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无奈摇头。 他洗好了澡,换好了衣裳,吹好了头发,却有一些犹疑。 衣裳与发髻自然是不能分开的,他刚刚一摸这衣裳,就知道此地风尚定然与他们那处大为不同,上衣下裳倒是齐全,只是上衣竟是全然无扣无领,袖子极短,下装就更是简单了, 这样只到膝盖的裤子……也怪不得陆小凤刚来时会受到惊吓了,他显然是误会了秦蔻姑娘与一点红、楚香帅之间的关系。 花满楼穿上这衣裳,虽然不甚自然,但再转念一想,想到那南方毒瘴之地、想到极南的百越之地,那里的人更是衣不蔽体,不过就是风俗不同罢了。 入乡随俗嘛。 唯一的问题是……他不晓得这地方的人的发髻都是如何去绾的,且总觉得按照平时的法子绾发髻,带玉冠的话,似乎显得有那么点……头重脚轻。 他微微蹙着眉头。 陆小凤就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怎么绾头发,我瞧见了,我来,是那种极为简单的妇人头!楚香帅便是那样绾的。” 他说的是楚留香随手扎的丸子头…… 花满楼:“……” 花满楼迷惑:“啊……?” 陆小凤道:“不要紧,我们来改上一改……” 他直接上手,帮花满楼扎了个半丸子头,觉得很是不错。 所以秦蔻看见的就是个扎着半丸子头,穿着宽松休闲白T的温和帅哥了。 现代男人是很少会留长发的,第一是不方便,不好打理,第二个是太过特立独行。 尤其是像X市这样的地方,经济状况和北上广深没法比,家长们心中普遍的好工作标准就是体制内、医生、教师之类的,想象一下,一个男医生留着一头长发…… 有“正经”工作的人,太过特立独行一定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 所以长发带来的时尚与神秘感,对于普通人来说完全足够吸睛。 但秦蔻工作性质特殊,以前又自己亲身搞乐队,她接触的人大部分都是做音乐的,什么稀奇古怪的造型都见过,仅仅只是长发、半丸子头的帅哥,完全满足不了她的审美意味。 身为耳钉控的她再一次想到:如果多个耳钉就好了呢,想一想啊……耳钉、墨镜、长发,T恤,就很有乐队范儿……啊对了,原著中的花满楼是不是还会抚琴来着?现在国内的乐队风格多样,早都不局限于吉他贝斯鼓这老三大件了,尝试着和中国古典乐器结合起来的也不少…… 哪天带他们去感受一下地下音乐现场先! 不过一 定不是今天,因为今天时间已经太晚了。 现在呢,事情差不多都处理完了——陆小凤和花满楼已经干干净净的出来了;那条跨越千年,和她很有缘分的鲈鱼,也被非常妥当得安排在了厨房的水池里等着明天被宰;备用的枕头和被子,也已经翻找出来。 唯一的问题就是,单人间,从今天开始不存在了。 她家只有两间客房。 一点红没说什么,就让出了自己的卧室,带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去找楚留香,陆小凤和花满楼这一对好朋友,就住在了他让出来的那间客房中。 她家的客房床都是一米八的,睡两个人游刃有余,问题不大。 就是她怎么觉得最近两次时空乱流发生的间隔实在很近呢……?要是再来一波,那新来的朋友就只能在客厅打地铺了。 但这问题现在是不必去烦恼的。 秦蔻和众人道了声晚安,终于在半夜三点钟,上楼去睡觉了。 陆小凤和花满楼进了卧室。 这卧房的格局也与别处大不相同,这张床榻……倒是蛮有意思的,软归软,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支撑力与弹性,陆小凤坐了坐,感觉自己从没见过这样的材料,不由地站了起来,然后……扑了上去,滚到一边,咂摸了一下,又意犹未尽地滚到了另一边。 花满楼:“……” 花满楼笑了,揶揄道:“我可求求你,给我留个位置出来。” 陆小凤笑道:“你可要小心,说不准我半夜会一脚踹你下去。” 花满楼无奈摇头。 而另一头的楚留香和一点红,就显得沉稳多了。 楚留香是个极为温和的人……他倒是偶尔也会玩心大起,不过这种玩心一般只针对胡铁花。一点红性格沉稳内敛,很是正经,说真的,就算是要逗一点红,他都有点无从下手,不知如何逗起。 倒是秦蔻,好像格外喜欢逗逗红兄,而红兄呢,对她的态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乖顺”两个字了。这要是让江湖上的人看到这样的一点红……想来不用他去动手,吓也要把人吓死了,兵不血刃。 楚留香:“噗……” 一点红摘了皮筋,极为精准地捕捉到了自己这位友人愉悦的笑意登时回头,挑了下眉,问:“怎么了?” 楚留香摸摸鼻子,语气高深莫测、甚是难懂:“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一点红:“……?” 不懂。 一点红淡然地说:“嗯,睡吧。” 楚留香:“说的是说的是。” 两个人关了灯,准备睡觉。 过了一会儿,原本关好的门突然开了一条缝,一点红骤然睁眼,目光如冷电一般,自门□□去。 那小小的一条门缝里,就钻出了好大一团比水还要柔软易变之物,黑漆漆的,睁着两个黄澄澄的圆眼睛,悄无声息、极其优雅地潜进了屋内,正好踩上了一块比较滑的地砖,忽然身形一歪,四肢不稳地打起滑来。 大橘:“喵呜!!!” 惨叫.jpg 一点红:“……” 楚留香道:“你都瞧见了,就不打算去捞它一捞?” 一点红冷淡地道:“哼。” 楚留香笑:“大橘好似特别喜欢我,每晚都要跑来我这里睡。” 他也不知何时起了身,何时到了大橘的身边,一把拎起了这只可怜兮兮的大猫,抱着它躺了回去,大橘安安心心地窝在楚留香胸膛上,像是一坨橘色的沉重小山。 一点红:“……你这样还能呼吸上来?” 楚留香悠然道:“其实我倒是有一门独家的呼吸秘法。” 一点红:“……” 独家的呼吸秘法是这么用的么? 行吧。 他不再探究,缓缓闭上双眼,准备睡了。 说累,倒也不累,当杀手的一般都是晚上活动,他也算半个夜猫子,几天几夜不睡也不成问题,不过他倒是也有一门独门秘籍,就是倒头就睡,绝不在榻上辗转反侧…… 四点钟左右,一点红惊醒,原因是有人打呼。 一点红闭着双眼,双手交叉,放在腰腹部上,手指轻轻动着,一下下扣着,只心道:对了,前几日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也曾听见楚兄的屋子里隐隐约约有动静,他的鼻子是废的,连榴莲那等味道都闻不见……听说鼻子患有这种病的人睡觉的时候,就很容易…… 他闭目养神,情绪稳定。 过了一会儿,只听楚留香打呼:“呼……呼……喵呼……” 一点红:“???” 没听说过鼻子患病会学猫叫的! 他猛地睁眼,就只见那大橘依偎着楚留香,睡得极其沉酣、表情极其甜美,而那一张小小的三角喵嘴之中,正打着震天响的呼噜…… 大橘:(>^△^<)喵 楚留香:安详.jpg 一点红:“……” 一点红:“……” 一点红:“……” 老兄,你的脾气是不是也太好了点……?!
第35章 第二天一早,两间客房里的人均是早早地就起来了。 一点红是因为大橘那震天响的呼噜声,楚留香……楚留香不知道,他这几天可能已经习惯了这种甜蜜的负担,只是照常起来而已。 陆小凤呢,他还尤处于一种新奇之感中。 跨越千年……跨越千年……这样的事情,倘若告诉了司空摘星,司空摘星恐怕会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去盯着他看,说不定还会看在是好朋友的份上,替他请个大夫看一看脑子。 但倘若他告诉司空摘星自己见到了楚留香呢? “公子伴花失美,盗帅踏月留香”。 百年后的江湖,仍英雄辈出、风起云涌。然而再没有人像楚留香这个男人一样,跨越百年,仍能留下一种浪漫而富有诗意的魅力。 就说那“白玉美人失窃案”,当年公子金伴花所拥有的白玉美人像,已永远的消失了,然而那张由楚留香亲自留下的短笺,却一直被金家的后人所保留下来。 ……甚至前一阵子还卖出了大价格。 或许一开始,公子金伴花没把这信笺撕碎的原因只是想着要留下罪证,等有机会就秋后算账……不过楚留香是什么人呢?这秋后算账的时机一等就是一百年,当年的京城名家金家都已没落下去,要靠变卖家当才能勉强维持了。 楚留香留下的这张信笺居然卖出了最高价……这、这实在是很让人很难评价。 而买下这张信笺的人,就是陆小凤的损友——司空摘星是也。 司空摘星,号称“偷王之王”,与其他的小偷做派不同,他不是靠偷东西卖钱为生的,而是靠“接受别人的委托去偷东西”为生的。 前者是偷什么都好,后者却无疑都是危险。 为了买下盗帅楚留香的亲笔,司空摘星还连着干了好几个活儿,累得他在陆小凤这里直骂那些委托人不做人…… 总而言之,要是让司空摘星知道他见到了楚留香,想来是要嫉妒得变形的。 在这种极度的不真实感与新奇感之下,谁还睡得着呢?在床上辗转反侧,等着天亮,甚至还搞了一出“花满楼亦未寝”的戏码。 花满楼:“……” 花满楼长叹一口气,拿他简直没有任何法子。 直到后半夜,这只兴奋过头的小凤凰才慢慢睡了过去,空调房、蚕丝被、乳胶床垫……这些东西陆小凤虽然叫不上名字,但人的感觉却是共通的,舒服得实在不成样子,睡在这样的寝具之上,与神仙何异呢? 迷迷糊糊时,陆小凤还不忘对花满楼说:“呼……花满楼啊花满楼,你家要是也能这么舒服……我、我平时一定多来找你玩……” 花满楼:“……” 花满楼:“快睡吧你。” 结果第二天早晨还不到七点,听到门外有动静的陆小凤就立刻醒了。 醒了之后,还盘腿坐在床上,迷糊了好一阵子,眯着眼看了一圈儿,看到站在窗前的花满楼穿着宽松的白T,低着头,自己给自己扎半丸子头的时候,他才说:“果然不是做梦。” 花满楼忍不住笑了,说:“你啊你啊。” 陆小凤道:“听这动静,楚兄和红老兄已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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