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们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术式,他们又很不理解地问:“那,睦月老师,为什么和夏油老师、五条老师不一样呢?好像总是看到你在学校里。” “因为身体出现了问题呀。”我解释说,“过度使用术式会头疼的。” 后期五条悟向上层打了报告,要求将我作为援助特级术师,只在必要时候出场,其余的时候我都是悠闲自然地呆在学校里,偶尔也会怀念一下过去的时光,然后接下一两个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任务,替他们减轻重担,同时也是确保自己对术式的熟练运用。 孩子们看我的眼神小心翼翼的,他们仿佛从这三言两语中窥见了过去,佯装自然地转移话题,讨论起等会儿要去吃什么。 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这种问题,只是想起来会觉得有些不甘。但所有人都好好活着,努力活着,这样想一想又会释然。 而且现在养老生活不好吗,看五条悟和夏油杰成天跑来跑去的,多累啊。 像高专一样,只是他们再也没有一起出任务的机会。毕竟特级术师资源不可浪费,我一个伤患都要上场,没道理他们两个四肢齐全的成年人不上场。 长大之后对于索求别人的认同的欲ꞏ望低了许多,大概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多了,心绪都沉淀下来,真真正正地做到了平静如水。 现在正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阳光还很明媚。它落进来洒在沙发上的样子,像极了十多年前它洒在教室课桌上的样子。都那么温暖平静,仍旧拥有活力。
第39章 一八年六月二十九日 五条悟出任务回来以后,高专里又恢复了鸡飞狗跳的日常。我在飘窗上坐着的时候,基本上都能听见底下孩子们的声音,恼羞成怒的和高高兴兴的,声音很响亮,听了都会令人感叹一句「这就是青春啊」。 然而这群活泼可爱的青春代言人却总喜欢成群结队地跑进安静的心理诊疗室,收敛所有的吵闹,在沙发上瘫成一滩水。 我托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们,问是不是在偷懒,他们纷纷无辜地看着我,说只是在避暑。 外头突兀地惊天动地地响起一声炸响,接着夜蛾的声音穿透九层云霄,声震如雷:“五条悟!夏油杰!给我滚过来!” 室内所有人习以为常,该喝喝该吃吃该玩玩该睡睡。一个小时之后,五条悟和夏油杰肩并肩走了进来,一人脑袋上一个大包,相互指责,说急了还要上手打两下。 我给他们倒了两杯水,两个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随后在我边上坐下。 我问道:“这次又怎么了?” 五条悟耷拉着脑袋,手臂贴着我的手臂,热得浑身发烫,不忘抱怨:“他骂我……” 我说:“嗯?” “是杰啦,杰。我说他笨,他说我和他差不了多少,还眼睛有问题……”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罩,“拜托,这么多年了欸?我带眼罩是因为什么你不清楚吗?” 他说着去扒拉夏油杰,我习惯性地无视这两个人,伸手拿了一块桌面上野蔷薇带过来的曲奇小饼干。 “对了……”悠仁突然说,“顺平最近出的那个任务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咒灵,夏油老师,能不能帮忙看看到底是什么?” 正在和五条悟打闹的夏油杰瞬间稳重起来,他浅笑着看向对面沙发上乖巧坐着的顺平,温声说:“是吗?顺平,让我看看。” “很强吗?”五条悟懒洋洋地问,“是昨天那个任务?” 顺平点了点头,随后有些苦恼地说:“但是它已经被我祓除了……” “描述一下也行。” 顺平说:“就那样……” 他比划着,“头上长着角,背后有尾巴,很长的一条,头部比较突出……形态和西方龙差不多。” 我愣了一下。 久远的回忆在这个时候灌进大脑,这个有些腼腆的孩子和当年那个朝气蓬勃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我看见夏油杰也恍惚了一下,随后他愉悦地笑了起来,说:“啊,是那个咒灵。很久以前,灰原也问过呢。” 悠仁显得相当惊讶:“诶,灰原先生也见过同样的咒灵?!” 我们的感慨在瞬间被打散,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长年累月的警惕。 按理来说,这个世界上的咒灵。特别是二级以上的咒灵都是独特的,至少目前为止我没有看到过重复的二级以上咒灵,大家都是丑得各有特色。就算是同一种恶意催生出来的咒灵都会有所不同。 再加上随着最近这几年我们挖掘出来的秘密越来越多,阴谋也随之浮出水面,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思考起这只咒灵是不是又是什么人的棋子。 难道说,有人在刻意创造咒灵吗? 我正在思考,脑袋上突然按下来一只手,掌心滚烫的,热心顺着头皮爬下去,令人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 我侧眸看了一眼五条悟,他懒散地笑着,胡乱把我的头发揉成一团,说道:“别想了,反正有我和杰,不会出事的。” 夏油杰也眉眼弯弯,说:“已经不是十年前了,睦月,多依靠我们一些吧?好歹现在也是老师了诶。” 我笑起来,有些无奈:“只是习惯了而已……好吧好吧,交给你们了。我就不掺和了。”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只是我向来不太爱接受当所有人面对困难的时候,自己下台而别人却因此烦恼。 “有需要的地方就告诉我,我还没到玻璃娃娃的程度。” 我好歹也是一名「特级」,为数不多的特级咒术师。同样是特级,他们为了任务奔波。而我安于高专,怎么想都全身不得劲。 五条悟和夏油杰摆摆手,异口同声地说知道了。我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个人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他们我行我素惯了,不是爱听别人建议的人。这我也没有办法。 只好咕哝了一句:“倒是给我听进去啊。” 随后摇摇头,没了下文。 后续五条悟和顺平去了案发地点查看,没意外地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回来之后便讨论着是阴谋的可能性,然后拉着顺平讲了许多话,顺平后来见到我,几乎是一种看到了救星的眼神。 我有点想笑,心里却沉了下来。毕竟能让这两个人唠叨起来,也就是说明他们还是发现了一些什么。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才会对顺平说些警惕的话。 然而等我去问他们发现了什么时,两个人又像是约好了一样什么也不说,只叽叽咕咕地催我回去做两个甜品安慰一下他们受了伤的心灵。我一边想你们丫受了什么心灵的伤害,一边郁闷地撸起袖子去了厨房,做了三份栗子蛋糕。 硝子平常是不喜欢吃甜品这种东西的,只是我做的她会赏脸吃一下,我也习惯了在她的那份里加少糖。 到医疗室的时候,发现小哀也在,硝子正躺在病床上睡觉。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把两份蛋糕放在桌上,小哀看了一眼,就说:“我不吃,你还是留着给那两个家伙吧。” 我笑道:“杰也不怎么喜欢吃蛋糕的。” “整个高专里只有你和五条悟热衷于吃这种东西。” “因为可以补充糖分嘛,小哀,你在干什么?”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上面的实验数据看的我脑壳疼,只扫了一眼,就乖乖收回了视线,不打算继续折磨自己。 小哀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按键,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她站起身子,从桌上将记录数据的纸笔拿上,随后对我说:“说起来,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过测试了吧?现在去做吧。” 我自然说好。 测试流程和项目是在我遭受第一次精神伤害之后定下来的,由全咒术界最具有声望的两大治疗师——硝子和小哀为我量身定做,该方案使用时间长达七年。可以说对我的状态的评估从来没有出过错。 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做好了测试,小哀在那张报告上写了一下我的情况,就对我说: “目前还好,大脑已经在缓慢修复了,估计过不了几年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注意少用术式。 特别是「混淆」「催眠」之类的,「幻境」绝对不能使用。如果让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未经允许擅自使用,你就手术台上等着吧。” 她从小威胁我威胁了十年了。要不是不能惹医生,我能当场把她说的话都背下来。 小哀从垫板上拿下那张报告,递给我:“这份拿回去给五条悟……不用看,反正你看不懂。” 我感觉自己遭受到了侮辱:“什么叫做我看不懂啊,我就不能上谷歌吗?” 小哀静静地看着我,我瞬间乖巧,心里默念不要反驳医生,然后伸手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小哀继续说:“大体情况我已经跟你讲过了,报告上是实验数据,是详细情况,这东西让你自己来看,你又看不来。 横竖身边有五条悟,他看的懂,也知道该怎么做。至少在这方面,我还是认为他具有绝对权威的。” “绝对权威什么的说的有点过了吧?”我哭笑不得地说。 不过五条悟在很多方面都具有绝对权威,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我冲她挥挥手,正准备向她告别,突然听见她垮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所以说我讨厌成年人。” “哈?”我指了指自己,“莫非是我让你有了这种感觉?” 小哀一扬下巴:“出去吧,再不快点你的蛋糕就要凉了。” “早就凉了吧?” 我说着离开实验室,回到医务室拿起了我的小蛋糕。硝子还躺在床上,她眼睛下两个黑眼圈,现在睡得正熟。 我对她施加了「深睡」。随后调整了空调温度,又给她盖好被子,这才离开。 出去外面溜达了一圈,除了看到正在训练的学生之外,没在看到那两个大男孩。 我站在树底下看了一会儿年轻人活力满满的训练,等他们休息了,围过来看我,我才笑着问道:“悟和杰呢?” 学生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真希才说:“好像是出去了吧?” 熊猫却说:“应该是去找你了。” 我眨了眨眼睛,决定等会儿还是先回自己的诊疗室里看看。 悠仁和野蔷薇搭着我的手腕,去看小盒子里装着的蛋糕,兴致上来了,便问:“睦月老师很会做甜品啊,可不可以教一下我们?” 我当然没问题,点点头道:“那我们就先去食堂那个厨房吧,那里宽敞一点。” “我也要去。”肩膀后伸出来一只手,将我手里的两个蛋糕拿走了,另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轻轻地推了两下,撒娇似的,“这两份都是我的吧——好,我知道了,肯定是超级大帅哥五条悟的,毕竟杰又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我回过头,就看见五条悟半侧着身子低头看里面的蛋糕,心情很好似的,脑袋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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