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身子在门里,半个身子在门外,当即将附近的工作人员和游客都惊到了。 干了件两辈子以来最彪悍的事,胤禟的心情也多少激动起伏无法平静。 换了衣服坐在榻上喝茶,胤禟又反复回忆了一回现场的情况和整个计划,最后才松了一口气的笑了。 让人去看看湘云在做什么,听说湘云让人买了上百斤的河虾,要吃虾面。不由笑着又让人去采买两筐螃蟹。 这丫头回头保准要吃蟹黄拌面的。 …… 听说太子薨了,当今猛的站起身,身子前后晃了两下,便又跌回了龙椅中。 随即当今捂住胸口,不敢置信的看向李德全,颤抖着声音问道:“朕的保成…薨了?” ‘薨了’二字说得极轻,仿佛是怕被人听到一般。 李德全跪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听到当今问话,声音发紧的说道:“皇上节哀。” “节哀?节哀?不,朕不要节哀!”当今一把将御案上的奏折摆件全都挥到地上,先是轻喃,后是疑问,最后是无法接受的切斯底里式咆哮。 原本在李德全说了噩耗后,就全都跪在地上的宫人们,见当今这副样子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中都在咆哮着直郡王将天捅出个窟窿。 “保清呢?”咆哮了一回,当今才问向罪魁祸首直郡王。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配上冷透心菲的声音,直叫人头皮发麻。 “…直郡王与太子同归于尽,也,也薨了。” 当今:“……” 李德全说这句话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当今态度,不由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御座。 这一抬头当即将李德全吓着了,连滚带爬的冲到御前,发现当今只是晕过去了,这才浑身发软的滑坐在地上,一边颤抖着叫人传太医,一边又让人给太后和宫外的皇子阿哥们送消息。 康熙四十二年,六月初恭亲王常宁薨,同月裕亲王福全又薨,刚刚走到八月里,太子和直郡王又玩了一出同归于尽。当今怒极攻心,悲伤过度,也不知道会不会…… 想想病得脱相的九爷,再想想那泥石流和连下二十一天的暴雨,以及决堤的河道,受灾的百姓,这一年,真的太难了。 ╮(╯▽╰)╭ 做为公园的主人,胤禟是最先收到消息的人。于是胤禟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派人去请了四爷。 对于胤禟有事没事都叫自己的行为,四爷已经麻木了。可叫四爷不敢置信的是太子遇刺被害这种事情已经也要叫上自己。 这糟心玩意,就没有一日让他省心的。 嫌弃的看了一眼胤禟,四爷又不由想到胤禟病到脱相也是办公差所致,又别扭的压下了腹诽。 虽娇气矫情了些,却也是个能干的。 四爷原是要立即启程赶赴清远县主持赈灾善后工作的,去给德妃辞行的时候,洽巧赶在当今也在永和宫的时候。因之前二人就在说中秋节的事,见四爷来辞行,当今便以不差那两天为由留四爷过完中秋节再出京。 然后四爷就好巧不巧的赶上了太子与直郡王这档子事。 二人进了展厅,一路朝着事发地赶去。只一到地方,胤禟就捂着嘴跑到一旁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现场血腥又惨烈,四爷也被惊到了,不过他却没像胤禟那般‘没出息’的大吐特吐。见胤禟这样,四爷便叫胤禟先出去。 四爷从来没想过从出生便压在他们头顶,永远高高在上的太子会死在这里。更想不到那个一直与太子对着干的直郡王真会压不住自己的不甘和往日嫌隙对太子痛下杀手。 压在头顶的两座大山一下子就被搬走了,四爷多少有些迷茫,哪怕不承认,心中也多了几丝窃喜。可再一抬头,四爷又不免难过痛心起来。人活着时,人憎狗厌。人没了,脑子里想的竟都是他的好处和往日的情份…… 四爷派人将整个展厅都先封锁起来,胤禟想了想则直接关闭了整个公园,停产停业。 随后二人便赶着去畅春园给当今报丧,洽巧在路上碰见了回京送信的小太监,于是二人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其他皇子阿哥也跟胤禟二人一般先后到了畅春园,之后所有人都呆在清溪书屋外面等着当今宣召。 御医看过了,虽然事发突然,又是伤心,又是愤怒的,但当今的情况还不错。 毫无中风迹象。 不过当今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包括胤禟在内的所有皇子阿哥也都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 从昏迷中醒来时,当今还一脸恍惚的跟李德全说,“朕梦到了保清和保成,还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二哥和常宁也在,他们还问朕怎么还不来。” 李德全闻言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回连‘节哀’都不敢说了。 当今见他这般,双眼越过他看向窗户,仿佛低声说了句‘阿玛错了’还是什么的,便沉声念了几个名字让李德全去宣人觐见。 朕的儿子没了,朕总要知道是为了什么才叫他们兄弟走到这一步吧。 吩咐完又从李德全那里知道了众位皇子阿哥都在外面守了一天一夜的事,一听完当今就特别想要刻薄的来一波集中输出。 这些个儿子往日里就嫉妒太子,如今太子出事了指不定心里多痛快呢。 “真以为朕不知道他们那些龌蹉心思?叫他们给朕滚,滚得越远越好。” 李德全:“…喳!” 就知道会这样。 …… 湘云捧着竹叶上的露水煮出来的茶,小口小口的抿着,双眼就没离开过胤禟的脸。 虽然你丑了,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有两米八。 听说直郡王与太子同归于尽的消息时,湘云就猜到是胤禟干的了。可能他们真的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吧,湘云对胤禟的手段并不打怵厌恶,甚至还多了几分欣赏。想到回京城那日胤禟给直郡王下的鱼铒,湘云更觉得酸爽刺激极了。 第一天,回京; 第二天,请安; 第三天,报仇。这男人拿的是大男主剧本吧? “弘昱该给他老子守灵了。”在畅春园守了一天一夜后,便回府‘静养’了。刚睡醒就被湘云请来品什么竹露茗了。 胤禟没理会湘云的眼神,对这种‘你半斤,我八两’的打量并不放在心上,而是说起了旁的。 “好的。” “出了这档事,公园那边怕是一时半会儿都不能正常营业了。好在因着两位王爷的丧事和这场暴雨,不少预订都取消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胤禟点头,笑着跟湘云说道:“往年中秋的烟花盛会、灯会,选美什么的今年都不能办了。还有商场那边的中秋促销活动也要停一停。” 说到这个,胤禟又喊来秦八两,“商场那边的小戏园子和杂艺台子都叫停了。赏戏班子一百两银子,杂耍艺人每人五两银子。” “你到是提醒我了。”见胤禟这么吩咐,湘云连忙也叫了个管事过来,“畅春园那边的工程立即停下来。” 当今就住在畅春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宫。这种关键时刻谁知道会不会看到路上的工程再迁怒他们。 比如说:你亲哥哥一口气死了俩,你咋还有心思往钱银里钻呢。 以当今渣起来就不讲道理的尿性,他是真能干得出来。 于是这一天,湘云和胤禟两个一左一右的坐在榻上,不停的吩咐着自己手底下的管事,收缩生意。 就,就还挺和谐的。 ←_← 当晚子时过后,湘云等空间里的弘昱睡熟后,便换了夜行衣运转异能去了直郡王府。到了直郡王府后湘云又趁夜将弘昱放到了正院门口,然后自己藏在角落里看着弘昱被发现。 使着异能回到私宅,湘云又趁夜将弘昱住过的屋子收拾出来。将弘昱用过的东西也都装箱放好,准备回头拿到外面销毁掉。 刚收拾到桌案前,湘云便发现了一样叫她震惊不已的东西。 那是一双磨得极为锋利的竹筷子,而弘昱却将它藏在桌案下面…… 湘云:“……” 真是个不讨喜的坏小孩。 收拾好了这间弘昱住过的屋子后,湘云离开空间后又不由想到了弘晳。虽然不知道胤禟为什么要留弘晳一命,但她肯定胤禟留着这颗定时zhadan绝对是有什么用的。 算了,不想了,智商没到那里,想多了也是在展示自己的智商缺陷。 …… 随着太子和直郡王携手退出人间舞台,整个大清也将重新洗牌。不过此时众人的视线仍旧停留在这场手足相残的年度大案里。 “小的叫德幸,镶蓝旗赫舍里氏。读过几年书,是展厅里的讲说。前儿一早太子带着人来了展厅,先是撵了其他人出去,又说直郡王来了便直接领过来。” 赫舍里氏是满族著姓大族,但就像赵钱孙李这样的姓氏一般,不是所有姓赫舍里氏的人都出身显贵,镶蓝旗的这支赫舍里氏就跟普通旗民差不多。 此时听到德幸这么说,办案的隆科多也只是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是说太子知道直郡王会来?” “是。”德幸点头,肯定这个说法,“太子好像要跟直郡王谈什么事,直郡王一来太子就打发小的出去。小的刚要退出去就听到直郡王说什么,什么人被太子藏哪了。然后小的便去茶水房准备茶点……”刚端着茶点回来,里面的冲突出爆发了。 总之就是有那么个人被太子藏起来了,然后太子与直郡王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最后刀光剑影,兵刃相接,来了一波团灭。 另一边,那些展厅里的工作人员和几个因为太子到来,被强行劝离,却买了门票的百姓也被叫来问了一回话。 众人都说是太子身边的侍卫将他们撵出去的,于是展厅里为什么没有旁人这一点倒可以暂时放到一旁了。 “让爷想不通的是太子为何会选在九爷的地方与直郡王见面?”隆科多站在展厅里,一脸的疑惑。 太子等人的尸体已经运走了,只是案件仍然有许多不清楚的地方。 比如说从现场唯一幸存者的口述中分析,应该是太子将直郡王的嫡长子藏了起来,想到消失多日又突然出现在王府里的弘昱小阿哥,隆科多更迷惑了。一通调查后,隆科多将调查结果说给当今知晓,便退后一步等着当今进一步指示。 当今自太子与直郡王双双殒命后一夜间苍老了十岁有余,听了隆科多的调查报告,当今也只是沉思片刻便打发隆科多出去了。 等隆科多离开后当今又叫另一波人悄悄调查这件事。随后长叹了一口气给这件事下了结论。 转日,直郡王得了恶疾暴毙而亡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但实际上怎么回事,消息灵通的人都意会的对视一眼,不敢多言。 七日后,直郡王过第二个头七的时候,太子染病的消息又成了京中头条新闻,半个月后,大清的邸报上才了太子薨逝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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