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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坂佳乃连忙撑伞跟上，借着雨伞的遮挡，悄悄地窥看周防尊的表情。 好吧，依然是冷冰冰的模样，看不出任何内心想法。 但能为一个麻烦的部下迁就到这个份上，即使别扭如天坂佳乃，也不得不感到暖心。 天坂佳乃默默地举高了雨伞，走近周防尊，并将伞往他的方向倾斜。 周防尊的视线转向她，等她说话。 天坂佳乃低声道：“尊哥，你说得没错，我一向惯于用敷衍的态度对待不擅长应付的人，我习惯了这种交际方式，它让我感到轻松。” 天坂佳乃看见了周防尊的眼睛，跟那天晚上他所显露的眼神一样，在说着：你不能永远这样，不能永远逃避，你总要去面对。 无由来的，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之下，天坂佳乃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自己是固执地缩在保护壳中的避世者，而周防尊则是那个看穿了她的软弱的人。 他不可抵挡、不容质疑，强硬得如同锋利的剑，如紫电，如惊雷，势不可挡地撕开那些厚重的防护层，将她从中拽出来，要她坦坦荡荡地面对外界。 周防尊点头，话很短，却有力，“轻松并不意味着正确。” 天坂佳乃：“是的。” 沉默了一会儿后，天坂佳乃说：“我想改变这种做法，但与此同时，我心知自己肯定会无数次想要走回轻松的道路，把别人的感情都当作可以量化的数值，想要轻易地否定别人，也想否定自己。” 周防尊听着她说话，已经预想到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天坂佳乃：“所以如果我再犯下这种错误的话，您到时候不要就再原谅我了，不然，像我这种人就会得寸进尺，一直仗着你们的善良，做出过分的事情。” 周防尊：“你判断错误了，我并不宽容。” 他没有应下“再也不原谅”的约定，但也没有说可以无条件容忍，只是淡淡地揭过这个话题。 这种态度反倒令天坂佳乃无所适从。 她摸上自己的心脏部位，感受到掌心下的悸动，陌生的暖意从中潺潺流出。 ----
第31章 抓捕（一修） ===== 看着临近圣诞节，天坂佳乃想去商店街逛一下，提早给“吠舞罗”的各位成员挑选一些圣诞礼物。 他们照顾了自己这么久，没有道理不答谢。 于是天坂佳乃今天很早就起床了，在她推门而出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下楼，店里面静悄悄的，连踩过地板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出门，挟裹着雪粒的晨风呼啸着吹入天坂佳乃的衣领，她不由得把领口收拢。 虽然还有大半个月才到圣诞，但沿街的一些商家已经早早地在店铺内装饰起圣诞树和彩灯，为接下来的庆日促销做准备。 天坂一家从来不过圣诞节，耶稣诞生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某种嘲讽。 父母会告诉天坂佳乃：既然所谓的上帝给予了人类自由行走大地的权利，那又为什么要创造出吸血鬼，让他们拥有与人类相同的情感和智能，却一生只能蜷缩在黑暗中，活得跟野兽无异。 他们告诉她：上帝只是谎言，是只能活在神话中的人物，你的命运无关任何神明，而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天坂佳乃对此深以为然，也就无所谓每年的圣诞庆典。 所以从严格上讲，今年是她自转生以来第一次准备过圣诞节。 走了大约四十分钟，天坂佳乃见到自己这次所行的目的地——一家大型连锁商场。 天坂佳乃拿出随身的小笔记本，一目十行地浏览过上面的名单以及备注—— 小八田：一副新的耳机。 镰本：巧克力、蛋糕之类的甜食。 十束先生：胶卷。（他应该喜欢摄像） 安娜：玻璃珠之类亮晶晶的小饰品。（要挑小女孩会觉得可爱的那种类型） 店长：香烟。 翔平：…… …… 赤王：也是香烟？（待定） 一连串看下来，就属要送给周防尊的礼物仍然待定。 天坂佳乃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发现在自己的印象中，那个人好像真的没有对某种特定的事物表现出兴趣，一直都是淡然的样子，无所谓喜好厌恶。 天坂佳乃思索着，他看起来总是困倦，并且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内睡觉，或许就是喜欢睡觉的人，送助眠的香薰会不会适合？ 于是，天坂佳乃划掉笔记本上的“待定”，在后面添了个“助眠香薰”，但怎么看怎么别扭，终归还是又划掉。 还是再想想好了。 大致决定好礼物清单后，天坂佳乃就开始采购东西。 挑挑拣拣好久，等天坂佳乃离开商场时，商场的电子屏提示时间已近中午。 她是在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走到街口的时候察觉到不对劲的。 天坂佳乃敏感地回首，锐利的眼神扫视过周边人群，试图找出是什么人在跟踪自己。 她坚信，刚才一刹那中，所感受到的视线绝对不是自我意识过剩，那视线带着冷酷的审视意味，恰如开刃的箭矢，精确地瞄准她的要害，尖锐得令人难以忽略。 但来来回回扫了好几圈人群，天坂佳乃都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她只能作罢。 天坂佳乃转身疾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想该如何甩掉跟踪者。 与此同时，在天坂佳乃的视角盲区内，一个身量极高、身形挺拔的黑衣男性推了推鼻梁上的圆形墨镜。 他一边听电话对面的人说话，一边漫不经心地敷衍道：“嗯哼，看见了，不怎么样，没发现她身上萦绕着咒力的流动痕迹。” 虽然有墨镜的阻挡，没办法看见眼睛，但通过那高挺的鼻梁、优越的下颌骨线条以及冷白肤色，可以大致推断出这个男性肯定长相俊美，风度翩翩。 听见五条悟的反馈，夜蛾正道的心“咯噔”一声，紧张地询问：“是诅咒师吗？还是咒灵？” 五条悟思索着，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个不好说，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我暂时看不出来她是否拥有咒力，不过，能力确实很奇怪，眼珠子红得跟要滴出血一样，皮肤上附着这诡异的‘雾’。” “如果硬要我作出一个评价的话，我会说之前由真希整理出来的那份报告并不准确。” 说话间，五条悟从藏身的巷子走出，跟随人流往前走。 他轻笑了一声，说：“哪怕是最癫狂的诅咒师，再怎么也很难把自己的身体搞成怪物的模样，同时却还依然活得好好的吧。” 夜蛾正道颔首，认同他的说法，“虽然不排除确实有一些疯子在搞这方面的人体实验，但至少，成为咒术师这么久以来，我还没有遇见过真正把这种技术做成功的人。” 夜蛾正道是专职制作“咒骸”的大师，在研究“咒骸”材料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跟很多相关领域的咒术师打过交道。 他深知，在那些人之中，不乏想要用人偶复刻人类情感、甚至复活“死者”的疯狂咒术师。 但仍由他们再怎么狂热，为了研究奉献一切，也无一人真正成功将人类改造成为不人不鬼的怪物。 五条悟：“这就对了，这也正是我看不出来对方端倪的原因。” 五条悟随意地提了一句，“比起诅咒师或者咒灵这种单一的物种划分，那个女孩更是将人类跟咒灵糅合而来的产物，浑身上下都看着不对劲。” 夜蛾正道沉默了，眉头紧紧地皱起，竟然连传奇的“六眼”都难以分辨对方的真实身份，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久久等不到回应，五条悟喊了他一声，“是打算怎么样？要抓人的话，我现在就能动手。” 夜蛾正道沉吟半响，问：“她现在在做些什么？” 五条悟拿开手机，依靠身高优势，远远地就能瞧见天坂佳乃加快了步速，接着猝不及防地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少人的岔道中。 “刚才在买东西，至于现在嘛——”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显得语气懒洋洋的。 “现在大概藏在隐蔽处，等我上钩。” 五条悟的嘴角勾起，笑得玩味，“我有点感兴趣了，想抓她回来让硝子研究看看。” 不是咒术师，也不是咒灵，却拥有强悍的实力，在单兵击杀特级咒灵之后，还能从真希他们三人小组手中逃脱，如果真打起来了，应该可以算得上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对手。 一旦开始这么想，五条悟的玩心就起了，不顾夜蛾正道说要再等一等的话，便径直挂断了手机通话，走向天坂佳乃进入的那条分岔路。 而另一边的天坂佳乃不知道来人是谁，打算往偏僻的地方走，引对方出来之后再依靠武力制服他。 为了空出手来应付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冲突，刚一走入岔道，天坂佳乃就将手上的购物袋全部放到了地面上，往更加少人的巷子里跑。 虽然现在还是白天，但过于逼仄的小巷并没有多少人造访，七拐八拐的布局更是为天坂佳乃提供了藏身处。 天坂佳乃藏入一个拐角内，她按捺住气息，将呼吸声压到几乎微不可察的地步，仔细倾听从巷口往内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咵——咵——” 是很轻松的步调，几步一顿，甚至可以说得上悠游，如同餐后散步，毫不在意地泄露自己的所在位置。 越听，天坂佳乃的表情越凝重，不禁怀疑起究竟是对方实力太弱，以至于没有一点防备意识和战斗准备；还是他自信自己强大到肯定不会输给她，所以不需要警戒和隐藏气息。 越来越近了。 “呵——” 天坂佳乃听见了小小的哼歌声。 不是跟踪者？只是路过的人吗？ 正当天坂佳乃想要出手试探，下一刻，慢悠悠的脚步声戛然而止，连带着一同消失的还有来者的气息。 天坂佳乃的心脏猛地一滞，她抬起头往天上看，只看见了刺眼的阳光。 不见了？怎么回事？ 一个清朗的男声蓦然在她身后响起，语气戏谑，“还不打算使用你那种奇怪的能力吗？” 天坂佳乃条件反射地抬手肘击，却被对方架住手臂，轻轻松松地卸了力道。 在交手的一瞬间，天坂佳乃就意识到不对劲，脊背发寒，当即想要抽身离开。 她一个大跨步，往前猛冲，然后在察觉身后风速变化的刹那，转身直面那个袭击者。 怪模怪样的小圆片墨镜，挺拔的身形以及玩世不恭的态度。 天坂佳乃确信自己不曾招惹过这种存在感极强的人物。 天坂佳乃谨慎地打量着对方，问：“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五条悟没有回答，而是计算着要动用什么程度的术式来将天坂佳乃拿下。 说实话，现在是白天，巷子外边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加之没有设“帐”，五条悟不想引人注意，只想尽量快速地解决，否则夜蛾正道肯定又会气得暴跳如雷，连带着也要唠叨他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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