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六个星期都没有联系凤凰社?” “没有。他们不想冒险,因为仅剩的凤凰社成员都处在密切监控下。……但后来唐克斯和卢平开始逃亡,我想他们知道,如果要利用凤凰社所剩无几的资源,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所以,你母亲10月初时在魔法部入口外拦住了韦斯莱先生。她说要告诉你,他们每周日早上8点到9点会在一个叫哈弗霍德山的地方。” 德拉科的神情一定是松动了,因为赫敏仔细端详着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德拉科低声说。“只是……我六七岁的时候,我们去那里野餐过。” “哦。”她的目光变得柔和。“那里挺好的吗?” 他犹豫了一下。“嗯。那里很偏僻,所以我会骑着小扫帚,我父亲会放出一个小孩子用的飞贼。那种飞得很慢的,差不多和游走球一样大的。” 赫敏笑得有点僵硬,她看上去完全懂他。当然了,她知道他内心的冲突——金色的童年记忆和他现在的感受碰撞着,像在打火石表面上激烈地摩擦。 六岁的德拉科抓住那个可笑的大飞贼时,他的父亲大笑着鼓掌,但他在神秘事务司时想要杀死他面前的女孩。 在霍格沃茨的头两年里,他的母亲每周都给他寄去礼物,但她去年在摩金夫人店里把赫敏称为败类。 德拉科的难堪变成了痛苦的羞愧。十七年来,他只想效仿他的父母:像他的母亲一样镇定自持,像他的父亲一样呼风唤雨。他总是努力让他们感到骄傲,他也基本上成功了,但现在他想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感到骄傲。一直以来,他们是不是为自己塑造的东西而自豪,就像艺术家对雕塑作品一样——为自己培养出了一个有着纯血统至上观念的纯血统孩子而自豪? 现在回想起来,他可以看出他们是如何精心规划他的童年,让他接触不到麻瓜。他成长过程中几乎都没有混血朋友。八岁时,他已经开始认为 真正的 巫师才能拥有魔杖,魔法其实只 属于 某些家族。他的观念已经被塑造完成。 德拉科不知道他变成纯血统叛徒后,他们还会不会为他骄傲。他甚至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爱他。那一刻,他觉得他们似乎从未完全信任过他,不像赫敏甚至波特那样。他们信任他会自己提出疑问,并找到正确的道路——而这就是他找到的道路。 他想到了燃烧的庄园,烧黑的骨架一片片凋零在夜色中。 “你不想把他们带到这里来,”赫敏轻声说。 德拉科的回答卡在喉咙口。 我当然想, 他想说。 他们是我的父母。 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她是对的。他害怕他们的到来。 他感到一阵内疚。他已经快半年没见过父母了,而他竟然 害怕 把他们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来?撇开他内心的愤怒和怨恨,他仍然知道他们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他们愿意为他而死。他算是个什么儿子? 但是有很多事情他还没有准备好让他们知道:他在庄园大火中扮演的角色,他加入了凤凰社,还有最重要的,他对赫敏的感情。 他们对视了一眼,他知道她在想同样的事情。 “等他们来了,”她轻声说,“嗯……他们肯定不会喜欢我们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结束这一切可能会更容易。” “更容易,”德拉科重复道。他不理解。赫敏什么时候在乎过什么是容易的?她在乎什么是对的、什么是正义的,她总是毫无保留地投入她在乎的事。 然后他认出了她脸上戒备的神情。11月时,正是这种自我保护让她把他推开。 根本不是因为容易。她预料到了未来的痛苦——而她是对的。显然,当他父母发现后,他们的反应不仅仅会针对德拉科。 “他们不会对你说什么的,”他说,声音很紧张。“我不会……” 他顿住了。“你不会允许?”赫敏扬起眉毛。 听她这么说好像很可笑。德拉科的脸颊发热。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阻止他们。大喊大叫,施个结舌咒,他不知道,但是—— “是的,”他说。“我不会允许的。” 她扬起嘴角。“你要怎么做?” “你让韦斯莱一家对我保持沉默了,不是吗?” 她微微一笑。“是啊,但那不算什么。” “感觉不像是没什么。”他的手抚摸着她的下巴,她用他喜欢的方式歪过头,让他的手掌完美贴合她脸颊的轮廓。她深色的瞳孔放大了,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渴望或怀疑或介于两者之间。赫敏在这里。她保护了他,他也会这样做。这一刻,似乎唯一重要的就是他们都挺过来了,就像这样,这样亲密。 德拉科吻了她。她的味道像牙膏,她紧紧地贴着他,手臂滑过他的腰,在黑暗中把他拉得更近。他们的腿缠在一起,她与他完美契合,德拉科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意识到,如果她想结束这一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能回到从前的样子。他付出了很多才得以拥有现在的感受——不仅仅是欣喜,还包括所有的痛苦和困惑。他对父母感到的羞耻让他痛苦,他在庄园时的内疚和自厌仍然挥之不去。他紧紧地抱着赫敏,因为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却说不出,压力让他快要窒息了。 但他一直竭力去感受这些。在这条路上他不能退缩——不是现在,因为他终于开始知道这条路该怎么走了。 * * * 贝拉特里克斯把《预言家日报》放在边桌上,凝视着炉火。她独自一人在莱斯特兰奇家中。罗道夫斯还在圣芒戈;他的肺部天生虚弱,浓烟让它们更加脆弱。又一个麻烦。 不过,总的来说,贝拉对这一天发生的事感到满意。庄园的焚毁和泥巴种女孩的逃脱让她一度很愤怒,而且贝拉私下怀疑其中一个同伙是经过伪装的波特……但黑魔王不需要知道这一点。经过反复的思考,她意识到这一切对黑魔王是有好处的。 据推测,泥巴种和她的同伙闯入庄园是为了解救魔杖制作人和洛夫古德家的女孩。两个人质都不是什么大损失。黑魔王已经从魔杖制作人那里得到了他需要的东西,而塞尔温和特拉弗斯会让洛夫古德听从他们的吩咐。 那个烧毁庄园并害死那些人的白痴男孩给了他们一份礼物。仅仅是几条无关紧要的生命就帮助他们迈出了重塑黑魔王形象的第一步,为此他们已经计划了好几个月了。很快,他就可以走到阳光下,像神明一样,让人们既害怕他又敬畏他。一旦波特死了,黑魔王政权在握,人们就可以看到魔法世界新时代的光辉。有了黑魔王掌舵,而她,作为他最忠诚的仆人,时刻为他效劳,巫师们终于可以团结起来,为了下一个更伟大的目标而努力:征服麻瓜。 贝拉一整天都沉浸在满足中。斯基特那个女人做得很好。她会得到奖赏的。 只有一件事还在困扰着她……一个小小的瑕疵。 帕金森家女孩的记忆也许是被过载的情感扭曲了,但贝拉还是听到了那个夹杂在咒语的喧嚣中的声音。听起来 确实 像她的侄子……那双眼睛也是…… 去年,她很赏识那个男孩的热情。纳西莎的儿子一直很忠诚。被恐惧和怯懦驱使,是的……教他大脑封闭术时,她在他脑中感受到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成功让他们潜入了霍格沃茨,别的食死徒从未做到这一点。贝拉一向欣赏对黑魔王做出贡献的人。 她也许是杞人忧天了。她在葬礼上亲眼见过尸体。然而……这个男孩据说是在阿不思·邓布利多身边死去的,而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为数不多的能精准使用变形术的巫师之一,只要那个老傻瓜还活着,咒语就会一直有效。 贝拉甚至没有向她的丈夫提起她的疑虑。如果真的这么离奇,她的侄子还活着,那么他的背叛也会连累她的名誉受损。 愤怒在她心中滋长。她血脉纯洁,她忠心耿耿,但她已经有了一个纯血统叛徒妹妹。她怎么受得了直系亲属又一次背叛的耻辱?她知道黑魔王会因为她亲戚的过错降罪于她。他们都会。……不,最好把她的怀疑藏在心里,独自调查。 贝拉特里克斯站起身来,斗篷一转,幻影移形。她穿过一片墓地,脚下的鹅卵石小路嘎吱作响。不用担心,她告诉自己。帕金森家女孩的记忆被情感扭曲了,仅此而已。她以为自己看到了他。 然而,当贝拉走近马尔福家的灰色大理石墓穴时,她的脚步加快了。 她走了进去。小房间一尘不染。高高的天花板上雕刻着的龙和喀迈拉兽闪闪发光,就像刚从大理石块上切割下来一样。贝拉向最远的一角走去,地板在她脚下闪着光。 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 心爱的儿子 生于1980年6月5日 逝于1997年6月30日 [1] 贝拉挥动魔杖,大理石外墙的中央出现一道裂缝。两半墙面像双开门一样向前移动。又一挥,棺材漂浮了出来,黑漆表面闪着光。 她意识到自己的手心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她的眼睛转向卢修斯和纳西莎的墓穴。 是的——最好把三个都检查了,最好让她完全放心。她打开了一个墓穴,然后是下一个,很快三口棺材排列在她面前。 贝拉特里克斯挥动魔杖。棺材盖升了起来。 外面,一群乌鸦飞过,一声愤怒的尖叫撕裂了夜空。 Chapter End Notes [1]这里出现了一个前后矛盾。前文多次提及假死事件发生在五月末,本以为这里是作者笔误,但对比原著时间线发现,天文塔之战确实是1997年6月30日。
第21章 新凤凰社 Chapter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贝拉特里克斯到达阿兹卡班时,一场暴风雨爆发了。 海浪的声音在监狱灰暗的拱形走廊里回响,空洞又无处躲避。有时,即使在数百英里之外,贝拉仍然可以听到海水拍打岩石的声音。很多她从前的狱友都曾以同样的方式撞向岩石,希望能获得解脱,但贝拉从来没有。她一心想着黑魔王会再次崛起。 “新来的囚犯?”她向一个正飘向附近一间牢房的摄魂怪问道。它转向她,带来一股寒意,但她已经在冰冷的空虚中度过了太长时间,她甚至没有颤抖。 摄魂怪把她带到最上层——波德摩。“你可以走了,”贝拉命令道,那个生物在飘出去前深深地颤抖着吸了一口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兴奋。她现在双手把玩着魔杖。 波德摩蜷缩在角落里,这个混血败类的遗忘咒带来了太多麻烦。他身上沾满了灰烬,宽阔的脸庞上满是挑衅。贝拉期待着轻蔑的神情从他脸上褪去。 他声音嘶哑:“我什么都不知道——” “ 摄神取念, ”贝拉嘶嘶地念道。 波德摩的思绪如潮水一般涌来,无穷无尽的记忆和思想,这个男人对他的泥巴种朋友可悲的担忧,对他的父母——母亲也是泥巴种——被杀害的恐惧。很快,贝拉在他的记忆中稳步穿行,找到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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