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他这话,沈娘子忍不住诧异,合着那男的还抛下如苏妹子跑了?真是杀千刀的负心汉,没良心的。心里虽这样骂,但到底不想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便认真回忆道。 “正脸没见过,就有次帮如苏妹子提东西回去的时候见了个背影,挺高挺瘦的,穿着黑衣。” 又是黑衣,楚留香忍不住想,那个人和昨晚被杀的几个黑衣人应该是有些关系。而且从小院中劫走阮如苏的,很可能就是那批人。 提着阮如苏原本订好的食盒,楚留香同沈娘子告辞。无花站在巷子口,见他一脸沉思,不由得笑道:“看来你运气不错,第一家就有收获了。” 楚留香摇摇头,道:“不是运气,那院里的炉灶很干净,里面也没有柴灰,可见这些日子并没有生火做饭。她若想避开人,最多只会在附近人家买吃的,不会走远。” 无花赞叹地道:“人都说楚香帅轻功高绝,身手不凡,我却觉得,你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头脑。” “唉,我也常为自己太过聪明而苦恼,人有时笨一些也没什么不好。”楚留香一展折扇,风流倜傥地笑道。 无花沉吟片刻,继续道:“那你可有了什么线索?” 楚留香突然问:“江湖上使剑,又喜欢着黑衣的人,你能想到谁?” 无花摇摇头,道:“我谁也想不到,也不用想,因为这城里几日前才出过一次命案。卢步清被杀了,连头都被人砍去带走了。出手的人一身黑衣,剑法了得。” “中原一点红!”不用无花说完,楚留香就将心中想的那个名字说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无花,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无花:良心?那是什么? 作者:我要关你小黑屋! 无花(语气上扬):哦~你试试! 作者:当我没说……
第29章 没人知道中原一点红到底师承何人,待他在江湖上声名鹊起时,已是一个只要给钱就能帮你杀人的杀手了。他的剑极快极准,杀人从未失手过。只不知那群黑衣人与他是否有关系。 或者他们的背后,是一个被人操控的巨大组织。 “想来你已有决断,只怕也不需要我的帮助了。”无花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轻笑道。 楚留香一愣,抬眼看他。 无花接着道:“我知你请我帮忙,不过是怀疑我与阮施主失踪有关,想从我这里探出消息。如今既已知道是谁所为,那我也该去做自己的事了。”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楚留香起了疑心。也是,妙僧无花若是连这点头脑都没有,只怕也不能在江湖上留下如此名号。 楚留香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拱手歉然道:“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大师日后若是有吩咐,楚某人定万死不辞。” 无花粲然一笑,豁达道:“万死不辞大可不必,备上几坛子好酒,改日贫僧自会前去讨要。” 说完,衣袖一拂,翩然离去。 楚留香不知道,那离去之人宽大的袖袍下,正紧紧握着张纸条。是当初在院里搜查线索时,在烛台下找到的,上面只有半句诗。 ‘烟花三月下扬州。’ 扬州城永远停留在三月的春光里,温暖明媚。就像少女扬起的笑容,惊艳了不知多少外乡来客。 仁心医馆内,小学徒正一边背着师父教的药材特性,一边碾药。 “小大夫,我来抓药!”少女温柔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学徒被打断了思路,有些不高兴地抬头,一见是阮如苏那不高兴立马烟消云散。 “阮小姐,您来了!快请坐。”温柔漂亮又阔气的女人,无论到哪都会有优待。 “我上次抓的伤药用完了,想再抓一些,不知于大夫可在?”阮如苏并没有去坐着,而是言简意赅地说了来意。 小学徒诧异:“上次您抓了不少药走,怎的那么快就用完了?” 阮如苏抿嘴,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地道:“没办法,家里那伤患太调皮,伤口又裂开了。” 太调皮?那估计受伤的是个孩子,小孩子最不听话了。随即小学徒就为难挠挠头,对阮如苏道:“我师父今日被宋员外请去家里看诊了,我……我还不够格抓药!” “小余儿,我来吧!”一个一身素衣的妇人掀开帘子,款款而来。 “对呀,我怎么把张姑姑你忘了!”小学徒惊喜地对阮如苏道:“张姑姑是我们医馆新来的坐堂大夫,虽然擅长的是女人家的毛病,但抓个伤药可不成问题。” 阮如苏抬头打量这位张大夫,穿着朴素却很干净,连头上的发丝都梳的一丝不苟,指甲也修得很整齐,是个靠谱的样子,当下便点头应了。 张大夫淡淡笑着,铺开药纸询问病人的情况,准备抓药。 “病人什么伤,有几日了,伤口恢复如何?” “被家里的斧头不小心砍到了前胸,伤了有半个月,伤口已经结痂,可是不久前崩开过两次。”阮如苏半真半假地回答道。 “哦~”张大夫接过之前于大夫开的药方,略一沉吟,便对阮如苏道:“这方子开得已极好,我再加几味固本培元的药材在里面,你看行吗?” 像是怕她误会自己是在怂恿她花银子。张大夫连忙补道:“多加的药材不收钱,全当我交个朋友。我来这扬州城时间不久,认识的人也不多,如今见了妹子你,心中欢喜就想结个善缘,不知妹子……” “药方就不必改了。”她这话一出,小学徒都不忍看张姑姑的表情了,谁知阮如苏继续道:“即是朋友,我怎能心安理得地占你便宜,让你为我补贴药钱。再者,这是于大夫开的方子,却不好让你才来就得罪人不是。” 小学徒虽为张姑姑高兴,可是仍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师父才不会不高兴,张姑姑当初来,师父对她的医术可推崇了。 张大夫愣了愣,笑容愈发明媚,柔声道:“我姓张名清,夫家已逝。若妹子不嫌我是个寡居的无福之人,可常来找我玩耍。” 阮如苏怎么可能在意这些,笑着交换了姓名,说好下次进城一定来找她后,便提着药离开了医馆。 吉平村口,阮如苏一见着等在树下的那人,便故意沉了脸色。打发走车夫后,目不斜视地提着药就往家走。 中原一点红也不开口,沉默着跟在她身后。才走了十几步,阮如苏就先忍不住了,转身问他:“你干嘛来了又不说话。” 中原一点红抿嘴犹豫半晌,才问出一句:“你生气了?为什么?” 他今日起来没见着她,差点以为是那些人已经来了。要不是在门上见着她留的信,知道她是去城里抓药,只怕他已奔出平吉村。 她没有打招呼就走,回来以后也对他没有好脸色,可见应是生气了,生气的对象还是他,可他就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就算阮如苏回来的时候已经气消,此刻也忍不住心头火起,嘟嘴冷哼道:“我才没有生气,跟一块石头有什么气可以生!” 夜里河畔。 当中原一点红再一次无情挑飞阮如苏手里的‘剑’后,他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生气了。因为,阮如苏的脸色已经差到连他都能看出对方不高兴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阮如苏揉了揉生疼的手腕,气恼地问。 其实这也不能怪中原一点红,他学的向来是杀人的剑法,与人比剑时,几乎是本能的用上最快速有效的招式。但这对于没有习过武的人而言,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风清扬忍不住叹气,看来中原一点红确实不适合用来给阮小友喂招,这简直就是在用状元之学欺负目不识丁的人。 “阮小友,莫气!他习剑年岁已长,有些东西已成习惯,并非有意针对。”说完,风清扬又对着中原一点红道:“我先与阮小友对招,你先看着,稍后告诉我,你从这剑法里看出了什么。” 一个时辰过去,中原一点红思忖片刻,老老实实地道:“这剑法似乎含有万千变化,我只能记住八成左右。” “世上没有一尘不变的招式,你根本无需记忆。只需记住一点,剑无定法,只要你观察够细,出手够快,便可破天下所有招式!”最后,风清扬把树枝往土里一插,对中原一点红嘱咐道。 中原一点红陷入沉思。剑无定法,剑无定法…… 见他似乎魔怔了般,风清扬一掌轻拍在他背上,声如洪钟:“莫贪多,莫贪快!剑法参悟本就非一朝一夕的事,急不得。” 中原一点红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诚恳地道:“谢前辈指点!” “我知你担心那些黑衣人的事,只是若因此而让剑道走入歧途,终是无法保全自己和她的,你好好想想。夜已深,你快些回去吧,那丫头估计要等不耐烦了。”风清扬摆摆手,示意他看那路的尽头。 月光下,一个窈窕的身影正站在路的那头,似在等人。中原一点红心头一暖,转身向风清扬行礼告辞,便快步向着那影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谁会率先打破小红红的女儿平静的生活。
第30章 第二日,这小院里第一次升起了炊烟。 阮如苏揉揉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在厨房里笨手笨脚忙活的某人。甚至连自己还在生他气的事都忘了,惊讶地凑到他身边,问:“你在做什么?” “煮粥。”中原一点红神色紧绷地盯着那口咕噜咕噜冒泡的锅,心里犹豫到底此时该小火还是大火。他从前在荒山野岭,饿了就逮几只野物烤着吃,煮粥这种细活,他还是第一次做。 见他这副模样,半点不像江湖上有名的高手,阮如苏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炼什么仙丹呢!” 中原一点红难得露出一丝羞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了。阮如苏根本没有看到,还在兴致勃勃的瞎指点,结果想当然的,粥糊了。 吃着又一次从附近人家买来的饭菜,阮如苏笑着道:“看来这做菜真是比插花绘画还难,不过倒是挺有趣的。以后我好好学,亲自做顿饭,到时候无论好吃不好吃,你都要赏脸吃干净!” “好!”中原一点红给她夹了块菜,带着淡淡的笑容,点头应下了。 乡间岁月平静又美好,明明不过一月,却仿佛过了小半生。 风清扬欣慰地看着中原一点红,道:“我的剑法你已全部见过,能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前辈要离开?”阮如苏皱眉,她还没弄清楚他到底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如果他走了,只怕这就会成为永远的迷了。 中原一点红同样皱眉,不过他心思就简单得多。风清扬待他如师如父,让他体会了从未有过的亲人温暖,乍闻他要离开,只觉得满满的不舍。 “阮小友不必遗憾,你所疑惑之事,我如今也无法解答。也许我此去,能有所参悟,解你我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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