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希望超人也背负上让他夜夜惊醒的沉重罪责。 夜翼的通讯请求出现在屏幕上,变成一个小小的话筒图标,传出来的声音却是一个有几分失真的女声: “是这么操作吗?老天,我感觉我都和时代脱节了。哈喽?你好?有人在吗?” “这里是蝙蝠侠”,蝙蝠侠用变声器改变后的喉癌嗓回应。 “我是苏西”,对方很冷静地给众人反馈现场情况,“夜翼没受到身体伤害,但他大概是和超人一样,处于失去理智,强攻击性的躁狂状态,我暂时控制住了他。” “韦伦琼斯,蜕去返祖现象的杀手鳄,或者说杀手鳄的复制体,也在这里,同样状态失控,已被控制。”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被影响。” “但我发现这里的空气中弥散有小粒径粘性粉末,很容易就附着在物体表面和皮肤上。” “我正在尝试接近攻击超人的怪物的爆炸碎块,恕我行动不便,移动过去需要一点时间。” 通讯器安静了一会,斯塔克眨了眨眼睛,提出疑问:“这是谁?你什么时候又捡的小孩?” 苏西也听见了,但她没认出是谁的声音,只当那边有人在质疑她的身份和信息的可信度。 “也许蝙蝠侠那会有我的资料,我不确定……我似乎没什么能够证明我的诚意的证据,我只是想做些我能做的事”,苏西费力地用藤蔓拖着不配合的夜翼和韦伦琼斯移动,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接受一些体力训练,“如果你们愿意相信的话,可以把我当成普通热心市民。” 终于到了怪物尸块旁边,有过肋骨骨折经验的苏西已经熟练掌握如何控制呼吸幅度,以减轻胸腹部用力带来的疼痛感。她没办法弯腰,只能双手撑在大腿上,保持肋骨不受压迫、挺直背俯身的姿势察看尸块。 “它…他的鳞片,还是皮肤?在他身上裂开的肌理缝隙里,有类似于蘑菇伞盖背面的褶皱”,苏西用手指刮过褶皱结构,与划过鱼鳃一样的滑腻触感让她汗毛倒竖,压着嫌弃捻了捻指腹沾上的粉末,“褶皱里面也有这种粉末,如果这不是他用来呼吸的腮的话,也许这粉末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她回忆起第一声爆炸发生的时候,那大概是怪物爆炸的声音,而那个时候,夜翼和韦伦琼斯就开始状态失控了。 如果怪物是粉末的传播源,自己和韦伦琼斯呆在四面漏风的大楼里,粉末确实有可能灌进来感染韦伦琼斯,但和怪物近距离接触的超人应该是第一个中招才对,可超人的失控却是在爆炸之后。 “我记得韦伦琼斯说怪物体内有氪石炸.弹,但是”,苏西抬头望了望飞的太高她看不大清的超人,“怪物的爆炸好像没对超人造成太大的物理伤害。” 也就是说,怪物体内没有氪石炸.弹,他的爆炸是为了另一个目的。 蝙蝠侠远程指挥:“你用夜翼身上的扫描仪检测一下粉末。” “他身上有放东西的地方——咳、咳”,苏西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咳一下,要停顿一会再咳第二下,艰难地忍着气管的不适,视线在夜翼身上扫来扫去,语气从平淡转为不可置信的惊恐,“他能把东西放在哪啊?!!” “在他放卡里棍的背板夹层里。” 苏西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哦。” 她看着背对背捆在一起的两人,思索了一下操作方案。 小藤蔓尖端拴着韦伦琼斯脚腕把他倒挂在路旁尚未倒下的绿化树上,小藤蔓剩余的中间部分则圈住夜翼手腕脚腕,强迫他反向曲起身体,将手脚反拧着在背后捆在一起,牵引着往上吊,令他无从着力挣扎,最多只能趴在地上扭动几下。 苏西膝盖压在夜翼后腰,敲了敲卡在制服背部的背板,听着清脆的响声无从下手,在蝙蝠侠的指导下才成功打开,找到一个不及手掌大的扫描仪,把少量粉末装进样品检测盒,等待结果。 检测信息和进度直接同步到蝙蝠飞机的电脑上。 见没有人说话,因为去找罗宾,碰巧离开大都会错过事件发生的超级小子终于忍耐不住担忧,问起超人的具体情况。 苏西听见是个有些熟悉的小男孩声音,愣了一下,“如果你们在大都会外,应该能看见超人在上方攻击战斗机吧?” 超人,除了失控外,什么都好,战斗力依旧在线。 所以即使被拦在大都会外的超英有各种办法绕开军队的防守进入大都会,却没办法悄无声息地制住超人,一旦被发现,就是吹响战争的号角。 这个威胁就是该死的不讲道理,又无法反抗。 “不过战斗机的驾驶员都有成功逃出去,我数过降落伞和战斗机的数目”,苏西放松了声音里的肃穆,让语调显得轻快一些,“倒塌大楼里的市民应该疏散完了,我们返回去搜寻过。也就是说,除了正联的战损清单会多出长长一卷外,还没有发生什么严重到不可挽回的事。” 超人没有杀死任何人。 以眼下的事况,应该加上“暂时还”。 粉末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与毒藤女曾经使用过的一种感染性孢子数据吻合。 蝙蝠侠调出孢子的资料,看到它的感染症状描述不由又绷紧了下颌,告诉苏西从夜翼的随身道具里找到解毒剂。 “肌肉注射?” 苏西听着蝙蝠侠教学,先拿韦伦琼斯试手打针,等他从愤怒状态中恢复平静,才又对夜翼下手。 操作完美成功,但效果却不行。 夜翼恢复了部分神智,可依然处于暴躁混乱的状态,浑身上下肌肉绷得紧紧的,如果不是小藤蔓还没松绑,大概会直接扑上来攻击。 苏西踮着脚、膝盖着地,蹲在夜翼旁边,抬手摸向他的脸,可能是冰凉的手对怒火中烧的人来说就像夏日冰饮一样舒爽,他收回攻击的姿态,不自觉蹭了蹭。 “认得出我吗?” 夜翼脸贴着苏西的手降温,盯着她打量一会,看起来像只被拴上项圈的恶犬,露出专属的温顺,含糊不清地回答:“……苏?” “……”,苏西镇定地挪开视线,红透的耳朵被盖在黑发下,她继续和蝙蝠侠沟通,“夜翼没完全恢复,是剂量问题吗?” 蝙蝠侠又重复浏览了一遍孢子的资料,否定了苏西的猜想,问她:“你没被孢子感染是因为你的藤蔓,但感染源不止一种,你和韦伦琼斯有什么共同点?” 通讯器安静了一会,“我和他的大脑都被植入了芯片。” 蝙蝠侠隐隐有所猜想,他暗中给某人传去了短讯,同时给苏西指出去往最近的避难所的道路。 在一阵窸窣过后,苏西平静的声音重新出现。 “我找到避难所了,但是——” “一个坏消息,市民也被孢子感染了。” “更坏的消息,超人来了。” 这种时候,失控的超人从希望的象征,变成了绝望的代名词。
第49章 飘散在大都会的孢子也曾经在哥谭传播过, 扩散性强,潜伏期极短,被感染的人无自我意识, 日常活动全凭本能, 会将同为感染者当成同伴,集体认同感强,而排斥非感染者。 但感染者对人类攻击性不高, 喜欢阳光和雨水,自认为是植物, 大概是竞争天性作怪, 感染者反而倾向于毁坏植物, 因此制造出这种孢子的毒藤女最后主动配合研制解药, 将感染者恢复原状。 这种孢子实际上不适合作为大规模投放的生物武器, 也不适合用来控制超人。如果只是被孢子感染, 超人大概会变成一朵美貌乖巧的向阳花, 而他们现在所表现出的高攻击性状态与被孢子感染的症状并不完全匹配, 一定还存在别的控制超人心智的影响因素。 考虑到实验室的一贯手段, 曾让整个哥谭市陷入沉睡, 曾通过谜语人脑中芯片释放Σ波催眠周围人, 以及曾模拟Σ波做过的动物实验,实验室有手段通过植入大脑的芯片释放扩散到一整个城市的Σ波,代价是承载芯片的大脑会因此负荷过载,怪物自行爆炸。 而Σ波稍微调整波长频率后,就从降低活动性的催眠波变成增强攻击性的兴奋波。苏西和韦伦琼斯则因为脑中已植入芯片, Σ波对形变异常的大脑不起作用。 在双重影响下, 高兴奋性的超人会回击攻击他的战斗机,但在孢子感染带来的植物本性下没有继续追击逃生的驾驶员, 也不会无差别攻击周围一切,失控超人的破坏性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然而这里存在一个严重的问题。 苏西能不受孢子感染影响,是因为她拥有小藤蔓,本质上算半植物,吸入体内的孢子会被小藤蔓竞争性消灭压制。 相对应的,孢子感染者也会对苏西产生植物间相互竞争的强烈排外攻击性。 而她现在,同时被避难所内的感染人群和超人发现了。 “咳——”,通讯那头的女声特征性的咳一下,沉默半天,声音打着颤,像是在忍耐剧痛,“我还活着,还能动。” 苏西刚险险躲过了超人的热视线,代价是大腿被红色激光擦到,直接烧焦一块皮肤。 都说烫到极致就是冰,刚被烧伤的时候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受伤,直到随着奔跑活动,伤口边缘和破损的布料摩擦,仿佛有带着豁口的钝刀在每一根神经上割磨,受伤的腿几次使不上力,差点就要摔倒被追捕她的人群淹没。 但她还在努力逃生,用藤蔓缠着胸部固定肋骨,痛到麻木的大脑不断地在向伤腿下达移动指令,拼命奔跑。 她从没太在意自己的生命,在每一次内心天平的衡量中,她总是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翘起的那一端。她可以在怀疑世界是场梦的时候毫不犹豫跳下高楼或投入河流,可以拖着半残的身体冲进打斗中心寻找小小的多肉盆栽,可以吞下毒药去试验一个不确定的猜想,甚至于,她可以为了一时的愉悦快感就将性命悬挂在高空钢索上。 她缺乏对失去生命的恐惧感,但她从平凡世界的记忆里学到了这一点,她知道这是件严肃且沉重的事,所以她会为领班的死哀悼,会劝说舞女放弃杀人,会向迪克许下承诺珍惜自己的生命,现在也会为了不让超人和市民背负上杀死自己的罪责而拼尽全力。 苏西在发现超人和市民攻击的目标只是自己后,就把夜翼丢给韦伦琼斯照看。 她假装自己游刃有余,在剧烈运动的喘息间分心吐槽:“我感觉我像误入了生化危机片场,是被丧尸群追着跑的活肉,又或者是在牛群面前抖动红披风的傻大胆,但这也许算个好消息,他们齐心协力针对我这个红名,就不会去攻击无辜的黄名。” “我尽量活下来,尽量——唔——” 听着通讯的所有人都提起心来,超级小子戴上防毒面罩已经站到蝙蝠飞机出口处,要是苏西一有不对,他就立马飞出去从自己父亲手下救人。而蝙蝠侠又给某人发送了一条短讯,没有阻止超级小子,提前给他打开了机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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