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驸马被大公主念叨得不行,只能趁着休沐的时间,去找贾赦探口风。 要大驸马说,这种事情,哪有让他们这种女方家里先主动的,要不是贾瑚这个少年确实不错,大驸马表示,哪怕是大公主再念叨他,他也绝对不会去找贾赦的。 贾赦看到大驸马的那一刻,就有一种拔腿就想跑的冲动。 与贾赦打小就是纨绔相对,大驸马打小就是样样出色的模范生,所以哪怕是都一起在宫中读过书,贾赦也跟大驸马尿不到一个壶里。 更何况,大驸马官做久了,不知道为何,身上总是感觉有一股子贾代善的影子,这贾赦能不慌么? 听说大驸马是来找自己的,贾赦更加是脚步一踉跄。 “恩侯啊,来你坐下,咱们哥俩好好聊一聊。”大驸马拍了拍贾赦的肩膀说道,“我今儿带了酒来,好酒,你要不要尝尝?” 就大驸马这和颜悦色的程度,让贾赦就差出去看一眼,今日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大驸马不应该见了自己就说什么劳什子的贾赦,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不能在这么吊儿郎当下去了,走明日就跟我去军营么? 但……酒? 贾赦最是爱好酒不过,只是在京城里张氏不许他多喝。 如今来了金陵,倒是没人管束了。 可他这不是晕船了那么些时日,人都瘦了一大圈么? 大夫便让贾赦饮食要清淡一些,贾赦旁人的话是不一定听,可到底惜命,大夫的话还是愿意听上几句的,所以都已经滴酒未沾近两个月了。 这大驸马这么一说,可不勾起了贾赦的酒虫么? 可是大驸马来家里请自己喝酒?这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贾赦现在就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么想着,贾赦小心翼翼地又扯了扯自己的外裳,确定自己已经裹得够紧实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大驸马边上,问道:“今儿是有什么事情么?” “恩侯啊,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觉得我们家清姐儿如何?”大驸马拍着大腿,喝了一口酒说道。 “啊?”贾赦一口酒没咽下去,差点呛着,他怎么也没想到,大驸马这般阵仗,居然只是来问自己,他们家女儿如何? 这……这他能怎么说,又不是他闺女,贾赦觉得自己知道个屁。 但话也不能这么讲,贾赦觉得当着大驸马的面,好歹也得夸一夸人家闺女才是“清姐儿啊,你们家姐儿一看就是个好姑娘,要是我也有这么一个闺女就好了。” 贾赦越说就越觉得心动,砸吧砸吧了嘴里的酒味。 闺女那可是爹爹的小棉袄,贾赦想想自家的那两个臭小子,就知道怼自己,哪有闺女来的可爱。 偏偏老二那厮都有闺女了,就他没有。 贾赦越想越馋姑娘,甚至想着回去就跟张氏再生一个女儿。 “那你觉得把我们家清姐儿给你们家如何?”大驸马接着问道。 什么?白得一个闺女,这样的好事,贾赦哪有不愿意应下的,但刚刚想应下,贾赦又想起大驸马这话好像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这清哥儿不是给他们家做闺女,而是给他们家做儿媳妇。 这就…… “我倒是觉得听到的……”贾赦说道。 大驸马听贾赦这么说,以为是有门,眼睛一亮,正想说话,就听到贾赦接着补充道,“可是我觉得没用啊,你也知道我们家的事情,都是有我们老爷太太做主的,哪怕是只是我们东院,那也得听我夫人的。” 贾赦有自知之明的很,他知道在家里自己是半分也做不得主的,索性就直接说道。 “恩侯你也得听你媳妇的?”大驸马感觉自己找到了知己了。 要说原本,大驸马这样的话也不会往外说,但这不是酒意正憨,他们喝酒的时候也没就着花生米。 大驸马这酒本来也就烈得很,三五杯下去,大驸马这就有点上头了。 大驸马心里苦啊。 人人都说他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出身豪门,年少尚主,现在不过而立之年,都已经是地方大员了。 又因为大公主是皇帝独女,向来受宠,但却在家中也没什么架子,从来没让大驸马的父母长辈给她行过礼,甚至还侍奉公婆如同亲生父母一般。 再加上,大公主嫁进来之后,生下了两子一女。 也是因为大公主,这两子皆封侯,而女儿也封了县主。 这样的荣誉,大公主又那样的贤良淑德,饶是大驸马的父母,那都是日日对着大驸马耳提面命,让大驸马不许欺负了大公主。 仿佛大公主那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大驸马则是女婿。 更不用说,平日里在家中的地位,那是大公主排第一,陈清排第二,两个儿子分列第三第四,大驸马在一家五口人中,只能排最后。 大公主让他往西,他绝对不敢往东走,连今日他来贾赦这儿,不也是大公主吩咐的么? 偏偏在外头大公主都给他面子,倒像是大公主一直让着他一般,这不外头人还都觉得,他娶了大公主,简直就是积了八辈子的大福,这才能娶到大公主。 大驸马简直就是有苦说不出。 贾赦一听,这可不就是知己么? 贾赦心里也苦啊。 旁人都说,他这样的纨绔娶了张家的姑娘,那简直就是祖宗保佑了。 再看看人家张氏,对内侍奉公婆,对外将家里料理的井井有条,还给贾赦生了两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而且吧,要是旁人遇到贾赦这种纨绔,那不得每日里耳提面命了让夫君上进,可张氏却是什么都没说。 光是这一条,就已经让贾赦的那些狐朋狗友们羡慕疯了。 谁不夸一句温柔贤惠。 就连原本该有婆媳矛盾的史氏,那也绝对地站在了张氏那一头。 可内里的苦,也就只有贾赦知道,在东院里,张氏让他打鸡,贾赦绝对不敢撵狗。 更不用提,东院里的下人们都只听大奶奶的吩咐,倒是把贾赦这个正儿八经的大爷,抛在了脑后。 这两人差不多的境遇,差不多的外表风光,内里妻管严。 再加上有酒精的烘托,两人喝到七八分醉的时候,恨不得相互抱着痛哭上一场,然后接着这几分酒意,当场结拜成兄弟。 后来,贾赦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等他第二日中午酒醒过来的时候,他原本带着的那块缠枝花纹的玉佩,已经变成了一块鱼化龙纹的玉佩了。 好像是,他已经把瑚哥儿的婚事给定下来了。 好像是,他跟大驸马当场结拜了。 大哥说了,要是搞不定瑚哥儿和清姐儿这桩婚事,他回去指不定会被大公主骂上一顿,怕是只能去睡书房了。 贾赦想到了自己那些年清清冷冷睡书房的日子。 只觉得自己跟大驸马那真的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这大哥有难,他这个当小弟的,能不为了大哥赴汤蹈火么? 更何况,这不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么? 所以,贾赦直接就把自家儿子给贡献出去了。 甚至为了能让大驸马放心。贾赦连定亲信物都已经跟大驸马交换了。 贾赦看着眼前这块鱼化龙纹佩,欲哭无泪,甚至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个嘴巴子。 以瑚哥儿在老爷太太跟前的地位,现在贾赦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一旦他回京城坦白了此事,怕是能被老爷打死。 哦,也不对,可能他会有史以来第一次领略到老爷太太的混合双打。 还有自己都没经过自家奶奶的同意,就将瑚哥儿的婚事定下了,贾赦觉得,自己那位大哥倒是确实不用睡书房了,但他怕是这辈子都得与书房为伴了。 但是吧,这事到如今,也不可能一直瞒着啊。 说句难听点的,大驸马他们一家迟早要回京城的,瑚哥儿也迟早也是要定下婚事的。 要是等到那个时候再坦白,那贾赦觉得自己估计是要死无全尸了。 贾赦还带着些宿醉之后的头昏脑胀,呆呆地坐在床上思索了一会儿。 用他那个不怎么发达的脑袋瓜,仔细地想了想,还是觉得,坚决不能坐以待毙。 但,贾赦也清楚得很,以他的脑子,怕是也想不出来什么。 这得找个外援? 原本么?遇事不决,那贾赦肯定是去找瑚哥儿啊。 他的宝贝儿子瑚哥儿,那绝对是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但这是瑚哥儿的婚事啊? 刚刚把瑚哥儿随便许了人,贾赦的脑子哪怕是再不灵光,那也不敢去找瑚哥儿问解决对策啊。 可金陵这个荣国府里,除了瑚哥儿,那就只有贾政和卢氏了。 卢氏是弟媳妇,贾赦自然是不可能去找卢氏拿主意的。 那就只有贾政了。 虽然,贾赦觉得自己跟贾政确实不怎么对付,但现在能出主意的也就贾政了,为了自己的狗命着想,贾赦也不得不去找贾政。 为此,贾赦那都已经做好了被贾政奚落的准备了。 贾政好歹都已经是当爹的了,却还是一个白身,为着自己的脸面,也为着能封妻荫子,贾政便想着考下一科的会试,最好能高中,也能得个一官半职。 所以,这些日子,贾政也一直是在书房里刻苦读书。 可这书读着读着,贾政就好像听到了自家那个不着调的大哥的声音。 “老二,你快救救我,我怕是就要死了。” 老大要死了? 贾政是不怎么相信贾赦好好地在荣国府里头呆着,会有什么不好。 但贾赦连自己这儿都来求援了,那怕真是什么大事了。 到底是亲兄弟,哪怕贾政看贾赦在不顺眼,那也没有看着贾赦“死的”,贾政正在写批注的手一顿,连忙就将笔搁在笔架上,急匆匆地站起来,连匆忙中打翻了墨汁也不介意。 贾政连忙开了门,急匆匆地问道,“老大,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驸马:我是妻管严 贾赦:好巧我也是,咱们可真是同病相怜,要不咱们结拜吧。 大驸马:要不咱们做亲家? 于是两个醉鬼欢欢喜喜的交换了玉佩。
第140章 贾赦看到贾政,那就跟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了一块浮木一般,上前一个健步,就抱住了贾政,然后开始抱着贾政哭。 “老二啊,今儿你哥我这是摊上大事了啊呜呜呜呜。” 原本,贾政还想着,贾赦没求助其他人,反倒是来求助自己这个弟弟。 由于贾政和贾赦已经当惯了死对头,贾政被贾赦这么求助,反倒是升起了一点奇异的满足感来。 贾政难得地和颜悦色对贾赦说道,“大哥你先别急,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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