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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眼角……只差嘴角了！ 洛西含着草药，动作麻利的将草药敷上大蛇的嘴。敷着敷着，洛西突然一抖，生物的本能让她停下嘴边的动作。 如果她有毛，大概现在的感觉就是汗毛竖立。 受到惊吓的洛西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可怕的血红眼眸。面前的大蛇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竖着的瞳孔正死死盯着她。 洛西被吓得大叫：“嘶嘶嘶！” 大师兄有妖怪啊！！
第11章 “你——” 大蛇的身子在抖动，他蜷缩起尾巴想要起身，但这个动作明显牵扯到了大蛇的伤口。 伴随着一声巨响，大蛇又摔回了草地上。 洛西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她又撞着胆子看了几眼又摔倒的大蛇，这才发现这条大蛇的眼神没有焦点。也就是说他现在并没有完全清醒，正处于半醒半昏迷的奇特状态。 但从大蛇的抖动幅度来看，大蛇也应该快要清醒了。 洛西赶忙在大蛇彻底清醒过来之跳到河里躲了起来。毕竟大蛇重伤未愈，心情很差，若是突然暴起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还是见机行事为好。 大蛇还在岸上无意识抖动，洛西悄咪咪的从水里往外看。 大蛇独自在草地里躺了一会儿，这一摔把他刚刚不甚清明的神智给摔回来了。 他之前中了埋伏，被群妖围攻后又受了重伤。他向来形影单，每次受伤只会自己挨过去，但这次受伤太重以至于晕倒在溪流里，连人形都没办法维持。 他想着自己大概快要死了，沾着血的衣服也被他丢掉了，因为已经不需要这些人类的东西了。 但现在看来，他是没死成。 而且……大蛇用尾巴摸了一下嘴角，发现自己已经被上了药。 大蛇眯着眼，刚刚醒来时他意识混沌，但也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比如他还记得刚刚有个「登徒子」在他嘴边亲来亲去，还拿蛇信子舔他。 治伤就治伤，还偏偏要对他动手动脚！ 现在的小蛇真是不知廉耻！ 虽然这么想着，但大蛇觉得自己脑袋热了起来。 如果他现在是人型，大概耳尖已经红了。 如果洛西知道大蛇所想一定会大呼冤枉，不用信子能把药汁弄你伤口上去吗？！ 大蛇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有血腥气从喉咙间弥漫上来。他不得不原地调息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刚刚那个「登徒子」的身影，气恼地一甩尾巴。 “砰！” 一颗大树被大蛇击倒摔进小溪里，霎时间水花飞溅。 躲在小溪里的洛西一惊，刚想上岸和大蛇交流的她忙又往水里钻了钻。同时有点庆幸：幸好刚刚机灵躲进了水里，不然下场怕不是要跟这棵树一样了！ 大蛇在岸边又休息了一会儿，直到东方的天际已经隐隐泛出微光。 那个「登徒子」没有现身，但大蛇知道她就在这附近，在这被他的小法术围起来的一方天地里。 但他该走了。 掩下心里的一点点儿失望，大蛇直起身子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看着大蛇飞走，洛西才从水里冒出头来。她上了岸，向着王越家的方向爬去。那些看不见的墙壁果然不见了，洛西顺利的回到了王越的家里。 此时王越还没起床，洛西累得不行，爬回缸里倒头就睡。 待王越起床时，见洛西还在睡。他想了想，也就没有叫她。等他和母亲一起做好了早饭才去招呼弟妹去叫洛西吃饭。 洛西只觉得自己刚刚入睡就被两个毛孩子叫了起来，她睡眼朦胧，实在困得难受，于是便用尾巴把两个孩子的手推到一边，自己转了个身又睡。 两个孩子见洛西迟迟不起床，忙把王越叫来。 王越见赖床的洛西也有些惊奇，他敲了敲水缸壁，洛西烦躁的向着水面甩了甩尾巴做为威胁。 王越没在早晨去找过洛西，只以为洛西有赖床的习惯，所以王越又敲了敲：“起床了，吃完饭回山的路上再睡。” 洛西心道回山的路上颠婆不断，睡得也难受，怎么能比得上大水缸！ 于是洛西还是没理。 王越见洛西这样也有点没辙，他只好让弟妹拿来一部分放到水缸旁。 王越离开时还在叮嘱：“记得起床吃饭！” 困得正难受的洛西也没管王越在说什么，只想着可算没人打扰自己了，翻个身就睡着了。 吃完饭时，王越发现洛西还没起，但他们两个必须要回山上了。 王越母亲拿出来一块干净的布，又收拾了两个豆沙包给王越，道：“这是今早买的，还热乎，你帮你朋友拿着吧，你那朋友没吃早饭。” 王越收下布包，又叫了洛西几声。洛西听见要走才不情不愿的从水缸里爬出来。 王越把洛西收拢近衣袖里，道：“路上再睡！” 睡衣袖当然不舒服，一个不小心可就要摔出来。洛西努力让自己支棱起来，她耸拉着眼皮，尽力不让自己摔出去。 但好在这一路的颠簸给洛西提了提神，不至于让她难以忍受。 一回到菩提祖师洞府，洛西就急急忙忙向着自己的山泉爬去，那架势就像几天几夜没有喝过水的咸鱼。 小山泉，本蛇来了—— “噗通！” 洛西一头扎进了水里，乌龟从壳子里探出脑袋看了看，见是洛西也就又把头收了回去，继续安心修炼。 跟在后面的王越见洛西跳到水里再没了动静，只好把豆沙包放在岸上就离开了。洛西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孙悟空似乎来叫过她，但洛西果断选择了无视。 洛西起床时，天已经黑得彻底。月朗星稀，整个夜空像黑色的帷幕笼罩在头顶。洛西抬头看了一会儿月亮就又百无聊赖的回到了泉底。 再睡个回笼觉吧。洛西美滋滋的想。 大概是看不得洛西划水，通灵宝鉴出声道：“修炼。” 洛西：“……” 洛西：知道了知道了！ 洛西到现在也没搞明白通灵宝鉴的工作原理。而且每次提醒洛西修炼的时机也都不同。不过，最近倒是也来越频繁了。 洛西只好正襟危坐，开始感悟天地之间的灵气。前些年洛西修炼时常常兀自出神，这几年才渐入佳境。 修炼可不是件容易的活，百年千年未有成就者也大有人在。比如混沌初开时就出现的玉兔，在如此漫长的时光里渡劫无数，却还是一只菜鸡。 洛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渐渐入定。 之前隔三岔五就会来找洛西的孙悟空已经好几天没来了。洛西每天沉迷修炼，一时倒也没有在意。 当洛西意识到时，孙悟空已经七日没有来过了。洛西这才感到奇怪，到第十日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去洞府里看看。 洛西刚一进入洞府，就听得一声：“好！再来！” 这么热闹？ 洛西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瓜，顺着声音的方向爬去。 弟子们围成了一个圈，不知在看着什么。洛西太小，挤了半天才勉强挤进去一个脑袋。 洛西：“嘶嘶嘶！” 让一让让一让，我好哥们在里面呢！ 有听到动静的弟子往一旁靠了靠，好方便洛西进来。洛西终于抽回了挤在人群的尾巴，还没喘口气，就看到前方一个圆滚滚的物体在地上滚来滚去。 洛西：？ 洛西又向前爬了几步，但下一刻，洛西僵住了。 那是颗脑袋！脑袋上面毛茸茸的，还带着血迹。 是孙悟空脑袋！ 洛西：“……？！” 洛西呆住了。她甩甩头，但孙悟空的脑袋依然在那儿。脑袋上面的毛已经变得焉焉的了，鲜血流在地上汇聚成一小片暗红色的血泊。
第12章 四周惊呼的声音好像都成了遥远天际传来的回声。洛西的身体快过大脑，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的身体已经冲了过去，孙悟空毛茸茸的脑袋就在她面前。 洛西：“嘶嘶嘶！” 猴子啊啊！ 洛西慌得六神无主，她想仔细看看孙悟空脑袋上的伤势，但又担心自己乱动会破坏现场。 周围弟子们脸上都挂着笑，他们指指点点的。洛西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 洛西声嘶力竭：“嘶嘶嘶！” 快救命啊！！ 这下弟子们笑得更开心了，其中一个还拍了拍洛西的脑袋，笑道：“他命数已尽，来不及了！” 洛西只觉得晴天霹雳，仿佛被判了死刑一般，一时间甚至没法思考弟子们奇怪的态度。现在她只觉得心如死灰，只能又回到孙悟空脑袋旁，越想越难过。 菩提祖师迟迟不见踪影，洛西不相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点儿不也知情。或者说……洛西忍不住阴谋论起来，或者说这事就是菩提或者在场弟子们的手笔！ 飞来横祸。 洛西忍不住心酸，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滴在孙悟空带血的毛上。 此时洛西也顾不得许多，她用尾巴卷住孙悟空脑袋想要找个有桃子树的地方埋葬。 孙悟空，等我成为大妖怪一定会把你带回你故乡去，然后给你报仇。洛西想忍住眼泪，但它们还是划过洛西的脸，「吧嗒吧嗒」砸在地上。 “哎……小蛇……” 熟悉的声音响起，洛西恍惚间好像听到孙悟空叫她。她只以为自己幻听了，甩甩头，打算一鼓作气将孙悟空脑袋带走。 “小蛇！”又是孙悟空的声音。 听孙悟空的语气都变了，洛西一下觉察到哪里不对。她一低下头，就猛然看到孙悟空的眼睛睁开了。 洛西：“？？！” 孙悟空见洛西呆愣的样子，意识到自己玩儿的过火了，他连忙开口：“其实我没死。” “刚刚我是吓你的！”孙悟空的脑袋一边这么说一边在地上蹦跶，“这只是个障眼法。”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孙悟空的脑袋突然腾空而起。下一秒，他的无头的身体凭空出现，脑袋稳稳当当接在了身体上。 孙悟空甚至还扭扭脖子，舒展了一下筋骨。一时间，「咔嚓咔嚓」的骨头扭动的声音不绝于耳，听着让人牙酸。 周围的弟子们再次笑了起来，他们调侃道：“孙师弟功夫真是日益精进！” “还别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当真奇妙！” 他们也帮着宽慰洛西，道：“我之前也被这猴子唬过！” “这猴子惯是这样！” “习惯就好！” 洛西：“……” 洛西……洛西彻底呆住了，眼泪僵在了眼角，看起来有点儿滑稽。 三番两次冲击之下她竟然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孙悟空见她这样，也有些愧疚，道：“早知道你这么儿胆小，就不该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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