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下了他拖着的东西:一个沉重的袋子,里面装满了他为婚礼准备的不同寻常的装饰品,包括几个插满尖尖橙色花朵的球体和一块用粗布条制成的横幅,显然自己染过色。韦斯莱夫人看起来不知所措,坚持说不想麻烦他再挂任何装饰品了,所以它们没被用上。 “海格,”哈利喘着气,解除了幻身咒,罗恩大笑着,有点歇斯底里,也在他身边现了形。马尔福最后出现,看上去比平时更苍白。 海格宽慰地看着哈利、罗恩和赫敏。“你们没事,”他虚弱地说。“你们很安全。梅林的胡子,我还以为……” “婚礼上发生了什么,海格?”罗恩说。“大家都还好吗?” “对不起,罗恩,我不知道。唐克斯在我抓起东西的那一刻带我幻影显形到这里。当然了,他们不希望食死徒看到我和凤凰社成员在一起,因为我是霍格沃茨的老师。可能会有麻烦,我是说。”他摇摇毛绒绒的脑袋。“他们会没事的。但是你们三个……你们三个在这里做什么?你们不该在这里!” “我们需要进入霍格沃茨,”哈利说。“很紧急,海格。这是……这是邓布利多交给我们的任务。” 海格正张着嘴准备抗议,听到这话,他的嘴闭上了。过了一会儿,他眼中充满了泪水。 马尔福嘲讽地哼了一声,赫敏狠狠地踢了他的脚踝。他大叫一声,低头瞪着她,她也瞪了回去。他对待海格的态度提醒了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显然,他 一直 都是这样。 海格没有注意到这些。“好吧,”他抽着鼻子说。“告诉我你们需要什么。” * * * 德拉科上一次坐这种小船是在他11岁那年,九月一日,他抬头看着霍格沃茨,他像一座山一样耸立在他眼前。当然,他知道要分院。有些家庭更愿意给孩子留点神秘感,就像圣诞老人一样,但这不是马尔福一家的行事风格。他的父母早就告诉了他第一学年会发生的事,还有他该如何面对这些事,以成为他应该成为的那个人。 现在,湖面上载着他们的小船似乎变小了很多,德拉科觉得船一定是缩水了。每艘船现在只能容纳两个人,而不像一年级那时能挤进四个人。波特和韦斯莱坐在前面那条船上,即使有幻身咒,他也能看到他们的轮廓偶尔回头瞥自己一眼。或者他们在看格兰杰,她在他对面生硬地保持沉默。她刚才踢中他脚踝的地方还有点疼。 格兰杰浓密的头发上插着一片禁林里的绿叶子,她神情严肃,湖面反射的光照在她脸上,玫瑰色和橙色。德拉科注意到她刻意避免和韦斯莱上同一条船,韦斯莱显然希望她和他坐在一起,在日落时分穿过湖面。 德拉科记得他们俩在婚礼上跳舞。(格兰杰几乎没有任何节奏感;韦斯莱,负分。)韦斯莱一直闭着眼睛,好像试图把这一刻永远印在脑中,但格兰杰将头靠在韦斯莱胸前,看起来几乎有点惊慌。现在,当韦斯莱赞美她时,她会避开他的眼神,并刻意回避任何浪漫的场合。 泥巴种临阵脱逃了 ,德拉科想,但这个想法几乎刚成型,就在他的脑中以蛇形盘旋着,他突然感到不舒服,不敢看她。 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邓布利多的蓝眼睛。他记得他说出泥巴种这个词时邓布利多厌恶的神情,以及他让德拉科承诺“尊重”凤凰社总部里的每个人。 好吧,他做到了,不是吗?他现在已经不在总部了,而且,老头已经死了,所以,没必要再管这个愚蠢的、毫无意义的承诺了。 格兰杰似乎从不在意他这样称呼她。事实上,他们离开格里莫广场时,她不是这样称呼自己的吗?他记得她喊道: 你是宁愿碰一个泥巴种,还是去死? 但这段记忆只让德拉科感觉更不舒服。她是不是认为,她只有通过这样称呼自己,才能跟他们交流? 不过,她就是那个啊 ,他心里有一个声音说道。这是……准确的术语,仅此而已。 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当霍格沃茨离他们如此之近时,它的阴影吞噬了他们。他想起他们十二岁那年,她和韦斯莱在那次有争议的训练中来到魁地奇球场。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没人问你,你这个臭烘烘的小泥巴种。 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人都怒火中烧,但她只是看着他,略显疑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词。那一定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而现在,五年后—— 别再想了,德拉科告诉自己。他把目光从格兰杰身上移开,看向城堡。至少,霍格沃茨还和以前一样大,大到让他觉得自己那么渺小、年幼,好像他一生中还从未做过任何事。 小船带着他们穿过常春藤的帷幕,穿过地下通道,到达侧门。他们下船,很快就来到了空荡荡的学校走廊里。穿着隐形衣的波特正在低声指挥他们,用着德拉科这周早些时候在他背包里发现的那张旧羊皮纸。他是对的——那 确实 不是个普通物件——但德拉科忍不住嫉妒波特有地图和隐形衣。如果他有这样的工具,去年可能会容易得多。 很快,他们就到了校长办公室入口处的石头怪兽面前。德拉科以前从没进去过。 “好了,”波特低声说。“呃。蟑螂堆。” “ 蟑螂堆? ”德拉科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 “邓布利多以前——”波特开始解释,但石兽跳到了一边。 他们都愣住了。 “麦格一定是把口令设为他的名字,”格兰杰低声说。“走吧,快点。” 他们踏上了通往办公室的石制螺旋楼梯。 “里面没人吗?”韦斯莱说。 “没人,”波特确认,脱下斗篷。“还有……嗯,看起来海格还在前门那儿吸引斯内普的注意力。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把剑从盒子里拿出来。我敢肯定阿拉霍洞开没什么用。” “也许他有某种应急计划,”格兰杰说,“为你准备的。” 波特没有回答。 “在怀疑邓布利多,是吗?”德拉科低声道。“欢迎加入俱乐部。他没给我和我的父母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这我他妈的很肯定,而他本来保证过他会帮我们活下去。” 波特用惯常的厌恶看着德拉科,但也有一丝迟疑。 “别理他,”韦斯莱说,恶狠狠地瞪了德拉科一眼。“哈利,伙计,邓布利多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好几年前就已经在考虑魂器的事。你跟我们说过的,他从我们二年级那年就开始研究这些。他不会白白浪费时间的。” “嗯,行吧,但愿如此,”波特说。他们走到办公室门口,推开了门。 德拉科立刻发现了它:一个长长的水晶盒,固定在校长办公室的另一端。这是个幽静的圆形房间,里面摆满了许多轻轻旋转的银色物体,像是邓布利多本人一样。这让德拉科立刻莫名其妙地放松了下来。看到在墙上打盹的前任校长的画像,很难想象这间办公室里会发生任何糟糕的事情。 除了,长长的水晶盒是空的。 “不,”波特说,大步走向它。“不!” 韦斯莱环顾办公室,好像希望他能在某张细腿桌上找到那把剑。格兰杰则站在原地,显然在苦苦思索。 “猫头鹰棚屋,”她说。“我们可以派一只猫头鹰给麦格教授,让她从伦敦回来,然后我们可以躲在城堡的某处过夜。比如有求必应屋。” “为什么我们需要麦格?”德拉科有些厌恶地说道。 “问问她把剑放到哪儿去了。” 德拉科扬起眉毛。“你就不能问问别人吗,格兰杰?” 三个人都看着他,一脸不解。德拉科翻了个白眼,走到校长办公桌正后方的画像前。“对不起,”他说,轻敲着金色的画框。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画像睁开了眼睛。 格兰芬多们的脸都舒展开来,他们挤向德拉科。波特如此急迫地想和邓布利多说话,差点把他撞倒。德拉科觉得他看到波特脸上闪过一丝类似恼怒的神情。 “邓布利多教授,”波特说。“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是吗?”肖像用邓布利多一贯礼貌的语气说。 “首先,关于魂器,你还有什么发现吗?”波特问。“在你死前?” “波特,”德拉科不满地说,“他不能告诉你这些。他不是真正的邓布利多。” “他是——什么?” “肖像不是 鬼魂 ,波特。怎么,你魔法史课上都在睡觉吗?” 波特的脸微微变红。“我—— 没有 ,”他说。格兰杰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没憋住笑。 “好吧,总之,”德拉科说,“他们可以看到发生的事情并记住他们所看到的,仅此而已。” “是这样的,”格兰杰说。“他有一些真正的邓布利多拥有的品质。”她瞥了一眼肖像,他正低头看着他们,和蔼地微笑。“但你们都会帮助现任校长的,不是吗?” “正是,我亲爱的姑娘,”画像说。 “好,那就好,”韦斯莱说,脸色明亮起来。“我们站在麦格一边。” “先生,”波特说,“你看到麦格教授把那个盒子里的剑放哪儿去了吗?这很重要。对她很有帮助。” “啊,宝剑……”邓布利多的笑容消失了。“是的。很不幸,米勒娃被迫将它上交了。” “ 上交 ?”韦斯莱和波特同时说道。 “为什么?”格兰杰追问。 “上周末,一位魔法部的代表带着我的遗嘱来到了这儿。我把剑遗赠给了你,哈利……但是恐怕魔法部已经把它——” “三十天的检查期,”格兰杰呻吟道。 “什么?”韦斯莱和波特一起说。 “魔法部有权检查一个巫师遗赠给另一个巫师的物品。”她愤愤地说。“那个规定本该用于疑似黑魔法物件,但我猜魔法部认为他们可能能借此弄清邓布利多死前想做什么。而现在——” “现在魔法部垮台了,”波特麻木地说,“它将直接落入神秘人手中。” 一阵可怕的沉默。 “真棒,”波特说。“完美。”他用一种奇怪的紧张的眼神看着邓布利多的画像,然后脱口而出,“你真的不记得——嗯……我不知道,你的家人?” “他的家人?”格兰杰说,吃惊地看了波特一眼。 “不记得,我亲爱的孩子,”邓布利多想了想,说,“麦格教授向我提过我弟弟,但除此之外,我也帮不了你。” 他们现在都盯着波特。韦斯莱开口道,“哈利,什么——” “算了,”波特嘟囔着。“只是——你姨婆在婚礼上说了一些……一些东西,罗恩。还有斯基特在预言家日报上写的那篇文章。你读过吧?” 德拉科记起了被送到格里莫广场的某份预言家日报上,《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的片段。“我读过,”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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