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们:“……”你哪里怕了! 黛玉也入了戏,慢条斯理的说:“悟空,为师腹中饥饿,且去找些吃的来。” 湘云差点绷不住猴脸,瞪了黛玉一眼:呔,不许擅自加词。 黛玉:好吧。 ‘台下’的宝钗:…… “沙师弟,八戒,你们好生照顾师傅,我去也。” 接下来该白骨精的戏份了,湘云鼓励的示意宝玉上场。 宝玉扭扭捏捏的走到前面:“闻、闻说唐僧肉可助长生,猴子一去,机会来也。且、且、待俺化作小姑娘骗他一骗。” 他毫无灵魂的转了个圈,只当自己是个死人,顶着众人的炯炯视线挪到翠缕扮演的八戒跟前挤眼作媚眼状。 “……” “噗,宝二爷是在抛媚眼吗?我看他分明是风迷了眼呐!” “这很难迷倒八戒呀~” “诶~我看未必。二哥哥虽没有演技,但着实美丽、咳!” 宝玉大大方方的还罢,这会儿扭扭捏捏的配上一张漂亮的脸蛋叫姑娘们诡异的升起一种逼迫良家美男的快感,叫她们新奇又欲罢不能。肆意的笑声快要掀翻屋顶,屋里一时充满快活的空气。 连宝钗都止不住笑了。 宝玉别扭一会儿后也不由得笑起来,心想能逗得姐姐妹妹们开怀他再如何都值了。竟抛开羞赧跟着湘云演起来,只见他翘了个兰花指依偎在翠缕肩头,矫揉的叫了声:“八戒哥哥~” “哈哈哈!” “娘耶!” “二哥哥……唉!” 这杀伤力太大,连湘云黛玉都绷不住在台上笑场了。台下的姑娘丫头们更是歪倒一地,妈娘的揉肚子笑个不停。 宝玉一放开便谁也演不过他了,只湘云还接得住戏,两个在台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众人看得津津有味,即便没有优美婉转的唱词,单纯的念白也叫人沉浸其中。演员们全情投入,这扮家家酒似的“戏剧”竟是将一出《三打白骨精》演活了。 仿佛将连环画上的故事搬到现实中来。 一出戏演完,湘云颇有些意犹未尽。她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以前只是自娱自乐,日后完全可以组织有相同爱好的小伙伴一起扮着玩嘛。 没来得及细想,宝钗在旁边招呼她:“真真你们几个凑到一块儿就没有个消停时候,喝点茶润润罢,仔细晚上喊嗓子疼。” 湘云确实有些渴了,捧着茶边喝边不服气道:“宝姐姐,我们演得不好看么?你分明也笑了嘛。” “我看呀你就是嘴上不说,身体还挺诚实哩。”她疯起来连宝钗也要打趣了。 宝钗颇有些被她的无心之言说中的意思,不知该如何接话。幸而湘云根本没注意这些,还在点评刚刚的表演:“失算,就是差了些瓜子儿点心,边吃边看才有趣呢。” 她啧啧感叹着,顺势摸了一颗朱古力塞进嘴里咬得咯吱咯吱响。 黛玉:“……”究竟从哪里掏出来的? 湘云也不藏私,摸出一把来一人发一个:“林姐姐送的,可好吃啦。”其余姐妹也有,不过不似湘云这般随时带着零嘴儿罢了。 她一屁股歪到黛玉边上憧憬道:“林姐姐,德福大哥的朱古力店里还缺不缺人?我可以去帮忙嘛,不要工钱。” “……坏丫头,谁不知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让你去怕不是店里都供应不上你吃的呢。” 湘云嘿嘿一笑,此时铜锅里的羊肉汤早已被小火炖得醇香无比。众人闹了半天都饿了,顾不得矜持忙围坐一堆抄起筷子烫肉吃。湘云招呼宝玉:“二哥哥,快来吃,你今儿可是给大家贡献了好一场演出,这些都是你应得滴。” 宝玉轻哼一声顾不得与她分辨,飞快吃肉。 屋外雪花飘扬,屋内氛围温馨,众人吃饱喝足后又各展奇才做了诗。许是今日实在高兴,除了迎春惜春不擅此道,其余人尽皆好句不断,把个评诗的探春左右为难。看这个也好,看那个也妙,黛玉宝钗湘云的诗文实在难分高下,最后干脆将三个的诗作一并放到下一期的杂志上。 眼见雪还未停,大家坐在一块儿聊天。湘云眨巴眨巴眼,问黛玉:“林姐姐,报纸上说的制药坊主事人之争当真是由那位姐姐获胜了?” 黛玉点头:“是呢,陶绣姐姐在三位候选人中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舍她其谁?” 湘云顿时一拍手:“我就说呢,明明其余二人考不过陶姐姐,非说考试不公平,哼。考不过也罢,有些男子的嘴脸忒难看,说些有的没的抹黑陶姐姐。” “陶姐姐才不怕呢。”黛玉颇有些骄傲:“她可是嫂子教出来的学生,与他们争这点口舌做什么。” 见众人迷惑不解,湘云热心的解释起来。原来制药坊决定从优秀员工中挑选一位负责管理生产,其中一位陶姓女子打败另几位男子成功拿下这个职位。几个男的不服气,找到记者说什么任选不公平,陶绣不过生得出色些便扬言其中有权色交易啦搞黑幕啦。 话里话外就是不愿承认他们不如一个女子的事实。 气得负责制药坊的太医院院判直接放出考试内容并各自的试卷肃清流言,出瓜群众看着那对比鲜明的分数,恍然——陶绣确实是凭实力打败其他人。 知道这几个造谣的男工最终会被予以开除处理,湘云和宝玉均觉出气,“这才好呢,以后那些上下嘴皮子一碰就造谣污蔑的可要警醒着了。” 制药坊工钱高福利好,他们进去后以前有多让人羡慕现在就有多让人看不起,嘴贱到把好好的工作丢了不是蠢就是坏,还能指望什么? 姑娘们热烈的讨论起这件事,宝钗暗自惊讶于大众对女子务工任职的宽容态度,一时怔住,如此,那早前哥哥所说也算不得妄言…… 一时天色已晚,众人在婆子们的提醒中不得不散了席。适逢袭人打发来接宝玉的婆子也找来了,他一步三回头往园外走,心中哀怨不已——这样好的日子再难有了。 宝钗则茫然的跟在姐妹们后面。 黛玉早决定在园里住一晚,她现在身份不一样,贾母早早的在潇湘馆为她收拾了屋子给她安置。眼见黛玉要转到潇湘馆时,宝钗在后面叫住她:“平佑且等等。” “宝姐姐有事?”黛玉疑惑的问。 宝钗踌躇片刻,对一旁的湘云说:“云儿,我和林妹妹说会儿话,一会子就回来,天冷,你先回去罢?” 湘云眨眨眼,撒娇:“那我走了,你们可不许说我的坏话。” 黛玉在后面羞她,湘云轻哼一声追着前面几个姑娘跑了。 待她走后黛玉好奇的问:“宝姐姐,你有心事?” 两人并肩往潇湘馆里走去,丫头们远远的缀在后面。潇湘馆唯独竹子多,不过半下午工夫竹叶上便盖了一层蓬松的雪花。一些支撑不住的叶子轻轻一歪,晶莹的雪粒扑簌簌掉下来与地面的积雪融为一体,更显天地静谧。 竹林中一些没被积雪覆盖的地方还能看出叫人挖了笋的坑坑洼洼,因为不是老祝妈承包,细看林中修竿并不专业。这也罢,但承包者又野心大,新移了许多剑竹过来,照料不仔细已能看见好几处干枯了。 她对大观园的改革就像那几丛水土不服的剑竹,不合时宜。 宝钗轻叹一声,喃喃道:“林妹妹,你在外面开心么?”
第127章 黛·钗 宝钗说完这话自觉好笑,观黛玉眉目舒展、双眼有神,全不似当初在府上那般多愁善感,可见是极为舒心的。 黛玉轻轻点头,将宝钗领进屋里后雪雁端来早就煮好的奶茶,安利道:“宝姑娘快尝尝,甜滋滋的一点奶腥味都没有,驱寒再好不过啦。” 宝钗笑着端起来慢慢啜饮,甜饮最容易安抚人的心灵,她神色逐渐放松下来。 黛玉也不催她,只默默的陪在一旁喝奶茶。 宝钗轻吁一口气,笑道:“你如今愈发像个百宝箱,但凡什么新鲜东西出来只要找你就有了,多谢你平日想着我们。”有什么好东西都各处送一份,心意实在难得。 黛玉抿嘴笑起来:“都是我嫂子准备的呢,你谢她去。” “她此前认得我们哪个?还不是为的你,你兄嫂都是再好不过的人。”宝钗有些羡慕,想起自己那个傻哥哥,不由得摇头:“横竖我哥哥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只盼有个好嫂子治一治他呢。” 黛玉道:“这话怎么说的?薛大哥哥现在长进不少呢。”薛蟠刚上京时谁不传他是个一言不合就打人的霸王?然而这些年下来他安安分分的并未惹事,可见已经改了。 “……再如何长进做起事来万分不靠谱。”宝钗摇头,反正黛玉嘴巴严又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干脆将憋在心里的槽吐出来:“不晓得他从哪里想出个主意,竟打着叫我到铺子里帮他打理生意他来坐享其成的想头,真真叫我不知从何说起。” 黛玉听她说完,拍手:“这有什么不好的?叫我说薛大哥哥很有几分大智若愚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短处,也知道宝姐姐的长处,照他说的你们兄妹俩各司其职,说不得就能各得其所呢?” 宝钗摇头:“不妥。” “有何不妥?”黛玉歪头问:“如今女子出来做事已不新鲜,宝姐姐既有这般才华,何以自缚于后宅之中?” 宝钗也说不清楚为何不妥,她想说女子应以贞静为主、以针凿为业,世人对女子便是这般要求。但……想想三春,她们的行为早已超出“贤淑闺秀”的范围,难道周围人对她们便极尽否认之能事么? 非也,愿意聘娶三春的人家多了去,可见这教条弹性颇大。 她想说经济仕途该是男子的事业,女子的职责便是打理家事、相夫教子。然而眼前的黛玉便是对这项千百年来书口相传的规则的成功挑战,黛玉已向世人证明功名荣耀并非男子专属,女子也可凭借自身的努力博得一个明亮前程。 那究竟还有什么不妥的? 宝钗捧着杯子悚然一惊,直到这时她才清晰的感受到她一直以来兢兢业业遵守的系统规则已然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周围的姐妹们早已踏上这条充满鲜花与荆棘的道路,而自己却迟迟不肯踏出一步——她的种种冷眼旁观究竟是经验者对热血青年的喟叹还是……因循守旧的固执之人不敢摊开于日光之下的畏怯? 黛玉欲言又止,在她看来宝钗就是顾忌太多反倒被自个儿困住了。 想到当初自己一个人在荣府时宝钗对自己的关照,她到底开口:“宝姐姐别怪我多话,你经验、感悟多,惯常自省;既自省,则约束己身;约束己身,便不免有不虞之誉、求全之毁。” “宝姐姐读的书多,过犹不及的道理再清楚不过了。” “我虽不如你人情练达,但也能看出宝姐姐本质上并不似那般追名逐利之人,想必心中比谁都向往清净自由呢。如今大好机会近在眼前,此后天地宽广任我行,岂不洒脱?宝姐姐为何裹足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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