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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在听到下人来报，说王氏发动的时候，其实并不想去理会王氏，但是现在其一她毕竟是荣国府后院的“女主人”，其二她还是先想要亲自去确定王氏最后真的会死，所以她只能去了。 张氏去时，王氏的羊水已经破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流失的非常快，现在别说是生产了，就连疼的呻吟声都弱的让人听不清。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羊水已经破了，但是产道却完全没有要开的迹象，这——时间一长——孩子——” 稳婆现在也愁啊！原本还以为这荣国府是大户人家，这一趟就算是个女孩怕是能赚不少，可是谁曾想到竟然会—— 这要是大人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可千万不要连累她啊！ 张氏并没有收买稳婆在王氏生产的时候动手脚，在张氏看来，那根本就没有必要，张氏对崔大夫的药方还是非常相信的。 同时张氏还知道自己的公公是不会让王氏活着度过这次生产的，既然王氏注定要死，那么她有何必再收买稳婆，然后给自己留下一个可能会被发现的把柄。 至于孩子—— 现在羊水已经破了，若是短时间内生不出来，孩子在肚子里憋死了——那可怪不了任何人。 “都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产道开不了，还不去想办法，人都那里去了，还不去煎催产的药？大夫请了没有？热水呢？” 因为张氏来了，原本乱糟糟的人一下子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请大夫的请大夫，煎药的煎药，烧热水的烧热水，看着井然有序了起来。 稳婆回到产房又开始帮着王氏生产，但是现在王氏已经有些昏迷的迹象了，她自己根本就用不上力，产道自然还是没有开，而孩子——根本就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稳婆急得不行，最后只能让人去问张氏，要保大人还是孩子。 这个稳婆帮不少大户人家接生过，知道这些大户人家都是相互联姻，妻子可不单单只是妻子那么简单，现在这个样子，她还是小心些的好。 张氏毕竟只是大嫂，哪里“敢”做这个主，所以也只是让人再去煎了催产的药来，同时让人问了刚刚请来的大夫要怎么办，同时让稳婆多费心，大人孩子都要保住。 只是现在王氏那个情况，哪里是稳婆多费心就可以的。 所以稳婆只是没过几分钟就让人来问张氏要怎么办？ 而张氏则表示自己只是大嫂，做不了主，最后让人去请贾政来。 贾政现在住在他的书房里，虽说王氏现在被挪到了别的院子里去“养胎”，但是贾政因为对她的厌恶，现在可是连之前他们两人的房间都不愿意去住了，最后只能先住在书房里，美其名曰：趁着孝期用功读书，准备在日后出孝的时候去考功名。 张氏这次派来请贾政过去的是她的心腹，自然是知道张氏的心思，所以在慢慢吞吞的来到贾政的书房后，自然是知道要怎么说话的。 贾政现在心里本来就恨不得休了王氏，好洗去自己身上的“污点”，又怎么会在意她的生死。 不要说王氏了，贾政现在连王氏给他生的儿子——贾珠都不怎么搭理了。 果然，王氏还是最了解贾政的。 最后贾政以产房是“污浊之地”，他身为男子不便进入为由拒绝了看望王氏，然后还说有什么事情，让张氏自己做主便可。 张氏在听到自己丫鬟回来的禀报后，气的身体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虽说她之前是故意的，让人在去请贾政的时候，言语挑拨一下贾政跟王氏自己的关系，但是这贾政的话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自己是他的大嫂，可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他妈！ 而里面生产的王氏才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不是他的小妾，什么叫做自己做主就好，这话也是人说的。 张氏都不知道贾政到底是真的不懂这些“人情世故”还是故意羞辱她的。 张氏虽说气的发抖，但是却也没忘了正事，在跟张嬷嬷说话是时候，故意表现出自己的苦，将之前贾政说的那些混账话都说了出来。 然后既然将贾政请不来，张氏就让人去请贾代善去了。 贾代善在听完张氏身边的嬷嬷来意后，有些奇怪。 这儿媳妇生产，哪里有问公公要保大保小的？ 张嬷嬷自然也看出了贾代善的疑惑，自然不能让贾代善误会了他们奶奶不懂事，立刻将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事真不是我们奶奶不懂事，之前我们奶奶也就曾派人去请二爷，一是想要二爷隔着窗子鼓励二奶奶几句，或许二奶奶一听到二爷的话，心里安定，孩子就生下来了，二来也是怕——好知道要怎么办。可是谁知道去请二爷的人不但没有将二爷请来，还带回二爷的话，说是——” 贾代善看到张嬷嬷一脸为难的样子，就知道政儿怕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大儿媳妇这让人来请示自己，怕是也有告状的心思在里面。 要说贾代善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大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里出来的大家小姐就是不一样。 所以一般的小事，贾代善到是真不在意小辈们的小心思。 而且在贾代善看来，大儿媳妇和小儿子，现在他反倒更加相信大儿媳妇。 毕竟张家的家教跟贾史氏养出来的儿子，那差距真的是谁都看得出来。
第十七章 “你们二爷又说了什么混账话？” “二爷说，产房是什么‘污浊之地’，他作为读书人，是不能去那种地方的。还说——有什么事情让我们奶奶自己做主就好，不用再去‘请示’他。老爷，这——毕竟是二奶奶难产，若是一不小心——这样的事情，我们奶奶只是大嫂，如何能够做主。但是二爷却是说什么都不肯管，我们奶奶也是没办法，才会来打扰老爷。” “真是混账东西！” 贾代善虽然知道贾政怕是又说了什么混账话了，但是却没想到贾政竟然会说这么混账的话。 “污浊之地”？说的好像他不是在产房里被生出来的一样。 还有让自己的大嫂做主自己妻子生产的事情，这样的话他也有脸说出来。 “来人，给我去将你们二爷绑到王氏哪里！” 因为贾代善让人将贾政给绑了来，王氏这里自然是不需要张氏了，张氏也就顺势离开了。 而等到贾琏第二天听说的时候，已经是王氏难产去世，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因为憋的太久，胎死腹中了。 贾琏在听到这些后，只觉得自己的母亲战斗力也还是可以的。 虽说是出身，平日里看着也是温婉大方，但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出手绝对是一击致命。 王氏和“贾元春”的死并没有给贾琏的生活带来任何波澜，现在才不过三岁多的贾琏还在继续着自己每天都非常平淡的学习生活。 贾琏虽说是成年人，但是他之前毕竟不认识这个时代的文字，也不懂什么八股文。 他现在既然决定了要走科举之路，自然是要好好的学习。 但是同样的，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孩子，所以学习起来，速度可是非常的快的，一时间到时让教导他的贾瑚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贾瑚在读书上是完全随了张氏，随了张家的人，读书非常的有天赋，很多东西也都是一学就会。 贾代善在他的孙子辈里最喜欢贾瑚，除了因为他是长子嫡孙之外，也是因为在他的孙子里，贾瑚最有读书的天赋。 贾代善一直都想要让贾家转型，往文成那条路子上走。 只是现在他也看明白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是不可能了，所以他才会将希望都放到了孙子身上。 而在孙子辈里，贾瑚作为长孙，有很有读书的天赋，就是在张家的族学里都是好的，这让贾代善怎么能不欣喜，怎么会不多疼他。 贾代善一直都是一个明白了，他知道现在已是盛世，武将的用处已经不大了，日后是文臣的天下。 就是他自己，也是因为之后这些年一直镇守边关，打退了几次外族人，才攒了这么点军功。 没看到隔壁宁国府里的堂兄，一直留在京城里，就算是成为了京营节度使这么个之后皇上心腹才可担任的职位又怎么样，最后的爵位不还是降到了一等神威将军。 等到轮到敬儿的时候，这爵位还能剩下什么？ 怕是等到珍儿的时候，宁国府就要沦为京中的三流家族了。 好在敬儿还算争气，自己考中了二甲进士，日后自己努力，宁国府也还是有起来的希望。 只是堂兄之前守着功勋大家的架子，受不得书香世家的嘲讽，最后给敬儿娶了一个同样出身功勋人家的妻子，日后敬儿在朝中怕是得不到岳家的助力了。 贾瑚之前虽说被贾琏的学习能力给打击到了，但是他更多的是为贾琏感到高兴。 贾瑚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他非常符合这个时代“大哥”的标准，责任心重，大度稳重。 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弟弟比自己强有什么不好的，他反倒会为自己弟弟的出色而感到高兴。 没有了王氏和贾史氏，荣国府守孝的生活瞬间平静了。 荣国府的几个主子是很喜欢现在难得平静的生活，除了——贾政！ 早在之前王氏难产，一尸两命之后不久，贾代善就找了一个机会，狠狠的教训了贾政一顿。 而这段时间里，贾代善也算是看清自己这个小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王氏虽说之前确实做错了不少的事情，敢对自己的大伯一家下手，可以称得上一句“毒妇”，但是王氏却半点没有对不起他贾政过。 甚至可以说王氏会做这一切事情完全都是为了他贾政，可是贾政是怎么做的？ 他竟然对在给他生孩子，难产濒死的王氏不敢不问，甚至还说出什么“全凭大嫂做主”这样的混账话，这让贾代善在生气的同时，对其心之狠感到陌生。 妻者齐也，王氏怎么说都是他的妻子。 就如同贾史氏对于他来说一样，虽说之前贾史氏对自己的孩子下手让贾代善非常的愤怒，但是他就算是在最气的时候，也不过是想要休了她。 之后气过了，史家那边有所表示后，他不还是照样将贾史氏留在贾家，最多关了佛堂而已。 怎么说都是自己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妻子，怎么就能忍心对置她于死地？ 贾代善在最初的时候，对贾政到时曾真心疼爱过。 毕竟之前，贾史氏的枕头风和贾政的表面功夫做的还是很好的。 但是在去掉这些表面的光鲜之后，生下的真实却让贾代善这个自小的军营长大的硬汉都忍不住唏嘘。 王氏死后，王家作为王氏的娘家这让是要上门悼念的。 因为两家都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事，所以就算是王氏死了，王家也没有什么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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