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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双目紧闭、面无血色、似乎已经完全失去生气的天坂佳乃，八田美咲呼吸一滞，只感到窒息，心脏“咚咚咚”地狂跳，耳朵里响起尖锐的耳鸣声，要失去她的恐惧顷刻攫住了他的思绪。 八田美咲的声音颤抖，“天坂？” 他茫茫然地伸出手，却无所适从地停在半空中，他不敢碰她身上沾了血的地方，也不敢碰她的脉搏来确认生死，生怕自己会摸到刺骨的冰凉。 听见八田美咲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天坂佳乃睁开眼睛，哑声应道：“我在。” “我、我现在就叫救护车，你再坚持一下，会没事的、没事的。”说着，八田美咲低头，手忙脚乱地掏自己的裤袋。 到哪里去了？怎么找不到？在左边的口袋里吗？ 天坂佳乃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频率，以防止血呛上喉咙，导致咳嗽不止。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别……先去救……” 八田美咲凑到天坂佳乃的嘴边，听她说话，焦急地问：“什么？你在说什么？” 天坂佳乃的眼角余光往公寓楼的方向瞥，艰难地示意道：“先救……中沢、未来。” “……先救中沢。” 这下八田美咲听清楚了天坂佳乃嘴中低喃的姓名，他循着她的视线，回身往上望去，能够看见正挂在墙壁上、摇摇欲坠的中沢未来。 “不能叫车。”天坂佳乃重复：“你快去救人，晚了就来不及了。” 八田美咲愕然地看向天坂佳乃的眼睛，看出了里面的坚定。 再无需多言，他明白了眼前的人说的是真心话，她是真的不需要自己在乎她的伤势，一心只想把任务完成。 既然如此，他也不可以对天坂佳乃的决定多说些什么。 纵使无比担心，但八田美咲还没有失去理智，能分得孰轻孰重，他拨通草薙出云的号码，打算先通知他天坂佳乃受伤的情况，然后再去救下中沢未来。 “我很快就回来，你……”八田美咲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见天坂佳乃唇边的笑容。 天坂佳乃握过八田美咲的手腕，抬首凑过去。 “嗯？” 在八田美咲茫然的注视下，天坂佳乃毫无征兆地张嘴，在他的手臂上用力咬出一个血印。 八田美咲受痛，他眉头紧缩，下意识就想要回缩右手，但却被天坂佳乃拽住。 八田美咲：“嘶——你怎么——” 他去看天坂佳乃，当即愣住了。 只见天坂佳乃敛眸，正慢条斯理地舔去那些殷红的鲜血，黄昏的夕阳光洒落在她的碎发上，折射出点点金色的亮点，仿佛在夜空中闪烁的万千星光。 随着动作，天坂佳乃长且密的眼睫毛轻颤，令人联想到蝴蝶飞舞的姿态，无端拨动旁人心弦。 红色液体入喉，天坂佳乃尝到熟悉的腥甜，温热的、粘稠的，意味着饥饿得到遏制，焦躁的情绪会被抚平。 对了，这就是她一直渴求的、无数次想要得到的事物，是鲜活的、带有温度的、流动的新鲜血液，而不是凝固的、颜色发黑的、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味道的坏血。 很好喝，真的很好喝，宛如味道最醇厚的枫糖，流露出甜蜜，在舌尖的每一个味蕾上起舞，引人沉沦，一发不可收。 但不能贪心，不能让别人觉得痛苦，不能索取过度，所以无论再怎么渴望，也只能到此为止。 不到五分钟，天坂佳乃松开八田美咲的手，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地笑，“辛苦队长了，我等你回来。” 八田美咲心有余悸地收回手，似乎还能够感觉到那曾贴附在手臂上的、湿润的触感。 痒，无法止歇的痒，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痒入心底，扰乱他的思绪。 八田美咲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然过速，全身血液开始倒流，但是他却无法阻止自己变得奇怪。 八田美咲捂着手臂，踉跄往后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慌乱之中只能含糊地说：“你为什么、算了，我不想知道。” 他恼羞成怒道：“我说会很快回来就是会很快回来，你以后别再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了，对其他人也不要。” 他以为这是天坂佳乃从研究所里学到的行为模式，像是研究员许诺她将会得到糖果，与之交换的则是要从她的静脉中抽出一大袋血。 而现在自己向她许诺自己会回来救他，所以她在自己手臂上咬出伤痕，当作订立誓约的象征。 ----- 高空中的中沢未来脸色苍白、明显处于惊愕状态，一开始的冲动和决绝消退之后，只剩下无尽的后悔和恐惧。 她死死抓住半撕裂的衣袖，宛如溺水的人遇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里写满求生的强烈渴望和挣扎。 拜托了，我不想死了，拜托有谁来救救我，我想活下去，想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活得比所有人都要久。 风吹动中沢未来，让她轻微地左右晃动起来，衣服已经绷紧到一种令人心惊的程度，仿佛下一秒就要完全崩裂。 中沢未来几乎濒临绝望了。 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让一个存了死志的人在最后一刻幡然醒悟，但又不给予他任何生的可能。 “刺啦——”裂帛声蓦然响起，左边的袖子再承受不了，径直断裂，中沢未来的身子倒向右边。 尖叫声顶在中沢未来的嗓子眼中，进出不得。 她想要惊恐大喊，但是只能忍耐住那些激烈的情绪，小小地战栗着，冷风灌入脖子，冰寒刺骨，恍惚中，她觉得自己如坠深海，四周是一片逃不开的漆黑与寒冷。 正当中沢未来以为一切休矣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一抹亮眼的橘色闯进了她的视线中。 面露焦虑的八田美咲将半边身子都探出了阳台栏杆，尝试去够中沢未来，嘴里喊道：“你把手伸过来，否则我抓不到你。” 见到他，中沢未来如蒙大赦，顾不上害怕，急切地往八田美咲的方向靠。 在一番努力之下，两人的手掌终于交握。 下一刻，八田美咲发力，将中沢未来从濒死的边缘给拽了回来。 八田美咲严肃地盯着她看，“等一下你要交代清楚，那通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 ---- 外出过了小年夜，就来不及更新了QAQ
祝宝们小年夜快乐。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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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奋身（一修） ===== 被救回来的中沢未来面对八田美咲的话语，只能心有余悸地点头。 那通来电其实并没有说什么，打来电话的人只是一直在重复着一个名字，接着命令她去死。 这甚至算不上一桩谋杀。 “打电话的人说话声音很沙哑，或许是声带受了损伤，也或许只是为了隐藏身份而故意使用这种嗓音，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很显然他知道我。“说这话时，中沢未来神经质地咬着手指甲，看起来心神不宁。 中沢未来看向八田美咲，对他说：“他用我的女儿来威胁我，所以我别无选择。” 八田美咲皱起眉头，他没有在资料中看见中沢未来育有一个女儿的信息，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说明那个神秘人身后的组织拥有比吠舞罗更为优越的情报搜集能力。 中沢未来颤颤巍巍地发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超能力者吗？为什么会从背部长出红黑色的翅膀？把我固定住在楼体上的‘箭’又是什么东西？” 中沢未来回忆起自己在空中所看见的景象，天坂佳乃变为吸血鬼的场景太过惊艳。 仿若红雀展翅，在周身流转的光华耀眼得宛如要刺伤人的眼睛一般，深深镌刻进她的视网膜上，留下不磨灭的红。 八田美咲很谨慎，没有暴露身份，只是说：“我们的身份和来历全都不重要，那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有践行诺言的能力就足够了。” 看见他冷酷的眼神，中沢未来不敢继续问了，她看向四周，这个房间跟自己的单间有着相同的装潢，只是家具的摆放位置有些许不同罢了。 显然，这是一个暂时没有租客的空房间。 八田美咲言简意赅地说道：“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他放心不下重伤的天坂佳乃，总觉得自己不在的下一刻，她或许就会停止呼吸，死得悄无声息。 中沢未来还是两脚发抖，但听他这么说，也只能撑着地板，勉强站起身。 穿着破损了一半的衣服令她感到尴尬，不由得抱上没有衣料遮挡的左臂，讪讪地说：“我能回去换件衣服吗？” 八田美咲瞟她一眼，似乎在估量着，“这得看你自己，你确定不会再从阳台跳下去了，对吗？” “对。” “那可以。” 说着，八田美咲把U盘丢还给中沢未来，沙声道：“你的东西是假的，而且看样子你也不知道真的那一个U盘被谁给拿走了。” “我的建议是，你就暂时先别住这个公寓了，回去收拾一些换洗衣物，然后去旅馆住上几天，最好不超过三天，尽早离开这座城市，到其他地方去。” 中沢未来听出来他话语中隐含的意思，他在说自己将不会得到他们的任何保护了。 单从情理上来讲，这很公平，交易的本质是一物换一物，如果自己都没能提供对方想要的东西，那他们又凭什么提供保护。 但中沢未来接受不了，一想到那通电话，她就忍不住拉上八田美咲的手臂，阻止他离开。 中沢未来半跪下来，苦苦恳求道：“别走，不，我已经配合你们了，U盘也给你们了，它被掉包并不是我的错，我根本不知道会有人偷偷潜入我的住处，更不知道他们会找到被藏起来的U盘，这不能算是我违约，你们不可以说离开就离开。你们现在走，那我该怎么办？我的女儿该怎么办？” “啧，”八田美咲弯身去扶她，“没有说约定不算数，你先从地上起来，不要这样，不要跪我。” 见人怎么样都拽不起来，八田美咲不耐烦地叹气，他现在没时间跟中沢未来拉扯，只好说：“你先回自己的单间，收拾东西，迟点会有我们的人过来，他们经常处理这种情况，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别再拉着我了，我的同伴受了伤需要帮助，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 中沢未来大吃一惊，，“什么？那个人她摔下去了吗？” 八田美咲：“我没必要说谎。” 听他这么说，中沢未来不敢再纠缠，不安地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不是普通人，所以应该会没事的，对吧？” 在楼外面时，她不敢低下头看地面，便误以为天坂佳乃也用相同的办法平安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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