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在撒娇,但最后受到安抚的却是诸伏景光。她通过一个拥抱,就抚平了他一晚上脆弱、焦躁、过度紧张的精神。 野泽森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归于正常频率,她仰起头望向他,没看到心爱的蓝色宝石,却看到他滑动的喉结和清晰的下颚线。 很漂亮。 虽然用漂亮来形容一位男性有些不礼貌,但野泽森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词就是“漂亮”而不是“帅气”,可能这就是人类对于美下意识的感知和判断。 突然,她感觉到眼中的视野全黑,一双手伸过来拢住了她的眼睛。 她眨眨眼,刚想开口,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如果让你为难的话,我可以不问的。” 诸伏景光感受到睫毛一下一下扫在他掌心的触感,痒痒的,让他心尖柔软。 “不为难,和公安那边没关系,是我自己的故事。” 那段过往诸伏景光强迫自己不再去回想已经很久了,但今晚,他还是想讲给她,连同他内心黑暗的一面,都剖出来给她看,这是对她的负责,也是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想向她完整地坦白自己。 “总觉得,今天这么仓促地跟你在一起,是对mori的不负责任啊...”诸伏景光微微叹口气,“如果mori听了我的故事想反悔,那...” “不会反悔的!”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hiro也不许反悔!” 他哑然失笑,“嘘...mori听完再做决定。” 诸伏景光抱紧了怀中人,从温暖的触感中汲取勇气似的,开始他的故事。 故事很简单,却也很残酷,透着血淋淋和彻骨的冰冷。 “我的父母在我五岁那年就去世了...” ...... 他的讲述中没有夹杂明显的情感,但野泽森仍然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末尾的颤音和他发凉的指端。 “别讲了,hiro,我不想知道了。”野泽森从来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对揭开别人的伤疤没有任何兴趣。她听着他的讲述,没有害怕,只有心疼。 他没有听她的制止,还在往下讲,仿佛一旦停下来,他仅剩的勇气也会消弭殆尽。 “我不会说话,忘记了一切。我甚至无法面对哥哥的目光...” “我真的很对不起哥哥。他也失去了父母,但在现场的我却什么也没做,甚至连记忆都曾丢失...或许我的离去对哥哥而言是种解脱,至少他不用在对父母的思念和对弟弟的关心中维持平衡...” 野泽森的眼睛被捂住了,他看不见诸伏景光此时的神情,但她的心脏却开始一抽一抽地疼痛。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那些过去,毕竟我曾亲手抓住了那个犯人,但...” “我好像带上了一副厚厚的面具,我总是很觉得累,特别是进入这个组织后...” “我发现我失去了悲伤的能力,我不会再为卧底杀人而痛苦,更多时候是麻木。我会竭力把一切做好,但我对未来却没有设想。” “我甚至不觉得死亡可怕,夜深人静时我曾想象在睡梦中无牵无挂地死去,解脱自己...” “死亡其实是我为自己设想好的结局,所以我才上了那个天台...” “mori,你懂吗,伤口从未愈合。所以...”他有些痛苦地停顿一瞬,“所以,我不确定能否成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能否给你想要的未来。” 如果野泽森能看见诸伏景光,那么她或许会觉得陌生。此时的他不复平时的温文尔雅,他目光晦暗,痛苦不堪,仿佛曾经打碎又被拼合起来的脆弱玩偶,轻轻地触碰都会破碎。 “没事的...没事的...”她声音柔软,轻拍着他的后背,一点点安抚他陷入泥沼的情绪。 “可能你只是暂时生病了,我们一点一点治好它好吗?” “谁说男朋友就要完美,我喜欢你就足够了,我会陪着你,看着伤口一点点结痂、愈合。” 就算伤口无法恢复如初,野泽森也不会嫌弃疤痕。 “你已经很棒了,你当了警察,亲手抓住了凶手,你救了许多人,你是hero。” 或许正是因为拥有过分柔软的内心,才会把所有痛苦都放在自己的内心。他把卧底全部的罪责独自背负,总在愧疚、自责、伤害自己。 在那样孤独、绝望、污黑、没有尽头的泥潭里,为什么会开出这样一朵温柔的花? “你是最好的hiro!” “嗯。”他的嗓音闷闷的,似是带着哭腔。 “我喜欢你,mori。”爱的分量太重,他目前给不起。 “我也喜欢你,hiro。” 她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此时此刻,她最想做的,是给泛着泪光的小猫一个湿漉漉的亲吻和拥抱。 她仰起头,先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嘴角,一下一下轻啄着,带着旖旎温存,然后亲吻上他冰冷的唇。 青年僵住身子,却又袒露柔软的腹部任她施为。 野泽森伸出手,摩挲着青年的后脑,把亲吻变成了接吻。 她的舌探索过每一个角落,感受着他的气息,她嗅到淡淡的烟草气,还有酒精的味道。 她能感受到他冰冷的嘴唇在接吻中逐渐变软,交缠的鼻息也逐渐变得滚烫炽热。 她手从他的脑后滑落,抚过脸侧略有些扎人的胡茬,最终落到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上。 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她摩挲着上下滑动的喉结。 诸伏景光的喘息陡然变沉。 他想反客为主般拿回主动权,近乎凶猛地继续着这个吻,仿佛要把她吞吃入腹。他露出了温柔表象下的凶狠,就像猫猫捕猎时露出利爪。 野泽森的脸颊发烫,心底发烫,从嘴唇蔓延开的热意将筋骨都催得酥软起来。 这个亲吻骤然激烈起来。 从最开始带着温存意味轻啄,到如今两人争夺主动权般交缠追逐。 两人的呼吸都逐渐紊乱。 最终,是诸伏景光率先仰起头,有些狼狈地结束了这个吻。 野泽森有些好笑地开口,“要呼吸啊,hiro。”她放开诸伏景光,看着他耳朵通红,大口喘气。 明明都没有过经验,但野泽森已经先一步学会了如何在亲吻中换气。就像两个都没有经验的学生,其中一个却已经领先在起跑线。 她的手又调皮地摸上了滚动的喉结。 “啪——” 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别闹。”诸伏景光开口,声音嘶哑低沉,如同品质良好的贝斯,低醇而富有磁性,“我会忍不住。” “哦...”野泽森小声开口。 她的脸倏地红起来。此时她才意识到身下人紧绷着的肌肉和无法忽视的炙热。 似乎觉得这样有些失礼,诸伏景光把她从身上抱到沙发上坐好,艰难地平复内心的躁动。 就在他终于狼狈地压下内心的燥热后,她在一旁开口。 “那hiro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第17章 坦白局2、年少时不要遇见太惊艳的人 “那hiro你想听我的故事吗?”野泽森犹豫着,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不想回忆过去,并非是她还陷于过去,事实上,除了上次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那些事情了。 她不想回忆过去,单纯只是因为过去已无法改变,哪怕再不甘心,时间依旧已一种公平到近乎冷漠的方式向前滚动。 但现在,她第一次产生了分享欲,她想讲给诸伏景光那些过往,就像小孩子希望用伤疤换到一颗糖。 过去,她没有人可以撒娇着要糖,但现在,她有了一个超级温柔的男朋友。 “如果mori这么问的话,我当然想知道,想知道mori如何成为这么棒的魔术师,想知道你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但是啊...”青年侧身,认真地看着野泽森,“这是你的过去,我没有参与,也不会强迫你一定要讲出来,你不用为难自己。” “也不用因为我讲述了我的过去,就非要逼自己讲出来,这不是一个交换。” 沉吟片刻,野泽森终于开口,“我的遭遇,大概就是,惩罚我有机会却不行动吧。” 故事说起来没有多复杂,五岁的野泽森和父母周末一同出去玩,玩耍过程中认识了一个小男孩。 后来她看到那个男孩被人用一种强迫的方式抱在怀里准备离开,她意识到了那个家伙并非男孩的父母。 她想喊出来,或者叫爸爸过来,但是... “我害怕了。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他死死盯着我,瞪着我,他的眼神让我几乎挪不动脚步。” 那眼神仿佛就在说,如果你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那个家伙也记住了野泽森的样貌。 最终野泽森还是没有把她看到的告诉父母,她反复催眠自己,只要忘记就没事了。 只要忘记看到的一切,就不用背负愧疚,就不用采取行动。 “很卑鄙是吧?”她苦笑一声。 “不卑鄙,你只是一个孩子,你只是被吓到了。”诸伏景光伸出手,拢住了野泽森的肩膀。他没有觉得她卑鄙,他只觉得心疼。那时候小小的mori,心里该有多害怕、多愧疚。 无论她说与不说,她都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这样的选择根本不应该由她来决定。 但就在他们离开商场准备回家的时候,那个家伙被发现了,走投无路之下他开始挥刀砍人。 “我的父母本来会没事的,但我的父亲他...”野泽森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他冲上去想救下那个男孩,最后男孩安然无恙,但我的父亲为了保护他,挨了那个渣滓的五刀。” 接着,罪犯看到了远处的野泽森,怒火中烧的他以为是野泽森出卖了自己,他挥舞着刀冲过去。 野泽森的母亲用身体和生命保护了野泽森,至死她都紧紧搂住了野泽森。 “你知道吗,在他冲向妈妈和我的时候,爸爸其实看到了。他想冲过来保护我们,却无能为力,他是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被...” 死亡总是来的猝不及防,仿佛一眨眼,父母就在眼前消失,变成美人鱼童话里的泡沫。 但五岁后的野泽森,再没看过童话。 野泽森感受到搂着她的臂膀收紧了一点。 她还在往下讲,“我从没怨过爸爸,包括他去保护那个小男孩。但我怨恨我自己,怨恨我看到了一切却没有早点告诉他们,怨恨我明明拥有阻止一切的能力,却放任它发生。” “这是对我的惩罚。” 野泽森突然笑了一下,“就像那个电影蜘蛛侠一样,更大的能力意味着更大的责任。” 或许是赎罪,又或许是惩罚,那件事过后野泽森觉醒了一项特殊能力,她开始能看到人们头顶的倒计时。 她感激这项能力,也珍惜这项能力。用这项能力,她在无数夜晚,以玛利亚之名,拯救了无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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