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东方诸“孤女”的身份,蓝忘机父母也已故去,故而此刻只有蓝启仁站在供案前,慈爱地看着侄子侄媳给他见礼。 倪清华心道:“多谢叔父教导了这么一棵水灵灵的大白菜。” 礼生齐道:“夫妻对拜。” 两人起身,互换位置,女东男西,夫妇交拜。 礼生道:“送入洞房。” 与蓝忘机关系较近之人便簇拥着这对新人去了洞房。 静室门口贴着喜联,左书“芝兰茂千载”,右铭“琴瑟乐百年 ”,横批“珠联璧合”。窗户贴着大红双喜字,屋内点着大红花烛,将内室照得一片红火。 接着还想闹洞房的众人被魏无羡和蓝景仪联手拦住。 “你们要是敢闹,含光君接下来绝对会好好关照你们,你们可想清楚啊!!”魏无羡也想闹啊,可想想绝对会被那两口子记小本本,只得反过来帮他们拦人。 一听这话,被婚礼热闹气氛冲昏头的众人脑子霎时一清,想起往日含光君冷若冰霜的模样,胆一下子没了,鸟兽散去。 魏无羡胳膊一伸,揽过正要从门缝偷看的蓝景仪 ,“别看了,再看下去,你就要被你们家含光君罚死了。” 蓝景仪恋恋不舍地收回投向内室的目光,“魏前辈。” 魏无羡忽然鬼鬼一笑,冲蓝景仪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也不知魏无羡说了什么,蓝景仪霎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通红,指着魏无羡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你——!!” 魏无羡压低声音,“我什么我,反正那和好酒是你送进去的,要是被你家含光君知道了,我就说是你和我同流合污。” 被拖下水的蓝景仪气得直跺脚,“魏前辈!你这可是要害死我了。” “安啦安啦,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我不说,谁又知道。”魏无羡没诚意地安慰他。 “怎么可能!”蓝景仪双眼无神,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水深火热,“完了……我还是先回去多抄几遍家规吧。” 魏无羡的良心不仅不会痛,甚至还有点儿想笑,“噗——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边的静室内,十二只兔子跑来跑去。时不时有兔子人立而起,扒在两人身上。俩人安抚了一会兔子,便开始了合卺礼。 蓝忘机和倪清华俩人对席而坐,依旧是男西女东,意以阴阳交会有渐。 蓝忘机执壶,向用红线连着的两瓣匏瓜分别注入少许酒液。 “蓝湛,你……可以吗?”倪清华见他端起酒,怀疑从未沾酒的蓝忘机会一杯倒。 蓝忘机道:“今日大喜,无妨。” 于是倪清华和他分别端起一瓣,稍饮一口后,将两杯合好酒搀兑,接着两人换匏饮完。 “蓝湛,这酒好难喝啊,”倪清华把两瓣匏瓜用那根红线系好,还未来得及说这酒的苦涩,便见以为他喝了酒没事的蓝忘机皱了皱眉,轻轻揉了揉眉心,一只手支着额,闭上了眼睛。 “蓝湛?蓝湛……?” 睡着了? 倪清华对着睡着也是一脸严肃正直的蓝忘机挥了挥手,在他耳边拍了拍掌。 全无反应。 高估他了,居然是个一碗倒。想他这么睡会不舒服,倪清华把蓝忘机右手环上她的脖颈,拦腰抱起,放到了自帐顶悬着大红绸缎的喜床上,又替他盖好被子。 “呼——”倪清华坐在床榻边上轻舒口气,“他睡过去也好,不用纠结之后的合床了。” 人果然是不能立flag,旗子一插就倒。 就在她刚松完一口气,正趁着蓝忘机人事不知,肆意揩油之时,蓝忘机睁开了双眼。 倪清华心虚地殷切询问,“蓝忘机,你醒了啊?” 蓝忘机微微蹙眉,透出一丝委屈,“热。” 倪清华也不疑有他,只当他是修仙之人火力旺盛,盖了被子发热。 就在她将被褥掀到一侧后,蓝忘机仍是微微瘪着嘴,期待她的继续关切。 倪清华再反应迟钝,也知道他这是醉了,“怎么?哪里难受?” 仿佛六岁稚童的蓝忘机转过头去,不答话了。 倪清华怕他是酒后不适,手指点点他胸膛,“这里?胸闷吗?” 蓝忘机摇摇头。 倪清华接着轻轻按住他的胃部,“这里呢?反胃吗?” 蓝忘机还是摇摇头。 “那是哪儿?你告诉我,好不好?”倪清华好声相询。 蓝忘机长睫垂下,似是被烛光映出一层粉色,他两只手抓住倪清华的手继续往下,直到她的手碰到某种滚烫,蓝忘机细细地低喘了一声。 他! 怎么能——!! 倪清华的脸也一下子烧起来了,手被烫到一般,连忙要抽回,却被他两手牢牢抓住。倪清华又不敢使力,怕伤到他,两人僵持住。 蓝忘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中隐含期待。 倪清华只觉自己要被他的目光烧死了,哪里还敢和他的视线相交。只是这么僵持下去,啥时候是个头啊……便要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为他度灵力化去酒力,却被蓝忘机也抽回来的一手抓住,往前一带,倪清华整个人前半身砸在了他身上。 倪清华这个时候也不敢动,生怕给蓝忘机的情火再添一把柴,只能是狠骂下药的家伙,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蓝忘机如今是怎么回事,“MMP,让我逮到,姑奶奶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从没喝过合卺酒的她还以为是那个匏瓜导致的那种苦涩,谁知道是下了□□,失策啊。 作者有话要说: one zero seven four six six zero three three eight
第48章 番外二:相对两忘机 分宗之后,蓝忘机显而易见地忙碌了起来。 这日,天朗气清,蓝忘机好容易清闲下来,与倪清华在静室内,借着太阳的余荫消磨时光。 ——虽还是静室的名字与陈设,可非是在云深不知处,而是在太安。所幸,伊人就在身侧。 透过半月窗,目视着琴室内的道侣素手弄弦,坐在秋千上的倪清华不由跟着乐声荡起。秋千挂在一棵硕大的玉兰花树上,摇晃之间,习习香气拂面。 听着熟悉的深挚缠绵之音,倪清华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口中当即合道:“……凤兮凤兮出云乡,遨游四海羽其琅。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君含光在瑶房,室静人周慰我肠。此缘交颈为鸾鹤,骖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子栖,得托卿意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此中知者复更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水木湛清且无悲。”(1) 《凤求凰》后半段原是有丝丝哀怜之情在,在倪清华口下却是翻出新意。蓝忘机听着倪清华随口改来的《凤求凰》赋,手下流出的琴曲也随之而变——气疏韵长,笑傲烟云。 曲罢,倪清华与蓝忘机含笑而视。 “蓝湛——” “嗯。” “蓝忘机——” “嗯——?” “无事,我就想唤唤你的名字。” “……”蓝湛一时语塞,过了一会,“青童——” “呵呵……”倪清华瞧着他们俩憨憨的对话,不由低低地笑出声来。 此刻,竟是没有比对方名字更美的情话。 又过了几日,闲来无事的倪清华看着将要谢完的玉兰,摘了剩下的那些玉兰,就着已开的垂丝海棠,合了一炉香丸。怕混了蓝湛之前用的檀香,就去藏宝阁“古室”另找了一只老旧的香炉用来试香。 香炉身似熊,鼻似象,眼似犀,尾似牛,足似虎。以肚为炉,燃香后,口吐轻烟。 蓝忘机摸了摸香炉,没有感知到杀气和戾气,又嗅了嗅这暖香之气,也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 “料想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只是不知是干什么用的。”倪清华艺高人胆大,最近歇息得骨头都松散了的她,还蛮期待有东西搞事的。 果然,晚间二人刚躺下不久,便觉十分困乏,沉沉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倪清华醒来,发现自己和蓝忘机竟然在太安的一处院落。 此时已是将近凌晨,木窗中还有灯火透出。观其装饰,是十多年前的模样。 “原来如此。” 倪清华看着熟悉得不行的院落,明白了那香炉的能耐为何,“走吧。”说罢,在前领路。 到了屋门口,蓝忘机向屋里一望,登时一怔。 ——屋里,竟然坐着一个“倪清华”。 这个“倪清华”伏着案,仿佛在写信,细看信纸上竟是只言片语也无,只有墨滴晕开;一旁的信封上却是有字,上书“含光君亲启”。 蓝忘机眉宇微扬,这个细微的动作代表他正在诧异,“何时?” 倪清华抿唇,“玄正二十五年,十一月……十日。” 看着那个迟迟未曾落笔的“倪清华”,蓝忘机仿佛窥见了当年她写信时的白般纠结。 一缕晨光射进屋内,当年的“倪清华”将信封和信纸一起放到早已泪痕斑斑的红烛上引燃,随后吹灭蜡烛…… 怪不得最后他并未收到这封信。 “你不必于此耿耿于怀。”蓝忘记见此,便明了她仍在为当年未能寄出这封信介怀。 “要是早知道,我真的能回来,当初信上我就该写婚书,”倪清华笑着,“也不至于让含光君没名没份守寡这么多年。” 说笑间,梦境戛然而止。 二人走了几步,就从小院走回了静室。透过半月窗,可以看到琴室内,“蓝忘机”正在与“倪清华”授琴。 这是她吟诵《凤求凰》后的第二天。倪清华忆及年少听学之时伐木般的《凤求凰》,不信邪地让得了空的含光君教她。想着,如今成了婚,总该好点儿了,孰知仍旧老样子。 含光君无法,将人圈在怀里,手把手地教怎么弹。 倪清华开始还有兴致,后来丁丁的伐木声彻底KO了她,耍赖地靠在蓝忘机怀里,抓过对方抚琴弄弦的大手把玩。 本就是消磨时光,蓝忘机也不强做要求。左臂环着她,防着她没地儿依靠,右手任她把玩。 倪清华将左手与他右手自腕对齐,发现果然差了一指节的长度,“非我之过呀。”看着对方粉嫩的指甲,又翻过来,指肚细细摩挲着他指掌间练琴习剑的老茧。 这动作痒到了蓝忘机的心里,环着她的手臂不由紧了紧。 察觉出蓝二公子胸腔心脏调动得有些凶猛,倪清华小屁股向后一动,果然感受到了那灼人物什的存在感,心中好笑,“含光君,我有没有说过,你不光琴弹得好听,声音也特别好听?” 蓝忘机摇头,不曾。 另一边,坐在秋千上的倪清华目瞪口呆地看着事态发展,她明明记得她说完“非我之过”后,一名蓝家小辈前来叙事,根本没后面这些。 不过这些好像的确是自己会说的话,那天要是没有横插一杠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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