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清醒过来,纱和才后悔不跌。 被骗了。 绝对被骗了。 这不是求婚,是骗婚。 罗曼呢?戒指呢? 纱和欲哭无泪,仍然被御幸困在怀里,哼哼唧唧:“你这个混蛋。” 越说越气,她像小海狮一样,两只手“啪啪啪”拍打起御幸的前胸。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能拒绝,所以随便敷衍我啊。” “不,什么啊,”御幸一脸有苦难言,感觉自己在哄小孩:“怎么这么说啊——” 刚才与其说是求婚,倒不如说:在那一瞬间,他蓦地产生了和她就这样在一起、一直在一起的想法,并且完完整整地表达了出来。 毫无阻碍地。 可是纱和不清楚他的感受,只是低落地埋在枕头里。不管御幸怎么碰她也不转头,“呜呜”着不说话。 “呃,那怎么办……”御幸看到她这么不情愿,支着身子挠了挠头,已经无计可施了:“你就当没有听到好了!我什么都没说!” 他想推翻一切,改天找机会重来。但是纱和转过了脸,表情难以置信,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负心汉:“什么意思,你反悔了吗?!”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御幸才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你想反悔吧,我说。” “你还倒打一耙啊?!”纱和说,明明是他在反悔。 用语言怎么都解释不清了。两个人拉拉扯扯许久,好像没了默契,谁都不能了解对方的想法。渐渐地,御幸又要借助身体再次传达那种猛烈的情感,但纱和说什么都不肯了。 她裹紧被子,像蛹一样缩了缩。 一夜相安无事。但纱和第二天早上起来却没有跟御幸说话,径直上班去了,昨晚灼热的激情仿佛不存在。 御幸目送她出门,反光的镜片白了又白,仍然拿不准她的态度。 现在不像学生时代一样有大把空闲,御幸无法追着她哄。等到晚上再见面时,他故作轻松地提出“给你买个戒指赔礼道歉吧”,差点让纱和被一口烧麦噎死。 她灌了一大杯水,怒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这种男人结婚啊——” “啊?”御幸愣了愣,突然笑着龇出了牙:“我说只是普通的戒指啊。原来你想跟我结婚吗?这样的话——” 这家伙演得跟真的一样。 纱和放下筷子,二话不说把他扑在了地板上。两个人闹了半天,御幸突然言归正传,语速不疾不徐地问她,过几天有休息日,那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地点是都心一家均价很高的意大利餐厅,纱和去过,所以一下就懂了。 她趴在御幸的身上没有动,不过抬起了上半身,望进了他的眼睛。他仰躺着看她,表情比刚才玩闹时正经,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紧张,放在她腰上的手也紧了紧。 这一刻四目相对,他们突然心有灵犀,终于感应到了彼此心里的念头。 纱和以为自己能跟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走进充满浪漫氛围的高级餐厅,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长大后,她竟然会挽着御幸的手臂来这里约会。 大厅里衣香鬓影,桌台上摆着蜡烛和白玫瑰。御幸又穿上了见家长那天的正装,还露出了额头。纱和穿着露肩的洋服坐在对面,看着他如坐针毡的模样,觉得新奇又好笑。 他们还是比较适合在学校食堂吃大碗牛肉饭。 纱和像少女一样撑着双腮,盯着英俊的准老公,看得聚精会神。她真的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第一次跟女生来这种场合约会,两亿年薪又是怎么花的。 但她第一次不敢像平时一样开口嘲笑,只是老老实实地观察研究。 这次不一样。一旦她的表现稍有破绽,这辈子都别想等到御幸第二次施展浪漫了。 她应该表示她很喜欢,很重视,很感动,更重要的是:期待下一次。 御幸被她看得头皮发麻。 “干吗啊。”他小声说。 纱和展开笑容,叫来了侍应生帮他们拍照。 御幸嫌她麻烦,但看她兴奋得像个小孩一样,又随便她摆布了。 饭后,纱和端着手机看了半天,路过大堂时,又拉起御幸,对着落地镜自拍了一张。 这张照片里,她面对御幸拥着他,微醺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拉着他的右手,十指相扣。 御幸没有露脸,镜子里只有他挺拔的背影。不过还是看得出来,他与纱和差不多高,是个戴眼镜的男人。 今晚还是高兴。纱和把这张御幸没有露脸的合影发到了SNS,附言: 「跟浣熊出来觅食。」 照片一发出去,“喜欢”和评论便蜂拥而至,账号像爆炸了一样。 纱和头晕晕的,没有马上去翻阅。她利落地收起手机,拉着御幸走出餐厅,散步回家。 东京刚下过一场秋雨,夜晚清凉湿润的空气一阵又一阵地吹过。纱和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走在湿漉漉的石砖上,脚步左摇右晃。 她兴奋过头了,御幸不得不一直在后面紧紧地拉着她。 今晚的菜单里有红酒,不过还是她一个人喝了两人份。御幸被迫滴酒未沾,不停地在她身后碎碎念念。 “你喝多了你知道吗?真的喝多了。到底是不是成年人啊,我说你,怎么完全不会控制酒量啊。” 御幸眼神复杂地看着纱和拥抱夜色,心情是一样的复杂。 他准备了几天的说辞,最后却要对一个醉鬼说? 但是看着纱和期待了一晚上的模样,如果在关键时候退缩,到头又要被她嘲笑……不,她会哭的。 走到安静惬意的公园附近,御幸无奈地停下脚步,扯了纱和一下:“小纱——” “嗯?” 纱和踉跄着停下回头。 御幸大多时候还是叫她“纱和”、“笨蛋”或者“猴子”,但是他每次换上爱称,总是温柔缱绻的时刻。所以她也很喜欢他这么叫她,因为准有好事。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问道:“什么?” “……” 御幸和她对视一秒,然后猝不及防地说: “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那边的——” 他的目光看向墨绿树荫下的一侧。纱和跟着看去,以为会看到什么恩爱的老夫老妻,谁知却见到了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牵着一条金毛狗。 ——他在遛狗。 纱和的脸色染上薄怒,转头就要骂御幸。但是,牵着她的家伙站在明亮的路灯下,噙笑看着她模样英挺而迷人。她一看到,便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倏地灿烂地笑了。 “哦,原来如此——”她跳着抱上御幸,大笑着说:“你想说你是狗啊——” 御幸:“……” 纱和抬手放在他的头顶上,揉了揉,笑得一脸幸福:“乖狗狗。” “不,怎么看,那个狗都是你吧。”御幸一把将她的手拉下来了。但是纱和撒娇加耍赖: “你是狗,你就是狗!” 她精神一振,想起他们高中时还有过什么“谁谈恋爱谁是狗”的约定,非要御幸承认不可。 “你也有今天——” 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在大街上黏起来了。御幸四下瞥了一眼,没看到什么人,赶紧把张牙舞爪的纱和制服在自己怀里。 “好了,行了,别闹了。还在外面啊。” 这时,他摸上她微凉的裸露的肩膀,才想到她可能会冷,不由分说给她套上了自己的西装。 纱和听话地穿上了,没有跟他闹。 “好了吧,回家吧。”御幸松了口气,重新去牵她的手,感觉自己无时不刻扮演着丈夫和父亲的角色。 但是,纱和穿衣服的时候察觉到一边的口袋沉沉的,穿好后下意识去摸了一下。 她两只手都插进了口袋里,然后右手摸到了一个皮质的盒子。 “哦——”她像找到了宝藏一样,想都没想,便欣喜地掏了出来,“原来在这里!” 手掌大小的方形首饰盒暴露在两人面前。斑斓的夜色下,Boucheron的烫金字样若隐若现。 御幸一僵,表情迅速浮现了一丝裂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评论,我再续一章 御幸:老婆孩子已经一次性到位,过亿年薪有,只剩一个日本一了
第19章 我最好朋友的婚礼 19. 我最好朋友的婚礼 纱和看了看御幸僵硬的表情,“啊”了一声。 她好像有点得意忘形了。但是傻子都知道他要干什么。 早在那天晚上,她就想通了。御幸前不久还说她喜欢惊喜是小孩子心性,不可能突然开窍的。 没有惊喜总比惊喜变成惊吓好。 纱和打开盒子,取出戒指戴上。她情不自禁地举起手,放在月光下看了一会儿。 尺寸恰好合适,毕竟他们最清楚彼此的手长什么样子。款式也是设计师的得意作品,需要定制很久。 纱和放下手,重新看向御幸。他在旁边站着,既窘迫,又无奈。她凑上去亲了他一下,然后又亲了一下。 御幸还是很无奈,但总算能笑出来了,“答应了?” “嗯!” 纱和开怀地笑着,都快黏着他不松手了。 “唉,怎么能这么缠人啊你。”御幸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把她弄回家。只剩十几分钟的步行路程,他却不得不拦了一辆的士。 司机一定认出他了,所以在他们下车时,激动地多说了一句:“祝您一切顺利。” 无论是结婚也好,日本第一也好。 御幸没说什么,但纱和却替他挥了挥手:“谢谢你,司机先生!” 她手上的戒指在夜空中闪闪发光。 对不起,我家可爱的妻子给你添麻烦了。 御幸默念着将纱和拖进了大楼。 他更想把她扛起来,但是万一碰到公寓里的队友和他们的亲属,只会加速社会性死亡。同居的消息公开以后,他在这个单身狗成灾的队里已经很不好过了。 一整个晚上,纱和都没有摘下她的戒指,甚至滚床单的时候也戴着。温热的金属划过滚热的肌肤,最后和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了一起。 原来这种和另一个人紧紧相连的体验,并不总是令人反感。 纱和随手丢掉的衣服罩住了夜灯,室内的光线比平时更暗。她躺在枕头上,黑色的眼睛倒映着钻石的光芒,依然欣赏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看得聚精会神。 不算少年时候的小零食,冰激凌,和食堂里的牛肉饭,这还是御幸第一次正式送她礼物——纱和刚刚想到这个,很是愤懑不平。 但这是御幸第一次送的、正式的礼物。 纱和重新看了看戒指,又眉开眼笑了。 这个男人一定很爱她吧。 纱和正看得开心陶醉,一条光裸健硕的胳膊从身后横了过来,抓住她不停摆弄的手,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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