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叫阿昕陪你一起去。也好替你来云深不知处寻个借口,就说是半路遇上她了,正好小孩要下山夜猎。我带你过去。阿湛、兄长、阿羡,你们三人去吧,我送送阿澄。” 黎明明向江晚吟方向走了一步,与其他三人行礼。 怎么说呢,有些话,还是不好当着兄长大人的面说。 带着江晚吟,黎明明专门挑偏僻的道路,见到其他弟子尽量绕道而行。 走了有一会儿,才放慢了步子,对江晚吟道:“阿澄,你带着阿昕再去一趟金麟台吧,把阿离和如兰也接到云梦去,寻个好一点的借口……金光瑶这个人,远比我们想象的危险,留他们在金麟台,我实在不放心。” “……好。”经过闯密室一事之后,金光瑶肯定对云梦江氏和姑苏蓝氏有了防备,很有可能会将住在金麟台的阿姐还有阿凌作为人质。将他们接到身边,还是要安全些。江晚吟答应下来。 当然,刚回来便被通知又要出门的蓝昕,心里是非常疑惑的。不过,走就走吧,反正她也挺想见姨母,顺便再看看自己给如兰的安慰有没有效果!嗯! 送了两人离开,天渐渐暗下来。黎明明回静室,捧着个手炉,等其他人回来。 入冬了,天气是越来越冷,她身体差,怕冷,每到冬天都得穿上厚厚的好几层。 房门开了,一股寒气闯进来,往她领口灌,冻得她直哆嗦。 “阿羡——快进来!别在门口杵着,赶紧关门!”见她那模样,魏无羡赶紧迈步进来,反手把门移上。 失策失策,外面的确太冷了! “莫黯姐,在等我们吗?”搓了搓衣服,掸去身上的寒气,魏无羡移步过去,在矮桌边上坐下,接过黎明明递过来的热茶。 喝了口暖暖的茶水,黎明明点点头:“是呀,把阿昕还有阿澄送走就坐在这儿了,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找到那段曲子的出处了吗?阿湛呢?” “他呀,找蓝老先生去了。”魏无羡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端着茶杯喝茶,坐姿极其恣意,“那段曲子,我们在□□室中找到了类似的,是《乱魄抄》,东瀛邪曲集中的一段。金光瑶将这一段融入到清心音中,注入灵力弹奏,一点一点扰乱赤峰尊的心神,才令他走火入魔。” 《乱魄抄》……如此邪门吗……“那兄长大人他如何?” “还是不愿相信,要亲身尝试。” “……唉——”最怕的就是兄长大人无法接受这种现实…… 两人一问一答,聊得好好的,魏无羡忽然提及蓝忘机身上的戒鞭痕。上次他问,蓝湛没有回,这次,趁他不在,他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往嘴里送了颗莲子糖,一边腮帮子鼓鼓的,黎明明叹了口气:“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这么个难得的好朋友嘛。” “为了我?”魏无羡小小吃了一惊,继续听她讲。 “誓师大会那日,阿湛私自下山,在不夜天护了你,又在乱葬岗上独排众议,与各世家作对,无非就是为了替你保住那伏魔洞罢了。但是叔父因此大怒,将他带回云深不知处,罚戒鞭。养了一整年的伤,我回来之后,在我的帮助下,又恢复了一月,才真正痊愈。只是这疤痕,却怎么也去不掉了。” 黎明明捧着手炉,盯着桌上跳动的烛焰:“……他与你守护的,是同一份正义。只是他的背景、境遇,都无法让他继续坚守下去。” 握紧手中茶杯,魏无羡的眼中有愧疚:“他又何必呢……” “阿湛的性子,除了兄长,我便是再了解不过了。我自他十五岁时便与他在一起,他性情淡漠,心中想法很多时候都不愿与他人说,因此并无交心好友。 直到遇到你之后,我可以感觉到,他将你当做知己,唯一的好友。你们追求相同的道义、相同的正义。俗话说得好,朋友有难,必当两肋插刀,所以,他定是站在你那一边的。 人这一生啊,擦肩而过之人无数,口舌之交之人无数,但真正得以相互理解的知己极少,当然,能相伴到老的爱人,更是只有一人。只要有爱人、有知己在身边,那便一生无憾了。” 她知道,阿湛现在,是真正幸福的。 “所以,你就不要再计较了。阿湛他也不想你知道,你可别告诉他是我说的!” “说什么?”不等魏无羡答话,门外传来另一人的声音。 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干笑两声,黎明明给魏无羡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没什么没什么,蓝湛,过来坐。” 翻过一个杯子,黎明明给他倒了杯茶,待他坐下后,移到他面前。 “冷吗?”蓝忘机握住她的手,对比了一下温度,因为有手炉捂着,所以是暖暖的。 反过来暖着他微凉的手,黎明明笑着道:“不冷。今夜还是回明室睡咯?” 点头。 “你们两个是暖和了,我好冷哦,捂手的也没有,暖身子的就只有热茶——”魏无羡眯着眼睛,抱怨着,“云深不知处连酒都不能喝,实在是难熬啊!” 轻笑着,黎明明将手炉递过去:“酒是真的没有了,手炉给你捂一捂吧~不要太羡慕我们哟~” 好意心领了,魏无羡将手炉推回去,酸就酸吧,羡慕是真的羡慕,不过他一个大男人的,不用这种东西。 又喝了口热茶,他正了正神色:“不过,这件事情,你哥哥受的打击还挺大的。也是,毕竟对方是金光瑶,他的结义兄弟。如果换做是我的话……” 蓝忘机自是知晓的,只是:“找到证据,他不会姑息。” 泽芜君毕竟是泽芜君,是绝对不会徇私的,最终,也许只会怪自己当初没有看清金光瑶的为人吧。 “你没有告诉他?”蓝忘机有疑。 “什么?” “在穷其道,一声笛音。” 蓝忘机曾经问过温宁,在穷其道,他曾听到过两处笛音。 黎明明推理,也许那次的事件并不是温宁失控,而是有人在背后捣乱,嫁祸给阿羡,只是想不出,幕后那人究竟是出自什么原因。 “当时发生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魏无羡道,“直到在不夜天,我又听到了那么一声。我当时心神大乱,一切根本就容不得我仔细去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醒来以后,偶尔午夜梦回。我越来越相信,我听到的那笛声,不是错觉。而且经过今天之后,我越来越坚信这一点。在穷其道和不夜天,是有人在背后使用《乱魄抄》,改变了陈情的指令。” 屋里暖暖的,夜渐渐深了,靠在蓝忘机身上,黎明明打了个哈欠,却努力提起精神:“是金光瑶?” 魏无羡只是笑,也许是,也许不是,但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烛火一刻不停地跳动着,照得屋子里面亮亮的。 “反正在世人心里,夷陵老祖那些坏事做也做了,就算是我现在跑出去喊一百个‘冤枉’,只怕也没有人相信我。其实有的时候,世人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而已,或者说,一个靶子,一个人人喊打的靶子。有了我,他们就能同仇敌忾,就可以自命不凡。” “就算没有金光瑶,没有那声笛音,也可能会有其他人,其他偶然——说不清楚啊——” 不知是什么样的笑容,模模糊糊的,成为黎明明完全闭上眼睛之前,最后一个画面,那一句“说不清楚”,也随着入了梦。 屋外“簌簌”地落着今年的初雪,鹅毛般的大雪,无声地落着,很快,便铺了一地。
第76章 罗青羊、绵绵? 蓝曦臣将自己关在寒室几月,出来之后,脸色异常难看。看来,《乱魄抄》的威力,他已经见识到了。 又过了一月,弟子告诉他,金光瑶求见。 几日后,寒室—— 矮塌上,蓝曦臣闭着眼睛,端坐在桌前,等待义弟的到来。 屏风后,有三人同样在打坐。两人坐得极其端正,还有一男子,歪歪扭扭,似乎随时都要睡过去。 金光瑶这次过来,十有八九是与搜寻魏无羡的事有关,经蓝曦臣同意之后,三人才躲在屏风后听他们的交谈。没准,还能知晓他的下一步行动。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来了。 魏无羡是个急性子,连忙无声地转身,透过屏风中的那道小缝隙看过去。黎明明与蓝忘机只是睁了眼,静静地听他们讲话。 当然,一开始黎明明也是想看看的,只不过,怕动静太大,会被金光瑶发现,还是算了。 自己关键时刻有多笨手笨脚,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这枚通行玉令,许多年来都没有失效过,如今既已失效,便该让他物归原主了。” 说话的是金光瑶,通行玉令,黎明明好像知道一点,十六年间他在云深不知处出入畅通无阻,就是靠的这块东西。不过,几月前,兄长大人已经让它成为一块普通玉牌了。 金光瑶表示,他未让人排查云深不知处,许多世家已经是疑惑重重,希望蓝曦臣什么时候方便,开门一个时辰,他带人前来应付一番。 “自那日金麟台一场乱斗后,前往乱葬岗的一路皆有异象。傀儡又重新出现了,而且他们都向乱葬岗的方向而去。推测可能是魏无羡发动了什么阵法,或者使用了阴虎符召唤了傀儡。 不久后可能会有第二次乱葬岗围剿,我已通知其他一些家族,赴往金麟台共议此事。二哥,你来吗?” 蓝曦臣应下了,表示一会儿会与他一同前往。 离开前,金光瑶停下来,转身看向蓝曦臣,他要将赤峰尊下葬了,问他,要不要再去看一眼。 “二哥,要去送大哥最后一程吗?” 面色有些僵硬,蓝曦臣还是笑着,点点头。 待他走后,屏风后的人才一个个的出来。 “我去金麟台,你们去乱葬岗,分头行动。”脸上的笑容早已敛去,蓝曦臣的表情异常凝重。 看来是对金光瑶很失望了。 “如若他真有异心,我绝不姑息。” 与蓝忘机相视一眼,再看蓝曦臣,黎明明想着,若是站在他的位置上,此时,该有多矛盾啊。 —— 简单收拾一番,三人准备下山,在路过山腰时,又见到了那群白兔。 蓝忘机与黎明明每次结伴下山前,都会来这里看看这些小兔子,关系不要太好! 将避尘靠在石头上,蓝忘机弯腰,抓起一只白兔,小心地放入黎明明怀里,又抓起一只,捧在手上。 “小白~我们又来看你们啦~”拨弄着它的耳朵,揉揉它的绒毛,黎明明的心又一次化了——白白软软的小动物真的好可爱啊!百看不腻! “你们?”魏无羡也拎了只兔子在手上,小兔子一个劲地挣扎着,叫他怎么抓也抓不住,“难道这些兔子,都叫小白?诶诶诶你别动!要掉了要掉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调整着手上的姿势,这些兔子怎么这么认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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