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丈夫他实在不喜欢吃素菜。”星佳后背汗毛直竖,手里依旧捏着电话,总感觉还是不太对劲。电话那头的松田没说话了,沉默了一下,她又说:“已经做的菜我也会付账的,总不好白劳动师傅一次。” “那我去核对一下什么菜品已经开始做了。”收银员说着就起身要去后面,但是星佳看到了前台放着的对讲机。这是很多餐厅都在用的设备,很方便沟通,所以现在人还要去后厨干什么呢? 放下一张大钞,她转头就走向门口,但是一个人更快一步,直接把门锁了,那人转过身,脸上的恶意都不掩饰了:“我不会让你们破坏圣女大人的伟业的!”锁完了门不算,还用遥控器控制着把卷帘门窗都放下来了。 星佳转过身,后面站了两个服务生,两个客人,还有一个收银员和一个穿着厨师服的女性。 全女性餐厅是吧?星佳掏出枪,拿出证件:“我是警视厅的警察,我希望你们不要做不理智的事情。” 那个厨师手里还提着刀,她冷笑了一声:“警察有什么了不起,还是有什么用处?我们姐们受苦的时候,可没见一个警察来帮忙,现在看不得我们过上好生活,就顶着这副道貌岸然的面孔来捣乱了是吗?” 这确实是蟹脚案件中最常见的受害人,他们本就过的不是很顺利,甚至十分悲惨,所以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宗教之中,很可惜的是,一部分人找错了对象,会更加悲苦。 星佳没有伤害这些被害人的意思,她放下了手里的枪,收起了证件,郑重地问:“所以,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好问题,店里几个人也被问住了,她们从一开始的想法很单纯,就是不要警察继续介入他们这个组织的事情,现在论及细节,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星佳看了一眼电话,还在通话中,松田一直听着,没说话。那就不挂了,也叫他安心一些。 “出了四起人命案子,还都堂而皇之的摆在外面,我知道他们大概率是自愿的,生前也和你们接触过,你们也知道他们没有被逼迫,都是为了大家的幸福做了牺牲。但是我们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所以无法坐视不理。”星佳举着手,从门边的餐桌旁边拉了个椅子坐下了,这边门窗都被卷帘门挡住了,黑压压的,她就坐在阴暗的地方,继续说:“你们要生活,我也要工作,所以现在来商量一个折中的办法吧。我很理解你们了,现在轮到你们也理解我一下了吧。” 对付这些人,讲道理比武力更有用,毕竟她所在的组织说到底也是这一套,一个躲躲藏藏不出面的boss怎么控制庞大的集团?搞个人崇拜,画饼充饥,再加上确实足够丰厚的报酬,她很熟悉了,甚至一度也对组织的事情十分上心,认为这就是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拯救了她的地方。 最先离开的是母亲,那时候爱理三岁出头,从山形县出发,仙台,东京都去过,爱理就是患有很严重的肌无力,大概率就是伴随一生的,运气好活到成年的话,可能随着身体成长,免疫力低下的问题会好一些,但是如果这期间不做治疗,成年的爱理也基本是瘫痪状态。 母亲看到了黑暗压抑的未来,她选择了离开,有人起头,就有人应和,父亲也早就不耐烦这个拖油瓶小女儿了,他没有当时就和母亲离婚,而是用离婚压着妻子,俩人因为抚养问题反复拉扯,刚上国中的星佳每天都在父母的争吵中度过,还有年幼的妹妹,她仔细地照顾着,每天都打扫一遍妹妹住的房间,永远都进门就换衣服洗手洗脸才去照顾爱理,但是父母没有,他们巴不得爱理赶紧病逝。 爱理每次生病,星佳都会很快就把孩子送到医院,才一次次挽回了爱理的生命。拉扯了一年多,国中二年级的秋天,星佳对他们说:“未成年医疗是免费的,没有你们爱理也能活。我只跟爱理在一起,你们一定带我走的话,请把她也带上吧,我会照顾她的。” 但是谁也不肯,他们都执着于自己带走健康的大女儿彰显自己的人性,把小女儿这个包袱丢给对方,星佳忍无可忍:“我不跟你们任何人生活可以了吗?每个月给我抚养费,我来照顾爱理!我们俩,都不需要你们了!” 他们或许就在等这几句话,拉扯了两三年没结果的事情,一周就办完了,山形县的老房子给姐妹俩居住了,父亲前往东京,母亲据说是要回到德国老家。 别人的中二还在幻想,可是星佳的中二已经被生活压垮了脊梁。爱理的病不治疗是不行的,只维持的话,她只会成为一个瘫痪的人,可是这么些年,她也知道,肌无力治疗得当的话,不发病的话,日常行动是没问题的,爱理不是没有救,她还有希望,她还这么小。 为了筹措治疗的费用,她联系了很多慈善机构,但是这种长期的资助显然是不现实的,屡屡碰壁之后,一个名为白州的家伙找上了门,他给星佳介绍了一个偏门生意,仙人跳。 白州算是组织的的边缘人了,即使在山形县还算说得上话,那也是因为这里本就不被组织重视,白州也不是他的本名,更不是他的代号,但是为了蹭代号成员的热度,自己取了一个本土酒水品牌的名字做假名。十几岁的星佳或许不愿意,但是没得选,妹妹还要治病。 她干了,附赠的还有很多白州的洗脑包,年轻的,不谙世事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即使抵触,也难免听了一些进去。直到高中毕业前夕,她实在看起来不像是未成年了,仙人跳生意实在是干不下去,白州开始蛊惑她去东京发展:“组织在那里有很多歌舞伎町,你这么聪明,做情报人员很快就能出头,或许很快就能拿到代号,那个时候,你直接送你妹妹出国治疗都没问题。” 在悬崖边缘勒住马的不是星佳自己,而是琴酒。完全的实用主义者,不听什么大饼,不看什么未来企划,他来就是清理组织里的反骨仔的,山形县不算个重要的地方,甚至没有代号成员驻扎,白州因此很是嚣张,对组织和下属干尽了一切欺上瞒下的事情,中饱私囊太多的结果就是被刚调来日本工作,急需一些菜狗立威的大佬找上门。 门被打开的时候,星佳都还在乖乖听洗脑包,门打开之后,琴酒看着星佳问了一句:“你不会信了吧?”然后一把枪就顶在了白州脑壳上:“你跟我来。” 坐在屋子里的星佳不知所措,茫然又恐惧,她哪儿见过枪啊,并且震惊于白州居然说的是真的,组织真的很厉害,有很多厉害人物,不是普通的极道组织。但是不多会儿,那时候跟着琴酒来的人就让她先回家。回家的星佳更害怕了,她不是怕不知名的黑衣人,而是怕白州死了,她没了谋生的路子。 她已经为了爱理付出了太多,哪怕在仙人跳的时候,无数次在心里咒骂拖油瓶妹妹,都是她把自己害成这样,但是沉没成本这样大,她依旧无法就这么当机立断地放弃。 无法放弃的结果,就是隔天放学,一辆车打开了车窗,里面是昨天跟着琴酒的家伙,她被带到了白州常驻的一个据点,现在白州连人形都快没了。琴酒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手边是一沓文件,他点着烟,丢给星佳一个小瓶子,迟钝的星佳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小瓶子掉在了她的脚边。不过没人在意这件事,琴酒对她说:“我没打算把你的活路断了,了结了这个家伙,以后跟我干吧,不会亏待你的。” 她捡起小瓶子,里面是几颗植物的种子,对蓖麻一无所知的她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走到了白州面前。她打开了瓶盖,看向黑暗的角落:“不会亏待是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洗脑包,只有实打实的利益交换,琴酒说:“你杀了他,算是他之前利用你的复仇,也算是投名状,以后就跟我干了。我要你进入警察系统工作,最好是东京的警视厅。做好这些事,你妹妹会被送到美国进行治疗。” 而现在,她也知道陷入绝望的家伙们,并不需要警察说什么我们会救你之类的鬼话,她们认为的,最需要被拯救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哪怕伸出手的是恶魔,他们也得接着。现在,她要破了这洗脑包,实打实的谈生意才能进行下去这场谈话。
第78章 联合调查案5 78 餐厅里一时间有些沉默,星佳的手指在木制的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气氛更加紧张了。他们当然是茫然地,星佳等了一会儿,再一次开口引导:“问一个有些冒犯的问题,你们的个人资产,有没有捐献出去。” 又沉默了一会儿,那个最是气势汹汹的厨师说:“有。” 星佳没再问捐了多少的问题,而是说:“那就是了,你们也要生活。我在另一家餐厅见过一位自称店长的人,她的日常装扮你们应该也看到了,不是很华丽的样子,但是都是定制的。我也因为工作去定作过洋服套装,那衣服贵得很,她的首饰也都不便宜。我不知道你们的圣女大人需要什么,但是显然,如果他们有能力,那你们也应该有那样的待遇才是,服装定制,高级珠宝,还有和个人能力匹配的薪资。” 最后一句是她猜的,想来,这种组织不会给她们太好的待遇,很可能远低于市场价。 “你用什么保证这些...” “我保证什么?”星佳看向那位厨师:“又不是我拿了你们的捐款?我只能保证,如果这个组织真的被铲除,所有的非法资产在被清点后会归还给受害人。关于你们的过去,我很抱歉,我也有过糟糕的恨不得跳海自尽的时候,我很理解你们抓着救命稻草的心态。但是不是我说,这家餐厅,看网上的评论还不错,也有不少外地游客来光顾过之后给了好评,现在很显然,你们几个人已经把店铺打理的很好了,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总之现在也算走过来了。事后,这些固定资产肯定也要充公后拍卖,你们完全可以集资买下来,提前签好分成合同,那才是你们幸福的根源。” 她把话说得太过了,直接点名了自己这边一定会严查下去的意图。听着电话的松田都头疼,星佳听到电话里传来的轻微的拍击声,估计是松田在敲方向盘。 又是在路上,又是无能狂怒,又是开着星佳的车,希望这次松田少吃几个罚单,回去别被吊销驾照。 然而星佳自己感觉良好,她确实明白一点这些人的心态,也知道自己这些话也有些画饼的意思,所以又补充道:“起码警察是还算要脸的机构,就算抢也不会明抢,你们说呢?而且你们也看到了,我是警视厅的,另外还有其他几个县的警官参与其中,本地警方能只手遮天做手脚的地方太少了,我说的结果是只要案件告破,基本可以确定地事情。所以现在,你们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有什么意见,我都会收集后上报,我保证直接交给负责人,不会过第二个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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