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纠结中我决定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他让你伤心的。” 我错愕地看着幸村,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冲动。” 我觉得我真不是个人,幸村对我那么好,就因为他提了一下望月我就什么都不管了,我重色轻友,我真不是人。我竟然还不想道歉,我还是人吗? 我认真地对他发誓:“我再也不对你发疯脾气了,再发我就是小狗。” 幸村:“我会监督你的。” “嗯,好。”我用力地点头。 事情圆满解决。 下午化学课的时候幸村罕见地先给我传纸条:“那个JM全名是什么?” “望月树里。” “怎么认识的?” 因为太多人问过我,这整个故事就像背草稿一样,流利得不需要过脑子,轻松得像在说别人的笑谈::“我妈在一家小语种课外培训机构教法语,她就把我抓去那里学法语。望月的爸爸的好兄弟也在里面工作,然后我就遇见他了。” “你们一个班?” “不是,他那个时候是启蒙班,我是中级班。有一天我被我妈骂了,骂了以后她就去上课了,我在办公室里面哭啊,望月给我递了张纸巾,然后一见钟情。” “然后呢?” “然后我就暗恋他啊,又不敢上去和他说话。再然后他就不来上课了。那个叔叔也换工作了。” “还有吗?”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最丢人的那部分告诉他。 他说:“全部说出来,不许撒谎,不许遗漏。” “那你不许笑我。” 后续真的巨羞耻。 “我看见过他跟德语班一个男孩子打招呼,看起来还挺熟的。我就去问那个男孩子。我跟你讲,我可讨厌那个男孩子了,他就是典型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成绩又好,运动也好,还特别努力,我妈经常拿他把我贬的一无是处的。我觉得他看起来很冷漠,不过为了望月,我还是硬着头皮去找他了。意外的是他人还挺好,告诉我他也不知道望月现在的情况,不过一个叫大石秀一郎的和他关系还不错。我可以去问他,还给我写了他的电话号码。” “你盯着书说,别看着我。” 我盯着书:“我没胆子直接给大石打电话,就和他发短信。他问我是谁,我没告诉他。第二天我继续给他发消息,聊了大概半个小时后他说他其实是大石的爸爸,问我到底是谁,我怂啊,就说了。不许笑!” “我没笑,真的。” “第三天我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他爸接的电话,我跟他说我找大石秀一郎。他爸就让他接电话了。他告诉我望月在青学,还给了我望月的号码。我真的快高兴死了。结果那个电话是空号。简直是浪费我感情。好啦,没啦,就这样。” 略过那些折磨的情节,整个故事说起来还有几分喜剧的味道。 “那个学德语的男孩子是不是叫手冢国光?” “哎,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是青学网球部部长。确实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啊。” “这个世界好小啊。” 他问:“你为什么喜欢望月树里?” 我斟酌了一下词句,让我的话听上去像是在开玩笑:“灵魂的共鸣。” “新鲜的理由。” 我又开始觉得难过了。 “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能理解我,就算不说话。” “没有交流的完全理解是扯淡。” 我和他聊不下去了:“你个搞艺术的能不能感性一点?” “就算说的再艺术,反正过个几年你又会喜欢上别人。” “才不会,我根本就没打算再谈恋爱。游戏小说动漫电影不香吗?” “望月追你也不考虑了?” “那我还是考虑一下的。不过不可能了。” “你就是个小孩。” “不是!姐姐我比你还大一岁呢。” “幼稚的小屁孩。” “你才是小屁孩。” “他成绩怎么样?” 我迷惑地看着他,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望月树里成绩怎么样? “……没问。” 他有点吃惊:“那你问什么了?” 我知道我又要说出一些正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来了:“生日。” “你问他在哪个班了吗?” 我小声说:“我不知道。” 我知道他感觉非常无奈:“你问生日干什么?” “不说行吗。” “不行。” 我觉得我不配和如此正常的人说话。他强硬的态度迫使我屈服:“你看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吗?” “你别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他瞪着我。 “也许就是呢。”我弱弱地回答。 “你就是个疯子。” “其实你可以夸我有艺术天分,梵高也是疯子。” “他只在疯病没那么严重的时候画画。如果疯子都以梵高为标准,你还称不上疯子,你就是个痴呆。” 我的同桌觉得我是个痴呆,而我无法反驳。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是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中篇小说,是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她每年生日都会送他一束白玫瑰。 所以我忘了一切实际的问题去问他的生日。 他继续补刀:“脑子有问题的人是追不到男神的。” 我又想打他了:“你别逼我打你。” “你别看着我说话,你看着书。化学老师在看你。” 化学老师:“石川雪原,你终于讲完了是吗?我可以讲了吗?” 我极度尴尬地盯着书。但我确定他瞟了一眼幸村。好歹他还挺一视同仁的。 不像我们英语老师那个双标。 不过这完全不能解决现下我倒霉的处境。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真的很好看,心理描写特别细腻。
第26章 陪幸村打球(?) 又来了,前前面的那个女的,铃木又让我给直子递纸条。这都这节课的第八次了。我都认真学习了居然还有人在玩吗。 烦死了。 第九次。我把纸条愤恨地丢给直子,慢条斯理地对铃木说:“如果你再让我给直子递纸条,老子就把你剁了吃掉,不信你就来试试。” 铃木面色不善:“你说什么?”可能是因为她本来就长得不面善,眉头一皱就像要来干架。 我丝毫不怂,准备再说一次让这货听个清楚。 幸村非常淡定地抢先一步替我回答:“她说她饿了。” 我和铃木瞬间破功,气氛急转直下。前面几个笑成一团。我要灭了幸村这个胆敢毁我英武形象的混账娃儿——仅限于想想。 他无辜地看着我:“看我做什么,写作业啊。” 下午第一节 课,我问幸村:“你这两天中午不睡觉干什么去了?私会小情人?啧啧啧,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也背叛组织了。” “画画。” “人体素描?” “人物油画。” “模特呢?” “真田。” “哦哟,光天化日,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躁动的青春期,憋说了我都懂。” 直子立刻来了精神:“原来你也粉SY吗?” “不,我粉YS。” “幸村怎么可能是攻呢?身高决定攻受啊。” “矮攻是世界的财富好吗!” 幸村静静地看着我们。果然现在的男孩子已经不纯情了,他们什么都懂。 我怕他又拿两张卷子回来报复我,非常狗腿地表示:“真田的身材确实很好啊。尝尝鲜很正常,我也经常没事的时候盯着往来姑娘的内衣和腿看。” 然后他拿了四张卷子回来报复我。 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夸他眼光好啊!我泪流满面,我太难了。 然后班主任找我谈话,说最近我从老师这拿了很多练习,而且都完成得还不错。 我立刻向老班控诉幸村的罪行:“都是幸村坑我的!我没让他拿!他狐假虎威!” 老班看起来很欣慰:“我就知道是这样。看来把他调在你旁边是个正确的选择,你这不是越变越好了吗?” 我立刻换了个说辞:“他打扰我学习了。” “你不打扰他学习就不错了,还他打扰你学习。” 还有没有天理啦? 老班又说:“你上课别找他讲话。免得人家嫌弃你,要换座位,我可找不到第二个能带动你的人了啊。” “我不需要他带动啊!快点换位置!” 老班又无视了我。 “他说要换座位了吗?” “现在还没有。” “那是,我那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别贫了,回去上课。下节是体育课吧?” “是。” 体育课在我眼里就等于阅读课,我带了新从图书馆里借的《纯真博物馆》。我还没看过这本书,不过推荐很吸引我,推荐说那个男人在爱的女人离开后收集了关于她的一切,盐瓶,小狗摆件,笔,发卡……甚至是4213个烟头,纪念他永逝的真爱。 烟头总能在我心里引起某种特殊的感情。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说:“我去吻你的手摸过的门把手,捡一个你进门前扔掉的雪茄烟头,在我心目中它是神圣的,因为你的嘴唇在上面接触过。” 大概就是这种感情。
第四章,开头就开始了性描写,我往后面翻了几页,竟然还有在写这个,写的还挺详细。才看了两行。幸村路过我准备去打排球——男生们自创的排球大乱斗,没有固定人数和规则的那种——非常随意地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我给他看封面。他拿起书。书恰好就翻到我看的那一面。他又往后翻了几页。 幸村说:“你能不能干点正常女孩子会干的事?” 我自知理亏,但依然狡辩:“上体育课看书怎么就不是正常女孩子会干的事了?” “什么女孩子大庭广众地看这个?” 我说:“我又不知道,我从图书馆借的。而且书名还是‘纯真’呢。这个作者还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 “把书放下,回去再看。” “那我现在干什么?” “去找小伙伴打球。” “这是个反问句不是疑问句谢谢。而且我不会打球,我连皮球都不会拍。” “连羽毛球都不会?” 我不情不愿地回答:“会一点点。” “和我去打羽毛球。” “你不去打排球了?” “我去会让他们失去游戏体验的。” “我可能会让你失去游戏体验的。” “那就来试试吧。”我好像激起他的好胜心了。 幼不幼稚啊,还说我是小屁孩。 从发球开始他就吐槽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僵硬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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