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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着柠檬水问：“宿傩都知道的预言，你们高层就没听说过？” 五条悟专心拿我的头发编辫子，闻言耳朵动了动，“这又不是秘密。” 我意外道：“也就是说那个预言其实你们都清楚，那为什么……？” “一个千年前的死人说得话而已，会当回事的只有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家伙，我和他们可从来不是一路人。” 五条悟的发言令我怔忪，紧接着意识到这两派人究竟不合到了何种程度。 我轻声道：“好吧，是我的错，可既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预言，为什么两面宿傩会觉得那很重要特意在我面前提起？” 五条悟侧头过来，目光幽深：“大概……是因为大阴阳师是和做出预言的人身处同一个时代，连带着两面宿傩也受到影响了吧。比起这个，我的学生们都怎么样？” 我听出他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想了想也就遂了他的意，我并不是很执着探究千年前预言的真相。 眉梢微动，我淡淡道：“你是想问自己的那几个学生有没有学到什么，还是放学之后会不会扎个稻草人咒骂你？” 别的不说，稻草，钉子，锤子，野蔷薇那孩子就绝对不缺。 五条悟低低笑了，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颈侧，我推推他提醒他适可而止。 五条悟：“好吧，后者的话，他们肯定不敢让我知道，前者，唔，你肯定有了想法吧？” 关于这点我并不否认，颔首说道：“悠仁很适合冷兵器作战，空手倒是也可以，就是会很容易受伤，年轻人自己注意不到，你这个师长就要多提醒他，拼命也要适可而止。” 不论多好的身体任意糟践也会在某一刻突然报废，就和经常超载的机器使用寿命会缩短是一个道理。 我以一份女性的细心提醒他们注意，并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问题。 咒术师也是人，不能因为报废率高就往死里用对不对？ 有些话在课堂上不适合说，说了就像是在对学校高层表达不满似的，现在在家就没这个问题，我们两个说小话，别人掺和进来是想当第三者是怎么的？ 收到我不满意学生们待遇的暗示，五条悟投降的举起手，耐心的应下。 “我会和他说的，悠仁这孩子确实有战斗起来不管不顾的习惯，但是只要他重视同伴就有调/教的方向。” 我淡淡道：“这是你的工作，我就不插嘴了，然后是野蔷薇，她最适合的学习对象不是我。” 我终究不是纯粹的咒术师，教她拿锤子开敌人脑壳不是不可以，只是较真起来却会浪费她的天赋。 “你决定好人选了吗？”我问道。 五条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随口吐出一个名字。 “冥冥。”他意味深长的说：“她会成为钉崎的好榜样的。” 一级咒术师冥冥，自身的术式仅仅是操纵乌鸦，要是学生时期的她选择随波逐流，那么她这辈子都够不上一级咒术师的门槛，然而这位无论是外貌还是外形都无比优越的大美女却选择了拼尽全力锻炼自己。 最后成了那一期里大名鼎鼎的修炼狂人，连五条悟都心甘情愿叫一声前辈的传奇存在。 众所周知，高中时期的五条悟性格蛮差的，能让他愿意放低姿态，也代表着某种意义上的承认。 在我问起冥冥是怎样一个人时，五条悟做出回忆的模样，半是感慨半是玩味的说：“就算是以我的眼光评价，冥冥也是个大美人啊，但是……真得不怎么像个女人。” 我歪头：“这算什么？” 五条悟打个响指：“有机会带你去见见她，她可不一般。” 是吗？ 我不禁对冥冥这个人生出了好奇心。 看着我神色中略微带出的几分期待，五条悟其实有件事没说，冥冥这个女人爱财如命和小玉叶你有几分相似，以及……这个人对“自我”的认知十分明确。 在咒术师的领域内，冥冥术式的缺陷就是致命的，没有奇迹发生她本来根本没可能成为一级咒术师的，然而这个女人……这个疯子居然突破了那道门槛，成为了能以一己之力拔除特级的怪胎！ 如果说五条悟是随手之间就能创造奇迹战果的天之骄子，那么冥冥就是靠一直以来的执念推动自己不断突破身为凡人的极限，直至最后无路可走才会停下脚步的疯子。 野蔷薇的老师如果换成这位，呜哇，忽然开始期待起来了。 我们又聊了一些工作时的闲话，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十一点…… 我道了声晚安就从他怀里起身，想走的时候……嗯，没走成？ 视线下移看见他拽住我衣角的那只手，我：“？” 五条悟低咳一声，眼神飘忽，“你先去休息，我还有些事务要在书房处理。” 同居第二天你就想跑？ 我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他。 五条悟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看起来有点苦。 我收回了视线，“知道了，本来我今晚就没打算做什么。” “咳、咳咳……” 五条悟捂住嘴，恰到好处的笑容变成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我看得好笑，两手环胸淡淡道：“日多伤身，我比你在意这些，以及最近一个星期我都不会碰你的，你放心。” 五条悟：“……………………” 我眼神示意：“还有业务吗？” “……” 没了。 五条悟灰头土脸的跟上来，这事实在不禁提，提了很伤自尊。 卧室窗前开了一盏光线柔和的台灯，我先一步洗漱完毕坐在床上拿出硝子给我的药片准备吞服，这一幕刚好被正在擦头发的五条悟看见。 他走到我身边从我手中拿过药片举高放在眼前借灯光看清写在上面的说明书。 五条悟不赞同道：“这东西吃多了有副作用。” 我：“我知道，但这是硝子给我的副作用最小的药物。” 我抬手让他把东西还来。 五条悟一言不发将药片放到我手里，神色平常的道：“有效果吗？” 我一口把剥下来的几枚药片吞掉，喝了口放在柜子上的水，道：“心里安慰吧。” 五条悟：“那就别吃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关灯之后，我望着黑沉沉的天花板。 “五条悟，五条家有没有关于代行者的记载？” 黑暗中我的声音飘忽虚弱，就像是被黑暗放大了人性中的软弱之处。 我隔壁的被窝里一阵窸窣，等了一会儿，他钻进来把我抱进怀里懒洋洋的说：“有倒是有，但我一直把‘她’当成一段不会发生的历史……”直到确定你的身份，我才去将它从厚厚的典籍中翻找出来，纸页上浸满灰尘和古老的气味。 五条悟没有把诉苦当调情的习惯，我也被他的气息慰烫了冰冷的手脚，忽略了去追问。 隐瞒并没有让我们的心变远，我的后背紧靠的胸膛温热宽敞，心跳声一直回荡，附和着他吹拂在我耳畔的呼吸，伴我入梦。 自我以川水玉叶的身份和他相认之后他就特别喜欢抱我，通过这样的肢体交缠汲取我的气息，也让自己的味道留在我身上，就像是自然界中的野兽宣告自己选择的伴侣。 人类的做法当然不会这么野蛮直白，但五条悟这个人身上却好似总有一种不受约束的野性，他因此变得特立独行，也因此拥有独特的魅力。 我想了想，还是转身搂住他的身体，手掌落到他手感紧实的后腰处。 在心里对自己说，你答应了今天不碰他的。 在我睡着后，五条悟悄悄松了口气，这才敢闭眼睛。 …… 凌晨两点。 卧室里非常的安静。 床上躺着的本该熟睡的人缓缓睁眼，转过头，身侧空荡无人，被子被掀开，本该熟睡在自己身旁的人不知何时离开，伸手摸摸，床单已经变得冰凉…… 过了一会，他的目光犹豫警惕的移动到笼罩洗手间前方地面的那一小片惨白的灯光上面。 悄手悄脚的下了床，趁着镜子前的人影没有发现自己，五条悟提肩靠上门框，就近观察这仿佛灵异事件的一幕。 洗手间里的人不知凝视了多久，五条悟猜自己好不容易捂热的手脚这会可能冷得和冰块差不多了，她才无声无息的转过了头。 一张前不久刚温存过的面庞暴露出来。 五条悟幽幽唤出人影的身份。 “小玉叶……”
第66章 欠他的那个约会 一百四十一 五官在刺眼的灯光下如纸般单薄苍白,她的目光空荡，没有倒映入五条悟的影子，手脚灵活,在洗手间到床铺之间行动自如的模样看起来就和她清醒的时候一模一样。 五条悟看向镜子的方向,她一直停在那里是有什么关窍？ 不等他上前一探究竟,川水玉叶的下一个行动吸引了他的视线，令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不已。 五条悟是个男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所以每天早上他肯定是要打理自己的，剃须刀的作用就是把那些如同烦恼一样不断生长的胡子清理干净。 然而这个刚和其他行礼一起被自己搬入玉叶家的剃须刀不等在新家用上一次，就先一步被自己女友握在手里，且用途绝对让他开心不起来。 “小玉叶！”眼看着她就要握住刀片割伤自己的手,五条悟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从她手里夺过危险物品,下一刻,川水玉叶闭上双眼，身体没有力量支撑的朝后倒去，整个人落到他怀里,五条悟才发现她的身体是这么轻。 次日一早。 我在一个已经变成习惯的时间里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五条悟那张有些探究的脸。 头顶冒出一个问号,或许是我比昨晚要灵动许多的神色打消了他的疑虑,他终于从我身上起来。 五条悟颇有几分怨念的道：“等下我有话和你说。”然后穿上衣服去楼下洗漱，把房间让给我。 而此时的我：“？？？” 要不是我生来淡定,可能早就受不了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风格。 他又想干什么坏事？ 洗手间里正在刷牙的我半点看不出前不久的阴诡,我盯着镜子里面的那个自己看了好久,忽然捧住脸哀叫。 “糟了,有黑眼圈了！” 我在楼上的洗手间里翻找能用来护肤的东西，楼下的五条悟效率极高的打理完自己已经等在沙发那里。 等我从那堆属于我的瓶瓶罐罐里翻出一瓶男士洗面奶加润唇膏时，我佛了。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到底有多少男人过得比我都精致？ 我害怕的把这两样东西原样放回去，看眼自己手里没开封的护肤三件套，我洗脸都不用洗面奶的啊…… 最后我是一脸怀疑人生的下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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