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赤峰尊若是真的被人杀害,跟我,跟我的阴虎符,有什么关系啊?”魏无羡不解,莫非是有人要陷害他? 一切,到时候,自然会见分晓。 众人将刀归位,一同从石堡中出来。 边走,魏无羡边向聂怀桑道歉。 若真的是霸下作恶,聂怀桑道,聂氏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待修好祭刀堂,便会去寻他们。 “如果……如果真的能找到大哥的尸首,那我、那我也是……”之后的话哽在喉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黎明明上前,搭了搭他的肩膀,安慰道:“怀桑,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竭力去寻找赤峰尊的尸首,一经确认,即刻与你飞书。等我们的消息吧。” “……嗯。” —— 告别聂怀桑之后,三人一路向西,来到另一个镇子。这镇子,还挺眼熟,这里似乎是——栎阳? 蓝忘机问魏无羡,恶诅痕如何,是献舍归来时手臂上的几道恶诅痕,饶是黎明明也无法医治的那种。只有替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实现愿望,恶诅痕才会消失。 伸出手,隔着衣服布料看了下手臂,魏无羡只道还有一点点,已无大碍,却不再走动。 见他停下,另二人也停了下来,看过去,见他面色凝重。 “一点点,是多少一点点?”黎明明问他,总有人喜欢把严重的东西说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她不能轻信。 拿手比划了一下,他道:“这一点点,就是一点点咯,我要怎么跟你说啊?要不然,我脱给你们看?” 还不等黎明明露出嫌弃的表情,她先被蓝忘机揽着肩膀,强制别过头,向前走去。 吃了蓝忘机一记白眼的魏无羡摸摸鼻子,跟上他们。 “蓝湛,莫黯姐,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觉得的,抛出刀灵到莫家庄,和杀害赤峰尊的,是不是同一批人?” “两批。”不愧是夫妻,默契度甚高。 点点头,转着手里的竹笛,魏无羡继续道:“如果此人真的杀害了赤峰尊,却连尸体也不敢让大家找到,就更不可能抛出刀灵,去伤害蓝家的人。因为这样太容易被调查,也太容易被发现了。” “一个费尽心思藏匿,一个却生怕大家发现不了,所以他们两个肯定不是同一批人。” “杀害赤峰尊的人,定是知晓很多关于他的事情,保不准手上有什么把柄,而抛出刀灵的人,又熟知我们的动态,肯定不是普通人——”黎明明分析道。 天色不早,他们需要找地方投宿。 是一家酒肆,而且,是一家老酒肆。十六年前,黎明明还记得,他们一行人就是在这里,贿赂小二,知晓了常氏的事情。 还真是回忆满满的地方。 三人点了些吃食,魏无羡要了一壶酒,一边喝,还一边连连夸赞。 “瞧你这说的,又不是没喝过,至于吗?”夹了一口菜,黎明明吃得还挺欢。当然,她表示,要是能有肉吃,就更好了。 不满地哼哼两声,魏无羡反驳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怎么还记得住味道啊!反正,这个酒比我之前在莫家庄喝的可刺激多了~” 那边有一桌人在讨论栎阳城的鬼宅,没想到过去了那么久,鬼宅的事情还流传着。 “嗐,说起那鬼宅,那次差点没把我的魂儿吓飞了~还有那个眼神很凶的小孩儿,叫——薛洋。”黎明明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打了个寒战,连忙喝上一杯茶。 那桌人也提到了薛洋,曾经是温氏客卿,现在,只怕要说是金氏客卿了! “十六年间,薛洋突然出现在金麟台,各大家主力主惩治薛洋,只有金光善反对。”蓝忘机替魏无羡解疑。 再后来,“常氏唯一的幸存者常萍,翻供了。” “直到金光善身死,阿瑶成为金氏家主,才将薛洋清理掉。”黎明明也很是不理解,为什么金光善要保薛洋。一个能一夜之间杀死常氏几十口人的人,绝对不是善类。 好好聊着薛洋,那桌人偏偏又提到了夷陵老祖,说什么薛洋和夷陵老祖有关系。魏无羡冤枉地一口酒呛在嗓子里。 黎明明无语地摇头:“怎么什么坏事都能和你扯上关系,阿羡,你的恶名,可真是……” 当事人也是无辜,却又忽地想到,薛洋放虎归山,那之前要追捕薛洋的晓星尘与宋岚呢?他们没有出面吗? “……”黎明明感受到,蓝忘机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两位游侠,一位失踪,一位远游,那日一别,直至今日,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唯一出现过霜华的痕迹,还是在常萍身上,失去双眼,死于凌迟,凌迟他的凶器,便是晓星尘的佩剑——霜华。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他断不会相信,他的小师叔会是这种人。栎阳别后,他曾见过一次宋岚,原想着后会有期,却不想这一别之后,就再也没见了。 锁紧眉,将一杯酒一口饮尽,再倒满。 “他们二人,为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落得如此下场,还真是世事——” “世事无常!” 在黎明明与魏无羡诧异的目光中,蓝忘机夺过魏无羡手里的酒杯,抬头饮尽。 “……”黎明明脑子当机,连手中筷子落地也没有察觉,直到那人闭了眼,“咚”的一声,头落在桌上,才反应过来。 !!!“阿阿阿湛!你!你你你——阿羡!你做了什么!?”手忙脚乱地将他扶起来,她知道他心里替那两位道长感到不平,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想不开啊! 酒里没毒啊!怎么一喝就倒了?! 魏无羡连忙摆手推脱:“不是我!莫黯姐你自己也看见了!他自己抢的酒!蓝湛他酒量差,一杯倒啊,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啊!云深不知处禁酒啊!我什么时候见他喝过酒!!”蓝忘机整个人都软趴趴地倒在她怀里,压得她几乎坐不直,“别看戏了!过来搭把手,帮我把他带到房间里去!” 一边起身将蓝忘机扶起,魏无羡一边嘴里还叨叨着:“你怎么没见过了,听学的时候我们偷喝酒被抓那次,蓝湛就喝了啊,不是还罚了戒尺吗……” 只不过那次黎明明醉得比蓝忘机还要疯,自然是不知道的。 将蓝忘机晃晃悠悠地带到楼上房间里,两人扶着他坐下,黎明明再小心地扶着他躺好,脱了鞋,盖上被子。 “莫黯姐,你好好照顾着他,我去自己屋里了啊。”魏无羡眼神飘忽,撒了个小谎。 无奈地叹了口气,黎明明朝他挥挥手:“行行行,去吧去吧,你也喝了酒,早些休息。” 待房门又重新合上了,黎明明坐在床沿,看着这个一杯酒就醉、目前还不省人事的家伙。 这是有多气?什么时候跟着阿羡学坏的,竟然敢喝酒了! “胆子可真不小啊!”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又捏了捏他的脸,算是报复过了。 哪想到,他忽然睁大了眼睛,左右寻找了一番,然后就直勾勾地盯着黎明明。 ??醒了!黎明明被他这么一盯,给吓了一跳,手缩了缩:“阿湛,你醒了?” “嗯,醒了。”一个鲤鱼打挺,蓝忘机从床上坐起来,“嘭”地撞上黎明明的额头。 “嗷……”还不等她去揉自己的脑袋,一只大手先抓住了她的手,按在他的下巴上,那张很少会有表情的脸,现在满是——委屈??? 怎、怎么了?喝了酒……疯了?黎明明何时见过他这个样子,不仅脸上委屈,嘴里还小声抱怨着:“疼……” 蛤?疼?你下巴疼?我脑袋还疼呢!虽然是这么想的,黎明明还是替他揉了揉:“揉一揉,不疼了。” 天呐,阿昕小时候她就是这么安慰的!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人,他、他竟然!把下巴往前伸了伸,说:“要吹吹——” ???黎明明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喝个酒喝成小朋友了吗?阿昕都不用她吹吹了! 见她一动不动的,醉酒的蓝忘机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脸又往她的方向凑过去:“吹吹!” “好好好!吹吹、吹吹!”她哪抵得住蓝忘机撒娇,撅着嘴往他的下巴吹了几下,然后被他低头,轻轻点了下唇。 ?? 她,好像,被,套路了? 刚想恼羞成怒,却发现自己忽然腾空,被他抱到床的里侧,然后,他穿了鞋,就坐在床沿上,背对着她。 空气安静片刻。 ——“阿湛?你怎么了?”黎明明试探性地问了声。 那人背对着她,伸手拍了拍床面,叫她过去:“过来,我背你……” 啊?这样了还要背我?往那里挪了挪,黎明明扒上他的肩膀,本想将他放倒让他睡觉的,结果,人力气大,怎么着也放不倒,还背过手将她揽到他背上,就这么背起来了?! “诶诶诶!阿湛!你醉了,别乱走!回去躺好睡觉!”叫一个醉酒的人背自己,就算是蓝忘机,她也信不过!可任她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放她下去,还作势要往一边倒,把黎明明吓得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嘿嘿~骗你的~” ……这笑得,她忽然好想打他哦……算了算了,自家夫君,打不得打不得! 这么想着,蓝忘机走到矮桌边,蹲下来。 “……干、干什么?”蹲下来,累了?不会吧,阿湛力气挺大啊,当初怀胎好几个月了他也能抱起她,轻轻松松的! 只听背着自己的那人道:“拿佩剑……我们……去打猎!” ……“阿湛,听话,我们去睡觉,不打猎了,好不好?”天都黑了,打猎?打什么? “不好!拿佩剑,去打猎——”他故意松了松手,黎明明顺势就要滑下去,连忙抱紧了他。 最后,黎明明一手拿着归一,一手拿着避尘,开门,关门,就这么被背出客栈。 “生无可恋”。
第64章 蓝·醉酒·湛 外面下着小雨,黎明明艰难地从蓝忘机腰间的乾坤袋里取出一把伞,再把两把佩剑装进去,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碰着了他的痒痒肉,反正这家伙忽然就“咯咯”笑了几声,笑得她毛骨悚然。 要不是知道他是喝醉了,她甚至要以为是不是有邪祟上了他的身! 不过,虽然喝醉了,走路也轻飘飘的,但是他背着自己却非常稳,除非是他恶作剧松松手,否则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阿湛呀,我们要去哪里打猎啊……?”贴着他的面颊,黎明明可以感觉到,他的脸烫烫的。 将背上的人提了提,蓝忘机悠悠道:“山——上!” ……这么说起来,他们好像确实是在逐渐远离镇子…… “!阿湛!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拍拍他的肩膀,黎明明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自己方向性差,每次出门都是跟着蓝忘机走的,但是这回他都喝醉了……不会带着她迷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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