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彼时邱玉婵已经浅啜了一口竹盖里的酒水,闻言,她合上竹盖,线条优美的桃花眼多情地睨来,“文才兄,你还想再让我证明一下吗?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醉了?” 马文才发誓,自己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心里真的没有丁点要占邱玉婵便宜的意思。他只是不甘心,为什么只有一个人,会因为那种事情乱了心神? 可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却可以一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优哉游哉地坐在小亭子里自斟自饮? 可当邱玉婵这句话的时候,马文才才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狠不下心来否认。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期待和不甘心的情绪同时在眼底里铺陈开来。 邱玉婵低笑一声,好像轻易看透他心中所想。 马文才正待恼羞成怒,坐在石椅上的邱玉婵却突然起身! 她一把将石桌上的竹筒扫落,圆柱形的竹筒滴溜溜地滚到角落,而后一把扯过马文才,将他压制在那张石桌上。 邱玉婵扫落竹筒的时候,马文才就预感到她要发难,他自觉地靠上支撑着小亭子的支柱,却没想到最后她会把他扯到石桌上。 “你要干什么?”这个动作虽然暧昧又容易惹人误会,但是比起刚刚在寝室里,邱玉婵对着他的眼和唇时的痴迷眼神,此刻的她,明显更像是一个即将要开始自己的恶作剧的小恶魔。 马文才看出了她眼底的跃跃欲试,却还是配合着纵容她将自己扯到了石桌上。 邱玉婵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辉,她早就想试试上辈子听过的那些又土又尬、但是却长盛不衰的经典台词啦! 只见她摆好姿势,将自己的上半身压制过去,然后刻意压低自己清脆的嗓音,“干你!” 马文才还没来得及害羞抑或是羞恼,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酒坛破碎的声响。 他几乎都想要咬牙了,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强撑着转过头来。 只见石亭不远处,突然冒出了三个万松书院的学子们。 他们手忙脚乱,一会儿想要捂住自己的脸、以防自己被这两个煞星认出来、日后要被他们清算;一边拼命地去捂身边的人的眼睛,生怕他们沉迷八卦,不知道加以掩饰,会害得自己也遭殃。 最后,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三个人都双手扭曲地捂住自己的脸和身边的人的眼睛,然后还能齐齐地给亭子里的马文才和邱玉婵鞠躬道歉,“对不起!两位兄台还请继续!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说完就齐齐维持着这个扭曲的姿势,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个暧昧现场。 他们摔碎的酒坛子散发出浓浓的酒香和淡淡的、几不可闻的雄黄味——看来端午偷偷违禁的学子还不少。 香醇的酒液在石制的廊板上蔓延、浸透、挥发…… 马文才几乎可以想象,奇怪的流言只会以比这更快的速度传遍整个万松书院——刚刚他们目睹的,正是邱玉婵将他压制在身下的画面。 只是不知道,习过武的、比常人更加耳聪目明的书院学子们,到底听没听见邱玉婵刚刚跟他说的那句话了…… 高傲的、难以驯服的太守家公子,从小到大何曾受到过这样的羞辱? 偏偏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也不知道是在高兴她终于说出了那句话,还是被那三个学子滑稽的逃跑姿势给逗乐了——眼下正在毫无危机感地哈哈大笑,要不是马文才伸手托了她一把,她都要笑到地上去了。 “邱玉婵,”马文才气得直磨牙,“你最好是真的醉了!” 笑得东倒西歪的人好像感知到了眼前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她突兀地停下笑声,蹲在地板上,歪着头,用一种可怜无辜、还带着点湿漉漉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半坐在石桌上的人看。 马文才被她看得没了脾气,“算了,”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看在你喝醉的份上。” 蹲在地上的人马上就明白,自己这是被原谅了。 “文才兄,”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你真好。” “邱玉婵,”马文才也笑,他笑里带着气、还带着几分有气却没法向罪魁祸首发的恶劣,“你喝醉酒的模样,可真傻。” 邱玉婵好像已经彻底地进入醉酒阶段,连这是在骂她的话都听不出来了。 她依旧傻乎乎地看着马文才,漂亮的桃花眼柔软地勾着他的眼神,“文才兄,我们继续喝啊。” “你真的喝傻啦?”也不知道是邱玉婵这样难得柔软的姿态太能迷惑人,还是她这样傻乎乎的样子真的挺少见的,马文才几乎已经确信,她这是喝醉了。 是以他说话的时候,也就带出了几分平时要时刻注意压抑着的宠溺,“这里哪里还有酒给你喝?” “这里啊——”邱玉婵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又是马文才刚刚才熟悉起来的恶魔笑容。 只见她不知从何时起,又将刚刚被她滚至石板上的竹筒拾了起来。 那竹筒在地上滚了一圈,只有被她合上的瓶口附近的横截面是干净的。 邱玉婵索性放弃竹盖,直接将酒液从半空中倾倒下来。 她的动作很稳,可惜竹筒里的酒液实在不是这么个喝法,因此总有一些不听话的琥珀色顺着她雪白的下颚流下,直至没入她烟灰色的衣领中。 黄酒的价格比白酒便宜,附赠的竹筒里的酒水基本都是黄酒,度数不高、色如琥珀。 但是这酒的度数再低,马文才也不能任由已经喝醉的邱玉婵继续喝下去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阻止,邱玉婵就像反应过来了一样,托着竹筒喃喃道,“不对呀,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喝呢?” 马文才松了一口气,只待邱玉婵将竹筒里的酒液分享过来,就一口气将它喝个干净。 可是酒后的邱玉婵,好像总能轻易看透他心底在想些什么,“你想喝完它吗?这可不行。出门前,我只来得及带上了这一筒。嗯……要不我们一起吧。” “什么?” 马文才反应不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邱玉婵已经用行动代替话语,她将竹筒中的酒液尽数倒入口中,而后毫不犹豫地哺进马文才的口中。 从来没有玩过这样的花样的马文才,即刻瞳孔地震。 他身姿僵硬地半坐在石桌上,又开始陷入两难的境地,不知道是该顺着邱玉婵的力道往后,还是立刻把人推开。 因为他的僵硬,琥珀色的酒液大多顺着二人的唇角流下,再没入不知道是谁的衣领之中。 马文才却觉得自己喝到了不少,不然他怎么会觉得此刻的自己目眩神迷、好像第一次在酒桌上醉酒了一般? 相比之下,刚刚好像醉得彻底的邱玉婵,此刻却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 她懒洋洋地凑到马文才的耳边,“怎么了,文才兄?刚刚你为什么不张嘴,你不是想帮我把所有的酒水都喝尽吗?” 作者有话说: 换个地方继续~ 感谢在2022-06-07 23:43:19~2022-06-08 23:54: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棉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5章 “邱玉婵……”话一出口, 马文才才惊觉,自己的嗓音都是嘶哑的。 “文才兄,”她的语气温柔、眸光澄澈、表情认真, “刚刚你被喝醉的我灌酒的样子——好傻。哈哈哈哈哈……” 马文才满腔的热血顷刻凉透, “邱、玉、婵!”他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好像有青筋在跳动! “你刚刚那样做,就只是为了跟我说一句——我傻?”好样的, 马文才当真觉得方才心里还留有一丝期待的自己,当真是傻透了。 “怎么可能?”邱玉婵却毫不犹豫地否认了, “刚刚我之所以会那样做,当然是因为我想那样做。换言之, 就是我想……” “好了。”马文才却不敢再听下去。 喝了酒以后, 这家伙行事出格得很。 他怕自己会把话当真,可是万一, 这只是他喝醉了以后必然会有的表现。那等他酒醒,他们的关系还能一如往昔吗? “你喝醉了,”马文才将一切暧昧的话语和行为都归结于酒精的作用,试图将他们俩的关系维系下去, “我先带你回去休息。” 可是他还有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心,“要是你心里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就请你酒醒以后再来吧。” 都说“他/她喜欢我”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清醒时的邱玉婵从来不会去主动思考这个问题, 反正只要没有明确地跟她告白过, 她就一律当做好兄弟、好朋友来处理。 可醉酒以后的邱玉婵, 明显更加依赖于自己的直觉。她几乎是瞬间, 就领悟到马文才话里的潜台词了。 明白马文才话中真意的邱玉婵但笑不语——酒醒以后?酒醒以后你可就没机会了啊, 文才兄。 “随你好了。”可惜醉酒以后的她, 本质上就是一个小恶魔, 可没有明白他人的心意、就要帮清醒时的自己跟人心意相通的道理。 “走吧,我先带你回去休息。”邱玉婵这般乖巧,马文才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我不走,”邱玉婵好像发现了他的渴求,她认识道,“我可受不了这满身的酒气,我要去洗澡。” 马文才感觉自己的额头上的青筋又要开始跳了,方才在别人的寝室里、在人来人往的石亭里,邱玉婵都敢毫无顾忌地行事。 这要是到了这个时候一般不会有人进入的澡堂,那还得了? “不行!”马文才斩钉截铁地拒绝。 与这算不算是在占喝醉酒以后的邱玉婵的便宜无关,现在他尚且还有理智,可以克制地思考这些问题。 可现在他要是不及时制止她,一会儿他还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那就不好说了。 邱玉婵也不坚持,但是她的态度也很坚决,“你不让我沐浴,我就不回去休息。” 马文才几乎都想要对她用强了,可她就像以往每一次好像能窥探到他的心思时的样子,掀开衣摆、姿势从容地坐在石椅上,对着他露出了稳操胜券的笑容,“文才兄,你舍得对我动手吗?” ——他舍不得。 于是问题又绕回到了原地,马文才头疼地按起了额角。 邱玉婵就坐在石椅上,一双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好奇怪。 喝了酒以后,她的思维跳脱,很难在一个人或者一件事上集中很久的注意力。 可当她面前站着的人是马文才的时候,好像仅仅只是这么看着他,她就永远也不会觉得腻味。 “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马文才当真是服了酒醉以后的邱玉婵了。 平日里她这个人就促狭得很,可是行为举止之间,也还算是有分寸。可是喝醉以后,这家伙简直活力无限。而且让人应对不及的套路,简直是一个接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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