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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王夫人过来，知道应该还是因为筹建省亲别墅的事情，“这里也没有外人，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你就说说吧，不够的咱们再一起商量商量。” 王夫人倒是不想要让大房知道他们要动用老太太的体己的事情，奈何老太太话已经出口她也不能敷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开口：“现在公中出一百万两的话，我妹子家借了二十万两，甄家等人家收着些银钱，统共三五十万两，再有个五十万两应该就尽够了。” 这话一出邢夫人头皮就一跳，最近这修建园子的事情可是把贾家上下都调动了起来，她家老爷也是跟着忙活的热火朝天的，连房中的美妾都顾不上了。 她却是一直没有太关心的，左右她对于管家的事情伸不上手，也只能看着，没想到竟然要花销如此之大。 “这笔银子你们打算怎么出呀？”贾母慢悠悠的问着，这事情总要当面说明白了，否则她偷偷出了银子到时候对不上，大儿子蒙在鼓里再怪自己。 “这不正要请老太太示下呢，这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咱们家也不能为了这事情卖房卖地的，传出去也实在是不像话。”王夫人想着老太太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她过来不就是让老太太帮着想想办法么。 “叫了你们老爷过来，这事情咱们就商议商议。”贾母看这形势，心中也有数了，转头吩咐丫头们去叫贾赦和贾政过来，不能他们一点也不知道家中的难处。 王夫人也知道要是不走这一着，这银子肯定也得不着，遂只能默默低下头。 邢夫人却是暗叫不好，想来老太太要动自己的体己了，希望自家老爷可要坚持住啊，这可不是小数目啊，可不能被老太太三言两语就说动了。 老太太素来偏心二房，就连本来应该承爵的大房住着的荣禧堂都被二房霸占着，自己后进门的，嫁进来的时候已经成了定局，也不好说什么。 这些年王夫人把持着中馈，这两年虽然是琏儿媳妇管着事，可是琏儿媳妇是王夫人的内侄女，自然是一条心，他们大房这边虽然是父亲嫡母到底还是占不到多少光，想想谁家的大媳妇受这些委屈，想到这里邢夫人脸上已经带上些委屈的神态了。 贾母不是没看出她表情的变化，只当做不知的闭上眼睛等着两个儿子过来。 她是有些偏心的，当初生大儿子的时候她大部分精力是在和婆婆斗智斗勇争夺管家的权力，对于这个儿子也不是那么上心，后来二儿子出生她已经大权在握，自然是有时间自己养着，亲疏上自然是有所不同的。况且二儿子到底是更有本事一些，人又孝顺，她自然偏心一些。 不过那些偏心都是些小事，让老二住荣禧堂还是因为她想和二儿子一家一起生活，至于管家的事，邢夫人还真不是那块材料。 而这次要动用自己的体己银子却不是一件小事，她即便是再偏心，那在自己死后留给两个儿子的钱财怎么分都是有规矩的，自然也不是她想要怎么样处理就怎么处理的，所以她才会将人都叫过来将事情都讲清楚。
第18章 贾政比贾赦先到的荣庆堂，看着贾母的神色，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给王夫人使眼色，她却也只是躲避了自己的目光。 贾赦来此的路上直觉的事情不简单，他这些日子跟着忙活建园子的事情，粗粗算来也不是一笔小开销，想来是公中出银子的事情？ 等着人都到齐了，贾母才开口：“贾嫔娘娘省亲的事情是咱们府上的大事，为此我也知道你们商议定了这修建园子的事情，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也知道知道咱们府上现在的状况，政儿媳妇，说说现在的状况吧。”贾母没有直接说是什么事情，而是让王夫人再次将现在筹备银子的情况说说。 王夫人没想到老太太竟然这么吩咐，也只能将刚刚说的银子的事情再重复了一遍。 贾赦一听要花费这么些银子就觉得肉痛，这可是将近两百万两银子，所以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怎么需要花费这么多银子？” 王夫人一下子被问住了，这银子是凤姐算出来的，赶忙将目光投向凤姐。 凤姐看自己公公有疑问也只能上前回答：“建造亭台楼阁的材料和人工，还有园子中各项景物植物，需要采买的布置的东西还有小戏子等等都算上，粗粗算怎么也要这么些，就是这些还是儿媳精打细算压缩了的。” “我听刚刚二弟妹说的这里借，那里取的，何需那么麻烦，直接在公中取用就是了。”自家儿媳解释了花销，他也不能说什么了，虽然心疼，可是到底现在没有分家，这盖园子又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也只能咬咬牙认了。 王夫人听着自家大伯理所当然的语气，只想翻白眼，看着自家夫君也在一旁点点头简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时候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们家现在一下子拿不出这么些银子，还以为现在的贾家还是以前国公爷在的时候那样鼎盛么？那时候拿出这么些银子确实也算不上什么。 还是贾母看着王夫人哑口无言，凤姐也不好出面的样子，叹口气接过了话头：“你们男人成日在外面，只管花银子就是了，那里知道这内里的难处，咱们家现在也不像你们祖父在的时候了，家里的账我也看过了，现银剩下的并不多，能拿出一百万两已经算是很多了，咱们一家子总要生活，刚刚你们也听到了，即便公中出了这么些也还是差五十万两的。” 贾母说这话心里也是有些叹息的，她年轻的时候哪里需要为这些银子发愁，现在却到了要动她体己的时候，想到这里她对于黛玉的作为更是反感，即便她像薛家一般借二十万两也是那个意思呀。 “这可如何是好。”贾政一听母亲这话开始犯愁。 贾赦却是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开始有些不甘愿了，刚刚他说的那样的悍气说要在公中出那是因为他因为家中拿的出，甚至可以说很是富足，现在母亲说明了自家的情况，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怎么会同意修建别院？ 他对于自己还是有所认知的，一生没有什么大本事，也没有什么大追求，就是喜欢享受，而自己享受的基础自然就是银子，现在若是将家中大部分的银子给元春修省亲别墅他日后要怎么享乐？ “若不然咱们修建省亲别墅的事情还是从长计议呢？为了修建园子要花费那么巨大，这也不是多么必要的事情，再者说还有五十万两的银子没有着落，不妨等上几年，咱们家缓过来现在的困境再迎娘娘也是一样的，不是说家眷可以进宫探望么？”贾赦开始要打退堂鼓，全然忘了自己带着子侄这些日子商量的多么热闹。 王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贾赦会说出这样的话，凭什么呀，那可是自家女儿，好不容易有这样光耀门楣的事情他说不省亲就不省亲了？ 贾母一听贾赦这话顿时也被他气到了，“不省亲？不说咱们家丢不起那个脸面，你这样说就是寒了娘娘的心，咱们家之所以现在艰难因为什么？好不容易娘娘现在出息了，日后能够让咱们家再延续往日的昌盛，你竟然在乎那些银子？我叫你来不是商量不省亲的事的。” 不怪她素来不喜欢自己这个大儿子，人没有什么本事还糊涂，这爵位要是政儿袭了说不得家族还能有起色，偏偏他占着好位置却没有丝毫作为，好不容易自家有这个机会他还在一边泼凉水。 贾赦被贾母一顿抢白，脸上自觉挂不住也不能反驳，心里却是更加烦躁，母亲素来偏心二房，这为了二房女儿的脸面更是什么银子都舍得花，她现在还只是个嫔呢，受不受宠另说，万岁爷可不是那听枕头风的人，指望靠她光耀门楣那简直是笑话，不过他也看出来了，没有人会站在自己这边，没看刚刚儿媳妇也是那样不赞成么？还是不管了，即便再艰难总也不能苛刻他的份例就是了。 “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子想差了。”贾赦低头说道。 贾母看清了他眼中的不甘愿，心里叹气，想来一会自己要提及的事情他还真的未必能够同意，不过事已至此，也是要说下去的。 “娘娘回来省亲是一件大好事，在外也顾全了面子，咱们家总不能连一个贵人家都不如？这对娘娘面子也不好看不是？在内，娘娘回来也和家人亲热亲热，咱们家小辈想要有个好前程说不得要靠娘娘在宫中照应着，所以这五十万两银子就从我这私库走了，你们有什么意见？”贾母干脆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本来她还顾忌着礼法，被贾赦刚刚作态一刺激，这话也没有经过雕琢就出口了。 贾赦一听贾母直接做主从私库走就很是气愤，那可是母亲过身后分给自己兄弟的东西，自己作为袭爵的长子还要占大头的，这明摆着就是二房在占自己的便宜。再者即便是贾嫔能够关照子孙的前程，也有个亲疏远近，宝玉和贾兰他们能得到实惠，自己只有个贾琏也不成器，还真得不到什么好处，一想到这里就上头，话也脱口而出：“母亲素来偏心老二我也认了，可是这次母亲若是执意要贴补不妨就做主分家吧，分完家想要怎么盖园子和我们大房也无关，娘娘的庇荫我们也不需要。” 这话一出口贾母和在场众人都愣住了，都知道贾赦糊涂荒唐，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贾母被气的紫涨了一张脸：“放肆，我还健在你竟然提出分家，不仅是不孝顺，更是违背国法的，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贾赦说那话本就是威胁之意，也就是为了表达不满，现在看母亲这样动怒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贾政一看母亲被气成这样，心中也是不满意哥哥的自私，赶忙上去拍抚着贾母，一边说道：“兄长如此实在是不应该，看母亲气成什么样子？” 贾赦本来还有些后悔，看母亲的样子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可是看着贾政那个样子，就让他想起从小到大的事情，母亲素来偏心，每每都是自己受委屈，贾政却永远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次还不是这样，要自己损失财物为了他们二房和他们女儿争面子，他是不会松口的，大不了自己就去挨那板子把家分了。 贾母看自己这个样子，贾赦的表情依旧那样坚决，只能喘着气说道：“我不是偏心，我的意思是拿出这些银子修建园子，剩下的财物到时候你们兄弟分的时候二房就少分一些，也不让你委屈。” 王夫人一听这话哪里愿意，这娘娘省亲的事就是整个贾府的事情，凭什么算的那么清呀，娘娘为贾家争光的时候难道他们不享受人人尊敬的福利么？ 贾赦却是不听母亲这话，母亲现在私库中有多少东西他可是不知道的，万一拿出来五十万两没有剩下什么东西了，到时候就是都给了自己他也是损失大了的，很是强硬的坚持：“儿子能同意公中出那一百万两银子自认已经够大度不计较了，也不能事事都损害我的利益不是？还有那老亲家存着的银子也是有我的部分的，母亲这里再拿我却如何不能同意，要不就缩减开支，园子缩小点，用料也不必那样讲究，也不用那样的尽善尽美，万岁爷只是说家中有省亲别墅的，也没有规定是什么规格的，一百五十万两怎么也是够了的，若是你们不同意，那儿子就算拼着挨板子也要把家分了，到时候想要怎么建园子二房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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