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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银点头：“我注意到了这个案件存在一些别扭的地方。你闲着没事干的话，帮我整理一下资料。” 青池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他就在帮忙的途中，看着黑泽银写在纸上的思路，也渐渐有了头绪。 假设这起案件真的是由一个《轨迹与诡计》一书的超级粉丝提前破案后犯下，那么特意留下“Moat”这条纸样看似是在致敬那本书的作者，其实是最大败笔。 这本书的犯罪手法其实没什么稀奇，最大的特点就是制造了意外的假象，可如今的模拟犯罪却留下纸条撤去假象，揭晓他杀的真相，给警方留下保护第三个受害者的时间——如果前两个案件不是发生在同一时段的话，凶手这种行为也可以解释成故意引人瞩目。但前两个案件是在黑泽银从雪山别墅出来后同时被报道的，就证明这两起案件的时间差没有多少。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也可以解释成连续犯下两个案件使得这连环杀人案和《轨迹与诡计》这本书的契合度更高，造成更大的社会轰动。 如果是哗众取宠的凶手取犯罪，黑泽银自然是懒得管，因为凶手的犯罪目的是引起注意这种垃圾欲望，他挑人的话肯定挑有名气的人，但太有名了而且危险度高的死亡记者凶手一般不会不知好歹去挑衅的，他的目标只可能在其他人那里。而这些目标基本上都有警察保护，第三单这个凶手基本是干不成了。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是把前两个案件当作踏脚石，利用轰动来转移众人的视线，看似把目标定在记者这一职业人身上，其实有其他的算计。比如说，因为平时的目标身边围了很多人，所以不好下手，所以以这种特殊手段来减少目标身边的防御力量。这种情况很容易锁定真正目标，而且要做到出其不意，肯定要在事情闹得轰轰烈烈的情况下出手，黑泽银也不着急。 但是第三种可能性…… 意外加犯罪。 由于前两种需要依靠名家名作效应，需要做到基本和《轨迹与诡计》一书一致，既然杀人手法已经做到一致再加上两起案件的敏感事件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没必要多加纸条多此一举，破坏那种神秘感，所以黑泽银更倾向于第三种推测。 这种推测可能性不大，但有这个可能性，黑泽银就准备查一查。 他查阅了相关资料，第一起案件受害者演员，威亚断裂从高处身亡。刚开始的调查确认是道具组失误导致演员身亡，但后续搜出了纸条——这里强调“后续”。这进一步印证了黑泽银的猜测，如果是前两种可能性，纸条所在地肯定很显眼而不需要再次搜索，那样就达不到最大的效益。 然后是附近不远处一个医生长时间手术太过疲惫，由于电梯刚好损坏，他不得不走楼梯，而在这途中脚滑不慎从高楼滚了下来，头部遭受重击，当场身亡。当时时间较晚，他的尸体被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尸检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除了医生口袋里写有“Moat”的纸条证明了他杀。那张纸纸质特殊，即使被血浸泡过了，上头的字样还是很明显。 这两起案件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段，但医院距离那个拍摄场地很近，十分钟就能赶个来回，因此一人也可以完成两轮犯罪。 如果按照黑泽银的推理来说那就顶多是一轮犯罪了，而且很显然，后一个意外是人为的可能性很大——毕竟拍摄场景有很多人在意外不好伪装，纸条还是晚于尸体被发现的，估计是别人后来放上去的。 由这个思路简单地还原一下凶手的犯罪经过：凶手见到演员意外身亡，又联想到自己有仇的人的身份刚好是医生，联想到了《轨迹与诡计》一书，在拍摄现场留下了“Moat”的纸条，然后去模仿书中犯罪杀害了医生，把这两个案件联系在一起，从而把自己的嫌疑大大降低。 “慢着哈。”青池忽然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第三种可能性的话，凶手可能只有一个杀人目标——医生，所以只要从医生入手并且调查当初在拍摄现场出没过的人很容易找到凶手吧。而且他已经完成了犯罪，第三个受害者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可能性的结果不是比前两种更好吗？你怎么反而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正是因为没有第三个受害者，却忽然出现了这么多吻合第三个受害者的人物，我才觉得奇怪”。 青池思考了一下：“好像的确是哎。老实说我觉得在凶手面前意外身亡的人和他要针对的仇人在遇害前都上过新闻，就非常巧合了。” “这不是什么稀奇事。演员小有名气，有他的报道不稀奇；医生的话，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吧？这个特殊时期，医生上几次新闻再正常不过。”黑泽银停下笔，看着自己描绘出来的画面，指尖旋转笔杆，“但是这么多记者接二连三上新闻，这就很是稀奇了。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第1183章 第一站：赤井（一） “如何符合条件都是由于人为制造，那可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见黑泽银停下了笔，青池把手机递了回去，“从这些人的资料来看，他们都没什么稀奇的，如果有人为的推波助澜，我想那个人很有可能针对的人是你。” “我也如此认为。”黑泽银盯着自己描绘出来的关系图，思绪有些飘渺，“但仇视我的人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我也找不到什么苗头。” “也是。”青池促狭冲黑泽银笑笑，帮忙把桌上的关系图卷了起来，“那么，需要抽个时间和我换个身份甩掉警察，自己去调查吗？” “不用，如果目标是我的话，让你和我调换身份，岂不是把你置于危险之地了？”黑泽银摆摆手，“你帮我警惕一下我的亲朋好友身边有没有可疑分子出没——顺便把这关系图给柯南。” “把他卷入危险就可以了？”青池上二眨眨眼。 黑泽银忍不住笑了：“不是这个意思。像他那种性格，看到新闻肯定会有探究之心，与其让他闷头乱撞，还不如给他提供一个方向。你让他去验证前两个可能性，那种难度级别和他近期遇到的案件差不多，他不会有危险的。” “如果他调查出了前两个可能性绝无发生可能，非要涉猎第三个可能性呢？” “那就让他帮忙回顾一下昨天的案件。”黑泽银看着青池上二的眼睛，“我昨天亲身经历了两起案件，件件都是可以保我上新闻的案件。乘坐的公交被劫持我可以当作运气不好，晚上被困在别墅我也可以说是巧合，但第二天告诉我所有上新闻的记者都可能是受害者——三起案件逐一发生，我可不相信我单凭运气就能倒霉到这种地步。” “也是。”青池上二直接就笑出声来，“以前好歹是几天死一个，这次是一天不到死了四五个啊。死亡记者名不虚传呐。” 黑泽银瞪了青池一眼。 “咳咳，我走了。”青池把卷起来的纸筒插在胳膊肘下飞快溜走，“有时通知你。” 黑泽银同时转身，找了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警官，把自己的猜测几乎全部说了出去，当然很自然地省略了第三种情况下自己是最可能的目标的说法——毕竟自己的特殊身份还没怎么公布在警方面前。 认真地听完黑泽银的推测，这位便衣警察觉得很有道理，随即打电话和警视厅联系。 黑泽银等他联系完，告诉这位负责这个小组的便衣刑警他等会儿要和某个人进行私密谈话，因为话题涉及到他们的某些隐私，再加上场所隐蔽性比较高，所以警察们在这个阶段最好远程监视保护。 因为这只是谈话而并不是工作，所以刑警们也不用担心黑泽银会在这时期遭遇什么情况，甚至这位先生很高兴黑泽银能把自己的计划提前告诉他们让他们有准备。 “没问题。”这位便衣刑警先生说道。 黑泽银和他聊了几句，装作若无其事走开。 …… 赤井秀一：“……” 他是真的没想到黑泽银会在这种时候找他聊天，身后还跟了一大堆尾巴。 “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 “不会。以前或许有人跟着我，但这么多警察跟着我，再监视就很醒目了。”黑泽银振振有词，“而且我找你又不是为了和你狼狈为奸，我只是在进行调查。既然调查那肯定不能找单纯和我关系好的啊。” “……进来吧。” 赤井秀一帮黑泽银拿了拖鞋。 “朱蒂不在吧？” “不在。” “那就好，省得我在她面前还要装出另外的面孔来。”黑泽银穿上拖鞋往客厅走去，“我想喝铁观音，最好是有花香而且有观音韵的那种，谢谢。” “没有。” “啊，那算了。我要普洱茶吧，你家有紫砂壶吗？我想喝用它泡出来的茶水。” “……没有这种东西。” “怎么什么都没有？那你平时是怎么招待客人的啊？”黑泽银坐到沙发上，一脸的不高兴，但顺着客厅环视了一圈，脸上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也许你没有客人来拜访……” 赤井秀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黑泽银：“没有客人比你的要求还要高了。我这里只有红茶，但可以给你加冰糖和蜂蜜，你要吗？” “早说嘛……”黑泽银一歪头，“我要一杯热的纯牛奶，请保持刚端上来就可以入口的状态，谢谢。” “……没问题。”赤井往厨房走去。 “对了，如果可以帮我准备一下正餐可以吗？我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有吃到什么东西。”黑泽银歪斜过身子，脑袋耷拉在沙发顶端，“有三明治吗？如果有的话多给我加点番茄酱，我喜欢甜的。” “没有三明治，有吐司面包。”赤井打开了冰箱，“不喜欢的话可以叫楼下送外卖。” “那叫外卖吧……唔，既然要叫外卖的话，把牛奶一起叫了吧，就不麻烦你帮我泡牛奶了。” 已经热好牛奶的赤井秀一：“……” “没问题。”他重重把冰箱门关上，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再等个五分钟就可以了。” “真是麻烦你了。”黑泽银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赤井秀一想要把自己的手机扔到黑泽银脸上，但想了想，还是没舍得自己的手机。 一番折腾后，两人终于能够静下来和平地坐在沙发上了。 “啧，早知道就让你做了，这家店的水准真不怎么样。”黑泽银咬着外面热里面冷冰冰的三明治，又砸吧了一口牛奶，“呃……这味道也好普通。下次你要叫外卖的话叫APC1餐馆的人送来吧，我记得楼下也有他们的店，我觉得那家比这家好吃多了。”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赤井忍无可忍，“想吃东西的话直接去你说的餐馆就好了，没必要来这里找我。” “抱歉，我心情不太好。”黑泽银吐出一口气，把面前的东西全部扫进了垃圾桶，轻轻笑笑，“不过真的没瞧出我在隐喻一些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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