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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还是听到了我的召唤，女士。”一身是血的康斯坦丁喘了口粗气，捂着自己受伤的肋骨忍痛笑道，“……至少我吸引了你的注意。” “是的，所以我来了。”密涅瓦点头回答，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但你有什么可以用来支付你想要的东西的代价吗？” 康斯坦丁的大脑飞快地转动了起来。这位死神对他的灵魂不感兴趣，这对康斯坦丁本该是个好消息，但对眼下的情况来说可是大大的坏：他的灵魂可是他最常用的筹码！ 如果死神要带走他的灵魂，外面那些同样是他灵魂债主的东西势必要和死神打上一架，那样康斯坦丁就能顺利脱险，溜之大吉。现在除了灵魂他还有什么能许诺出去？他的肾脏？ “我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取悦您。”康斯坦丁苦笑着说，滑坐到了墙角边，“我想我要死了。但看在我向您奉上了鲜血和真名的份上，请您满足我最后的愿望：我想再打一次牌。” 密涅瓦闻言撇了撇嘴，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这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要求。” 康斯坦丁顿时暗喜，这就是他的后备计划，只要死神和他开一次赌局，他就能想办法骗死神去帮他打发掉外面那些债主…… 了…… 康斯坦丁瞳孔地震地看着密涅瓦随手扔了一副牌到他手里，然后再次随手从他布下的结界外面像抓鸡一样捉过一只恶魔扔到了他面前。 在恶魔满是脏话的背景音下，这位白发的不知名神灵朝他一笑，然后说：“我看到外面有很多在叫你的名字，所以随便给你找了个牌友。再见，康斯坦丁。” 即使是以康斯坦丁的心理素质，也不太愿意回忆起那天后面他经历的事情——尤其是当他后来得知上都夫人的远古族裔们创造的仪式到底会召唤出哪些存在的时候。 而现在，仿佛是上次倒霉事件的悲惨复刻，这位如今化名密涅瓦·爱德华兹的白发美人正站在寒冷彻骨的火焰中央，饶有兴致地对他说：“你找我什么事呀？” “哈哈，你在说笑吧，阁下。”康斯坦丁移开了目光，“我可能是走错了。” “真的吗？”密涅瓦睁大了眼睛，指了指他身后，“也许你是要来找他？” 康斯坦丁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古阿兹特克帝国神灵装扮的骷髅巨人正站在那里，威严地俯视着自己，眼中闪烁着幽幽光芒。他顿时心下一喜，开始盘算起怎样最大化利用这两个神明的关系…… 然后，随着一声仿佛放烟花般的巨响，米克特兰堤库特里就在他眼前轰然坍塌，变成了一滩发着光的粉末。 密涅瓦在他身后发出一串笑声，愉快地说：“好啦，现在你只能找我了。找我什么事？” 康斯坦丁觉得自己需要抽根烟冷静一下。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加更！030 康斯坦丁倒大霉，但这又能怪谁呢（擦眼泪） 还记得在第二章时出现的那个“我想打牌”的古怪要求吗，没错，就是这位老熟人（……）
第52章 地狱气息 史蒂芬在藏书密阁中已经待了很久。 每到独自坐在藏书密阁中的夜晚, 斯特兰奇总会在知识之海中感受到某种刻骨铭心的孤独，尽管王坚称那只是“知识对星形精神位面的扭曲”。 但现在，那令人发疯的孤独并未光临他的灵魂。他坐在那把宽得离谱的扶手椅上, 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他难得什么也没做, 没有去思考那些潜藏在现实表皮之下的威胁，也没有思考维度之外的危险。 那一点也不疼，更没有伤口愈合时常见的那种令人发狂的麻痒，就像在冬季捧起一捧雪那样，冰冷的感觉在他掌心里融化。 在光芒褪去时, 他看见自己的双手恢复如初, 仿佛一个他曾经孜孜追寻的梦境。 维山帝的魔法同样能让他的手似乎恢复正常，但那并非真正的痊愈，而是用魔力填补受损的神经；如今它们灵活、稳定, 精准如机械，史蒂芬无意识地将一张扑克牌在手心里旋转, 他能完成最复杂的魔术, 也能实现最不可能完成的手术。 但他没有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史蒂芬深深吸了口气，伸出了手，杂物堆底下那本灰扑扑的厚书扇动着书页飞到他的手里。他打开了它, 轻车熟路地翻到了他已经翻阅过无数次的那几页，然后盯着书页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抓住书页，然后将它们从书上撕了下来。斯特兰奇在空中松开了手，那几页被分离出来的纸张在空气中无声地燃烧, 变成几片焦黑的灰烬，在春日浮动的青草气息中悄然落在地上。 他闻到了燃烧的气味。 就在这时,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史蒂芬将缺了页的《万古诡秘之钥》塞进书架里，接起了电话：“……彼得？” “斯特兰奇先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我们在地狱厨房发现了一些怪事……噢，我觉得你应该过来一趟，它们现在要过来了……啊啊啊啊！！” “什么？”奇异博士一头雾水地说，他起身匆匆往楼下走去，斗篷自动飞到他的身上，“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哪儿？” “听我说，史蒂芬。我发誓我没打算惹麻烦，但是……”杰森的声音远远响了起来，混着一些击打声和脏话，“我觉得这里有地狱的气息……好吧我没见过这个，但这东西看着确实很……明显……！” 斯特兰奇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不需要电话那头继续描述，他那比常人更加敏感的感知同样感受到了异常——那焚烧的气味并非来自被燃尽的《万古诡秘之钥》，而是在某个遥远之处，地狱那满是硫磺味道的气息正在侵染现实。 他匆匆打开了传送门。 在被维山帝加持过的奥术视觉中，地狱厨房里正燃烧着烈火，那些跨维细菌和灵界海藻被驱赶着消失殆尽。 于满是尖叫声、建筑倒塌和存在于现实中的真正烈火焚烧的巨响之中，斯特兰奇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不知道密涅瓦这一刻在做什么？ —————— “这真的是个误会，阁下。”康斯坦丁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掉进嘴里，含糊地说。 周围的死寂寒气令他的打火机完全失灵，康斯坦丁暗骂一声，又把烟塞回了烟盒。 “为什么呢？”密涅瓦说，“你觉得我不能取代米克特兰堤库特里吗？可是他的力量和权柄已经全都归到了我这里，还是说你对我有什么偏见？” “呃。”康斯坦丁嘴角抽搐了一下，低眉顺眼地说，“我想我付不起请您帮助的代价，苍白阁下。” “叫我密涅瓦就好了，康斯坦丁。”密涅瓦饶有兴趣地说，“付不付得起代价不是你说了算的……说说看，到底怎么了？” “好吧，是这样的。”康斯坦丁掸了掸风衣的领口，被那些火焰冷得一激灵，“我得到一个消息，有五个地狱的大恶魔正试图打开地狱裂口，把洛杉矶变成地狱分部。他们要侵占现实，抢夺普通人的灵魂。我想阻止他们……” “这么说，你是个见义勇为的守护者了？”密涅瓦挑起眉毛，惊讶地说，“这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呀。你知道你身上地狱的气息有多浓吗？” “……咳。”康斯坦丁握拳抵在下巴前咳了咳，有些虚弱地说，“正因为我与地狱常常打交道，才知道那些恶魔来到现实中会给现实带来多大的动摇！我知道你对这种小事不会太关心的，所以……” 密涅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康斯坦丁在那冷漠的目光中一摊手，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我知道我不该贸然打扰你，但我并不知道你侵蚀了冥王的权柄，所以这不能怪我。咱们商量一下，你放我回去，我假装从没见过你，好吧？” “你的态度变得真快。”密涅瓦忽然笑了，“我想想……你把我给你的那副牌卖给了蝙蝠侠，他给了你多少钱？” “哈哈，哪有。”康斯坦丁摆了摆手，“那又不是法器，就算我想骗钱也不至于……” 密涅瓦双手交叉在身前看着他，神情似笑非笑。 “好吧，我是把那副牌给他了，但那是和我的服务打包赠送的，我怎么会把一位死神赐予的东西拿去售卖呢！”康斯坦丁抓了抓头发，正气凛然地说，“咱们是不是有点跑题了，密涅瓦，女士？洛杉矶正在遭受危险，我得尽快赶回去！” “……好吧，我是卖了点钱，也就拿了一万。”康斯坦丁竖起一根食指说，“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但是蝙蝠侠对你非常感兴趣，我能怎么办？” 那些跳跃的苍白火焰开始缓缓收拢，汇集成一条长线，流入密涅瓦的身体里。 “好了，好了，我道歉。”康斯坦丁无可奈何地说，“二十万，真的就这么多。我本来想把它带到纽约那个无门酒吧里跟人玩牌的时候处理掉的，但是那儿的酒保魔法王子说这东西能拿来当仪式道具，我就把它拿去敲了蝙蝠侠一笔。现在能让我走了吗？” “走吧。”密涅瓦笑容可掬地说，“蝙蝠侠不愧是在哥谭成长起来的人，你知道他让人用那副牌制作了一个针对我的诅咒吗？” 康斯坦丁往回走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感觉到密密麻麻的冷汗开始蔓上他的脊背。 密涅瓦那冰凉的手就在此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白发法师在他耳边轻笑着说：“但你们总是忘记，在除去别的那些身份之后，我是个死灵法师……” 康斯坦丁顿时感觉自己的头发竖了起来，他意识到蝙蝠侠最后一定说动了至尊法师，他将那个诅咒放进了这个邪神的灵魂里。 但他们低估了她，诅咒没能生效。如今他需要想个办法面对密涅瓦·爱德华兹隐忍至今的怒火，又或者是比那更残酷的东西—— 一阵天旋地转，康斯坦丁发觉自己的双脚重新落到了地面上。 还未等他松一口气，那种霜寒的气息再次出现在了他身边。密涅瓦正站在洛杉矶温暖的夜风中，笑眯眯地说：“所以，那些恶魔在哪儿？” “……你看起来和至尊法师关系很好。”康斯坦丁迈开腿往外走去，手指伸进口袋里，悄悄给自己等在门外的朋友发短信。 接下来的计划——至少是大部分计划，都用不上朋友在他身边协助了，因为一个行走的死神对那些恶魔产生了强烈的兴趣，真说不上这到底是不是个好消息。 “你觉得我怎样回答才好？”密涅瓦微笑着回答，“我非常喜欢他……史蒂芬的灵魂会发光。” 康斯坦丁再次冒了点冷汗，他半开玩笑地接话道：“这么说来，你一定是为了帮助至尊法师守护现实才去找地狱的麻烦了？” 愿上帝保佑至尊法师，毕竟现在看来，他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这位女士划成了所属之物。康斯坦丁在心里摊了摊手，他就没有这种烦恼了，毕竟债多了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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