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紫鷨一怔,心忖这话从何说起。 “小鬼头,你不能耍赖哦!我对上对子,你就要带我去找香染衣。” 小鬼头无奈道:“好啦,好啦,香染衣在师尊的藏书楼,我这就带你去。”
第3章 秋粼香染衣 “春不出,无霜雪冷风之患;夏不日,最忌炎蒸烈日;秋不干,多浇肥水或豆汁……” 氤氲的光线下,一袭暗金华袍雍容贵雅,冷艳身影背灯而立,口中低吟着手中古籍《花经》上的句子,闻听人来,也不回头,只淡淡道:“素还真,你来晚了,今日可有鷨儿的消息?” “楼主,是我!”故人重逢,自是五味齐呈,只是修习过精灵秘术后,紫鷨心中纵有波澜也无法成浪。 “鷨儿……”香染衣惊喜回头,掩不住心中欢悦抢上前来,“你平安无恙,真是太好了!” “鷨儿辜负了楼主的信任,如今天堂森林被毁,族人也……”紫鷨潸然曲膝,却被她牢牢扶住。 “你还活着,便已是上天对金精灵的眷顾……”香染衣眼角,似有水光一闪即逝,额间朱砂在灯光下愈发红艳欲滴。 “鷨儿,如今你有什么打算?”相携落座,香染衣为她斟上一杯枫露白茶。 “鷨儿来见楼主,是有事想请教。”紫鷨缓缓持杯,只见水色如珀,馥郁如兰,是极好的茶。 “但说无妨。” “集合五大精灵之力,真能击败阎王?” 香染衣沉吟道:“集合五大精灵之力是否能击败阎王,我不知道。但阎王对五大精灵十分忌惮,一直想方设法挑拔精灵间的关系,甚至暗施杀手,让本来强大的精灵一族变得凋零无比。” “既然吸噬精灵之力能让人突破体格,武力暴涨,为什么阎王不选择吸噬精灵的力量,而要对五大精灵分化挑拔?”紫鷨缓缓问。 香染衣皱眉,“也许……将五大精灵之力收归己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紫鷨顿时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玄膑权欲熏心,走上残杀精灵这条不归路,他日必遭反噬。可若玄膑与五大精灵两败俱伤,最终的受益者会是谁呢?” 香染衣面上露出一丝讥讽,“阎王!” 紫鷨放下手中茶杯,淡淡道:“所以,家园遭毁、族人被戮,真正的始作俑者,是——阎王!” 香染衣浑身一颤道:“鷨儿……” “既然玄膑只是棋子,那么,五大精灵必定有让阎王惧怕的力量。”紫鷨盯着香染衣,一字一句道:“楼主,请你告诉我,那是什么样的力量!” 香染衣沉默良久后终于道:“阎王树敌实多,素还真所代表的苦境势力不会任他宰割,我们只需……” 不待她说完,紫鷨断然道:“楼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鷨儿并非愚蠢,只是不愿做依附于乔木的丝萝,我有我的羽翼,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自己的力量,为族人撑开一片新的天地!” 香染衣浑身一颤道:“书中所言,果然不虚。鷨儿,你终究还是选择了那条路……” 紫鷨敛容望向她,“还请楼主为鷨儿指明方向。” 香染衣叹了口气,终于讲述了精灵族过去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上古时代,五大精灵为给族人寻找更加适宜的生存空间,投至初代阎王麾下,跟随初代阎王争战四方。五大精灵,金主防御、木能重生、水火为刃、土擅咒术,五行相生相克,各有生存之法。那时,五大精灵虽效力于阎王,却也深知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五王商议之下,将能够制衡阎王的五族精灵之元以咒力封印于黑海深处,并将开启封印的五件信物交由五大精灵分别收持……” 伴着明灭的灯光,香染衣娓娓道来,紫鷨亦是思绪起伏,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鷨儿,这是金精灵的信物玲珑心镜。”香染衣将一条暗带金芒的古坠交到紫鷨手中,“不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支持你!” 交握的手,带着灼烫的温度,是心与心的交契,暗示着不论前路如何难行,同行的彼此都会在风雨中谱出最动人的心曲。
第4章 问君初心为何 离开香染衣后,紫鷨乘着月色沿湖而行,夜风,夹着初秋的寒意,透过华裳的重重罗纱浸入心脾,拨开拂面的柳丝,她在清丽悠扬的琴声中找到了抚琴的人。 琼楼水榭五莲台,波光月影凭栏人,素还真雪衣玉冠,似要御风而去,紫鷨慢慢走近,只觉得此人姿容秀雅,仙逸无双,闲暇舒意得招人嫉妒,总有一股让人心安神宁的味道。 察觉有人到来,素还真停下手中琴音,悠悠回头,“是紫鷨姑娘啊……寒舍简陋,不知姑娘住得可还习惯?” 紫鷨含笑点头,“素贤人客气了,如此钟灵佳所尚且简陋,天下当真再无可居之所了。” “哦?那就不妨多住些日子,想必玄同也会非常高兴。”素还真笑意盈盈,目中蕴着莫名慧黠。 “翠环山虽好,却非鷨儿久留之地。今夜既见主人,那不妨在此先行告别,明日一早我便会自行离开。” 素还真微怔道:“可是素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紫鷨摇头道:“怎会?只是金精灵一族遭逢大难,尚有诸事急待处理,实在不便久留。” 素还真惋叹道:“紫鷨姑娘言语如此坚决,想必心中早有决定,素某不便强留。不过……”他顿了顿又道:“紫鷨姑娘不去向玄同辞行么?” 紫鷨不由皱眉,又听他道:“玄同他……” 素还真话未出口已被紫鷨打断。“我与玄同太子并无过深交情,更何况人在江湖,想必他不会在乎这些虚礼。” 素还真默了半响道:“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当日玄同元神溃散危在旦夕,是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承继上古金精灵王的力量,这才唤回他的元神。” 经他一提,紫鷨倒也想起这么一段往事,只是,记忆中,对所救之人的印象十分模糊,仿佛那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当日,玄同呼唤着姑娘的名字醒来……”素还真目光灼灼,似在试探。 “哦?”紫鷨的心蓦然一动,转眼间又恢复平静。“既是我救了他,他醒时呼唤我的名字也在情理之中。” 素还真微微叹道:“紫鷨姑娘,据素某所知,玄同幼时经历坎坷,一时心结难解,纵有疏离之言行,也绝非本心。” 紫鷨听了半响,却不明白他话中含义,只能勉强应道:“多谢素贤人提醒,玄同太子处,还请代为转达我不告而别的歉意。” “唉……”一声怅然叹息过后,素还真终于放弃了这个无聊的话题。 次日一早,紫鷨没与任何人告别就离开了琉璃仙境,不料刚出山口,便被一抹红影堵了个严实。 “我说过,你的安危,是吾的负责!”冷冷的语声,如同一双拔弦的巧手,按响着心海深处的记忆。前方夹道,玄同立于晨曦之中,冷凛的双瞳似有万千心事,都付与无人能听处。 “我也说过,我有我要走的路。而我的路,不需要与任何人分享!”决绝的话语,似乎从另一个她口中说出,而她,已没有了控制的力量。 “赢了我的剑,再说!” 剑吟声中,蚍蛉出鞘,带着初秋的料峭寒意,如电穿云,直逼而来,雪亮的剑锋,划破晨雾,堪堪停在她凛然不动的眉间。 “为什么不出手?”玄同似乎动了真怒,一抹淡淡的绯色涌起在颊边。 “我,不用剑!”紫鷨冷冷看着他,“与一心追求剑道巅峰的玄同太子,没有较量的必要。你我,就如两条并行的轨道,永远没有交集的可能!” 那只本应永远坚定的握剑之手,在她冰冷的语声中起了微小的变化,轻颤的剑身,是在暗示剑者的失败,还是剑心的破绽? “他日,玄同太子若能放下手中剑,鷨儿或会满足你的心愿。”擦肩而过之际,她在他耳畔款款轻笑,“就怕,鷨儿是等不到那一天的。”
第5章 聊聊又何妨 离开翠环山后,紫鷨辩明方向,顺着流水一路西行,要想获取上古精灵族留下的力量,首先需要找寻其他精灵的信物。土、火两精灵受素还真庇护,暂时无虞,不必急于一时。倒是隐居忽浪崖下的漂鸟少年,孤身一身,势单力薄,若被玄膑找到,情况堪忧,因此必须赶在玄膑之前与他会面,以谋后定。 待到忽浪崖下,不闻传说中的水贝琴音,也不见忧伤的吟游诗人,只有满山遍野的野□□,在风中摇曳起舞。 缓缓行于崖下,紫鷨一时心若飘萍,当年漂鸟就是在这片茂葳花丛中找到大哥的尸体,大哥腰畔,还系着她亲手挂上的系心铃。如今,花开不败,人却已别去经年,再也不闻兄妹的嬉声笑语,再也无法倾诉心中深藏情谊。 大哥,那年的忘川河畔,你可曾想起自己顽皮的小妹,可曾为了她徘徊不去?簌簌的风,吹散一地残花,深藏心底的问题无人能答,唯有满目萧索秋景,在诉说着另一个世界的凄冷悲凉…… “烟罗翠冷映华裳,临风颦眉问何殇?” 伴随着一句悠悠诗吟,一个沉魅动听的嗓音响起在紫鷨身后不远处,“姑娘,此地坡陡风疾,纵要赏景,也需小心些才是。” 紫鷨惊觉回头,却见山头突来轻雾绿霾,漫漫莹光中一人拨雾而行,料峭的眉峰,碧色的深瞳,带着奇异的诱人魅力,为他本不算完美的五官染上了几分惊艳容光,华衣翠带覆云履,玉镂鲛绡尺素寒,说不出的王者霸气,伴随着他翻飞的衣袂,紧逼而来。 他身后五步,不紧不慢跟着一个褐衣华服的散发男子,狰狞的木制面具,遮去整个脸颊,唯有露在外面的一双灼灼目光,令人望生敬畏。 “阁下不请自来,搅人清静,实在无趣得很!”紫鷨眉峰轻凛,瞬间将所知的三界名宿在脑中清了个遍,却未找到与之相符的人物。 “无礼——”褐服男子沉声叱咤,却被他身前的人抬手制止。 “君权,这位姑娘说得没错,的确是吾打扰了她。” “燹王,这个女子形迹可疑,我认为需得好好审问才是。”褐服男子冷冷向我望来,身周杀意顿涌,似乎只等燹王一声令下,就要动手。 被尊为燹王的绿发男子淡淡摇头道:“君权,你太性急了。自离开神脑长议以来,本王还没好好和人聊过天呢,何况,是如此一个端美秀丽的姑娘。” 见来者不善,紫鷨只能凝神小心应对,“难得阁下如此风雅,紫鷨又何苦做那无趣之人?反正时辰尚早,你我聊聊天又有何妨?” 燹王抚掌而笑,“紫鷨姑娘风趣,吾甚是喜欢,请!” 伫足云海之巅,意随风转,燹王似乎很享受这样的闲情逸致,竟掩不住眉宇间的欢悦之情,“苦境风光果然不错,旷远优美处远胜绿境,难怪阎王对它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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