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里,才继续道:“——上个月他的老正房死了,听说是被气死的!自那以后,每隔一段日子,都会有一个小妾惨死,到现在,死了有五六个了!” 接二连三地死妻妾啊…… “那林仙主的孩子呢?他可有儿女?” “儿女——”小二想了想,“林仙主老来得子,有个小儿子,是死去的正方生的,如今应该有五六岁了,可惜有痴呆,脑子不灵光!”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露出一个可惜的表情。 “至于那些小妾,应该是没生,有人猜测是那林仙主身子有问题……”小二的话到这里便停住了。 “?什么问题?”蓝昕眨眨眼,不是很明白。 却见那店小二用一个很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也不说清楚,就走了。 ……怎么不说了?喝口热茶,蓝昕想了半天,那个“问题”也没给她想通,还是放弃了。 屋外下着瓢泼大雨,天渐渐暗下来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过了申时,还是明日再去那林宅看看吧。 悠悠地啃着胡饼,蓝昕开始理顺方才小二说的话,想着想着,眼前忽然出现一碗羹。 ?疑惑地抬头,是笑盈盈的店小二。 “客官方才如此客气,我见客官食的清淡,便擅作主张点了碗羹予客官,希望客官不要嫌弃。” 是一碗菜羹,颜色还挺好看,看起来蛮有食欲。 “这钱本就是给你用的,你怎的还点了菜羹还我了呢!”这里的百姓穿的都是粗布麻衣,甚至添着好几个补丁,有这钱多少也能吃顿好的,怎么还还给她了? 小二笑着摇摇头,说这菜羹便宜的很,不花几个钱,请她一定不要推脱,再不喝,都要凉了。 既是他的好意,蓝昕就欣然接受了。 菜羹味道不错,姑娘喝得欢,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在隔壁桌收拾的店小二那得逞的笑容。 —— 天似墨一般黑,大雨倾盆,寒风阵阵,客栈的破旧帷幔都被吹得四处乱飞。 “怎么样?成了没?”客栈老板娘放下手中账本,问向角落里蹲在矮桌边的店小二。 客栈空荡荡,客人们几乎都走了,剩下几人,分别是老板娘、店小二、厨子,还有倒在桌边不省人事的姑娘——一身白衣,头戴抹额,手里还抓着佩剑,正是蓝昕。 “成了成了!”店小二抓起蓝昕的手,举到半空,松开,小手无力地垂下。 “这迷药的药性还挺强,愣子,你从哪儿搞来的?”小二问那个腆着肚子的肥厨子。 愣子在肮脏的围裙上擦了擦手,随老板娘走过去:“我表兄从外头淘来的,说只要尝上一点,七尺男儿都能当场躺地上。用这玩意儿抢这些过路人的钱,再合适不过了!” “啧啧啧啧!瞧瞧这剑、这玉佩、这玉簪,准是哪家大小姐没错了!”老板娘一会儿摸摸那腰间玉佩,一会儿摸摸那簪子,叹声不已。 光是这些东西,换些钱来,就够他们用好一阵子了! “还有这小脸蛋儿,这身材,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咸猪蹄在白皙的小脸上摸了把,还要往胸前去,却忽的顿住了。 “啊!!”屁股上一阵刺痛,店小二叫喊着回过头,是一只凶狠的大黑犬,死死咬着他的屁股不放,“哪儿来的狗啊!!!” 老板娘和愣厨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脚踹到角落里,浑身疼要散架,再抬头,冰冷的剑刃已经架在脖子上。 “你们几个胆子可真大呀!”来人一袭金色劲装,白色长靴镶着金边,金色发冠,就连剑柄都是金的,处处透露着华贵,却叫这三个黑心人提不起半点劫财的念头。 提着岁华,金凌眼神异常凶狠,一颗心却怦怦直跳,要不是仙子嗅到蓝昕的气息,要不是他及时赶到,那个呆子就要被这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染指了去! 这么想着,眼神又暴戾了些。看的老板娘、胖厨子还有被仙子拖过来的店小二抖得活像三个筛子。 “侠、侠士、我们、我们错了!!”最先求饶的是老板娘,哭得整张脸都挤在一起,难看极了。 “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穷怕了呀!”愣厨子仰着脑袋,极力不让自己颈间肥肉碰到那剑刃。 而被咬上屁股的店小二,此时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仙子,看着他们。”收了剑,再不看那三个黑心人一眼,金凌转身去看蓝昕的情况。 将她轻轻扶着坐起来,佩剑无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喂,蓝昕?蓝筠涵!”叫了几声,晃了几下,完全没有反应,摸了脉,也察觉不到什么,金凌忽然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听教书先生讲医术。 却是没有想到,店小二开口解释了,说她是吃了下了迷药的菜羹,才会昏迷不醒的。 眯着眼睛看过去,金凌冷下脸:“是你们做的?” “侠、侠士!这个迷药只会让人沉沉地睡上一觉!不、不会有其他伤害的!”愣厨子连连摆手,又被仙子的唬声吓得一动不敢动。 老板娘哆哆嗦嗦地提议,叫他们不妨在这里休沐一晚,若是明日这位姑娘还没有好转,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低头看了眼不省人事的姑娘,金凌沉了口气,伸手在腰间乾坤袋中掏出一些东西,扔向角落,三人吓得闭上眼睛,却发现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落在他们跟前的,是三块不小的碎银。 “两间……不,一间上房……还是两间吧。”握着两把佩剑的手穿过腿弯,揽着肩膀,金凌将蓝昕一把抱起,掂了两下。 这家伙怎么这么轻?吃的那么多零嘴都去哪儿了? 一人抢着一块碎银,老板娘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招呼店小二:“两间上房,阿狗,带客人去。” 金凌却摇摇头:“你带我们去。” 小二的屁股还在流着血呢,哪像是走得了路的样子。 既然这客人都这么说了,老板娘也只能认命地点点头,带着他们向二楼方向走。 “——不知客官要相向的两间房还是相邻的呢?” “相向。只要房就好,不要想着做多余的事。若是明日不见她醒,你们这客栈也不用开了。” “是……”低头就能看见那只犬充满恶意的的眼神,抬头就能看见那位侠士同样凶狠的眼神,老板娘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 没想到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就遇到这么大个祖宗! 下次说什么也不干了!还迷药!这可不是要迷出人命了!出的还是自己的命!!什么馊主意! 待老板娘欠着身匆匆离开,外头再没动静了,金凌才将蓝昕小心地放躺在床上,两把佩剑靠在一旁,然后,坐在床边,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她。 听说鑫州有邪祟作怪,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一次需要来这里探探,于是我们的金宗主金凌,瞒着他那严厉的副将,带着仙子,又一次溜了出来。 “仙子你说,这样都能碰上她,是冤家路窄,还是缘分使然呢?” 黑鬃灵犬乖乖坐在床边地上,“嗷呜嗷呜”地小小叫了两声,好像真的在回答他。 仙子今年也有十七八岁了,不过灵犬身上有灵力加持,一般也能活个三四十年呢,所以现在的仙子可是正值壮年! “你说,她对自己的长相怎么这么没有点自知之明?也不知道易容一番,就这么顶着一张这么好看的脸独自一人出门夜猎,还这么没有防备心,别人给她东西她就吃,是不是傻?” 一边说着,一边自我认同地点点头。就是傻!要是他不及时赶到,后果……想都不敢想! 又看了她一会儿,金凌忽然想到,顶着这个发髻睡觉不会很难受吗?摸了摸下巴,小金宗主伸出手,致力于替蓝昕解发髻。 “啊——松了松了——松、了……”是松了,发髻松了,抹额……也松了—— 蓝氏之人的重要之物——云纹抹额,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上,手一抬,就真的松了。 啊,小呆子额头光溜溜的也挺好看……!!他在想什么!? “仙子,我现在把她的抹额绑回去,明天她醒了应该不会发现不对劲吧!?” “汪~” 没人知道,我们的金宗主是如何红着脸把蓝小姐的抹额绑回去的,除了他自己。 “咳咳!仙子,今晚你在这儿守着,一有不对就叫我。”拉过被子仔仔细细替她盖好,金凌拾起岁华起身。 得到回应之后,才稍稍放心地,去了另一间上房。
第90章 番外 凌昕cp的夜猎之旅(2) 金凌早早就醒了。一醒来,便快速收拾好起身,打开房门,往前走了两步,要去开对屋的门。 那门倒是从里面先他一步打开了。一身白衣的姑娘慌慌张张地撞入他的怀里。 “唉!”捂着前额后退几步,蓝昕幽怨地看向门口那人:“如兰,还真是你啊。” 仙子坐在一旁欢快地摇着尾巴叫唤了两声。 “你这么慌慌张张地做什么?是想撞死谁啊?”环手,抱着岁华,金凌皱着眉头,“不悦”地哼哼两声,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她重新梳起的发髻,还有端端正正的抹额。 转身走到塌边坐下,提起茶壶倒茶,蓝昕问他:“你和仙子怎么也来了?兰陵金氏宗主这么空闲的吗?” 见她倒茶,金凌连忙跨着大步走过去,一把按下她端着茶杯的手,她是要气死他吗! “你昨日都被有心人下迷药了!还敢乱喝他们家的茶水!?昨晚要不是我夜猎路过、及时赶到,你可就要被那色徒给……内什么了!” 想想就窝火!一屁股在矮塌另一边坐下,拿起茶杯里的水就要往嘴里送,忽然想起不对,又重重地拍在桌上。 “……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案桌对面的姑娘垂着脑袋,道了声歉,噎得金凌继续教训下去的心也没了。 结果下一瞬,那姑娘双手支在桌面上,撑着脑袋,笑嘻嘻地说了句——“原来你那么关心我啊~” 只瞥了她一眼,金凌就瞬间转过头去看仙子:“我、要、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我是怕姨母会伤心痛哭!” 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过度的错觉,他好像听见蓝昕“嘁”了一声? “如兰,我要问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语气忽然间严肃下来。 慢慢转过头去,坐姿端正、面色凝重,金凌倒是很少见她这般严肃的模样——“什么事?” “你可知道昨夜是谁碰了我的抹额?” “谁、碰、了、我、的、抹、额?”这几个字重重地砸在金凌心上,大脑在此刻飞速旋转——是该实话实说……还是实话实说!? 小金宗主强装镇定,磕磕绊绊地问她,为何觉得有人动了她的抹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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