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看起来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调笑道,“呦这么多人,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郡马爷回来了?” “你给小爷闭嘴!”霍里指着另一少年怒道。 “郡马爷生气了还?别生气,明日我要进都城一趟,大不了兄弟替你看看那郡主长何样?” “滚你大爷的!”霍里一脚踹向那人的屁股,口中骂骂咧咧,“赶紧滚,别让小爷看见你。” “郡马爷要打人啦!我们霍大郡马要打人了!”那人边喊边跑,嚣张至极。 裕昌看向阿起,他便心领神会,带着三两人悄悄离队。 等裕昌众人跟随霍里来到一庄舍前,霍里指着一间破落房子道。 “女的住那间空房,男的住柴房,我只收留你们一晚明早就离开,还有……没饭。” “好,多谢霍公子。”裕昌微微行礼,便招呼着众人进入。 推开屋门,灰尘扑面而来,四处尘土飞扬,蛛网遍布。 裕昌轻轻掩鼻,看着一旁无精打采的何昭君,吩咐道。 “先将床收拾出来,让昭君妹妹休息。” “我没事。”何昭君在下人的搀扶下,依旧倔强道。 “你如今脸色煞白,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何昭君这才示弱躺在床榻之上。 “少女君。” 阿起的声音响起,裕昌走出屋外寻一隐蔽处,才问道。 “如何?” 阿起看着裕昌有些吞吐,“人我带来了,具体……您自己问吧。” 说着阿起轻拍了拍手,刚刚的少年便被黑甲卫擒拿住架上前来。 “你们想干嘛啊!是不是那假郡马搞的鬼!” “给他松开。” 裕昌话落,黑甲卫齐齐松手,一锭金子被扔在少年身前,裕昌悠悠道。 “我只是想问几个问题,这锭金子就当赔罪了。” “好说好说,姑娘想知道什么?”少年捧着金子抬头,看着裕昌就如看那财神爷。 “不如跟我讲讲霍里?” “有关那小子的事,姑娘可算问对人了!我与他一同长大,霍里的父亲是个大户人家里的仆夫,小时候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甚至还定了一门亲事,本来并无不妥可是后来……那女方一跃枝头成了王族皇室,当朝郡主,霍里的父母又因当时战乱而死,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当朝郡主……那不就只有……”裕昌喃喃道。 “就是那听说要与凌将军成亲的裕昌郡主!”少年笑道,“也不知道凌将军知不知道郡主还有一门亲事。” “放肆!”阿起上前厉声喝道。 “那都是儿时戏言罢了,怎能作数?”裕昌平静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霍里那小子至今还藏着郡主的生辰八字呢……那可是当时交换过庚贴的!” 裕昌向阿起点了点头,阿起便一掌击中那人颈后,人随即便晕厥过去。 “少女君,这人所说不能当真。”阿起急忙道,生怕裕昌与凌不疑的婚事告吹,那时他定第一个被问责。 “不对……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实在是像有人故意为之……可就算是有,又有谁能如此精确的安排此事,将她的行动摸得一清二楚。” 裕昌心事重重得回到屋舍,她曾有婚约一事,她不过也才知晓几日,如今就能碰到大父大母口中这位生死未卜的人? 她若真有这等运气,在上一世凌不疑便早是她的了。 可到了深夜,裕昌还是推开了霍里的屋门,悄悄潜入。 屋内人的鼾声给了裕昌不小的勇气,原本便不多的东西,如今已被裕昌翻了个遍,却始终不曾找到那人口中的生辰八字。 直到裕昌瞥见他脖间的红绳,正准备伸手去探时,霍里双眼猛然睁开,一手便握上裕昌的手腕。 “你做什么?”霍里逼问道。 “我……” “原本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的,也听你那属下唤你少女君,既已嫁为人妇,可懂礼义廉耻四字!” 霍里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让裕昌有苦难言。 算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裕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在霍里还未反应过来时,裕昌一手拽过他脖间的红绳,却因力量不够,红绳并未断在她手,反而拉进了霍里与她的距离。 “啧,你到底想干嘛?”霍里无奈道。 霍里拽过裕昌的另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如今裕昌双手皆被其握在手中无法行动,而霍里脖间红绳所挂之物已经显露于衣衫外,是一小巧荷包。 裕昌顾不得其他,低头一口便咬住荷包不断拉扯,红绳在这时才总算断开。 等裕昌挣脱开霍里,拼命向屋外跑时,霍里轻松拉过她的身子,反手便将其抵在门前。 “荷包还我。”霍里有些怒意。 “阿起,阿起!” 裕昌一手紧紧藏着荷包,一边不断大喊梁邱起,只听“嘭”的一声,阿起踹门而入,见裕昌被人所挟制,二话不说拔剑入内。 “你们还讲不讲理!”见阿起来势汹汹,霍里只能松开裕昌,并不断后退道。 趁机会裕昌打开荷包查看,其内当真是她的生辰八字……他就是曾与她定亲之人。
第25章 “阿起,给我把他绑了。”裕昌毫不犹豫道。 “你们别太过分!我好心救你们,你们就如此对待救命恩人!”霍里四处乱窜躲避着阿起,还不忘向裕昌翻个白眼,指责她的恩将仇报。 “救命恩人?我怎么知道那马是不是你弄惊的?怎么知道你是否刻意在我们必经之处守株待兔,在编个故事哄骗我们?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我刚知晓存在的人,就突然站在面前?这荷包里的东西我看也是假的吧!” 裕昌坚信面前的男子并非寻常,如此精密的安排,此人定不简单。 “我警告你,别动我的东西!”霍里指着裕昌突然动怒,起身向裕昌闯来,却被阿起反手制于一旁,无法动弹。 裕昌不由看向手中荷包,这荷包的外面绣着杏花,从样式材质看,并非是霍里这般百姓用得起的料子。 就在裕昌思索期间,屋外灯火闪烁,浩浩荡荡的人群进入这片屋舍,一人猛得推门而入。 “把人给我放了!” 浑厚的声音让裕昌一震,手中荷包就此被人一把夺过,那人身穿道袍面色铁青得指着裕昌,想骂却骂不出口。 “大父?!”裕昌目瞪口呆得看着出现在此的汝阳王,望着屋外那些汝阳王府的府兵,微微沉眸。 “别叫我大父!你的账我日后在跟你算!” 汝阳王说着拿过荷包,看了眼其内所写内容,慢慢抬头看向霍里,他颤着手向霍里而去,眼中是那般的不可思议。 阿起在裕昌的示意下,只能松开霍里,等汝阳王接近,霍里才站起身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这里面的东西是谁给你的?”汝阳王轻声问道,是那般和蔼慈祥。 霍里看着汝阳王,急忙抢过他手中属于自己的荷包,警惕道,“关你们什么事。” “你这荷包里藏的是我孙女的生辰八字,你说关不关我的事?”汝阳王笑道,“况且这份东西还是我亲手所写,如何能不关我的事?” 霍里闻言,仿佛已经猜到了面前老者的身份,他慢慢打开荷包取出那份所写的生辰八字,递给汝阳王。 “这是母亲临终嘱托,让我保管好的物件,说它会让我平步青云,也可能让我惹上杀身之祸,是留是还是丢是藏,皆随我。我本就没想过高攀郡主,这么多年我只当它是母亲的一个念想,如今你们想要,我还给你们便是。” 汝阳王接过这份多年前的承诺,看着霍里愧疚感油然而生。 “孩子,为何这么多年你了无音讯,我如何寻都寻不到你们一家?” “那时战乱不断,父母亲走后,我被一位姓霍的大娘收养,就此便更名霍里,大娘对我视如己出,待我极好,可惜她也早早撒手人寰……留我一人。” 汝阳王闻言不免动容,他轻轻搂过霍里,拍打着他的背安慰道。 “孩子,今后你就是我汝阳王府的人,是我的孙儿。” “霍里不敢……我还记得父母去世前的嘱托,若今后汝阳王府还认这门亲事,便让我好好对待郡主,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若不认这门亲,更不许我以亲事要挟,高攀王府。” 霍里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僵硬得站在原地,不敢抬头去看一眼汝阳王,而汝阳王早因他的一席话而动容。 “认!这门亲事,我汝阳王府认!你和裕昌的亲事也是她父母上战场前,最后的嘱托,如今你们二人能完成父母遗愿,也算是尽孝了!” 裕昌见形式不对,急忙上前拉开二人道。 “大父!您当真不顾孙儿终身幸福了吗?!” “终身幸福?嫁给凌不疑就幸福了?你之前受尽了那竖子多少冷眼?如今他看似对你用情,可今后你确保他不会如之前那般无视你?” “那大父觉得这个凭空出现的人,就是孙儿的良人吗?您甚至不了解他的品性,就因一纸婚约而毁了孙儿一生吗?” 裕昌指着霍里质问着汝阳王,她不甘不愿,凭什么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东西,只凭一人一物便轻易毁于一旦。 “霍里是什么样的人或许不明,可凌不疑是怎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曾经他是如何对你,你全忘了吗?忘了那些因得不到回应,苦苦等他以泪洗面的每个日夜?你还想重蹈覆辙不可?” “我信他……他不会再那般对我……”裕昌低声反驳着。 “你信他什么?!你可知我为何会来此?这个地方甚至霍里的存在,都是凌不疑派人告知我的!他到底是否真心想娶你,还未可知呢!” “少主公派人查这件事,是想弄清一切,没有任何顾虑得迎娶少女君!”阿起见式连忙反驳道。 “住口!什么少女君,站在你面前的是裕昌郡主!若再敢出言污蔑,我定替那竖子先行管教属下!”汝阳王指着阿起一通说教。 “阿起。”裕昌缓缓出声道,“带黑甲卫回凌不疑身边,告诉他我会在他凯旋之日,亲自在城楼下迎他回来,他未归之前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裕昌看了眼霍里,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就如拦路虎一般,挡在了她与凌不疑相守的路上。 霍里只望着裕昌,看不出丝毫情绪,那眼底宛若汪洋,深不可测。 回都城的路途不远,裕昌在送别阿起后便钻进马车内,无论谁人叫喊搭话,她皆一言不发,神情默默。 她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至到达都城,草草告别何昭君后,裕昌回了汝阳王府,在汝阳王妃心疼得拥她入怀时,裕昌才彻底失去防线,在那刻溃不成堤。 裕昌并没有在大母面前抱怨什么,可明眼人看到汝阳王带回的那个少年,皆能猜到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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