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探入勾起我的时候,我又感受到那股迷醉的气息,这次更加的明显,随着他的动、情而变得浓郁,那是正常人类无法抵挡的魔力,如同藤蔓荆棘,从根部向上紧紧缠绕,深深扎入人的血肉,而人类只能麻痹般享受。 我被迫仰起头,攀附上青木的肩膀,然后也不再需要做什么了,享受就好。 青木很会观察,只要他想,能给予人天堂一般的愉悦感,不论是计谋还是现在的接触。 呼吸构成湿热的雾,他跟条蛇一样缠得我喘不过气,不仅是唇齿纠缠,还有他拥抱时四肢身体的缠绕。 等一吻毕了,我脑袋晕晕沉沉的,宛如踩在棉花糖上没有结束的实感,带着喝醉后的迷幻感。 青木舔了舔唇,他在我上方,毫无边界感,见我眼角湿润,便笑道:“诗绪里诗绪里,你好可爱啊。” 我清醒过来:“……哦。” “还想要。” 我冷酷无情地推开他:“不要。” 夜晚,他一脸笑容地抱着枕头进来,“诗绪里!既然我们都接吻两次,一共二十五分钟了!总可以一起睡了吧!” 他哼着歌把枕头放我床头垫好。 然后被我赶了出去。 时间有些长了。 [青木]们想到。 那个赝品在诗绪里身边待的有些长了。 虽说以前有陪伴诗绪里更为长久的青木,但是不一样。 不一样! 夜晚,不同地方的青木们露出或嫉恨或愤怒的神情,眼尾流淌出极深的黑色泥潭与浓浊的滔天恶意。 那个诗绪里身边的青木的记忆一直在被翻阅,别的青木不能每时每刻阅读,但每时每刻都有青木在看。 冲天的嫉妒,烧灼着心脏。 几乎忍不住要打破和诗绪里的约定,一个又一个出现在她面前把她抢过来。 最好是在他们接吻的时候,拽住他的头发狠狠地将他甩到地上,诗绪里一定会露出惊讶的眼神,没关系,因为自己会顶上那个位置。 把她口腔里赝品的味道一点一点舔干净。 但青木们忍住了。 只是将脾气撒在别人身上。 又控制不住地去一次又一次阅读记忆。 一开始是任由灼灼的妒忌火焰在燃烧,然后,由于每个青木都是一模一样的存在,导致他们的行为模式、语言模式、甚至所思所想都是相同的,分毫不差的。 所以,只要他们愿意,就能完美地代入陪伴诗绪里的那些记忆中的[青木]。 当然了,以前他们绝不会如此,看一眼就厌恶地想呕吐,自然不会放任自己沉迷。 但是只要一看见诗绪里,看见她明亮的琥珀眼睛,看见她十分可怜的哭颜,一举一动,无不立刻将他钉在原地,从记忆里再也走不出、也不想离开。 宛如一根细细又牢固的绳,将他牵引着向着她颠簸,眼中只能看见那一个,绳的那头就是她。 就连记忆中的青木掌握吻技的时间,都和所有阅读的[青木]一模一样,不会有丝毫的出戏。 她的舌很是温热柔软,她的齿莫名的可爱洁净,她上颚微微的凹凸起伏令他感到无比的好奇,不住地描绘。 吻久了,他甚至会往深处想。 她的喉一定是狭窄的、红热的。 她的食道也是温暖的、细韧的。 胃部总是装着不健康潦草的食物,连他的血肉与骨都不愿意装下。 那两把扇子一样漂亮的肺部、一根一根可爱温暖的肋骨、跳动的血红心脏、带着细细绒毛的皮肤之下,汩汩的血液不住地循环…… 每一处都令他血脉喷张,愈发的激动难耐。 找不到原因,只知道一想起那些,他浑身的汗毛都能兴奋地竖起。 所以,[青木]们既嫉妒,又沉迷。对于仿制品的嫉恨远远比不上对诗绪里的想念,对诗绪里疯狂的想念又被她的话语所牵绊、牵制着,才导致了现在的矛盾局面。 他们窥伺着、等待着、预示着将要消磨几十年的时光,只为换取一小段时间的亲自陪伴。 那些逃走的犯人没有被全部抓获,还传出部分人在途中犯下其他罪行的消息。 我听后总是提心吊胆的,当夜晚降临,一条消息被发送进我的手机。 [间织,叫富江那个贱、人出来!我看着你们的!敢报警你们就完了!] 我手机差点摔了,青木正缩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看电视,见状看了一眼,不屑道:“真的是胆小鬼,无能之人。” 我吓得都快哭了,青木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站起来就准备出去,我忙拉住他,哭丧道:“但是去了一定会死的吧?” “哎呀诗绪里,”青木喟叹了一声,又怜爱地摩挲下我的眼睛,嘴角噙着愉悦,“都说过了,不要在意我的死亡啊。好善良啊诗绪里,利用我就好啊。” “……”我看着他,心知他是对的。 不是指利用,而是指千万不能在意他的死亡——是徒增烦恼罢了,没有能力阻止,就不需要在意,最好漠然以对。 “那我努力不想吧……”我边哭边说道。 “不需要做任何事哦,报警什么的都不需要,”青木提醒道,眼眸微微一弯,“因为那些二流货色,都会受到严重的惩罚——真是的,每次诗绪里报警都让我不得不收手,只让他们坐牢或者进精神病院,诗绪里好善良啊!” “……”靠。 我突然不担心了怎么回事。 他都走到门口了,想了想,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泄露出几分愤愤不平,但还是去了厨房。 我:“?” 青木再出来,胳膊上的袖子挽起,绑着条状衣物碎片止血。 我震惊地看着他手里拿着自己的肉团,随意丢到客房里,关上门。 他与我对视,哀怨道:“诗绪里……这都是为了你的安全哦…而且这样其他仿制品就不会过来了,反正就算是仿制品,也得是我身上掉下来的!其他人想都别想……还有,千万不能给那个赝品任何好脸色!把他当成奴、隶一样驱使就好!对了对了,害怕的话等他长好了自然就会出来。” 我:“!?!” 我惊讶不已,结结巴巴:“…这…还能这样吗!?” 青木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中途还扒着门框一直瞅我,幽幽道:“诗绪里……一定不要给他好脸色哦……” 我抽了抽气:“……你小心一点。” 对于[青木]内部的斗争,理智告诉我最好不要给予任何承诺。 见我抽泣了几下,青木就叹了口气,深深看我一眼就转身离开。 房间只有我一个人,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客卧里的那团肉逐渐发出叽里咕噜的血肉拥挤的声音,生长的十分的快。 幽静的黑夜,我越想客卧就越害怕。 对于出去的青木我居然真的能不去思考——虽然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躲避是我最擅长的东西。 但客卧里的是最近的,能听见的东西。 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哭出细细的声,即便接受了青木的体质,也不代表我能看见那些掉san值的场面就能抑制住自己的本能恐惧啊! 我努力按耐住本能,努力做心理建设。 ……想想,想想,青木即便是肉团也比那些杀人犯好多了对不对?他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肯定不会的啊。 那么,就没什么好怕的,没什么好怕的,别怕,别怕。 门外的街道依旧寂静,我凑过去想通过猫眼看看外面会不会有人在埋伏。 谁知我才靠近玄关,客卧就传来头撞击门的声音。 他似乎以为我是要害怕着离开,才急切地用快速长出的脑袋撞击门发出挽留的响动。 一声比一声高,我不得不回去,站在客卧前,他就安静了。 ……他是怎么看见我站在玄关的? 视线下移,那条地面与门形成的细缝成了最好的解释。 我不敢趴下去验证,怕对视上一只没有眼皮的眼睛,想想就差点爆哭。 不会吧你!才长出来就不要挤门缝里窥视我啊! 我心理防线差点崩溃。 连忙深呼几口气,再次做心理建设。 嗯,没什么可怕的!恐怖电影有很多的恶心片段我都被迫在街上看过,还有什么可怕的!更何况这青木也是好心……好心…… 怎么想怎么看都觉得他偷窥是私心啊!? 我开始在客厅左右踱步,客卧里一直安安静静,除了生长不可避免发出的细微异响。 我终于觉得自己能行了,给自己注入了无限的勇气,觉得如果和青木在一起,这些总有一天要看的! 趁着年轻,心脏还行,赶紧锻炼!万一以后工作熬夜熬多了,偶然碰见吓得猝死了怎么办? 而且,一个能让我除了本能恐惧就只剩下安全感的人,一个被我完全牵引的人,再怎么样都不会害我。 暗暗想了无数遍,我成功说服了自己,一横心,打开了客卧。 里面的灯是开着的。 我一睁眼,就腿软直接坐下。 在门口处,也就是我的脚边,一颗脑袋正勾着笑注视着我,目光细细地描摹我的面容与身体。 他的脖颈还未长完全,四肢躯干如同缩小版的泥人身体挂在他弱小的脖颈下,只有头是正确的比例。 那身体宛如一个小的稻草人,正在向外延伸生长,脚和手的部位是和树的根部一样的尖,还没有分化出五指的区别。 我没有尖叫,因为吓得失语了。 他的头滚了滚,碰到我的拖鞋,他的喉咙尚未长出,无法出声,只用牙齿咬住我的裤腿,表露出自己的请求。 过了半晌,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神游天外一样:“……你要干嘛?跟着我出去看电视?” 那颗头的身体在迅速壮大,很快就和我放在沙发上的玩偶一样大,他就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宛如没有唇舌:“啊————” 我反应过来了。 内心觉得尖叫一声然后抛下他不太好的样子,他小狗讨好似的举动至少让我的心情诡异地平复了一点,于是心一横,硬生生把他抱起来——只有脑袋正常,而身体现在和脑袋差不多大了。 我看了一眼,又骇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把他放在沙发上,哭得都快背过气。 青木一直在盯着我看。 我调到搞笑综艺,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见青木还在看我,我就好心地把他的头转向电视屏幕。 他张开嘴轻轻咬了我的虎口,充满爱恋。 我这才发现,他连舌头都没长出来。 然后继续哭,看着以前最喜欢的搞笑艺人都笑不出来。 等哭累了,我才抽泣着停下来,满脸通红,呼吸不畅。 身边的青木的身体已经成了孩童大小,与那颗成年的少年头比起来显得异常不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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