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还我娘来……还我孩儿……” 那血尸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抓着人抵挡展昭的攻击,简直就是哭得越凶打得越狠的典型。 白玉堂平时和展昭如何不对付都可以,真遇上外敌,还是毫不犹豫抄刀子就上。 “那个酒楼精,你想办法救人,我去帮展昭!” 白小凡真想回怼他一个大写的no,作为已经一起打过鬼的战友,这家伙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简直让妖失望得想要脱粉。 可眼前这事她也不能撒手不管,尤其是看到那血色触手上抓着的人,有五个都穿着开封府衙役的官服,就知道是跟展昭一起巡逻到这里的差役,怕是发现了什么情况,才会被抓住当成了人质。 另外四个,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还有一老一少两个女子,一看样貌应该是母女,另外便是一个只有一两岁大的小男孩。 那对母女已经被甩得昏死过去,小男孩却像是得了什么好玩的游戏一般,手舞足蹈地还在哇哇大叫。 只有那男子一脸惊惧之色,嘴里还在苦苦哀求:“玉娘,求你放过我们吧!以后我会替你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你转世投个好人家。” “你再这样下去,会被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啊!” 听到这话,白玉堂一边抵挡着血尸的攻击,一边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你还有脸说!你把人家的血衣镇在青晖桥底,让千人踩万人踏,不一样是要她魂飞破灭吗?” 他这么一说,那卷着衙役朝他撞过来的触手就缓了一缓,他趁机一刀斩断触手,将那已经昏死过去的衙役朝着白小凡扔了过去。 “接着!” 白小凡脸都黑了,她哪能接得住,只能努力回想之前制造结界的方式,朝着那衙役一伸手,“啪”地冒出个白色的气泡,将他包裹在里面,飞到了战圈以外的墙角。 不料那触手似有感应,干脆地将另外四个衙役也扔了过来,白小凡手忙脚乱,一通操作,总算把人都安安稳稳地接住放好。 隐约中,感觉血尸似乎认出了她和白玉堂,才特地放了这几人一马。 既然她还能分得出好坏,应该还有救。 白小凡想到先前在青晖桥下听她哭诉的冤情,便上前大声说道:“我们是开封府的人,你有冤情可以说,请包大人为你申冤报仇,你又何必将自己都搭进去呢?” 血尸听到她的话,动作又缓了缓,白玉堂眼看游戏,趁机跟着说道:“没错,五爷我最看不惯这种负心薄幸的白眼狼,你有冤就说,我们开封府从不会包庇袒护恶人的!” 那男子先前已经被触手勒得断了几根骨头,全靠一口气撑着,一听白玉堂这话,差点当场翻白眼。 “你们竟然与恶鬼勾结,我要告……告你们……” 他猛地用力一挣,正好抓住从他身边飞过的那个老妇人,一把将她朝血尸推了过去,自己则咬破舌尖吐出口血来,用手一抹,化作一团淡金色的火焰,拍中身上的触手。 只听刺啦一声,那触手松脱,他直落到地上,一骨碌朝外跑去,正好撞到站在最外圈的白小凡。 眼看那触手再次朝他飞卷过来,他一咬牙,伸手就朝白小凡抓去,显然想故技重施再抓一个替死鬼。 可惜他刚才被甩得满天飞,压根没看到白小凡出手,这会儿伸手去抓,刚抓到白小凡的肩膀,一用力,就一个趔趄,听到自己的手腕咔嚓一声。 骨折了。 白小凡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白玉堂啊,想拉我就能拉得动? 本姑娘可是白矾楼成精,本体五座楼,木石结构,算吧算吧最少也有个几万斤,可比什么千金小姐都重得多,就凭你个弱鸡还想抓我当人质? 趁他病,要他命,一脚就将这人踹倒,再踩上一只脚,白小凡这才冲血尸喊道:“人我替你拿住了,你总该先停手说清楚你的冤情了吧?要不然展护卫和白护卫刀剑合璧,真把你给灭了,你可就有冤没处诉了!” 血尸一顿,真的停下手来,将手中剩下的三人也丢到了她的面前,这才收起了血色触手,缓缓落地,变回钱玉娘的模样。 白玉堂冲着展昭使了个眼色,展昭微微皱了下眉,虽然不是十分赞同他们和恶鬼协商的做法,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跟着先退了一步。 褪去了血色的钱玉娘,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普通女子,容貌平平,比地上那个年轻女子相差甚远,加上她双目处的两个血洞,越发显得狰狞可怖。 “多谢大人成全。” “我本是钱家独女,家中除了此处院子,还有两个铺子和百亩田庄。我父临终前为我招赘刘孝良为婿,谁知他狼子野心,入赘是假,谋产是真。” “他虚情假意骗我生产,在孕期给我下药,趁我难产时害我们母子一尸两命,还将我儿的尸体炼化做镇鬼符,用来镇住我的魂魄。” “我母因我之死卧病在床,竟被他骗取家产后活活气死,方知我父也是被他所害。我们一家四口的人命,就该用他们一家来抵!” 那个老妇人因为先前被刘孝良推到了血尸身上,中了血煞,这会儿已经有大半的身子腐烂融化,眼看已经没救了。 倒是那年轻女子落地后刚刚醒转,就看到刘孝良被一个少女踩在脚下,几乎连滚带爬地朝着白小凡扑了过来。 “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快放了我相公!” 白小凡一抬脚,将刘孝良踢了过去,跟她撞在一起,滚作一团,厌恶地说道:“给你,我还嫌他脏了我的鞋呢!” 典型的白眼狼赘婿谋产案,算不得少见,唯一少见的是这白眼狼的手段狠毒,对亡妻不但没有半点歉意,还将人分尸镇压,惹得女鬼怨气冲天,方有此报应。 不料那刘孝良却像是疯了一般大笑起来。 “你以为我愿意入赘你家吗?我与兰娘青梅竹马,本有婚约,是你父说你心悦与我,逼我娶你。” “你知道吗?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个晚上,都恶心得想吐,若不是为给我和兰娘的孩子治病,我才不会与你同房!”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你是人的时候我不怕你,就算你杀了我,我变成鬼,也一样不会放过你!” “你来啊!来杀了我啊!——”
第九章 ◎恶鬼不恶人心恶◎ 白小凡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说你岳父逼你入赘,他怎么逼你的?拿刀架你脖子上了还是拿你爹妈威胁你了?” 刘孝良脸上闪过一丝羞恼,愤然说道:“他用钱来逼我……” 白小凡还以为到这会儿剧情还会来个大反转,钱玉娘的爹是个什么面善心恶的法制咖,如何如何以小黑屋或刘家人来威胁逼迫他入赘,结果…… 就这?就这?! “用钱逼你做赘婿……呵呵,咋就没人砸钱来逼我呢?” 钱玉娘也忍不住怒了:“你若是不愿,大可告诉我阿爹,你以为我家非你不可?” “当初若不是我父见你可怜,替你出钱安葬父母,你不过是个无房无地的破落户罢了,能有今日的风光?” “可怜我父一番好心都喂了你这个白眼狼,害了我一家性命,你还有脸怪我爹?” 她越说越气,身上的血煞之气再次散开。 眼见又要爆发一波,白小凡急忙伸手拦下来。 “玉娘且慢!你若是就这样弄死了他,你们一家的冤情无人知晓,就连你也会受到惩罚,何苦呢?不如把他交给开封府,这等狼心狗肺的男人,就该被公审后当中处决,方能以儆效尤!” 钱玉娘双目血红,猩红的长发和血煞在周身飘飞翻卷,死死地瞪着刘孝良。 白小凡生怕她一个忍不住就爆了,又说道:“想想你爹和你娘,还有你死去的孩儿,他们一定不希望你跟这个白眼狼同归于尽的,对不对?” 钱玉娘的血泪长流:“爹……娘……是女儿对不起你们……” 若不是她当初眼瞎看上了刘孝良这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白眼狼,又怎会将一家老幼的性命都断送在他手上。 “呜哇——”正当煞气渐渐平息之际,先前被丢在地上的小儿却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甚至还吵她伸出手去,口齿不清地叫着:“娘……娘……” “娘在这儿!我才是你娘!” 原本还抱着刘孝良的兰娘闻言面色大变,扑过去抱住儿子,拼命地抓着不让他朝钱玉娘爬去。 “不要,娘……娘……” 不料那小儿压根不听她的话,甚至伸手去抓她的脸,白白嫩嫩的小手上,不知何时指甲变长,两下便将兰娘的脸抓得鲜血淋漓。 “我要娘……娘……” “我才是你娘!”兰娘被抓的头发散落,满脸鲜血,形容狰狞地掐着儿子,“你是我的儿子,跟那贱人无关!” “松手!你要弄伤孩子了!” 白小凡没想到兰娘的反应这么大,眼看那孩子被她掐得面庞发紫两眼翻白,赶紧上前将那孩子从她手里抢过来。 兰娘还想去抢,却扑了个空,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你这妖女抢我儿子,我要去衙门告你拐带……” 白玉堂掏出块腰牌来,冲着她亮了一下:“那还正好,我们就是开封府衙的人,正好带你们夫妻回去,听听你是如何将人家孩儿的魂魄拿来给你儿子续命的。” “你怎么知道?!” 兰娘先是一惊,脱口而出便知道自己说错了,立刻改口。 “就算你是官府的人也不能血口喷人,我们不过是普通百姓,哪里知道什么神神鬼鬼之事。你们当差的不去抓这恶鬼,反倒来欺负我们寻常百姓,我们定要向包大人讨个公道!” “真是死到临头犹不自知。” 白玉堂手一抖,甩出两根绳子来,将刘孝良和兰娘从头捆到脚,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冲着展昭一笑。 “展兄,剩下那两个就交给你了。” 白小凡顺着而他示意的方向一看,呵,一个浑身血的女鬼钱玉娘,还有个半身血半死不活的老妇人。 真不愧是锦毛鼠,自己怕脏了手的,就赶紧甩给别人。 刘孝良和兰娘还想开口,却已经被白玉堂连嘴都封上,一手牵着两个绑成陀螺的人,另一手还掏掏耳朵,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五爷我只管抓人,不管断案,你们要喊冤要申诉要告状,找包大人好了。” 展昭没搭理他,先去看那几个被白小凡丢到角落里的结界泡泡。 白小凡赶紧解除结界,把里面的衙差还给他。 展昭冲她点点头,难得露出一点笑容,“多谢姑娘相助。” 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拍醒了那几个衙差,让他们从屋里找出块门板来,将那老妇人放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抬回开封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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