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谁都没说,那就代表着他其实并不确定,早濑浦教授身上一定有矛盾的地方。 “管理官。” 这时候,安室透忽然低声开口,递给黑田兵卫一支手机。黑田管理官往手机屏幕上一扫,微讶的同时立即肃然道,“目暮,联系SAT,所有人准备出发。” 其他人愕然,“找到源小姐的位置了?” “找到了,机不可失立即行动。” 五分钟后,接到命令的警察倾巢而出。 “十年前,村治还在中野警署的时候,曾经处理过一起挟持人质威胁警方的案件。绑匪在某个礼拜日闯入了一间教堂,挟持了整个教堂的人作为人质,威胁警方释放一名被关押的犯人。” 警车呼啸着碾过街道,爆闪的红□□光串成一条奔流的长河。“工藤新一”坐在一辆警车后座,借着车窗外的嘈杂,压低声音给那头没在现场的人做讲解。 “那名犯人是某个宗教的高层,因为过于偏激的观点和主张被公安逮捕了,绑匪就是那个宗教的原信徒。他在自己身上绑了炸弹,放出威胁说如果警方不放人,他就引爆炸弹和教堂中的数十名人质同归于尽,当时北原健和早濑浦教授都在人质的名单里。” “那起案件是村治桑处理的,而且办理得相当漂亮,所有人质都成功获救,他也因此受到了上头的嘉奖被调到警视厅。北原健虽然小时候在东京待过一阵子,但是母亲去世之后就去了大阪,而他在东京期间村治管理官还在长野县任职,后来才调回东京,这一次事件应该就是他和北原健最早的交集了。” “所以他就是在那场爆炸案中注意到了北原桑?然后以早濑浦教授的身份开始接近他。” 柯南低咳了两声,“你们现在就在赶去那间教堂的途中吧,这个信息是安室哥哥查到的?” “没错,看来他在知道了双胞胎的信息之后,立即就猜到了村治管理官才是真正的John Walker这个秘密,然后让人去验证了。”“工藤新一”轻轻一笑,低声喃喃,“果然还是厉害啊。” “工藤君。” 这时候,警车里忽然有人低声开口。这辆车的前座上还坐着一名刑警,也是调查组的人员之一。 “我们这样直接大张旗鼓地去那个教堂,不会打草惊蛇吗?” 少年侦探转回注意,当即回到“工藤新一”的人设,“警官先生的意思是?” “天鹅号降落那天晚上,John Walker……早濑浦教授被鸣瓢桑救走了,我们现在知道了John Walker并不是早濑浦教授,但当时的鸣瓢桑应该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才对,他为什么没有对他眼中的仇人动手?” 能够被抽调来参与如此重要的任务,虽然比不上工藤新一,但这位警官显然也是有脑子的人,此时此刻居然没有被接连蹦出的庞大信息量绕晕,依旧能够条理清晰地提出疑问,“而且工藤君你之前也说过他当时出现在警视厅不是临时起意,是有人预谋,当时跟他合作的人是谁?”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位警官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怀疑警方内部还有John Walker的人。 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同僚,必要时候可以以性命相拖的战友,实际上却是个专注于培养变态和杀人犯的疯子,这个骤然揭露的真相几乎无差别地对参与这起调查的警察们造成了强烈冲击,现在还能继续保持镇定地执行任务已经是他们作为精英的素质体现了。 少年侦探十分理解他们目前的杯弓蛇影,“你说得没错,鸣瓢桑在那个时候的确不可能知道早濑浦教授不是John Walker,他也没有任何放过他的理由——如果他真的是我们以为的那个已经放弃了一切堕入黑暗的复仇者的话。” 前座的刑警愣住,“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要让鸣瓢桑在那个时候放过早濑浦教授,无论怎么思考好像也只有一个原因。”工藤新一轻声说,声音像拂过云翳的风,“他不是我们以为的复仇者,他是正在执行任务的公安警察。” 教堂。 鸣瓢秋人穿过昏暗的走廊缓缓走进礼堂,披在他肩上的影子徐徐后退,他步履平稳地走进礼堂的亮光里,看向礼堂中央的两个人。 他们还没有注意到他,源辉月一手支着额,懒洋洋靠在椅子里,拖着脸颊的指节被落下来的天光照得宛如新雪。 在她面前,策划师正跪在地上,喃喃地低声祷告,像个重归主的怀抱的虔诚信徒,似乎只剩下了这一个本能反应。虔诚的声音落在空旷的教堂里,激起一圈圈回声。 “慈爱的天父,爱我们的主耶稣基督,我能颂扬你的盛名,我们赞美你,你配得上一切至高无上的崇敬和赞美……” 源辉月大概是闲着无聊,正饶有兴致地打量他,像观察人类行为的猫咪,神态间甚至有一丝好奇。 鸣瓢秋人在四面环绕音的祷告声中走上祭台,走到策划师身边时垂眸撇了一眼,判断他已经基本失去了反抗功能。 他见怪不怪地路过他,望着源辉月的脸色,脱下大衣给她递过去。 “跟你预计的一样,村治宅彦已经开始潜逃。” “他果然没死啊。” 教堂里头没有暖气,高高的穹顶下空气冷得如同浮出水面的冰山。源辉月坐在礼堂中央,端着一张宛如礼台上圣象的漂亮脸蛋,实际上冷得快炸毛了。她也没矜持地表示客气,跟鸣瓢道了声谢后,果断接过衣服披上。 还带着体温的衣物一压下来,她就条件反射打了个喷嚏,不太高兴地揉了揉鼻子,嘟哝了一句,“该不会又要感冒了吧。” 鸣瓢继续汇报,“早濑浦教授那边的人也到齐了。” “这样啊,那就通知警视厅吧。” 青年点头拿出手机。 源辉月把自己裹严实了,将双手揣进大衣温暖的口袋里,这才低头看向地上还在低声祷告的人。 “北原桑,暂停一下吧。我们该走了,去见见你那位大难不死的‘父亲’。” 北原健祷告的声音一停,倏地睁开眼睛。 目睹着一行人缓缓走出教堂,鱼贯上了停在门口的汽车。某个一直守在正对着教堂窗口的狙击点的人这才抬手端起狙击枪,漫不经心重新把枪拆卸装回大提琴盒里,一拎肩带将琴盒带枪甩在肩上,背着枪抬脚离开。 与此同时,正在朝着教堂方向疾驰的警车上,黑田兵卫接到科搜研打过来的电话。 “黑田管理官,按照您之前的命令,在村治管理官被烧毁的家中发现的那具尸体……” “DNA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吗?” 那头的人连忙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对那句遗体进行了体表检查,根据他牙齿的磨损程度判断,那应该是一名三十出头的青年,男性,最多不会超过四十岁。但村治管理官已经五十八了,所以那绝对不可能是村治管理官本人。” “我知道了,”早有预料的情况下,黑田兵卫对这个结果并不算意外,“等DNA检测出来之后,和全国的犯罪者资料库做比对,这个人很可能有前科。” “是。” 科搜研的电话断线,旁边传来一个声音,“黑田管理官认为当时的情况可能是有人埋伏在村治的家中想要杀他,结果被他反杀了?” “那不是当然的吗?”他边拨通另一个号码边瞟了一眼明知故问的吉永,“而且那个人说不定还是他自己培养出来的学生。” 在村治管理官的确就是John Walker的前提下,这个场景真是莫名有种荒谬的讽刺。 这时候电话响了三声被那边的人接通,黑田兵卫立即收起杂思,神色一肃,“总监,我申请对村治管理官进行全国通缉。”
第661章 John Walker(三十一) 村治宅彦大步走进门,步履匆匆直奔卧室。 在衣柜的夹层里找到早就准备好的枪和身份证明,他一手甩开肩上的大衣,又匆忙从衣柜里随手挑出几件衣服,给自己从上到下换了一身装,随即脚步一转,拐进浴室。 浴室中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他对上镜子中那张脸,从容不迫地拿起剃须泡沫和电动剃须刀。 浓密的胡须掺杂在雪白的泡沫里一起落地,很快被水冲走,一刻钟后,镜子里的脸已经几乎换了一个人。 他冷静打量两秒那张新面孔,跟着调整自己的气质,从浴室里重新走出来时已经从风尘仆仆的老刑警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老年绅士。 他平静地扣上里侧西装的纽扣,理了理领口处整齐的领带,一手拎起方才收拾好的手提箱,甚至不忘拿起靠在床头的文明杖,神色自若地推开门。 “下午好啊,村治管理官。”有人慢悠悠地跟他打招呼道。 男人的脚步顿时急刹车,面色猛地一变。外头理应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某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坐在沙发里回过头,跟在自己家似的,手里还端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礼貌地冲他举了举杯子,边上下打量了他两眼。 “您这个样子倒是终于比较像早濑浦教授了……坐下来聊聊?虽然您现在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但是喝一杯茶的时间我想应该还是抽得出来?” 一支黑洞洞的枪口从旁边伸出来,鸣瓢秋人双手平稳地举着枪,从墙后绕出来缓缓转到他面前。 村治宅彦望向他,又冷静地在客厅中扫视一圈。除了他们,临窗的书桌前还坐着一个人,带着耳机,面对着五彩斑斓的游戏屏幕,听到动静才懒洋洋把脑袋上的耳机扒拉下来,趴在椅背上慢悠悠转过来,笑嘻嘻地冲他抬了抬手,“哟,下午好,老师。” 是北原健。 村治宅彦的眸色渐渐沉了下去,他礼貌地也冲他回了一句“下午好”,视线重新转回到沙发上的人,面上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目光却一瞬间变得极冷。他不动声色地在心里估算了自己跟她之间的距离,又瞟了一眼正对着他的枪口,垂在身侧的手刚要动,后脑勺上忽然被顶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觉得村治管理官现在应该挺有时间的,你说对吧?” 懒洋洋应和完源辉月的话,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黑发公安声音中终于多出几分逼迫,“双手举起来,别做无畏的挣扎了,村治管理官。” . 吉永三成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他拿出来扫过去,忽然开口,“黑田管理官。” 黑田兵卫看向他。 “让其他人调头吧,换个地方,我把地址发给你。” 其他人的注意力瞬间移到他身上,这辆车里坐了四个人,他、黑田兵卫、坐在前头副驾驶位置上的安室透,以及被抓回来开车的风见裕也。 在一众大佬包围下的风见默默地闭嘴开车,假装自己是这辆车的自动驾驶系统的一部分,凝滞的气氛蔓延了好几秒之后,黑田兵卫终于缓缓开口,“看来你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没猜错的话,源小姐已经不在那间教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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