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住嘴住嘴!”武三羊警惕地看了梅宜年一眼, 然后才瞪向他们家的这个小兔崽子,“谁允许你随便在外人面前提你娘的?” “爹, ”武开泰无语道, “你不要…畩澕獨傢…” 武开泰一副想要吐槽一些什么的样子, 但是他环视了周围一圈——大半个万松书院的人都在这儿呢, 最终还是决定给他爹留点面子, “算了算了, 那提我弟!提我弟行了吧?他什么都没跟您说吗?” “你还敢提你弟!”那位武院长看起来好像更加生气了, “你自己不学好也就算了,你还敢带坏你弟弟,你看我回去不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你!” 武开泰看起来半点也不害怕的样子,他尽职尽责地把胳膊肘往恩师的方向拐,“断绝父子关系?好啊,既然你都这么打算了,那你可不能再因为我的事情来找我们山长大人的茬了。” “你!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账!逆子!小兔崽子你!” “爹,您骂一骂我混账、逆子也就罢了,怎么还骂起自己来了呢?我是小兔崽子,那您可不就是……”武开泰意味深长地停住了话头。 武三羊成功地被他气得彻底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扬起手就想把这个混账小子揍一顿。 梅宜年看着一副人美心善的美人样儿,可是眼下父子两个都快为了他的事情在他的书院门口打起来了,他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也不劝劝老熟人武三羊,也没阻止武开泰为了他跟他爹顶嘴,反而对着邱玉婵的方向招了招手。 邱玉婵用手比了比自己——这是在招呼我过去? 梅宜年笑眯眯地点点头。 邱玉婵下意识地先看看马文才一眼,马文才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让她放心过去。 邱玉婵就过去了,“山长大人。”您该不会是想让我来阻止他们两个吧? 事实证明,这父子两个都不配美人山长他操心。 梅宜年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对邱玉婵说道,“武兄在这里教训儿子呢,我也不好领着你们在这儿看他的笑话,不如我们先下山去?”不把邱玉婵招呼过来不行啊,他不认路的说。 武三羊看似一心一意地在教育儿子,可实际上梅宜年他一开口,武三羊就暗暗地关注到了。 他被他不以为意的态度气得跳了起来,“梅宜年,你这是什么意思?” 美人山长一副无辜的样子,“武兄你……难道有喜欢让人围观你教训儿子的癖好?若是当真如此,毕竟你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也不是不能……” “你放……”远道而来的武院长当场破防,“梅宜年,你在那里大放什么厥词呢?你才有让人围观你教育儿子的癖好呢!其实我此行来此的目的,”武三羊勉为其难地说道,“跟我这混账儿子的关系不大。” 武开泰当场跳了起来,“那你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先把我给骂了一顿。爹啊,你怎么就不知道要在人前给你的儿子留点面子呢?” ——你还真别说,虽然这父子二人的长相并不如何相似,可是这一急起来就跳脚的样子,还真是像极了一家人。 武三羊闻言,顿时没好气地看了武开泰一眼,“我还要给你留面子?你有一次记得要在人前给你老子我留面子过吗?” “爹!”武开泰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武三羊也反应过来了,“罪过罪过——” 年轻的的时候他也在外面浪迹过,只是像样的本事没学到,倒是让他学会了一口粗话。 以前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说也是书院的院长了,老是在人前“老子来”“老子去”的,像什么样子? 当然,骂这个小子小兔崽子的时候,肯定是不能作数的。有这样的一个儿子,就算是圣人再世,那也得给他气破功了。 这父子两个,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仇人,一见面就吵个没完没了。 楚峰青本来是想给他们院长留下一点处理家事的时候的,可是眼见他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跳脚和没完,迟迟没有跟万松书院的山长切入正题,他忍不住一夹马肚子,骑马走了出来。 鱼知乐原本正奄奄一息地躲在山壁下的阴凉处,这会儿楚峰青动了,他也只好叹息一声,上马跟了上去。 于是从两家书院的院长开始口头上的交锋起、就识趣地退到她们家山长大人的身后的邱玉婵就看见,两个身穿黑色统一院服的少年,意气风发地从道路的尽头处骑马走了过来。 当然,意气风发只属于前面的那一个;后面那个看着稚气一点的少年,就跟脱了水的鱼儿一样,就算强撑起气势,也撑不起他耷拉下去的眉眼的脊背。 “山长?”反正武师兄又和他爹吵了起来,邱玉婵也就上前,轻轻地扯了扯梅宜年的衣袖,示意他注意眼前。 梅宜年盯着两个少年身上穿着的黑色制服,同邱玉婵科普道,“他们身上穿着的,好像是松落书院的院服啊。” 邱玉婵登时满头黑线,死对头开的书院的院服,怎么还要用“好像”来认呢? 其实梅宜年就算是不说,邱玉婵也觉得这两个应该是松落书院的学子,毕竟他们跟武院长是前后脚到的嘛。 不过他们的院服还真是有点意思,万松书院的院服囊括了黄、紫、蓝、白各种色彩,可它的代表色,一般都被世人默认为白色。 白色的院服是宽松的制式,布料虽然不差,但是整体重舒适性而非美观性。 反观松落书院的院服呢?整体呈黑色,袖口和腰部都是收紧的设计,下摆却是宽松飘逸的。 跟万松书院的院服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像是现代的校服,一个是肥肥大大的运动服,一个优雅精致的JK制服。 没有说运动校服不好的意思,只是觉得松落书院的院服的设计充满了对标和挑衅的意味。 骑马走在前面的那位松落书院的学子,俊眉修目、贵气逼人。 他策马而来,到了自家书院的院长面前,也没有要下马的意思,只是理所当然地提醒了一句,“院长?” 全身心地投入到跟儿子的争吵中的武三羊,被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小跳了一下。 然后他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对着武开泰挥了挥手,“去去去,差点被你小子耽误了正事。” 武开泰怀疑且疑惑地看着他爹以及他爹身后的学子,“你……们来万松书院能有什么正事啊?” “滚滚滚!一个小小的武夫子,配和我说话吗?让你们的山长出来见我!”武三羊一秒进入敌对书院的院长状态。 武开泰满头黑线,“我们山长不是就在这里吗?爹你眼瞎啊?” 武院长看起来真的很想狠狠地抽这个不肖子一顿了,但是大敌当前,他勉强忍下了这一次,“梅山长,我有话要对你说。” 梅宜年眉头微皱,看上去不太情愿,“是很紧急的事情吗?” “怎么,”武三羊老大不情愿地憋出一句不知道能不能算是贴心的话,“你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吗?” “不是,今天开泰要请书院里的全体师生吃饭。如果事情不是很急的话,要不武兄你先到书院里面坐坐?我们先下山吃完饭再上来。” 武三羊气得嘴唇上方的那一排小胡子都在颤,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先生梅宜年不把他放在眼里、竟然要下山吃完午饭、再来让他商谈事情的气好,还是应该先生这个逆子的气好。 最后,他决定先捏捏这个软柿子,“你这个小兔崽子!离家以后,你孝敬过你老子我一顿饭吗?你现在竟然要请他们万松书院的所有夫子学生吃饭?” 武开泰觉得自己可冤枉了,“不是您自己说的吗?我这官职,是万松书院推荐上去的。您就是饿死,也不会用我一文钱,吃我一口饭!” 眼看着这父子俩又要吵起来,在后面等了半晌的楚峰青终于忍不住了,“要不这样好了,今日就由我做东,请两方书院的院长以及万松书院的学子们吃一顿饭。 院长,您和万松书院的院长边吃边聊可好?” 武三羊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武开泰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那感情好!谢谢你了啊,这位不知名的师弟!” “什么师弟!”武三羊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扣了这个不肖子一个大大的脑瓜崩,“你不是万松书院的学子吗?啊?跟我们松落书院的学生攀什么关系呢!” 吃了半天云里雾里瓜的万松书院学子们终于哗然,他们知道松落书院有个武院长,也知道那位武院长的儿子早年弃自家书院不上、选择跑来他们万松书院求学。 可他们不知道这位武师兄,就是那位武师兄啊! 方才他们只当这位武先生,是不满意自己的儿子辞官入书院当夫子,所以才会当场找上门来的。 还纳闷这位先生,怎么好像跟他们山长还挺熟,他们山长去请武夫子的时候,不会是抱着杀熟的心思吧? 谁知道!谁能想到!他们山长的格局竟然这么大! 你不是拐走了我们书院的武夫子吗?那我可就要拿你的儿子来填补这个窟窿了。 书院的旧武夫子,是松落书院的院长亲自上山来请的。书院的新武夫子,又逼得他再上了一次万松书院。 而情况,还是和当初完全相反过来的。 这种感觉,要怎么说呢? 反正他们身为万松书院的学子,感觉就一个字——爽! 而松落的学子们呢? 只单说在现场的楚峰青,他是再也受不了这父子两个了,转身就同鱼知乐吩咐道,“你去山下,把他们镇上最好的酒楼包下来。” 鱼知乐就是那尾脱了水的小鱼儿,他一副被太阳晒到神志不清的模样。可是楚峰青一发话,他就反应极快地一挥手,“放心吧,酒楼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说话就一点儿也不拖沓地策马下山了。 楚峰青糟糕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丁点儿的缓解。 “山长?”众人视线不及的地方,邱玉婵又去扯梅宜年的衣袖。 梅宜年秒懂她的意思,“没关系,既然武兄教下的学生如此热情,那我们也不好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 ——独断专行就独断专行吧,反正他是想当冤大头来的,梅宜年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邱玉婵同样秒懂他的意思,她朝身后怂恿她上前询问山长的意思的学子们的方向比了一个手势。 于是大家的心里就有数了——走!下山!下山了以后尽管放开肚皮吃!吃穷那个不懂礼数,在两个院长面前自说自话的嚣张学子! 谁都觉得那个骑在马上不下来的学子实在是太过嚣张,谁知道他们才刚刚这么想了,那个家伙就像是有了读心术一样,利索地从马上跳了下来。 “万松书院的马场好像还没有修建好吧?如果山长大人不嫌弃的话,可以骑在下的马匹,和我们院长一同先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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