在褪色者的家乡,“湖区”卡利亚王国还好一点,作为弱国,王室为了团结力量向来是表现得较为爱民的(跟黄金王朝对比的话),但终究内忧外患,无力完全保护子民们。 但是魔法学院就难说了……单是褪色者作为未成年学徒时目睹的那些血腥魔法实验就层出不穷。 倒不是说来自群星的“辉石魔法”是邪恶的黑魔法,而是走在这条路上的人渣太多了,以至于走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岔路。 就好像同一本武林秘籍,有的人可以练得正气凛然、名留青史,有的人却能练得邪恶无比、遗臭万年……主要是看使用者的问题。 在那个时候,为了学习与生存,年幼的褪色者不得不“自愿”成为教室里最低等的实验助手,帮那些可怜的实验体收尸,写下不同实验体的变异与死亡的记录,被随便一个法师前辈就能骂得抬不起头……其实这些羞辱和折磨都不算什么,最难熬的是有好几次她都被疯狂的魔法师抓去捆在实验台上,每次都差点死掉。 此外,学院派的法师们有个值得骄傲的古老传统,那就是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会带着雕刻有不同法师先贤面容的“辉石头罩”——这玩意儿就跟美术生教室里那些用来写生训练的水泥头像差不多——行走于世。 不同教室、不同流派的法师会佩戴不一样的头罩,男性与女性也有差别。 头罩多是人脸,表情或沉思、或苦恼、或喜悦……同时头罩上会镶嵌有蓝色或者绿色的辉石结晶,临时提升智力,辅助施法。 但不得不说,当躺在试验台上,看着那一个个冰冷辉石头罩与那些魔法先贤的凝固面孔是如何逼近自己,发出一道道毫无温度的指令……年幼的褪色者还是会无法避免地感到恐惧与害怕。 在那些如此冠冕堂皇的头罩下,隐藏着的那份黑暗之心是如此扭曲与可怖。 刚开始,绝望濒死的褪色者会在心里祈求神明,祈求某个大人物会神兵天降一样地前来拯救弱小无能的自己。 她在心里祈求、祷告,反复念诵着神名,到最后甚至哭着喊出来…… 但没有用,在她在实验台上忍受着各种怪异糟糕的邪恶魔法的效果时,曾经痛得嚎叫、大哭、撕心裂肺、残疾甚至变异……都没有人来救她。 无论是神话里慈悲强大、艾尔登法环的持有者玛莉卡女神,还是拥有绝世无双力量的半神强者,亦或者别的什么人,都没有人会听见魔法学院最深处阴暗实验室里那个孩子泣血的哭嚎。 要不是交界地的医疗魔法和祷告技术不错,再加上当年学院里也有几个学姐学长和老师稍微照顾了一下这孩子,褪色者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 ——我曾经如此的信仰你,玛莉卡女神。这也正是我能使用“祷告”这种宗教力量的原因所在。 但到了最后,九死一生的我,决定不再信奉任何人的金科玉律。 这是褪色者的心声。 自那以后,褪色者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力量,到底是什么? 对于一些人来说,力量是出身高贵的象征,比如半神和他们的家族,他们身上的神血注定了天生强于凡人,能够统御这个世界。 对于一些人来说,力量是称王的理由,其中最典型的就是褪色者的前上司,被女神前妻所背叛的葛孚雷王。那个野蛮人之王确实够猛男,以至于获得了“战王”的美誉威名。 对于一些人来说,力量是取得荣华富贵、名利地位的手段。就好像黄金树的英雄“拉达冈”。他本在战争中与敌国的女王一见钟情,自愿和亲成为王夫,生了三个孩子后,转头就勾搭上了玛莉卡女神当小三,成为了新的艾尔登之王!是的,他就是给褪色者前上司戴绿帽子的辣个奸夫。 但对于褪色者来说。 力量……就是生命。 她想活下去,就必须掌握力量,比别人更强、更有压迫性的力量! 每个人都会进步,每个人都为了活下去而努力,为了在关键时刻,能够比别人赢得更多一分的“活命契机”,她必须掌握更多的力量才行……这是驱使褪色者走到今日的最强动力之一。 在褪色者曾经的观念里,强者可以为所欲为,然后为所欲为,一直为所欲为,就好像成语接龙一样。 因为——交界地的大部分强者们,就是这样做的。 褪色者之所以没有变得与他们一丘之貉,没有变成一个滥用力量去欺凌弱小的人渣,纯粹是因为她童年的经历太过不堪,太过惨痛。 她知道弱小的痛苦滋味,她一直都知道的。 可是归离集的这帮仙神们好像也不太一样。 别说像是归终这样的内政大总管是如何指点凡人们白手起家建立起归离集的。就说马科修斯充分发挥作为【炉灶之魔神】的权柄深入千家万户,落实老百姓的吃饭问题,天天研究如何吃得好、吃得营养……而且无论是摩拉克斯还是若陀龙王,大家都兢兢业业,十分勤勉,老百姓有难时随叫随到,简直比米*游的专属氪金客服还要体贴细心,根本不惜花费神力去做一些与“强者”身份不太相符的事情。 起码褪色者想象不出玛莉卡女神替一个老农民免费平地建房的场面。 ——她只能想象出女神本人把敢于提出这等妄想的傻逼臣子一锤子砸死的模样。 对,神明的武器是个充满原始画风的石锤,真怪。 “归离集……真是有意思的地方。” “也许这次真的来对了也说不定。” 褪色者深吸一口气,看着写了还不到两百字的文稿报告(已经写了大半个月了),忍不住露出了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笑容。 虽然在这儿生活的时候难免会遇到一些陨石砸在脑门、脑袋被人踢飞出去的意外事故,但褪色者不曾怨恨任何人,因为她很清楚——那都是她因为无聊时自找的“乐子”罢了! 乐子人永远不讨厌乐子本身。 更何况还是自找的,这能怪谁? 原本她的计划是跟随摩拉克斯来这边暂时歇脚几年,等自己找到权柄,魔神力量完全成长起来后,有了自保之力。之后她再想办法帮衬多对方一些事情,把这份恩德报答完了以后就会离开提瓦特大陆,想办法回到交界地。 ……别以为区区几顿饭就真的能拐骗她啊!起码也要几百……不,几千顿饭吧! 褪色者贪心地想着。 什么,你说老家的海关不欢迎她? 那跟我褪色者有什么关系! 这是交界地应该思考的问题! 交界地你要好好反思自己的人才怎么会被异世界给挖走!放在棺材的户口本都被人摸走、办完变更手续了,垃圾! 但是现在,褪色者感觉这里给她的感觉比厕所还亲切……要知道,对于褪色者而言,“厕所”是比“家”更高一个等级的好地方。 也就是说,如今某些人的好感度为:归离集>厕所>家。 她发现自己对于这片土地的神明、仙人与凡人都很期待,想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想看见它会变成如何美好的样子…… 褪色者开始头一次生出“有点不想走了”的念头。 旋即,这个念头令她极为心情复杂,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执意要回老家交界地到底是要干嘛,因为都过去了那么多年,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早就死得七七八八了。 但看在人家黄金树复活自己的份上,她还是想要做好自己这个褪色者的最后职责,尝试着去争夺王位……实在不行的话,就看看王冠最后会花落谁家咯。 如果失败了,当不成新王,她也能回提瓦特找小伙伴们继续蹭吃蹭喝。 反正,归终说过……魔神的寿命都很长,无论是别离还是重逢,褪色者觉得自己等得起。 笃笃笃—— 就在褪色者咬着笔杆子思考未来自己的人生职业规划时,木门外响起了某些尖锐之物轻轻敲打的声音。 “谁啊?”褪色者嚷嚷道。 虽然被打断了思路,但她并不生气,因为接下来这个事情确实是要慎重对待——到底是“偷渡”回交界地去当新王,还是继续留在归离集给非人朋友们当执行董事,都是要好好斟酌的事情。 “是我呀!”外面响起一个男子爽朗轻快的声音,“鸣海!棱游你把自己关在屋里头做什么呢?” “原来是老鸣啊!” 褪色者高兴地翻身跳下座位,当她落地时,已经化作一头昂首挺胸、蹦蹦跳跳的白色仙鹤幼崽了! 小仙鹤褪色者扑腾着翅膀飞去给朋友开了门,屋外居然也是一只仙鹤,只是长得气宇轩昂,给人一种十分爽朗的感觉。 ——鸣海栖霞真君,几日前赶来支援归离集的第二批仙人之一。 他性情豪爽,热爱工艺,与那个会治理水土的“理水叠山真君”是好友,这次之所以会来,纯粹是……想来玩。 在听说归离集最近新来了一个奇怪的风属性魔神后,还有一大堆地狱笑话和乐子后,他试着认识了一下对方,就被褪色者抓住恳求问能不能研究一下他的真身…… 因为先前褪色者觊觎某些年轻仙鹿(移霄导天真君)的屁屁以及用假尸体恐吓贵客,导致众仙人股东对于她的办事能力认可、同时对她做人的能力不太认可。 再加上摩拉克斯对于褪色者“这一年里不许变成小动物搞恶作剧”的禁令,大家更加不敢把自己的本体借给褪色者研究了。 可是那仙鹿的屁股真的很圆润诶…… 然而鸣海真君是个爽快的性子,哪怕是被吓了一跳,也只是哈哈大笑,下一秒就答应了。 于是在通过对新朋友摸来摸去的研究一番后,褪色者很快也能变成仙鹤的形态了! 只是不管她怎么变,都是幼鸟的形态,看起来毛绒绒的,天生个头就矮上这些成年仙人们一截……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褪色者不在摩拉克斯面前变成小动物,这位大股东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反正也管不了,只要别在他面前贩剑就行。 不过鸣海老哥也不嫌弃新朋友如今是一只幼鸟这件事,嘻嘻哈哈地带着褪色者飞走玩耍去了。 “来来来,棱游,跟我走——我最知晓哪一处的虫子最好吃!” “真的吗?啊哈哈哈!真是迫不及待地要品鉴一番了!” 一大一小两只仙鹤飞过天空,它们快活地讨论着虫子的365种吃法。 作为魔神,大部分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因此坐在底下喝茶的摩拉克斯手抖了一下,转头对同样神色诡异的归终说:“归终,棱游要是最近很清闲的话,不如让她去负责她自己说的水利吧。” “做点实事……也好。棱游曾言自己近日在写报告,但不知为何,只字不成篇。” 归终长叹一声,大有某种老妈子念叨自家熊孩子的恨铁不成钢语气:“去搞水利吧,免得被鸣海栖霞真君带坏了,天天就知道在外头吃零食,也不回家吃正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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