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反手给了他一拳,一本正经地说:“我认真的。” “嗨嗨……” 他严肃地看着我们,表情和刚入学那几天很像,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想听听他又要说出什么引人深思的话来。 结果他没绷住,一手搭在夏油杰肩上笑得前俯后仰,指着我说:“昨天晚上某人还哭得可怜得很!” 我彻底傻眼,他边上夏油杰愣了一下,没忍住,和硝子一起笑了起来。 那个瞬间我就把所谓的「要做个温柔的人」忘到脑后去了,挥着拳头冲上去打他,辩驳道:“那是被掐的!又不是我想哭!你给我站住!五条悟!” 他在硝子背后转着圈,冲我做了个鬼脸,道:“嗨呀,好可惜,抓不到,怎么办呐?要不你哭一下,哭一下我给你打一下。反正你也打不疼。” 我七窍生烟。总算能够理解歌姬前辈每次被他三言两语挑拨得怒火三丈的感觉了。 五条悟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我兀自气了一会儿,找回了一点理智,又重新打算做个冷静的人,大度地不和这个幼稚鬼计较了。 冷静下来之后我便又想到一个问题了,觉得有些纳闷,便道:“五条悟……” 他「嗯」了一声,我问道:“你昨天怎么会突然跑过来找我?” 夏油杰像是被我提醒了一样,同样偏头道:“我也想问。这家伙昨天突然匆匆跑过来说你出事了,要我跟他一起出去找,也没说你出什么事,找到你才知道确实情况挺糟糕。” 五条悟不太在意地道:“我昨天洗澡的时候不是把墨镜拿下来了嘛,然后就看到了睦月的咒力突然开始笼罩大半座山。 而且在她边上有好几个不认识的咒力,再加上高专里的人人数不对,我才觉得有点问题,打算出去看看。” 我了然地应了一声。 所以都是我挑的时间不太对,否则我就能完成我的目的了。 “说起来……”我又说,“我当时上山的时候还拿了一个蛋糕呢,你们找到那个蛋糕了吗?” 五条悟回头指了指自己:“我找你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当然是被我吃掉啦。”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胡乱地点了点头,打算就这么将这件事翻篇。 第二天举行的是个人战,早上进行第一轮比赛,我抽到的是二号,眨了眨眼,然后垫了两下脚往京都校那边看了看,想知道谁是我的对手。 第一个上场的冥冥前辈,前辈体术很强,胜负毫无悬念。第二个就是我,硝子给我捏了捏肩让我不要紧张,我说我不紧张,谁上来我脑了谁就是。 夏油杰吹了一声口哨,就道:“觉悟很不错嘛,睦月。” 歌姬前辈瞪了他一眼,又对我说:“虽然很想说你别被他们两个带坏了……但这个决策确实挺正确的。” 我笑了笑,感觉有人在看我,一抬头往京都校那边看了一眼,就见一个对我来说很高的少年笑了一下。 我心想不会就是他吧? 结果上了台,发现确实就是他。然而我还没来得及脑了他,就听见他说:“我弃权……” 我有点懵,大家都有点懵。 夜蛾老师问:“确定?” 少年说:“确定……” 于是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赢了,下台之后隔了一段路听见京都校那边质问他为什么要弃权,他就很平静地说: “睦月的术式就是操控。她能直接操控我使她自己赢,那我还不如自己弃权,这样也少丢一点脸。” 我觉得这人还挺聪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并且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看来昨天确实是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心理阴影。 夏油杰啧啧称奇,小声跟我们说:“谁能知道睦月原本术式是让人睡觉呢?” 我也点头:“这就可以给他们造成一个错误情报。” 硝子看着我们,点了点头,随后道:“下一个是我,我也弃权。” 五条悟比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好了,我和杰会赢回来的。哦,对,连带歌姬的那一份。” 歌姬前辈咬着牙说:“你什么意思,这么肯定我会输吗?” “除非你抽到那个最小的一年级啦。如果对阵他你还输的话,考虑重造吧。” “五!条!悟!” 结果歌姬就真的抽到了那个一年级,我们抬头看着五条悟,就问:“你是不是用了六眼?” 他也很惊讶:“没有,我就随口一说。” 夏油杰道:“来,悟,给我报一串数字——或者一个小于十的数字。” 五条悟说:“五——干什么?” 夏油杰笑眯眯地说:“我打算过一会儿去赛马场看看,说不定能压中呢。” 我们:“……” 瞧这孩子机灵的。 歌姬前辈之后,夏油杰和五条悟又赢了两局,中午我们下山到街上去吃,路过一家可丽饼店,五条悟和我不约而同转了个弯,往店里走了进去。 店主小姐姐长得很漂亮,把可丽饼递给我的时候还温柔地说小心一点,我忍不住冲她笑了笑,她一愣,接着也笑了,说:“我再送你一杯水吧,冰薄荷可以吗?” 我眨了两下眼睛:“会不会太麻烦了?” 店主小姐姐笑着说:“不会,是我们自己喝的水,承装很方便的。” 她转身到边上倒了杯水然后封口,又给我递了吸管,说:“欢迎下次再来。” 我说肯定的。 出去之后五条悟就说:“我怎么没有?” 我随口回答他:“因为我比你长得可爱。” 他咬着可丽饼,点点头:“这倒是……” 我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他也睨了我一眼,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毫不客气地给了我一个螺丝:“我是男的,再怎么也是帅,不可能会是可爱!” 我捂着脑袋心想,怎么会,我觉得你挺可爱啊。
第9章 零五年九月二日 很可爱的五条同学在下午「大开杀戒」,夺得第一。 交流赛在东京校的大胜利中落下帷幕,这么一天也就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跟我抱怨隔壁新来的那个人看上去好恐怖。 我有点奇怪地说:“隔壁不是秋山阿姨家吗?” 他才反应过来似的,慢吞吞地说:“我没跟你讲吗?你秋山阿姨再婚了,现在姓伏黑。” 我说:“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两个月前吧?”父亲说,“突然就看到秋山家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人高马大的,跟座山一样。秋山说这是她的老公,刚来这边。” “他长得好凶。”他这么给我形容了一下,“那肌肉,天呐,你看到那种平原上的山了不?我觉得就那么夸张,线条分明,好结实。” 我说:“你别告诉我你上手摸了。” 他「嘿嘿嘿」笑了一会儿,“出门在外,走路偶有不幸嘛。” 所以大概意思就是他撞了别人或者被别人拉了一把。 父亲的日常生活就仿佛是被诅咒了一样,充满了大大小小的灾难。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发生过很多次,掉下水道什么已经是轻微的了,有的时候甚至会有高空抛物和车祸,只不过基本上次次都是有惊无险。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对他一个人生活又放心又担心。 “是伏黑先生帮了你吗?”我说,“那要好好地道谢才行。” 父亲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啦。后来还特意观察了一下,那家伙特别喜欢赛马。但是运气好像不太好,我就帮了他一把——” “但是父亲你的运气也不好吧?” “可是这样我们就排除了两个错误答案了。再加上排除毛利的答案,就是三个了。剩下的成功率不是很高了吗?” 我叹了一口气。 毛利全名毛利小五郎,是我父亲在赛马场上认识的,两个人一见如故,后来有事没事就相约去赛马场,要不就是去喝酒。 托毛利叔叔的福,父亲好几次化险为夷,于是和毛利叔叔关系越来越好了。 毛利家和我家差不多一样,也是一个父亲和一个女儿。女儿叫做毛利兰,年龄和我一样,不过比我要小四个月。 小兰是有母亲的,但是父母关系不和,就分居了。于是小兰很小的时候就在辛辛苦苦地把父亲拉扯大…… 和我差不多。 不过我的父亲要靠谱一些。他虽然糊里糊涂还一身灾难,但是善良又温柔,是附近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很喜欢的那种类型。 我对他的排除理论不置可否,只说道:“那就麻烦毛利叔叔和伏黑先生保护你了,有时间的话请他们吃饭吧?” 父亲很欢快地点了一下头:“嗯!不过,伏黑君来这边的时候,也带了一个小孩诶,我想顺便也买一些小孩子可以用的东西送过去好了。也算是谢谢你秋山阿姨这些年的照顾。” 「秋山阿姨的照顾」? 我笑了一下,道:“好哦,你觉得可以的话就这么做好了。我有时间的时候会回去看看你的。不要让我发现你把冰箱里的冰激凌吃完了。” 父亲的声音变得干巴巴的:“怎么会呢。” 我「哼哼」了两声。 父亲就像个小孩子,管不住嘴。 我看了一眼时间,道:“好了,睡觉吧。已经很晚了呢。” 父亲应了一声,又说了些话,像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对于术式的运用不要偷懒、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这种话,我一一应下来了,挂断电话之后,看着手机总觉得有点惆怅。 我的父亲,全名清水一。人如其名,他是一个很干净很单纯心思很细腻温柔的人,和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自己像是离不开水一样离不开他。父亲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会令人沉静下来的气质,最明显的就是咋咋呼呼的毛利叔叔在和我父亲说话的时候都会变得心平气和。而且很容易听进去一些平常不听的话。 父亲明明是个普通人,却有这样神奇的能量。 我想要成为一个冷静的人,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父亲。我向往着成为他那样的人。 书上说,女儿在成长的过程中,会选择和自己的父亲性格相像的人作为自己的结婚对象。 我想了一下,没觉得五条同学和我父亲有哪里像。于是更加觉得对五条同学的喜欢只是少年期的头脑发热,对这份感情更加嗤之以鼻。 然而现在,仔细想一想,却又觉得这句话说得没错。五条悟和我的父亲一样,拥有着一种会让人安心的力量。 你在他们身边,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不会惊慌,只会觉得,啊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日记本还剩下五分之一,我翻了两下,发现这本日记竟然是一年的记录,最后一张纸上写着的日期是零六年三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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