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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低头在她长发间轻轻蹭着，他抱着她的手臂收紧，在他的周围气息仿佛是溺水之人的窒息，而他抓紧的是最后的浮木。 这样的夏油杰让她感到不安。 她试图说一点轻松的话，“真的不用担心，只是个小孩子而已，像他那样的小猴子，力气都没有多少，砸过来一点都不疼。” 她想听夏油杰教训她不要叫普通人猴子。 但是这一次，夏油杰没有这样说。 他只是抱着她，长发垂落下来，划过她的肩膀，像微凉的细雨。 而他收紧的怀抱和手臂，是他全部的力气和乞求。 低声在耳边的，是她听过了不止一次的那句话，“夏树，你要好好的。” 七里夏树眨了下眼睛，担忧地说：“杰，你最近怎么了？是因为太累了吗，感觉你没什么精神，也比以前更容易担心我，我能有什么事嘛。” 闻言，夏油杰缓缓抬起眼睫，看了她一会儿，静静描摹着她的脸，而后浅淡地笑了一下：“可能是有一点苦夏，看到你的时候才会觉得心情好一点，所以比以前更希望你好好的，那样我才能觉得，这个夏天没有那么漫长。” “哦……”七里夏树凑上去在他嘴唇上亲了亲，笑着说：“已经八月底了，夏天很快就会过去了。” 他也微笑起来，“嗯。”
第81章 黄昏/09 由于入夏以后的任务多到让人麻木, 班主任把任务表递给七里夏树之后，她随便看了一眼日期和要求就放下了。 在繁重的任务中，难得的有一天休息时间。 七里夏树把平时定好的闹钟都取消了, 并且在前一天晚上警告夏油杰不准吵醒自己，她要一觉睡到自然醒。 夏油杰把早饭做饭放在冰箱里，给她发了信息。 等七里夏树睡醒看到信息的时候, 已经是十点多了。 她洗漱完，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给夏油杰打电话。 电话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直到听到夏油杰那头有陌生女人的声音出现。 对方还很热情地叫出了夏油杰的名字, 显然是认得出他。 旁边还有灰原雄的声音, 向夏油杰介绍着。 七里夏树饭也不吃了, 不满地问他：“谁啊？” “是一个同为特级的咒术师, 说名字的话你应该也听过。”夏油杰对她解释。 七里夏树哼了一声：“你不要对她太热情，信不信我现在就提刀过来。” 夏油杰轻笑着：“那你要过来吗？” 七里夏树：“什么？你还真的要对她很热情？” “不是, ”夏油杰温声说：“是我有一点想见你。” 七里夏树嘴角上扬, “这还差不多，那你等着，我换个鞋子就来。” “嗯。”他又问，“早饭吃饱了吧？” “别啰嗦了男妈妈。” 夏油杰失笑, “好, 我不啰嗦。” 七里夏树挂掉电话之后, 看了一眼时间。 这一眼顺便瞥到了时间上面的日期。 这个日期让她有片刻的恍惚, 她不由盯着那个日期看了许久。 厨房的水槽里有水流滴答落下的细微声响。 她在某一刻里忽然想起来这一天，她的手机放在了休息室的抽屉里, 回家的时候忘了拿手机, 那一天夏油杰却反常的匆匆跑到她家来急切地敲她的门。 他给她打了很多电话, 她没有接，夏油杰以为她出了事。 而他最初给她打很多电话的理由是什么，她却不知道。 后来他叛逃了，她去了咒术高专，拿着通话记录里他给她反复拨打电话的那个日期问家入硝子，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家入硝子说，那一天，他们的一个学弟牺牲了。 ——是哪个学弟？ 她连忙去翻自己那张任务单，但上面只写了自己的任务，没有提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的任务。 她手机给灰原雄打了电话过去。 灰原雄没接。 她又给七海建人打，七海建人倒是接了，她开门见山：“今天你有任务吗？” “嗯，有。” “可不可以把你的任务表发给我看一下？” 七海建人有些意外，因为七里夏树从来不关心别人的任务。 “可以。” 电话挂断以后，七里夏树一边换鞋，一边拿起手机出门。 在去的路上，七海建人的邮件已经发了过来。 她打开，看到任务列表上，还有一个小时，七海建人的任务就要出发了。 幸运的是，这次是任务，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是一起的。 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不知道牺牲的是哪个学弟，如果分开的话，她还不知道该跟着谁去比较好。 七里夏树没有先去夏油杰那里，而是冲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班主任从来没有见过七里夏树这么急匆匆的来找自己，被吓了一跳。 七里夏树进了门就直接问道：“老师！！今天七海和灰原的任务，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 班主任反应过来之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你说什么？你要做什么？” “任务任务任务！老师！七海和灰原的任务！我可以一起去吗？” “七里同学，你先冷静一下。”班主任满脸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是啊。” “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你怎么想着要跟七海和灰原去做任务？” “我不可以去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我们咒术师也是要劳逸结合的，你后面的任务还有很多，不如趁今天好好休息，否则……” 班主任话还没说完。 七里夏树只听到他前半句，“既然可以，那我这就去收拾收拾出发！” 班主任：“？” 看着七里夏树又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他扭头看向夜蛾正道：“这次又是为什么，又跟夏油吵架了？” 夜蛾正道吸了口烟：“不知道。” 班主任：“哦，还有你不知道的事？你不是每次都嘲笑我单身狗不懂吗？” 夜蛾正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知道这跟夏油杰有关，具体是因为什么重要吗？” “……” 七里夏树看着手机的电量，有一点犯愁，电量只有一半，但是任务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了，现在回宿舍去充电，好像也充不了多少。 她看着七海建人发过来的任务表，好在上面写的任务好像不是很远，应该可以当天就回来。 从任务表上面来看，只是个二级咒灵。 这种程度的咒灵，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完全可以解决的吧？怎么会有人牺牲？ 可她的记忆应该不会出差错，因为在夏油杰叛逃后的那一年里，有关夏油杰的聊天记录，她看了无数遍。 每日每夜，每一个难捱的噩梦，每一个想念他的瞬间，都是靠着那些与他有关的回忆支撑着她度过。 那个日期，她不可能记错。 她低着头看任务表，没注意到灰原雄从里面出来。 灰原雄见到她，诧异道：“七里？我刚刚才看到你给我打电话，正要给你打回去呢。” 七里夏树闻声抬头，看到灰原雄，眼睛一亮：“你来得正好，你们的任务什么时候出发？” “因为联系到的车时间不太合适，所以只能提前一点，等会儿就要走了，大概还有几分钟吧？” “我刚刚跟老师申请了，这次的任务跟你们一起去，你等会儿要走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灰原雄怔了一下：“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不休息了，等会儿记得叫我。” “哦好。”灰原雄指了指里面，“夏油学长和九十九前辈都在里面。” “？”七里夏树猛然想起来还有这回事，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女人，她眯了眯眼，问道：“他俩单独在里面？” 灰原雄听她用了单独这个词，莫名觉得气氛有一点紧张，他咳了一声，“是的，现在里面只有夏油学长和九十九前辈。” “行，等会儿记得叫我。” 七里夏树上了楼梯，到了门口，犹豫着自己是直接开门，还是等一会儿再进去。 但是她只纠结了几秒钟，想到等会儿就要出发了，时间也没剩多少，干脆直接推门进去。 这一推刚好，里面的人正要开门出来。 她跟九十九由基撞了个正面。 九十九由基只怔了一秒就反应了过来，她笑道：“这就是夏油君的女朋友吧？” 夏油杰从身后走过来，他嗯了一声，然后去牵她的手，温声说道：“怎么才来？等你很久了。” 九十九由基笑着挥了挥手，“那我也不打扰你们了，我就先走了。” 夏油杰抬头对她礼貌笑了一下，“好。” 门关上之后，夏油杰低头看着她冷漠的脸，笑着去捏她的鼻尖，“不高兴了？” 七里夏树木着脸：“你俩单独在房间里干嘛呢？” “没有什么，聊一聊你，还有一些其他的事。” “哦，聊我什么？” “她说，听说我有了女朋友，很多女孩子很伤心，刚才听到了我给你打电话的语气，她说如果那些女孩子听到了，可能会更伤心。” “哦。”她嘴角扬了扬，然后故意继续用冷漠的声音说：“还聊了什么？” “……” “？”七里夏树看他一眼，不满道：“你怎么还犹豫起来了！” “不是。”夏油杰淡笑了一下，略低的声音：“不是犹豫，我只是在想怎么表达。” 他稍一停顿，才缓缓说道：“她跟我说了一些关于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的可能性。” “……” “…………” “夏树？”夏油杰怔了怔。 他抬起手去轻抚她的侧脸，看着她目光颤抖氤氲，他不安而担忧地问：“怎么了？” 七里夏树克制着恐惧和愤怒的颤抖，那种血液从指尖逆流的感觉，尽量平静地盯着他，“你答应了？” “没有。”夏油杰轻轻捧着她的侧脸，“我怎么会答应？” “那你呢？”她不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哭，定定盯着他：“那你是怎么想的？你想杀光所有普通人吗？” “夏树？”他错愕惊慌地去擦掉她流下来的眼泪，不懂她为什么忽然情绪又波动起来。 夏油杰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夏树，你别怕，那只是一种假设。” “我知道那只是一种假设。”七里夏树在他的怀里闷着声，她无法让自己停止回想起那一天，只有抱紧面前的夏油杰，“杰……你不要听她说的话，那种假设不好。” “好，我不听。”夏油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拽着他的衣摆，“你说过，不能叫普通人猴子，要保护他们，那是咒术师的意义。你说要给我做榜样的，所以你不能听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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