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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围绕着马车的青衣楼杀手看着透明的酒液在空中飞扬。 细小水珠之中，阳光折射出一道紫橙两色极其艳丽的彩虹。 “但是为什么我是天下第二？！” 他们的楼主，坐在车厢上，眼睛上的黑布也没拦住她的凶戾气。 俞灵零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指着未知的方向: “再次声明！我，俞灵零，未来的天下第一！天下第二这种名号比较适合你，你看你名字都起的那么拉仇恨了，顶第二刚好中和一下！” 东方不败稳稳躲过空中酒水，侧躺在车厢顶上:“你离开杭州，一路上谈情说爱，我离开黑木崖，是为整顿教中事务，这样对比，他日天下第一，舍我东方不败取谁？” 俞灵零想到她从林仙儿翻车现场赚到的银票，对着东方不败，得意洋洋的把七十万两的银票秀出来。 “一半是借条，你还得去讨债……” 酒气和花香中，俞灵零听到东方不败说起了日月神教，她听那道低沉中也藏着锐利的声音说，他之所以从黑木崖下来，是篡位成功，当上了日月神教的教主。 俞灵零:“哇！！！” “东方你篡位成功当教主？！那么厉害！” 周围空荡荡黑乎乎的视野，东方不败的声音轻飘飘钻进俞灵零耳朵里。 “怎么你听到篡位，比我还开心？” “因为篡位这种事情我没干过啊！而且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站在我面前，你当然就是最牛逼轰轰的！” 俞灵零双手抱起酒缸:“来，干杯！” “青衣楼变成这么滑稽的青楼，不是你干的？”东方不败笑问了声，应邀饮酒。 世人皆有七情六欲，当你做了一件事，周围所有人敬你、畏你、惧你、杀你……都不是什么大事。 敬畏恐慌的人胆怯，多看几眼就把自己的胆子吓破了。 杀人的，东方不败抬抬手，就能杀掉对方。 只是，有个和自己一样在世俗的洪流中放声高歌欢笑饮酒的人，也很好。 …… 阳光，酒香，笑声。 好似路走了多久，这些就持续了多久，一直不曾间断过。 花满楼手中握着缰绳，恍惚地发现，一向喜欢缠着他的俞姑娘，和那位听着说话声就知道性格颇桀骜的东方不败，聊的很欢喜。 他们聊南海的飓风，聊北地雪山顶的药草。 聊大漠夜晚的气温骤降，聊哪处山谷景色怡人却又惊险，踏足需小心些莫要大意…… 又聊天下酒家谁家口味一绝，聊洞庭湖的鱼，澄阳湖的蟹，江南一带的甜菜，蜀中遍地的朝天椒和白色椒花。 聊看着吃素又萌软，实际上是山野猛兽的熊猫，极南极北之地的昼日昼夜、绚烂极光，聊要将哪些人一一打倒，才能先对方一步，成为天下第一…… 明明一人肆意，一人桀骜。 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她和他，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讲？ 他们竟有那么多话讲。 骑着的马儿长鸣一声，将花满楼放空的心神拉回。 花满楼心神松楞了一下，将扯着缰绳的力气放小，绳子松开很多，马匹得到自由。 “认真听，接酒！” 东方不败抬手举起酒坛，手中用力，将酒坛向着对面的女子丢去。 提醒在先，俞灵零把手中的空酒坛一丢，双手稳当当接着东方不败丢过来的酒坛。酒坛里传来酒水晃荡的声音。 “嗯？” 俞灵零不信邪，抱着用力一晃。 又听到声音。 她确定了，里面还有三分之二的酒。 “东方，你怎么还有这么多没喝完啊？我都喝光了！”俞灵零坐在马车车厢中，她旁边凌乱堆放着好几个空酒坛。 说完话，她也没等着东方不败回答，嘴唇贴着酒坛口，咕噜咕噜，两三口气就将东方不败投递过来的酒坛喝个精光。 “我是凡人，哪里像你，有个见不到底的胃，喝了多少都全给收取。” 东方不败揉揉太阳穴。 他还坐在马车车厢顶部，底下车厢空无一坛。 因他喝完，直接拍碎了往路的周边一丢。 “我该走了。” “嗝~~~好~~~” 俞灵零打着饱嗝点头。 她脸上半点醉意都没有。 俞灵零伸出手掌停在空中:“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能不能上排行榜当第一，各凭本事，还有金钱帮和石观音，咱们两个，输了的，得乖乖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哼。” 四周都是车轮和马的声音，还有很多人的心跳声，可是俞灵零就是很清楚的听到了东方不败鼻尖出气的一声哼。 她还听到了他跳下车，整个人踏到她坐的马车车厢前方。 “——啪！” 双掌合击，一声脆响。 东方不败离开了。 俞灵零听着他离开的风声，就和他来时一样，冷飒冷飒的。 她黑乎乎的视野中没有出现阵营标记，那不靠谱的东西早就掉线了，她就只能侧着耳朵听了一会，直到东方不败发出的声音再也听不见，知道他已经彻底离开。 “嗝~~~” “花满楼，我喝酒和喝水一样，喝了好多啊，现在好撑啊！” 花满楼骑着马，离开马车周围，在前方。 “累了就休息一会，估算一下路程，等到俞姑娘你睡醒，正好也到了兴云庄门口。” 花满楼离得远了，俞灵零认真听，才听清花满楼的回答。她摸了摸有点涨涨的小肚子，开心地接纳了花满楼让她睡觉的提议。 只是，她伸手摸索着上塌时，不知怎么，小臂嗑到了矮榻的角。 俞灵零嘟囔一声:“唔，这是第十七次，还差九百八十三次。” 睡着前，她想着，可不可以向花满楼卖个萌，把九百八十三次减少到八十三呢？不然按现在的熟练度，好像得蒙着眼睛好几年才能凑齐的样子。 “叽、叽、叽”…… 花满楼听着声音，停下一会，给鸡崽喂食。 他脸上，无悲无喜。 …… 话分两头。 俞灵零这边认定周围起哄不给发任务和奖励的人都是白嫖怪，气势十足的翻脸走人。 而急匆匆逃开地狱局面的林仙儿一行、追踪而去的峨眉派三弟子、离开的李寻欢铁传甲，这三方，在路上也并不平静。 客栈在保定府和其他省份接壤之处，而兴云庄，就在保定府内。 情夫五位，可是实际上能选的只有一个。 青魔手伊哭被俞灵零抢走了青魔手，他们师徒两人在一起，且丘独被她指使杀过几个姑娘……林仙儿没有凑上去。 荆无命武功倒是高强，对她私底下做的事也不介意。 可是上官飞和他关系恶劣。 再有，若是传到了上官金虹耳朵里，三个人中，怕是只有上官飞这个亲儿子能讨点好。 林仙儿将荆无命和上官飞也往后放。 就只剩一个心思单蠢的游龙生。 傻乎乎的，很好骗。 林仙儿和游龙生说，她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那位性格霸道的俞楼主，俞灵零才将梅花盗的事情栽赃嫁祸到她头上…… 一句“若我真是梅花盗，我又为何去杭州请她”的疑惑泪眼，再加几句对其他几个男人的应付话语，游龙生就将违和之处在脑子里略过，将林仙儿护送回兴云庄。 “仙儿，到兴云庄了，你别怕，就算是得罪了那位俞楼主，你回了家，龙大侠龙夫人也一定会护着你的。” “谢谢游大哥。” 兴云庄门口，李寻欢的马车停着，等着。 林仙儿脸色一变，扯着要离开的游龙生的衣袖，要他将自己进入兴云庄内。 游龙生没注意到对着故居有些伤神的李寻欢，见林仙儿这样主动，脸上又喜又难过。 “仙儿你不用怕。” 他看着李寻欢大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没有做过的事情，任是谁来，也不能污蔑你的。” “若她做过呢？咳咳……” 李寻欢看向花容失色的林仙儿，“是不是也该为无辜之人失去的性命，以命抵命。” 游龙生护着林仙儿往后退。 两人身后，是兴云庄的大门。 游龙生坚持己见:“仙儿只是一个弱女子，你们不用这么污蔑她，这都是根本没有证据的事情！统统都是无稽之谈！” “要看证据你们跑那么快做什么。” 一道女声插到李寻欢和游龙生的对峙中来。 马秀真手持双刀，“游少庄主，林仙儿，你们难道忘了你们为什么要给那位俞姑娘送银票么？要是她是污蔑，是栽赃，你们怕是宁愿死在那里，也不愿意出这么大一笔钱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峨眉派的人是山里来的，不懂你们这些山庄里住的人有多么的家大业大，才这么视金钱如粪土。” 马秀真的师弟师妹跟着她，也举着武器。 石秀雪内力比起马秀真和严人英更低微些，举剑的同时还在大口喘气。 三方对峙，兴云庄的大门也即将打开，本是能扯皮一段时间的，兴许这边俞灵零醒来，还能再看一场热闹。 只是，天边飞下两人，顷刻间到了兴云庄门前。 一人刚落地，下一刻就出现在了林仙儿面前。 那人一伸手，就将林仙儿的脖子折断了。 李寻欢轻咳一声，指尖飞刀未收回。那人身后跟着的，正是不久前还见过的荆无命。 “你是，金钱帮的上官帮主？” 那人是个瞧着没什么老态的中年人，目光落在李寻欢身上，“是我。” “林姑娘……林姑娘你怎么了！” 兴云庄的下人还不知道一切，只见着林仙儿被杀了，大喊大叫招呼人，“来人啊！有人杀了林姑娘！” 等到喊完，那下人见上官金虹、李寻欢、马秀真三方互相介绍身份，又害怕了，也不管林仙儿的情况，“咣当”一声，就把大门给关了。 昔日主人，今日被关门外的李寻欢:“……” 抱着林仙儿尸体的游龙生也惊怒非常，对着兴云庄和上官金虹都是一样的怒气:“你们！” “门内胆小鼠辈，毫无担当！门外黑白颠倒，欺杀弱小！” 无人搭理游龙生。 上官金虹和峨眉派的马秀真、严人英、石秀雪三人寒暄一句，提了句独孤一鹤，表示了下那稀薄交情，就和李寻欢面对面站着。 昔日那位百晓生惹江湖人众怒，源头就是一份对江湖人武功的排行榜。榜单上无女身，全是男子。 李寻欢的飞刀第三，上官金虹则在第二……可惜百晓生排第一时，被众多江湖人连环揍，鼻青脸肿加上断手断脚，他那份排行榜，从此再没了声息。 李寻欢拱手:“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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