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卫!将军是黑甲卫!” 屋外传来嘈杂声,樊昌推门之际一人狠狠将门踢开,凌不疑浑身是血得望着他,在看到遍体鳞伤的裕昌时,他如疯如狂。 樊昌无路可逃,看着凌不疑持剑向他而来,准备一死了之时,却被人抢过手中之剑。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简单的死?” 凌不疑将剑扔给阿起,他快速跑向裕昌,看着她浑身上下的血迹,竟不知如何碰她。 “裕昌!裕昌我来了。” 裕昌用尽力气睁眼,她又看到了那位少年将军,看到了她一生的执念,泪在看到他时夺眶而出,在他面前她无需忍耐,无需坚强,她甚至可以将自己完全的交给他。 “子晟……我好疼,好疼……” “裕昌不哭,吃些饴糖就不疼了。”他竟真从身上取出了饴糖,喂给裕昌。
第14章 那是一年初雪,懵懂的少女第一次见到那位被帝王养在宫中的义子。 明明是寒风刺骨的时节,他却总是一人站在城墙上不知在望向何处,大母告诉她那个孩子品性极差,甚至不许她接近。 可她却还是选择了走向他。 “你在哭吗?”少时的裕昌看着这个偏执的男孩,总觉得他们二人十分相似。 他别扭得转过头,狠狠推了她一把,向她吼道,“走开!” 那声吼生生吓得裕昌嚎啕大哭。 自那后,裕昌总是躲着那个男孩,却又忍不住藏起来偷偷看他习武。 在一次练剑时,锋利的剑刃划伤了他的手,他甚至疼的直跺脚,裕昌连忙跑上前去,将一颗饴糖塞到了他的嘴里,甜甜道。 “阿母曾说,吃颗饴糖就不疼了。” 一颗小小的饴糖便如此治愈着男孩的心,他开始接受裕昌,每当他习武时都可看到角落里那个偷看的女孩,不由忍俊不禁。 裕昌总是跟在他的身后,而他从一开始的抗拒慢慢变为习惯,这一跟她便跟了多年,男孩不知不觉间成长为翩翩少年,成为都城贵女的梦中人。 而她也一心想成为可与之相配的女娘,她学着端庄贤淑,学着打理部曲,也只不过是为了成为他的新妇。 随着二人长大,就连文帝曾也是那般看好他们金童玉女青梅竹马,便在裕昌及笄后立刻为二人赐婚。 得知赐婚的消息时,裕昌高兴了一日一夜,她终于可以嫁给她自小便喜欢的那个男孩,她一遍一遍得幻象与他成婚后的日子。 可天意弄人,她当真不知为何他会如此厌她,哪怕豁出性命奔赴战场也不愿娶她。 那时,她还只觉得凌不疑从战场回来后,便会迎娶她,所以在他出征的那一日她依旧藏在角落里望着他离去。 看着他毅然决然的离开,她吃下了一颗饴糖,似乎也没有那般难受了。 四年的日子哪有那么容易过去,可她却心甘情愿的等,万万没想到她自认为的痴情,在他眼里皆是一片妄想。 而如今她一心想嫁的少年郎,成了她的英雄,她躺在他的怀中,看着他着急的眉眼,慢慢睡去。 裕昌被凌不疑救出后便昏迷不醒,看着她身上被抽打而皮开肉绽的痕迹,凌不疑的拳不由握得“咯咯”作响。 “我听说裕昌回来了!”袁善见匆忙赶来,见裕昌躺在凌不疑的怀中,面色煞白时,他的心咯噔一下。 “她不会……” “闭上你的嘴。”凌不疑打断袁善见的话,将裕昌轻轻放至榻上,便唤过蒹葭道,“替她上药时轻些。” 说完,他便走向屏风后,背对于裕昌。 “你还想留下?”凌不疑盯向袁善见,眼中驱赶之意明显。 “那你不还一样待着?”袁善见见凌不疑一副不曾打算离开的样子问道。 “你想与我比?”凌不疑哼道。 “你我都是男子有何区别?”袁善见虽心知肚明凌不疑的想法,可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只想与之作对。 蒹葭早已哭得双眼通红,她从未见过郡主这般模样,一时上药的手不断发抖,在褪去郡主衣物时几次弄疼她。 裕昌的闷哼声急得凌不疑不断踱步。 “我来!”说着凌不疑就想冲进内室,还好被一旁袁善见所拦。 “将军冲进去不合适吧?你未娶她未嫁,这算什么?” “她就是我未来新妇,迟早都是!现在去上药有何不可!” “将军还真是自信啊?” 就在凌不疑与袁善见争吵时,一个身影绕过他们,径直往内室而去。 “阿姊。”少商刚随其三叔父一起抵达骅县,听闻老县令说了那些祸事,便立马赶来。 “少商。”楼垚跟在少商身后寸步不离,正打算随她一样走进内室,却被刚刚还争吵的二人一起拦住。 “你干什么去?!” “你进不得!” “可是少商……” 少商看着如今无法静养的裕昌,转头怒道,“你们几个都给我出去!阿姊需要休息!” 屋外,他们几人也未曾闲下来,袁善见不知从何处寻来古琴,席地而坐为卿而弹,许能让她睡得安稳些。 没过多久少商便走了出来,指着袁善见道,“阿姊要静养!你在这弹这些不嫌吵啊?!” “这是静心安神……” “我管你什么,赶紧拿走!” 袁善见只能负气抱琴离开。 凌不疑则是寻来了吃食,想等裕昌苏醒时一用,不想再次被少商赶了出来。 “凌将军,你这些吃食是给病人吃的吗?还不如熬些清粥来!” 凌不疑端着食盒,竟也因此吃了闭门羹。 第三次,楼垚扣响了屋门,将所寻糕点递给少商。 “这一路你都未曾好好吃过东西,郡主还未苏醒,你先吃些,一会郡主醒了你定是要随身照顾,更是吃不下了。” “谢谢阿垚。” 少商温柔得接过楼垚所赠之物,一时看得屋外另外二人目瞪口呆。 “你与这程娘子?”袁善见站在一旁笑道,“好事将近?” “我心悦她亦愿追随她,少商虽然对我还不甚了解,不过她已不再抗拒我。”楼垚乖巧说道。 “你前脚刚与何昭君退婚,后脚就来追随程少商?”袁善见道。 “不……不可吗?何昭君已经与肖世子定亲,再与我无关,我欣赏少商为何不能追随?你们二人不也是追随郡主而来吗?” “好啊,原来不善言辞的楼垚如今也跟程四娘子学得伶牙俐齿了。”袁善见为其鼓掌道。 凌不疑指着袁善见,对刚刚楼垚一言极其不满。 “楼公子,我承认我是为裕昌而来,因为她是我的心上人,我们二人两情相悦,而他可不是追随裕昌而来,此事很重要,不能随口一说,我新妇的名声不能有一丝污点。” “都城人谁不知道裕昌郡主的名声,早毁你凌不疑手里了,一口一个新妇,好像郡主与你成婚了一般。”袁善见讥笑嘲讽道。 凌不疑不悦,他开始看着袁善见逼问道。 “好,袁公子凌某想问一句,我未到之前袁公子怎么只会待在城里,无力去救裕昌?她在你的面前被关在城外时你怎么不想着去争一争?裕昌如今一身伤甚至险些丧命拜谁所赐?你如今有何资格与我一争?” “那些事与袁公子无关。”裕昌虚弱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凌不疑率先冲进,袁善见因为裕昌的这句话,更加愧疚起来。 “你醒了,可还疼?!”凌不疑急忙问道。 裕昌摇了摇头,“不疼了。” “药好了,郡主快趁热喝了。”蒹葭端着药碗入内,却被袁善见截胡。 “在下愿替郡主喂药,好弥补之前过错。”袁善见刚蹲在裕昌身前,手中的药碗就被凌不疑一把拿下。 “袁公子不必了,裕昌的药我会喂,毕竟她醉酒时的醒酒汤,都是我一勺一勺而喂的。” 袁善见不曾搭理凌不疑,而是从怀中拿出蜜饯递给裕昌,“还有这药有些苦,我为郡主备了些蜜饯。” “我也备了饴糖给你,这可是你自小喜爱之物。”凌不疑不甘示弱同样将饴糖递给裕昌。 一时裕昌不知该去接谁的东西。 “阿姊刚醒,你们两个又在她面前争风吃醋的,哪里有什么胶东才子,常胜将军的样子,都城里那些小女娘看到你们这样,还不得笑掉大牙。” 少商拿着楼垚给的糕点,在一旁快乐看着这二人,时不时点评一下。 “还有你们再不喂药,那药可就凉了,不行我来喂。” 说着,少商便从凌不疑手中抢过药碗,坐在裕昌身边为其喂药。 喂过药后,少商左手拿过蜜饯右手拿过饴糖,在裕昌面前比划着,“阿姊,你是想吃蜜饯呢?还是想吃饴糖啊?” “不然,一起吃了吧?”说着少商便将蜜饯与饴糖一同喂进裕昌的嘴里。 见裕昌吃下,少商再次不客气道,“如此二位可满意?能否离开让阿姊清净清净?” 凌不疑率先起身离开,见他一走,袁善见才紧随其后,谁知二人根本不曾走得太远,皆凑近屋内偷听着屋里二人的谈话。 屋内,少商放下药碗,满脸兴奋得望着裕昌,“阿姊,这才多久怎么这袁善见也对你如此不同?” “许是愧疚吧,其实这件事本就是我自己任性妄为而造成,就算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不关任何人的事。” 裕昌垂下眸,想起那个小女孩便觉难受,她本以为自己能救她一命,可谁知竟是害了她。 “可是这样的话,阿姊要与谁在一起啊?不如全都招进府里?将来文有袁善见武有凌不疑,多好啊!不过,你得防着点凌不疑,有他在袁善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暴毙了!” 听着少商孩子气的话,裕昌“噗嗤”发笑,“你还真敢想,他们俩你都敢编排。” “阿姊你终于笑了,看来他们两个还是有点用的。”少商笑道。 屋外偷听的两个脸色都不甚太好,尤其是袁善见。 “凭什么就是我暴毙啊?”袁善见不满道。 凌不疑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樊昌一事结束,听闻裕昌受伤文帝也是急忙赶来,也不知他到底是怕裕昌受伤凌不疑会怪在他赶走裕昌的头上,还是真心前来看望。 “这白白为子晟吃了多少苦啊,这一次为了帮子晟查樊昌一案,你竟是将命都险些豁出去了。”文帝说道。 为子晟?裕昌奇怪得转身看着凌不疑,她何时是为了他才来此的? “这一次朕一定重重赏你,说吧你想要何物啊?”文帝笑望着裕昌,“或者你有何求朕通通答应。” 文帝如此说,无非是想让裕昌说出那句想嫁子晟为妻的话罢了,奈何裕昌早已无此想法。 只见她闻言慢慢跪拜道,“求圣上能许裕昌婚嫁自由,任何人不得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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