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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就有人端来热水，让贾珍洗脸洗手。 梳洗好了，贾珍在一旁烤了烤火，才进了里屋。 “今天的雪也这么大，这雪都下了两天了，可是看着一时半会的还是停不了。” “哎——虽说‘瑞雪兆丰年’，但是这雪这么大——就怕——” “怎么了？” “今天在朝堂上已经有不少人在吵着要准备预防雪灾的事情了。只是看今天那个样子，再过两天怕是也吵不玩。而且现在还不确定就一定会有雪灾，大家虽然说要预防，但是谁也不想开这个头，就怕真的有雪灾，会被推出来背锅。” 毕竟这天灾虽然谁也控制不了，但是大家也都怕到时候会被人说是因为自己“嘴臭”，引来的雪灾。 若真是那样——自己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那些大臣一个个的拿着朝廷的俸禄，但是却都不想着为国为民，实在是可恨。” “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出事之前大家都先考虑自己，也是一个种本能。” “真的——会有雪灾吗？” “看这个样子——怕是今年真的会有雪灾。我们家里粮食倒是够吃的，今年庄子里送来的粮食足够我们一家子吃到明年。只是这柴火——怕是要再多备一些。” “驸马放心，这个我心里有数。” 粮食他们家是不缺的，不说宁国府这边庄子上送来的粮食，就是她当年出嫁的时候，也是有庄子陪嫁的。 之前她的陪嫁庄子上也送来了不少粮食，足够他们吃的，真要算起来，明年一年都够吃的。 倒是柴火什么的——若是真的有雪灾的话，怕是真的要多备下一些才可以，才有煤炭什么的，算算——真的有不少东西。 “公主明天让我么府里的下人都回家收拾收拾，看看有没有不穿的棉衣什么的，也都收拾出来。” “不穿的棉衣？” 宁国府每年都给下人做衣裳什么的，所以下人哪里倒是真的不缺衣裳穿，不穿的旧衣服肯定也是有的。 也是好在之前借着族学的事情送出去不少的下人，不然——每年这做衣裳的银子，就足够贾珍心疼的了。 “若是真的有雪灾的话，京城周围的村子上怕是会有不少受灾的人。” 就是京城那些穷人家里，怕是也会有受灾的。 “到时候虽说朝廷会赈灾，但是最开始也不过是帮着修缮房子，施粥什么的。但是这大雪天里，若是没有足够的棉衣，怕是要冻死不少的人。我们家里下人的衣服当初做的时候也都是用足了棉花的，就算是旧衣服——对于那些灾民来说，怕是也都不嫌弃的。先准备着，到时候若是真的有情况，多救一个人也是我们的功德了。” “我明白了！我会让人去安排的。隔壁哪里——要不要去说说？” “我会跟赦叔说的。另外——顾家、薛家哪里也都去打个照顾吧！让他们也有个准备，省的真的有雪灾，家里再每个准备。林家那边虽说林姑父不会不做安排，但是也还是去说一声吧！去说一声是我们的态度。” 果然，这场大雪之后又持续下了两天，然后京城里陆陆续续的开始出现被大雪压塌的房舍。 不过这里怎么说也是京城，就算是普通老百姓家里，房舍也都是毕竟坚固的。 最惨的是周围的村子，有的人家房舍被雪压塌的时候是在晚上，第二天邻居发现的时候，一家子身子都冰凉了。 这下子朝堂上大臣们也不用吵了，直接开始赈灾吧！ 之后几天贾珍是忙的飞起，好在雪灾并不算太严重，没两天就控制住了。 贾政忙的不得了，公主哪里也忙了起来。 施粥什么的是最基本的，然后公主联合荣国府、薛家还有顾家，将家里下人不穿的旧棉衣也都收拾了出来，赠给了灾民，让哪些没有家园的灾民不至于在大雪天里冻死。 顾家毕竟家底差了些，所以也就是送来一些米。 薛家豪富，贾致这两年一直都在京城，薛蟠读书读得不错，之前就考上了秀才，这两年正准备考举人，而薛宝钗也在贾家的族学，所以薛谦就想着将家里的生意慢慢的搬到京城来。 京城这些有宁荣两府帮扶着，薛谦也不怕有人吞了自己的生意。 薛家在京城是有当铺的，所以在知道公主让下人收拾旧棉衣的时候，贾致不光让自己家的下人收拾不穿的旧衣服，还让当铺哪里也收拾了一些被当的棉衣，一起赠给了灾民。 林家倒是没跟他们一起，不过贾敏也安排了人施粥。 其实每到这个时候，大户人家都会安排人施粥，这个也算是“旧历”了，所以倒也不算什么。 这是这灾后重建就有些麻烦了，京城里就算是有些大户人家的房舍都有被压塌的——当然这个人家自己家就建了，倒也不用朝廷什么是事，但是哪些穷苦百姓，还有京城周围的村子——可不就麻烦了。 所以这段时间，那户部的银子可以说是花钱如流水了。 不过好的是，这是京城受灾，在天子脚下，他们的皇帝又是个“工作狂”，差不多事事都要过问的，倒是没有出现贪污的情况。 只是看着哪些花出去的银子，这位穷掼了的皇帝那个心疼——就不细说了。 皇帝心疼了怎么办？自然是将还出去的银子在补起来，而目前最快的来银子的方法——皇上想到了要账。 现在这位是皇帝了，他想要要账，那自然是在朝堂上就开口了。 只是这借银子的时候好说，但是还银子的时候——想到要还回去的银子的数量，大臣们一个个的跪地哭穷了。 贾珍想着自己家里借的银子——宁荣两府虽然不缺银子，但是当年整个朝堂都在借银子，他们不借就有些不合群了，所以也随大流的借了不少银子。 好在哪些银子都还封存在库房里没有动过，虽然还回去——想到一下子没了那么多银子，贾珍有些心疼，但是“无债一身轻”，这些银子留在手里有些烫手，还是尽快的还回去的好。 只是看着几乎整个朝堂都在哭穷——贾珍也不敢现在就说自己要还银子。 所以——还是回去想办法吧！ 不过自己家里借了这么多银子，当年荣国府也跟他们一样借了同样数量的银子，所以—— “还银子？我倒是没问题，哪些银子老爷子一直都封存着，这么多年了就没有人动过，还回去的话——银子是有，但是——看今天这架势，我们若是现在就还银子回去——这是自己将自己架火上烤啊！”
第四十章 “上头哪位是什么性子赦叔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都开口了，若是我们有银子不还，就凭哪位小心眼的程度，日后定然会收拾我们的。我到还好些，怎么说也是他妹夫，虽然没什么感情，但是他只要要脸，总不会折腾死我的。而赦叔那边——就不知道会如何了？” “真是——你看这事闹得。明明有银子，想还却还不了！真是——” “若是实在不行——换成银票吧！换成银票，找个机会入宫，然后偷偷的还了。到时候想来哪位看在我们这么乖乖的还银子的份上——应该不会将我们架在火上烤吧！然后——联系一下亲戚们，能还的都劝他们还了。” “我这边——你婶子家里当年就没借银子，他们张家虽然是书香世家，但是传承这么多年，家里本来就不缺银子。” “二婶子那边——就麻烦婶子去说一声了！就政叔那性子，就算是让他去说，怕是也说不清楚什么。” “政老二——他那个废物能干成什么事！” “林姑父哪里——当年林家身上还有爵位，我记得当初的功勋世家都借了银子，林家怕是也随大流的借了有些。林家哪里也请赦叔派人去说一声。” “这个没问题！” “还有顾家——这个我记得，当初祖父回来说过。当初顾家姑父为了娶大姑姑可是掏空了家底，祖父和叔祖父虽然贴补了一些，但是顾家姑父最后好像还是从国库借了一些银子。” “顾家这些年由你大姑姑搭理，置办了不少家业。而且顾城这些年来升到‘京营节度使’，手地下自然有人给他送银子。你也别皱眉，你没在军营里混过，不懂哪里的规矩。那可不是贪污，是下面人的孝敬，也不用他做什么，不会惹麻烦的。所以顾家现在日子好过了，还了国库的银子对他们来说，不会伤筋动骨的。” “那就好！” “剩下的——二姑姑嫁去薛家，薛家豪富，而且还是皇商，没有从国库里借银子，所以没办法。三姑姑哪里——” “你三姑父家里是乡绅，也不缺银子，他好不容易考中进士做了官，全族供养他，他自然不用从国库借银子，所以他哪里没有借款，不用管。” “我这里——我家的借款没动，银票——应该也够，随时可以去还银子。剩下的就说我外祖家里了——我也不清楚我外祖家里有没有借银子。不过应该没有，我外祖家里也是传承了好几代的书香世家，不说多么富贵，但是家底还是有的，远不到借银子过日子的地步。” 贾珍是不清楚自己外祖家如何，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母亲的嫁妆里好东西不少。 能够置办出这么一副嫁妆，想来自己外祖家里应该有不少家底。 而且这些年来去外祖家里——外祖家里虽然不像他们宁国府和荣国府一样处处富贵，但是却也透着读书人的清贵，想来就凭自己外祖父的脑子，当年也不会随大流的。 “如此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到时候叫上顾城和林如海一起，我们四家一起还银子，也好有人分担一下。” “那可都是赦叔的亲妹夫，我姑父，赦叔也真是舍得。” “这有什么——我不也跟着还银子了吗！大家到时候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个照应不好吗！” “赦叔也不用太过担心，当初虽然文臣借着少，但是这些年来谁家还没个事了，不说外地了，就是京城的这些京官，没借过银子的，也就是我外祖和婶子家这样传承几代的书香世家。但是——这样的人家总共才几家？借银子的人家多了，但是大家就真的都还不上吗？” “你是说还有不少人家在等人带头？” “林家当初缺银子吗？我们家当初缺银子吗？不过都是为了随大流而已。而向顾家那样的，当初一时困难，现在缓过来的也有不少！大家都没有还银子不过是不想开这个头而已。” 毕竟满京城里没几个没借过银子的，若是有人带头还了——那么其他人怎么办？ 真当大家借银子是因为没有银子花了，开什么玩笑，大家都是在京城当官的，除了哪些寒门子弟出身的，谁家里没银子了，不过是不想还用自己的银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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