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夹带,所以原本就有规定,只能带薄饼,可谁家的薄饼上不刷点酱料,这单纯的薄饼要是直接吃,能把自己噎死吧。 还有那肉干,当然别人也是带肉干的,可谁家的肉干,不是切成小条状的,到时候考试考累了也能直接吃,你这一大条的肉干,这是打算考试的时候磨牙? “你原先乡试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贾政沉默了片刻问道,“先生和师兄没跟你交代过?” “是啊,我乡试的时候也是这样啊。”卢望秋原本还想跟贾政分享一下,其实薄饼卷着撕成小条的肉干,吃着味道倒也不错,但是看着贾政同情的目光,卢望秋硬生生没说出那话来。 “那什么,我家里就没管过,是我觉得这样方便……” “要不然,趁着现在才刚开门,还没轮到你,我想一想办法吧。”贾政道,“我敬大哥那儿应该准备了好几份的量……” “不必不必,我觉得这样挺方便的。”卢望秋摆摆手道。 正好,这会儿卢姑娘也牵着贾瑚的手走过来,卢姑娘欣赏了一会儿自家未婚夫的美貌,又觉得在未婚夫面前,好歹表现出点自己贤惠的一面来,好歹也得关心关心亲弟弟。 于是卢姑娘说道,“阿秋吃得糙,要是精细的,阿秋可能还吃不惯,这样反倒是不好了。哪能劳烦了你。” “二姐,”卢望秋看着自家二姐区别对待的样子,咬牙切齿道,“我怎么就本来就吃得糙了?明明就是你们都不关心我,你看看人家,再看看我?” 这会儿贡院外头其他举子的家人们都在对着举子嘘寒问暖呢,只有他家二姐,还在气他呢。 卢望秋越想越生气。 卢大嫂见小叔子都快气哭了,找补了一句道,“原本我还说要给你准备来着,你哥哥说咱们家向来是整个自力更生的传统,非得拦了我,这可能也怪不得你姐姐,得怪你哥哥。” “我就知道,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人。” “其实我觉得卢二叔叔这带的东西其实挺好的,”贾瑚看了看别人带的东西,不由得说道,“旁人带的东西我瞧着到了里头都还得升炉子煮过,虽精细一些,可到底是还得费不少时间,而且我刚刚听旁人说,里头的蜡烛和煤炭也是定量的,他们要煮东西,那自然就得多耗费蜡烛和煤炭,那就有可能不够用了。而卢二叔叔带的这些吃食,那简直就是进可攻退可守。” “恩,还是卢二叔叔有先见之明。”贾瑚又补充的夸了一句。 贾瑚这一番话下来,要不是卢家众人都知道原本卢望秋准备的时候没想这么多,就差以为这是卢望秋特意准备的了。 至少周边的举子听到了,都暗暗想着等十二日那场考试,他们也得准备薄饼和肉干来。 “哎,小孩,你说得倒是还有几分道理啊。”卢望秋又乘势摸了一把贾瑚的脸,“倒是比……”你二叔中看的同时还要中用上不少啊。卢望秋虽然看不惯自己姐姐居然凭借着相貌挑了贾政,但到底顾忌着姐姐的面子,没把后头的话说出口。 会试虽然是三年一次,但这些衙差门也都是多年熟练下来的,不一会儿就已经轮到卢望秋了。 “那我就进去了。”卢望秋道,“嫂嫂,姐姐,你们回去吧。后天你们也不用来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出来呢,让小厮守着便是。” 几人目送着贾敬和卢望秋进去,这才开始往回走。 “后日不如由我接了秋弟送回去吧。”贾政不敢看卢姑娘,只低头看着地面说道,“左右我本来就是还得来接我敬大哥的。” 贾政原本是想说如今贡院简陋,现在天又凉,卢望秋也在里头待了三日,万一得个风寒什么的,还是得事先备个大夫什么的。 但又想了想,左右他们家肯定是会请大夫的,不如到时候让大夫把了脉,再送卢望秋回去。 “那就麻烦贾二爷了。”卢大嫂连忙说道。 “哥儿要不要做我们的马车回去?”眼看着已经走到了自家马车面前,自己就得跟眼前这个跟仙童似的贾瑚分开,卢姑娘忍不住诱惑道,“我们马车上备了不少好吃的呢。” “不劳烦姑娘了,我们家马车就在前头呢。”毕竟还没成婚呢,贾政在未婚妻面前总有些不自在。“今儿外头也冷,姑娘和大奶奶赶紧回去吧。” “好吧。”卢姑娘对贾瑚依依不舍道,“哥儿,常来家里玩啊。” 贾瑚/贾政:你是不是喊错人了? “这贾家的大哥儿,旁得不说,长得是真好看。”上了自家马车以后,卢姑娘又夸了一句道。 “是啊是啊,以后我和你大哥的孩子要是也能这么好看就好了。”卢大嫂也附和道。 等到第三日,正好碰上贾代善休沐,贾代善便也想去凑凑这个热闹。 “走吧,我也去看看会试是什么模样。”贾代善道。 因为前科会试的时候,贾敬就是因为在考场里受了风寒,出来人就病倒了,也就导致接下来的两场都没去考,所以这回宁国府的早就请好了惯用的大夫,直接跟着贾政他们去考场。 “老爷,这会儿还早些呢,贡院门还没开呢。”到了贡院门口,贾政撩起马车上的窗帘看了一眼道。 “二叔,咱们下车,让人把马车停到外头去吧。”贾瑚看到现在贡院门口人还不是很多,连忙说道。 “停里头些才好啊,待会儿可以直接让敬大哥和秋弟上车歇息。”贾政有些不解道。 “可是这样待会儿就难出去了啊。”贾瑚说道,“考生们在里头待了三天,谁家都想让自家的学子少走几步路,待会儿肯定贡院门口都是马车,堵得水泄不通的,咱们家的车夫哪怕技术再好,怕也难挤出去。” “瑚哥儿说得有道理,咱们下车,让车夫把车驾外头去吧。”贾代善说道。 “瑚哥儿你怎么懂得比我还多,跟你比起来,我倒是像个不了解会试的。”贾政嘀咕了一句道。 贾瑚心里打鼓,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投胎之后忘记喝孟婆汤这种事情,哪怕他直白地讲出来,怕也是没人会信,只会觉得他魔怔了。但是贾瑚还是有一种差点掉码的恐慌,以后还是得谨慎一点,贾瑚暗暗下决心。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贾瑚佯装天真。 “到底是哥儿观察力强呢。”贾政拍了拍贾瑚的脑袋道。 “老爷,要不咱们就在这儿等着贡院开门吧。”贾政找了一个背风又有阳光的地方说道。 “行,就这里吧。”贾代善看了看周边说道,“这贡院外头的人都是等着考生出来的?” “可不是么,我听师兄们说贡院里头只有小小的一个隔间,活动都不顺畅,外头要是没人接,怕是自己都回不去客栈。”贾政给贾代善解释道。 “到底还是书生身体太弱了些,想我们当年,去刺探军情的时候,三天在外头风餐露宿都是常事,也没见你们这么矫情。”贾代善嫌弃道。 “开门了,开门了,贡院开门了。”前头有人喊道。 “你们快去前头接人吧,我和瑚哥儿在这儿等着。”一听说贡院开门了,刚刚还嫌弃书生们体弱的贾代善连忙打发了小厮和贾政去前头。 卢望秋差不多是第一个从贡院里出来的,虽然有点因为没睡好和用脑过度的疲惫,但跟其他的考生比起来,卢望秋简直就是活蹦乱跳。 “秋弟,你……如何?”贾政原本是想问卢望秋身体如何可吃得消的,但是看到卢望秋这副模样,贾政就自动把身体二字给省略了。 “还成吧。题都做完了,这场考得是四书义和经义,我觉得倒是简单,就看考官的喜好了。”之前卢望秋考试的时候,最多只有家里的管事在外头候着,甚至有时候只有自己的小厮。看到贾政在外头等着自己,好歹算是有半个亲人等着自己里,卢望秋心情好了不少,对贾政的偏见都少了不少。 还成…… 文人都喜好自谦,卢望秋大概是贾政见到的第二个这么自信的(第一个是卢望秋他亲爹卢先生),面对这样自信的崽,贾政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你带着秋弟去大夫那儿把个脉。”贾政沉默片刻以后指使自己身边的小厮带路。 “我身体挺好的,用不着把脉,睡一觉就什么都缓过来了。”卢望秋一听要把脉,连忙说道。 “左右大夫也就在那儿,你先过去瞧一瞧,我在这儿等一等我敬大哥,等他出来我们就一起回去。”贾政说道。 卢望秋沉默了片刻,还是依着贾政的话,去了贾瑚他们那儿。 原本贾代善还觉得带个大夫来,实在是有些太过了,又不是领兵打仗,真刀真枪地干,哪里需要什么大夫。 但是在看到贡院门口有几个书生一出来就晕了过去,甚至还有几个是被贡院里的衙差给抬出来的,贾代善也看得出会试确实有些凶险。 “让大夫看看吧。”贾代善对卢望秋这个贾政的未来小舅子观感也还不错,看到卢望秋过来连忙说道。 “卢二爷脉力充盈,缓和有力,回去好好休息便可以了。”大夫把完脉以后说道。 “这不用吃药吧。”卢望秋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得到大夫肯定的答案,卢望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敬大哥怎么还没出来?”眼看着贡院里头的举子们都陆陆续续出来,里面的人也跟都走完了一样,贾政在贡院外头焦急地踱步,就差冲到里头去找了。 “快让开,快让开,这考生是谁家的,赶紧抬了回去请大夫。”两个衙差抬了一个已经烧得满脸通红的人出来。 贾敬如今还没出来呢,贾政生怕那个抬出来的人就是贾敬,远远地瞧见了,连忙扒拉开人群去看。 看到一个没见过的面孔,贾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病成这样了?也不早早的抬出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会试的规矩就是这样,只要贡院的门关上了,就得等结束了才能打开。” “作孽哦,这人这科怕是考不成了吧。” “考不成倒是其次,烧成这幅样子,不好好治,怕是有性命之忧了。” 看着被衙差抬出来的人,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 “二爷,敬大爷出来了。” 贾政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一人搀扶着自家敬大哥踉踉跄跄地走出来。 贾政也没喊小厮,连忙自己上前去扶,还没走近呢,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是臭味里又夹杂了馊味,贾政靠近以后就差吐出来了。 “这位兄台,我家大哥这是怎么了?”贾政看到昏昏沉沉的贾敬连忙问道。 “应该是不妨事,只是我们两个运气不好,被分在了臭号,你家兄长可能有些忍受不了那味道。”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人没事,臭一点倒也无妨,贾政忍着臭味接过贾敬,“我们家专门请了大夫,要不兄台跟我一起过去,让大夫把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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