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化为烟雾尘埃,随风消散。 世间已无李相夷,此后也无李莲花。 思及,李莲花道:“小宝,你真的长大了,看人都看得更透彻了。” “哎哎,我都娶亲了,别喊小名,被人听到多丢脸啊。”方多病只觉臊得慌,正想跟他说既然他心心念念的人已经回来了,以后就多笑笑,谁曾想这人变脸速度极快,瞬间笑逐颜开地迎接进屋的姑娘。 “我刚才看到肖紫衿了,他的造型太好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把碗都包进去了,难道关河梦也看他不顺眼吗?”黄梓瑕挨着李莲花坐下,相当形象地描述了一遍肖紫衿的惨样,才想起屋里还有别人,“方多病,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方小宝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他很生气,作为李相夷唯一的徒弟,作为李莲花唯……二的挚友,李莲花对他笑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这黄梓瑕到底有什么魔力啊? 还当着他的面卿卿我我,怎么,谁还没个娘子了,他也跟娘子如胶似漆好不好! 气得他举杯将果茶一口闷。 太腻了! 李莲花注意到他似含怨念的视线:“方小宝,怎么了?” 他话音里还带着笑,眸色温和,不染寒光,如卸下一身重担那样轻松快意。 相识至今,何曾如此。 “哎哟,刚还夸你长大呢,这就哭了?不嫌丢人了?” 方多病抹了把眼泪,嘴硬道:“我才没哭呢,我就是高兴……我和老笛在海滩上找到你的时候,你昏迷不醒,我多怕你就那样没了。后来你醒了,总算能够保住性命,可身体活着,心却死了。不对,一直以来你都是那样的。我以前问你为什么总是冷着脸不开心,你说好死赖活都是一生,何必为无聊的情绪所困。心死了,哪还有事能激起波澜。现在这样多好,再好不过了。” 说着说着哭得更凶了,李莲花安慰无果,佯装生气道:“我说方小宝,你自己哭就算了,扯这些往事,把阿梓惹哭了我怎么哄?” 方多病看了眼一旁憋笑的黄梓瑕,要命,丢人丢大发了。 “我警告你们两个,今日之事不许外传!要是上了江湖日报,我就、我就天天来烦你们!烦死你们!” 说罢擦干眼泪甩袖而去。 “这小孩,转眼都是要当爹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稳重。”他收回视线,勾了勾姑娘的小指,“阿梓,你别听他胡说,我此前的生活,其实跟书里没什么两样。” 黄梓瑕没理会他的小动作,挑挑眉:“是吗?” “嗯……有,也不多……都过去了。” 李相夷不愿任人摆布,以死抗争,却为了她甘愿折下傲骨,踏上这条早已设定好的路。 李莲花被抹去记忆,心底执念令他藏起情绪,冷心冷情,旁人的事概不干涉,与他相关只行本分。 本就来自于故事的人,却拼命想摆脱枷锁,去留住一个外来者。 【多可笑啊】 作者有话说: 刘·李相夷毒唯·如京(已改行):今日江湖趣事,当朝驸马、百川院刑探方多病失声痛哭是为哪般,其中缘由且听老夫细细说来。
第44章 ◎似曾相识◎ 肖紫衿惨遭暗算之事,四顾门上下“人心惶惶”(主要指肖紫衿本人),于是肖门主召集各位元老一同商议如何应对这行踪不定,武功高强的凶手。 李莲花作为前门主,自然受邀参加。 他不想多管闲事,在最末位置与黄梓瑕挨坐。 旁人不知,他俩正通过系统说着悄悄话。 “要是让肖紫衿知道砸碗的人是我,他不会报复我吧?” 系统重复黄梓瑕这句话学到了精髓,李莲花都能想象她当面吐槽时幸灾乐祸的得意表情。 “不会。此人颇要面子,即便知晓,也只能把怨气往肚子里咽。” “就算知道真相了,我也不会跟他道歉的,谁让他以前那么对你,还浪费了一碗蒸蛋……李小花你帮我挡着他点,我现在看到他就想笑……” 李莲花当即侧了侧身子,挡住上首愤慨激昂做着演讲的男人。 其实他动作幅度不大,只是恰好地背对众人,但凡恶意揣测一下,这意思都该是“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屁话,我不想听”。 肖紫衿果然住嘴,不甘不愿地问道:“门主有何指教?” 一秒、两秒、三秒…… 无人回应。 黄梓瑕扯了扯李莲花的袖子,他才慢吞吞地回头:“是在跟我说话?” 眼看被无视的肖紫衿要发作,方多病忙起身打圆场:“那个,他这耳朵吧,听力大不如前,要大点声不然听不清。李莲花!我们在讨论昨晚百川院有刺客闯入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凶手”在他旁边坐着呢。 当然了,李莲花是什么人,瞎说八道的本事无人能及,根本不慌。 “百川院乃江湖刑堂,夜间巡防必然不会松懈,昨日还有不少武林高手在此住下。闹出那般动静不够惹人注意吗?诸位昨夜是饮了酒还是中了迷药啊?” 云彼丘扬声道:“虽然有为到场江湖人士准备宴席,但据我所知大家都不尽兴,没人喝醉。” 白江鹑点头:“确是如此。我就喝了两杯,结果回房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日常起夜也无,醒来已然天光大亮。” “事发之后我们也四处搜查了,没有迷药或迷香的痕迹。”纪汉佛补充。 “那,是否有金银财物丢失?除肖门主外,可还有其他人受伤?” “都没有。” 李莲花沉吟一声:“既不图财,也不谋害人命,这个凶手倒是只针对肖门主啊。” 肖紫衿压下怒火:“李……你此话何意?” “许是肖门主得罪了什么人吧。”李莲花懒得周旋,略一思索引出正题,“既然伤势并无大碍,何必揪着凶手不放。你们应该警惕的,是让诸多江湖高手一夜沉眠的幕后之人。” “门主的意思是,凶手,不止一人?” 李莲花不再多言,面对这一群人,还是和阿梓贴贴来得自在。 方多病了解他,话都说到这了,剩下的自己悟去吧。 “仅仅是为了让肖门主吃点苦头,选在百川院下手,难度未免太大了些。可普天之下,谁能做到这样悄无声息,当年的李相夷也不行吧。” 当年的李相夷,如今的李莲花很给面子,点头附议。 众人神色凝重地开始讨论。 李莲花没有参与,他握着姑娘的手,轻轻摩挲她掌中被烫到还未褪去的红痕。 “昨晚问你你说没事,今日也不见好,待会儿必须涂药才行。” 黄梓瑕怕痒,缩回手,把他的手指也收拢,随着她歪头思考的动作,一同抵在软糯糯的下巴肉上。 脑中系统活灵活现地复述姑娘的话,他哪有心思去听,所有注意力都在她盈润饱满的唇上。手指骨节偶尔擦过唇珠,他若施上几分力,使得檀口微张,姑娘或许会气鼓鼓地咬他,贝齿碾磨指节带来细微疼意,他又怎会满足于此,必要将内里软滑的香舌挑逗一番,惹得她泪眼蒙眬向他求饶。光是那样好像也不够…… 【宿主!你管管你男人!想点孩子能看的东西吧!我受不了了!!!】 系统骂骂咧咧地下线。 黄梓瑕抬头便对上李莲花好似要将她一口吃掉的眼神,立马松了手,没敢再刺激他。 考虑到现下的情况,考虑到李莲花的身体,那些事,想不得想不得。 黄梓瑕朝后边努努嘴,示意李莲花看,那头的激烈探讨都已经扯到了南胤痋术上。 不过也对,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思维,再怎么离奇都不可能去怀疑这个世界有问题。她倒是可以稍加引导,但一举一动都会被主系统察觉,如果像之前那样说错话影响剧情,万一祂再对李莲花施压,李莲花撑不撑得住呢。 难道他们破坏剧情的计划就这么陷入死局吗? “说到怪异之处,倒有一事。”方多病先是看了眼李莲花,才将视线落到黄梓瑕身上,“黄姑娘……我不是指你与凶手有关。只是,在场除了李莲花,有谁知道黄姑娘的来历吗?” 一时安静,方多病了然,继续道出心中困惑:“自从李莲花说他要找一位名叫‘黄梓瑕’的女子,百川院四顾门满世界去找,都未曾找到吧。我问过我爹,十年前朝中刑部没有黄姓官员,府上走水无一生还更是闻所未闻。就当死莲花是编瞎话骗人吧,他骗我的事也不止这一件了。但黄姑娘出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跟着前任门主来到百川院,几位院主当日留下我却也只是询问李莲花的身体状况,难道你们不好奇她是谁吗?” “还是说,你们也觉得她,似曾相识?”
第45章 ◎受伤◎ “还是说,你们也觉得她,似曾相识?” 方多病此话一出,厅堂内陷入沉寂。 李莲花不动声色地抬眼,挨个扫视过去,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有人满眼迷茫,有人敛眉深思,有人探究地观察黄梓瑕,却无人反驳方多病的话。 当年他曾带阿梓去过四顾门,这些人,每一个都见过她,即便主系统刻意封住记忆,是否还残留了些微的印象呢。 而其中与黄梓瑕关系最密切的,当属乔婉娩。 果然,一直安安静静没参与话题的乔女侠打破沉默。 “我见阿瑕第一眼便觉得欢喜,想与她多说说话,总想做些莫名其妙又似乎本该如此的亲昵之举。”乔婉娩忽而一笑,“我怎么就唤你阿瑕了……可每当我深想曾在何时何地见过你时,思路定会中断,转而去想旁的事。” 石水在旁附和:“我与婉娩想法一致。” “是吧是吧!”方多病跟着应道,“我就觉得黄姑娘很是眼熟,可十年前我还是个病殃殃的小孩呢,都没怎么出过天机山庄,鲜少能结识庄外的人,到底在哪里见过啊……哎三位院主,肖门主,你们呢?” 几人对视一眼,气氛多少有点尴尬。 白江鹑呵呵笑了两声:“江湖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偶尔见过一面有些印象也不是不可能的……” “您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说出来,说不定也是一条线索呢!”方多病催促道。 白江鹑那张圆脸皱皱巴巴的,扭捏了好半天才道:“其实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前日见到黄姑娘才想起来,当年她来四顾门,我们以为她别有所求,想攀附门主,就提点了几句。” “提点”二字说得轻巧。依照黄梓瑕风风火火的性子,被欺负了,不说报复回去吧,总不会在口头上让人占了便宜。却因为都是他所信任的同僚,将委屈咽下,只说,再也不想去四顾门了。 白江鹑瞥见李莲花眸光骤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这……属实是没想到门主与黄姑娘情投意合,口不择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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