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木牌啊,不是普通的玩意儿,是千年玄木做的。”她径直走到角落开始东翻西找,嘴里还一边念叨着去哪了。 “千年玄木?”葛雀惊得张大嘴,没想到那块破旧的小木牌竟然这么有来头,他紧接着问道: “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哦,那个是驱使树灵的符文。”鸣刑以满不在乎的口气告诉他。 “驱……驱使?”要知道花草树木连拥有灵识都是十分稀少的,它们修炼的难度更是动物的数倍,因此千年树灵就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而自己的木牌居然可以驱使树灵,这也太厉害了点。 “不过这符文已经没用了。” “为什么?” 鸣刑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写满了瞧你这没见识的样子,然后继续解释说: “这世上早就没有千年玄木了,哪还有什么树灵。” 葛雀遗憾地低下头:“原来是这样。” 随后急切地问道:“那这块木牌是从哪来的?” “这东西又不是量产,也没有题名,还破成这样,谁看得出来啊。” “啊……”葛雀这回是真的大失所望,蹲下去把头埋进臂弯里,语气十分委屈:“本来以为能知道我爹娘在哪呢,至少也知道他们是谁……” 鸣刑终于在一堆杂物中翻出一柄长勺:“找到了!”然后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你确定这是你爹娘留给你的?” 葛雀眼里闪着失落的泪花:“我从记事起就带着这块木牌,不是爹娘给的又会是谁?” “我刚刚说过谁看得出来是吧?” “是啊。”他不解地抬起头,却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捏住了下巴。 “哼,话还没说完呢,一般妖是看不出来,但我是一般妖么?” 水润的大眼睛微微弯出一个弧度,嘴角扬起,鸣刑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脑袋稍微向他凑近了一点: “据我所知,最后一棵千年玄木被天雷劈中后,残骸被白鹤观无极道长收去,而他很喜欢木工。” 葛雀第一次跟除戚芸以外的女子挨得这么近,虽然是个小女孩,但鸣刑身上的气场和举止很难让人把她当小女孩看,不免有些害羞。但是鸣刑捏着下巴他也不敢挣脱,只能垂眸去看地: “可是,无极道长的东西怎么会在我身上呢?” “我可没说这一定是无极道长做的。”鸣刑放开手转身走了几步:“只是给你一个情报而已。” 但葛雀现在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更愁了。自己就是只小雀妖,怎么会有这么特殊的木牌,还跟什么无极道长扯上了关系,想想都头疼,本以为能知道自己的身世,结果只是重新披上一层黑幕。 “那么,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代价?鸣刑这句带笑的话让他却不由自主地一颤,紧张地抬起头: “可我不是帮你打扫过地下室了……”鸣刑的眼神看得他声音越来越小,只听面前的小女孩发出了令人胆寒的笑声: “呵呵,难道你以为我是白告诉你这些的?” 葛雀选择闭上嘴。 “你腿脚挺勤快,就帮我把这房子上下打扫干净吧。”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鸣刑又特意微笑着补充道: “一定要弄得干•干•净•净哦。” 呜呜……葛雀只能在心里边流泪边呼唤戚芸: 老板娘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阿嚏!” 怎么感觉有人在想我呢。戚芸揉了揉鼻子,快走几步跟上前面的柳易。 “你说的那个道士是谁啊?” 之前柳易告诉她自己认识一个道士,戚芸就问他人在哪,结果他想了想说亲自带她过去找人,正好他有点事想办。 于是二妖就当即离开泽谷往人间去,至于花姑,她担心安幼舆一个人不安全,主动留下来保护他,戚芸也乐得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 “不知道……” 柳易却微笑回了她这么一句。他身高腿长走得快,戚芸总是要加快脚步才能和他并肩走,而且他还没有减速的意思。 “哈?你们不是熟人吗,怎么会不知道。”戚芸疑惑,有人连朋友的名字都不知道么。 “他从未提过姓名。”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柳易打开扇子,慢悠悠地说道:“从前道长在乾清山下想收服我,后来我就把他的道观毁了。” 戚芸差点被口水呛到:“这是仇人关系吧?” “道长心胸宽广,并不介怀此事。偶然间还发现我与道长意趣相投,于是逐渐成为好友。”柳易微笑,话里还带着一丝叙旧的怀念。 真的是意趣相投吗。戚芸不禁开始脑补他把人家道观打得七零八落,道士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场景。还有…… “能不能麻烦你走慢点。”她在第八次落后提起脚追的时候忍不住提道。 小说里的男主角不是都会特意放慢脚步等女主角的吗,这个狐妖怎么一点都不绅士。 但柳易看了她一眼,摇着扇子说道:“你又不是没腿,自己不会追。” “呃……”小说果然是小说啊。戚芸又问道:“我们为什么非得走到那里啊?没有更快的办法吗?” 柳易却朝旁边一指,眼神扫过四周,语气舒缓:“你看这沿途景色多秀丽,我们应该慢慢欣赏才是。” 行吧。戚芸不想说话了。
第41章 花姑子(十二) 泽谷景色虽好,位置却实属偏僻,即便是离得最近的石县,也是人口稀薄。 但再往东边走,就到了氿城。氿同酒,城如其名,是以酿酒出名的城市。 即使没进城门也能闻到扑鼻的酒味,只见大街小巷,十家有七家是酒馆或酒铺子。 戚芸虽然不至于不会喝酒,但乍然闻见这么大一股酒味儿,也不免有些难受,反观柳易是自在的很,她甚至觉得柳易就是为了这个才选择在泽谷住下的。 “酒味真浓啊。” 戚芸扫视四周,不由自主地揉了揉鼻子,不习惯这股浓烈的味道。而柳易进城之后脚步更加轻快,边向她解释边往前走: “氿城,忘忧酒最为闻名,传说由配方由酒圣黄孙闭门钻研七七四十九天后所得,其色清透,其味醇厚,入口绵柔,回味无穷。忘忧酒已成贡酒,每年向皇城进贡一千坛。” “哇哦,你了解得可真清楚。”戚芸毫无感情地捧场,然后问重点:“所以你说的道士在哪?” “马上就能见到了。” 柳易带着她直奔一家装潢豪华的酒楼。这个出产贡酒的氿城比清水城要繁华许多,尤其酒楼也是一座连着一座,而这其中最为豪华的酒楼,非天风楼莫属,纯金镶边的牌匾上是当今皇上亲笔所书的一醉忘忧四字。 “柳公子来啦。” 迎客的小二都认识柳易。露出亲切的微笑:“照旧二楼雅间给您留着。” 他却摆摆手道:“不用,今日不坐,只是来找人。酒给我留着就好,会有人来取。” “好嘞。”小二爽快地答应一声,转身忙活去了。 这么豪华的地方,能来的自然都是些有钱人,可就在一楼的角落,戚芸却注意到一个人。 他虽不至于蓬头垢面,却绝对称得上不修边幅。年纪五十上下,披着一身黄袍,衣服破旧不说,上面还有不少碍眼的污斑,头发也只是随意地绾起,已经有许多发丝因为松垮而挣脱束缚; 脚上更甚,穿的布鞋脚趾前段赫然一个豁口,这身行头与这地方简直格格不入,异常扎眼。 但他的神态却十分自然,桌上只摆着一个酒壶,很舍不得的样子拿着酒杯小口小口地嘬,每喝一口脸上就露出惬意的表情。 戚芸看出他那身黄袍是道士穿的东西,刚想问出口,就见柳易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道长……” 那道士在柳易朝他走过去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他们,于是站起来热情道: “原来是柳公子,别来无恙啊。” 接着看向戚芸,柳易介绍:“这位是戚姑娘。” “从前你都是孤身一人,如今找到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老朽实在羡慕啊。” 戚芸刚想打招呼,却猝不及防地听见了老道这番误会甚深的话。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都一把年纪了,就别这么爱脑补了吧。 “您误会了。”柳也微笑着解释,“是戚姑娘主动找的在下。” “喂!” 戚芸吃惊地看着泰然自若的柳易,某些不雅词汇就在嘴边,可碍于众人的面只能硬压下去,面带笑容道: “柳公子脸皮之厚真让人意想不到呢。” 柳易却挑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难道不是吗?” 仔细一想,好像一开始确实是自己找的他哦。戚芸一时梗住,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等她继续反驳,柳易便开门见山对老道说:“戚姑娘有些事情需要道长帮忙。”然后瞥一眼戚芸。她也就跟老道说了一下事情经过,老道边听边捻他的胡须,开口道: “这不难办。听你所言,那恶鬼应该害人不多,法力不强……”他喝完了最后一口酒,语气随意: “只是不知小姑娘你是希望她魂飞魄散呢,还是超度往生呢?” 戚芸顿了顿:“道长有办法超度恶鬼?” “当然没有。” “呃……”那你还问我? 但是她也知道像惠姝这样害过人的恶鬼,是不可能被超度的,不是为祸一方就是魂飞魄散。 平心而论,惠姝跟她没有任何恩怨,自己想要的只是重获白骨泉水。 站在世俗的角度上,惠姝魂飞魄散才是最好的结果,她自己也这么认为。 戚芸不会真的冠冕堂皇地认为冤冤相报何时了,被人害了想要复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惠姝再怎么可怜,从她害死第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犯下罪过了。思及此处戚芸想到什么,向老道提问: “那如果要帮她挖出尸骨,是随意一个人都能做到吗?” “按理来说是这样。” “恶鬼害人前,会对他好言相劝吗?” 老道笑说:“那就是鬼还存着点人性,或者有特殊目的。” 戚芸若有所思地点头,恶鬼之所以成为恶鬼,可以凝聚实体并具备害人的能力,就是因为害了人吸取了足够的阳气。 既然惠姝之前已经害过人,又和安幼舆非亲非故,应该不会有什么良心的谴责。那么是安幼舆有特殊之处?于是她又问老道: “特殊目的是什么?” 老道眯了眯眼睛,似乎明白了戚芸的意思,拂须道:“那得等见过才知道。” 希望安幼舆只是倒霉催的刚好撞鬼吧。 …… 花姑此时正坐在房内的床沿上,旁边是坐立不安的安幼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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