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主事所言,确实是灾祸迟迟难平之主因。” “神儒玄章除解当下邪魔侵犯,亦制众人□□,如此便能遏止妖邪在生,众人方能得救。”夏戡玄始终坚定自己所想,句句铿锵有力。 那固执的性格,让蔺天刑非常头疼:“而□□遭夺,再无喜怒的众人,又与死何异?不过是留着一口气的空壳,这是本末倒置,我们没有权力为他们做此决定。” “在我们争执不下时,又已有多少人牺牲?遑论往后疲于征战之时,那便是我们能为他们做的决定。”站在屏风后面的夏戡玄言语已有几分激厉。 蔺天刑走了几圈:“不及援助,与强取豪夺,岂会相同?” “有救下的机会,可算不及援助吗?你如此说,可有说服自己吗?” “你!”蔺天刑被气的语结。 夏琰站在原地,衣袖中的手紧捏,此情此景,若是雨禅心还在,必不会发生,她的陨落,又让事情走回了原点…… “吾欣赏你仁义之心,不愿无辜者遭受波及,可这份心思。在大局之前,只成阻碍,请将神儒玄章交与吾吧。” “你有你的考虑,吾不会说那全无道理,但吾亦相同,我们既僵持不下,便让门内众人一同决定。”蔺天刑再度走了几圈道,这个夏戡玄的性子,简直太犟了。 他都怀疑,那时雨禅心是怎么能和他走到一起的? 夏戡玄:“多数者的意向,未必正确。” 蔺天刑:“好过我们继续,浪费时间争执吧?难道你没信心?” 夏戡玄:“曲高和寡,道浅易从。” “这话是在损我,还是在嫌弃自己下属?”蔺天刑感觉简直头大。 “这是差异,未分优劣。” “统御全门。要遣令自如,必先服众,民意是必然的基础。” 蔺天刑这话落后,屏风后面的夏戡玄沉默一息,才长叹一声。 “好吧。” “只要众人投票反对,你就必须放弃这个想法。” “嗯。” 入夜时分,夏戡玄兀自在曦德殿,孤寂的身影站在书架前,从里面抽了出一本书。 心中满是烦扰,走回矮几前端坐好,指尖挑了几页翻开,捻了捻指尖上的灰尘,这本书已是他熟记于心的。 ‘砰!’ 烦躁的扔在一旁,他又提笔醮墨,写了一行之后,似有不妥又被他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再度拿起书放回原位,沉长一叹,度步到一卷画架前,随意抽出一卷,上面淡淡的冷梅香味让他心颤。 这是特殊香料,制成的纸,留香持久,放在鼻尖闻了许久,不知为何,他却从来不敢打开。 将这一摞画抱到案几上,他不由小心翼翼随手展开一副。 上好的丹青水墨风格画卷,皑皑白雪之中,一望无际的红梅树下,一对背着身的男女,正在观赏着这副雪景,厉眸不由微微放柔了几分,全神心的沉溺在画中,他好似看见了从前。 “呃……”一把捂住乍然疼痛的额头,沉痛的窒息感让他难受非常。 忽然,一个女子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一闪而逝,炸裂的疼痛在脑海一阵强过一阵,昔日遗忘的模糊记忆再次清晰起来,痛彻心扉。 “禅,禅儿……” “禅儿,是谁?你是谁?呃啊——” “头好痛!——心也痛——” 哗啦啦!! 案几上的画卷尽皆被他扫到了地上,窒息的疼痛让他跌坐在椅子上,许久许久…… 等到头疼散去,他苍白的脸上,是豆大的汗珠,弯腰拾取地上掉落的雪景图,他指尖轻柔的抚摸画上女子的背影。 又几天之后, 夏琰再度来到已经冷清非常的曦德殿,自从夏戡玄提议动用神儒玄章开始,众人已经渐渐疏远与他。 “众人齐心,各方已逐渐稳定,你却似乎未见宽慰?” “你见如今功成,却忽略期间多少牺牲可以避免?来此甚久,何曾想过,吾治理下之众人,原来对吾,全无信任。”站在屏风后面的夏戡玄,目光平淡的看着面前燃烧的火盆,那里面,正是一卷卷的画卷。 夏琰:“你也说道浅易从,众人并非不信你。” 夏戡玄:“亦可见得,众人对吾决策,多未心服。” “主事!” “众思各异,意见虽难免相左,吾从前决策皆见成效,尚未听他人谤言,但经此一事,已闻议声,甚至言吾不辨善途,罔顾百姓,当卸任交权。” “下位者多不具远见,方仅于此位,主事又何必与他们计较?”夏琰站在外面皱眉,这冷梅的香味…… “吾不在乎他们对吾之看法,却不得不在乎,那将造成的后果,众人确实是统领之基础,众人若存质疑,难听吾令,拥戴他者,自相分离,终将溃散。” 放下最后一圈画,夏戡玄看着画里卷起的一对人影,冷沉的碧眸中,闪过一丝柔情。 夏琰:“你想的太极端了。” “你未见门内已起躁动?” “吾一生清心尽瘁,皆是为门内,为天下守护大义,而未曾处败,未想初得败果,却是己方所予,甚是可笑。” 夏琰:“这并非你的失败,是他们的损失,在此若不的志,无妨另寻他处,以你之能为,必能开拓一片天地。” “吾并非想与他们纷争高下,你不明白吗?” “什么?”夏琰不明所以,微微抬起眸看向屏风后面,那里青烟袅袅,内中人的神色,他一分都看不清。 “自立门户与内部散离,又有何异?”轻轻叹息一声,他从来没有想过此种,看着盆内一起焚烧殆尽的人儿,夏戡玄呼出一口浊气:“天地虽广,吾只愿为中原作为,届时场上再遇,仍不同心,终将相起纷争。” “那现在……你欲如何?”夏琰嘶哑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连你,也无法明白吾之心思,要寻同道,只如幻梦,行至如今境况,吾已不想再论。” “遗忘甚久,空白甚久,吾心已累,留亦无用,再留何用。” 话语落,只见寒芒瞬闪,一道颓废的身影倒落,鲜红浸湿一片地砖。 “主事!” 《本章完》
第90章 南方,文风谷,深夜寂寥,月色惨白。 一名面容冷肃的俊逸男子,端坐在铜镜前,一双冷眸毫无温度的注视着镜中倒影。 手缓缓拾起身边佩剑,冰凉的感觉自脖颈上传来,一股冷意直窜脚底。 然而男子却笑了笑,手上力道加了几分,顿时,一股温热自颈间传来,喷涌而出的猩红,依如昔日那人自缢的情景。 眸子暗了暗,夏承凛放下了手中的剑,又慢慢擦拭了脖颈上的血渍,:“此回,吾必不留遗憾……” “主人,外面有一名女子找您。”叶飘零躬身进来禀告了一句。 “哦?是谁?” “属下不识。”叶飘零摇头,:“是一名白衣女子,说是和您是旧识。” “哦?”夏承凛也微微有些好奇,将佩剑插回剑鞘:“请她进来一见。” 叶飘零退下不一会儿的功夫,领了一个姿容灵秀的女子进来,这女子长着张娃娃脸,看起来稚气未脱的样子,夏承凛冷漠的看向她,而这名女子进来后也同样看着他。 “嗨,夏承凛,好久不见。”女子声音清浅的微微一笑,目光看着他说话时,好像认识他许久一样。 “吾并不认识你。”夏承凛收回目光,:“何言,和吾是旧识?” “自你出生时,吾便认识你,但我之身份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重华走了两步不请自坐,:“八岐邪神降临苦境,德风古道陷入危难,正是要用人的时候,夏承凛,你为何要假装闭关,不去援助?” “还未到吾出世之时,且吾确实有伤在身,现在不宜入世。”夏承凛不咸不淡的道出原由,将质问搪塞了回去。 “姑娘既言,自吾出生时就认识吾,那你到底是谁?德风古道中人,还是祖父的旧识?” 夏承凛手不由手摁在了佩剑上,若是德风古道的人,是敌非友,前来质问,必定会将他的事告知回去。 “都不是,至于我的身份,这个事情暂时保密。” “你想杀吾?”重华察觉到杀意,不由心中一凛,:“夏承凛,你,你现在的性格,和年幼之时完全不一样,就像,” “你想说什么?”寒芒一闪,夏承凛杀意已动。 重华几个闪避躲开剑芒,:“好吧,我不说了,夏承凛,望你好自珍重,既然你不愿意去帮忙,那么就由吾去吧。” 眨眼闪出房间,重华思绪万千,临别之时,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夏承凛。 “放心,吾不会将你的事情说出去。” “主人,要属下前去追吗?”叶飘零听见动静冲进了房间。 收回佩剑,夏承凛又恢复神色:“不用了,此女修为甚高。” 荒野山林间,一道姝丽的白色人影,百思不得其解的走在路上。 绕了绕手指尖的几根弦丝,重华边走边喃喃自语,神情充满了疑惑。 “这个夏承凛,我记得他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现在冷的和一块冰似的?难不成继承了他祖父的性格?” “八岐邪神降临苦境,法儒陨落,重新晋选法儒,他也不前去,这家伙心里一定有鬼,莫不是和当年的男主人一样,心理上有了毛病?” “一定是这样的!哼!既然如此,那我一定要进德风古道,免得这家伙和男主人一样,重蹈覆辙!” 越想越有可能,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向着德风古道前去。 看着熟悉的道路,她的内心思绪万千,真是好久不见了…… “你是什么人?”玉离经看着站在德风古道门外,踌躇许久的女子,不由问道。 “姑娘到德风古道可有事情?” “哦,你好,我叫重华,听说你们正在对抗八岐邪神,所以我来看看能不能帮忙,那个皇儒尊驾不知可在?” “既是前来相帮,姑娘为何要直面皇儒尊驾?”玉离经一下警惕了起来。 “你是在怀疑我来这的目的?” “对不住,非常时期,姑娘的名字我在江湖上从未听过,也不知出自何处,所以有此疑虑。”玉离经歉意的施了一礼。 “好吧,那你听好了,本姑娘,来自缥缈峰,七绝梅林处,你只管带我进去就是,我以我的人格保证,绝对绝对不是歪门邪道之人。” “七绝梅林?”玉离经听到七绝梅林,不由抬眸仔细看向重华问道:“姑娘和医囚是什么关系?” “哎?你这小辈竟然还知道医囚?”重华感觉有些惊奇。 “功德碑上铭刻之人,自有记载。”玉离经不由解释一句。 “据记载,医囚前辈也是来自缥缈峰,七绝梅林,既然姑娘也是来自这处,那么便跟吾来吧。”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5 首页 上一页 64 65 66 67 68 6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