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 七海拿刀的手蠢蠢欲动,我看他额上冒青筋,非常想给两位前辈来一刀,连忙道:“但是七海不来真的会人少了的说,对面的人数今年很多啊。” “名单根本就没有下发吧。”他冷酷无情地拆穿我。 于是灰原助攻:“说不定京都校那边又出阴招呢?不是说去年睦月前辈就遭到了袭击吗?七海,怎么说我们也得参加,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东京校可不是好惹的!” 七海说:“任谁都不会觉得好惹吧?” 总而言之,虽然非常艰难,但是最终七海海还是参加了,这波是大胜利。 交流会前一天,京都校过来熟悉场地,我因为出任务去了,所以没和他们见着面。 据五条悟和夏油杰说,里面有一个一年级超级讨厌,是禅院家的人。 我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就道:“去年那个三年级也是姓这个,又是御三家的人啊。” 御三家人之一点点头,有点不屑地说:“超级弱……” 灰原都开始掉色了:“弱……吗?我被打得好惨……” “打?”我皱起眉,“他们出手了?” 灰原点点头:“是奔着夏油前辈去的。” 我一头雾水:“为什么?” “因为他们似乎并不认同夏油前辈能和五条前辈站在一起。”七海扯了一下嘴角,“当然结果是让他们好好地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做实力。” 我难得看到七海对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表现得这么冷漠厌恶,脸上还有点些许的嘲讽,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五条悟耸了耸肩说:“杰不和我站在一起,难道他们和我站在一起吗?拜托,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好吗?弱死了,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啊?”我问道。 灰原想了想:“嗯……禅院直哉?” “哦,长什么样?” “人群中肿得像个猪头一样的就是他。”夏油杰回答。 第二天早上全校集合。夜蛾老师开完会之后和乐岩寺校长一起走了出来,就像去年一样—— 只不过今年我们那个有点嘴欠的校长退休了,夜蛾老师和乐岩寺的关系似乎还可以,所以少了一点争锋相对的感觉。 不过多亏了学生之间升了级的矛盾,所以今年的交流会并没有其乐融融。 就像是夏油杰说的那样,禅院直哉是对面脸最肿的那一个,右眼睛下还有一个黑眼圈,看起来超级狼狈。 夜蛾老师说:“硝子在医务室,睦月,你带他去医务室吧。” 反正交流会还没开始,我应了一声,抬腿走了两步,没见他跟上来,便道:“禅院君,请跟我来。” 他哼哼唧唧地走了过来。 从交流会的集合场地到医务室的距离不短,需要穿过两栋楼和一个池塘。 禅院直哉沉默了一路没说话,等到快要到医务室门口的时候,他突然道:“你的术式,只是安神吧。”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禅院君想知道什么?” 他撇着狐狸眼冷嗖嗖地嘲讽道:“真弱啊……如此废物的你,是怎么做到泰然自若地停留在甚尔君和悟君身边的呢?” 我:“……” 又是悟? 我一边推门,一边问:“禅院君,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他说:“肯定要比你厉害吧。毕竟你可是个弃子。” 心神激荡大概说的就是我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我是被人遗弃的,禅院直哉按理来说也没有动机去查探我的过去。所以他是如何知道、从哪里知道我的过去的? 虽然有的时候会跳脚,但我在控制自己情绪这一方面向来是比较行的。 我若无其事地对医务室里坐着的硝子打了个招呼:“硝子,这里有一位伤患。” 硝子抬眼看了看禅院直哉,漫不经心地扯了一张证明:“名字?” “禅院直哉。” 硝子治疗的速度速度很快,十分钟后我带着禅院直哉返回集合点,我笑着问他:“禅院君,知道我的身世吗?” 他治好了之后还是一张很好看的脸,眉眼当中能窥见伏黑先生年轻时的影子,但气质实在不像。 我略有些刻薄地想,就算是有相像的地方,禅院也根本比不上伏黑先生。 况且禅院直哉说:“谁都知道的吧。” 他笑着指着我,带着点怜悯地说:“睦月?你忘记了吗,你姓禅院啊。你是那个十一年前被千瑛扔出去的小废物啊。” …… 五条悟问我:“你怎么了?” 我按着太阳穴说:“不,没什么。” 夏油杰说:“脸色很不好诶,是禅院说了什么吗?” 我仍旧说:“不,没什么。” 他们都有点不解地看着我,只有我看着禅院,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我其实应该记得我姓禅院的。原本也不叫睦月,但是叫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很简单的一件事。 五岁还是更早以前,这个时间段已经记不清了,画面很模糊。只记得自己站在灯火通明的黑夜里,天上下着冰冰凉凉的雪,街道两边是华丽的花灯和热闹的小摊贩,我穿着粉色的和服站在台阶上嚎啕大哭,身边人来来往往,却无一人停步。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大概就是被抛弃的时候了吧? 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大概就是在新年的时候吧?在新年满怀欢喜,打扮得漂漂亮亮上街玩,那个时候父母应该还在自己身边。结果最后闹市闭幕,就只剩下我孤身一人。 那件粉色的和服至今为止还压在我的衣箱底下,倒是有想过要扔掉。但是父亲说这不仅是我过去的证明,也将是我未来的证明。 人是不能抛去过去的。所以这件衣服留了下来,只不过我再也没有看过。 我恍恍惚惚了这么多年,要说心里没有期待过亲生父母将自己认出是不可能的,我想象中应该是他们走过来告诉我他们是我的父母,当年抛下我是迫不得已。 而不是在现在这种争锋相对的时候,突然蹦出来一个人说,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是怎么被抛弃的。 因为你太弱了啊。 在实力为上的禅院家,有术式者优先,术式强者更优,术式低下者和无咒力者就像是地面上的蚂蚁,踩或不踩全凭别人的想法。 而我的父母就更绝情了。他们直接放弃了我。当作自己从来没有这个女儿。 「千瑛」,是母亲……啊,那个女人的名字吧?很好听呢。可现在,她又是谁的母亲呢。 我感觉嘲讽,我感觉好笑,我也感觉难过。难过的同时,又在想我为什么要难过。比起在禅院家长大,现在的我尤其幸福不是吗?我该感激他们啊! 那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委屈呢?因为亲缘关系么?可他们在我有意识的这几年从来没有尽过父母的责任啊。 真正照顾着我的、爱着我的是我那个在新年的时候出来买零嘴的父亲啊。 真是嘲讽啊。 团体赛经过了些什么都已经不在我的思考范围之内了。和去年的我不一样,今年的我能够轻轻松松地操控住咒术师和咒灵,令他们相互搏斗,至死方休。 所以交流会结束的很快,比赛宣布结束之后,场边的硝子就说:“睦月,戾气很重啊?” 我笑了一下:“心情不太好。” 隔着远远的一段距离,我看见禅院直哉正从地上站起来。 在控制他进行击败他的同伴的时候,我得知了他的一点记忆。他的父亲是禅院家现任家主。 而拥有和父亲相同术式的他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家主。并且,禅院直哉在实际上来讲并不是京都校的成员,御三家是可以不去高专上学的。而他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他想见一见某些人。 比如五条悟,比如夏油杰,比如我。 不过他本人对我的情报掌握也并不多,似乎只是平常下人们的流言碎语当中听到过,「今年和神子同级的一个女生是禅院家的弃子」「千瑛扔出去的那个小孩现在是一级术师」「直哉少爷小的时候还和那孩子在一起玩过」诸如此类。 千瑛似乎在家里的辈分并不低。只是碍于禅院家重男轻女,地位比较低下,最后联姻嫁给了咒术界里另外一个据说是挺有未来的咒术师。 然而在生下第一个女儿,等待她显露出术式之后,就失望又厌恶地将其遗弃了。 说得多么轻巧啊。 我闲适地喝了一口饮料,笑眯眯地对朝着我走过来的禅院说:“感觉如何?禅院少爷?” 被一个被家族遗弃的弱者、女人、童年玩伴操控得神志不清,攻打自己的队友,这样的感觉,如何?
第33章 零六年十月 我在五岁的时候被遗弃,在神明的面前,被父母扔下了。 我因此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 但是父亲说,你不痛苦,你比绝大多数人都幸运。 我不解地问,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我被亲生父母抛弃,这很幸运吗? 父亲说,不,这不是幸运。我说的幸运是,你在那一天没有等太久就遇到了我,对不对? 这才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要知道,很多和你一样被遗弃的小孩子,最后只有横尸街头的份。但是你却遇到了我,这难道不幸运吗? 我仔细地想了想,发现他说的确实正确。 在那被遗弃的五个小时里,我失去了一个痛苦的原生家庭,却得到了一个使我一生感恩、快乐的父亲。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对,我不应该和禅院置气,也不应该去埋怨我的亲生父母。相反的,我还得感谢他们。 如果他们没有将我遗弃,我将在那个充满了歧视的地方长大,我不会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不会遇见那么多美好的人,我的人生将永远充斥着戾气。 但是正因为我被遗弃了。所以我碰见了父亲,遇见了小兰和工藤。认识了五条悟,认识了夏油杰和硝子,认识了伏黑先生。 我的人生因为遗弃而多姿多彩。我没有怪罪于它的理由。 我感谢它。 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去厌恶禅院家。不管是因为他们强弱的区分,还是因为男女的区分,都是我所厌恶的。 我对禅院说:“虽然交流会只有一天了。但是,咱们来日方长。禅院。” 我对硝子说:“硝子,帮他们治疗一下吧?控制的时候,一下子没注意力道。” 硝子静静地看着我,她什么也没问,只是笑了一下,说:“当然……” 七海和灰原从林子里走出来,两个人身上都沾了血的。但都生龙活虎的,看样子并不是自己的血。 七海瘫着一张脸说:“其实一个人就能搞定,根本就不需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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