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喜从何来?”李治笑道。 武媚娘嫣然一笑,亲自捧棉布,道:“皇上,你看。” 李治看着粗糙的布匹,心中不解,上手摸了下,猜测道:“这是媚娘亲自织的布吗?” 这布制成的衣服他真的要穿吗?噫,会把皮肤磨破的。 武媚娘笑着摇摇头,提示道:“皇上可看出来这是什么材料织的布?” 李治一愣,又摸了下,道:“不像麻,又不像丝。” 说完,李治眼睛一亮,惊喜看着武媚娘,道:“这……这……” 武媚娘笑着点头,一一道来。 李治抚掌叹道:“极好,媚娘真是朕的福星。我让司农卿处理这件事。” 武媚娘哪里愿意到手的功劳飞了,道:“自古以来男耕女织,我身为皇后,自当做出表率,臣妾愿为陛下分忧。” 李治听了,回过神来,同意道:“媚娘说的极是,此事就有你来做。” 他与媚娘一体,媚娘的功劳自然有他一份,此事若成,说不定在后人看来,他们就是媲美于太宗皇帝和娘亲的圣君贤后。 再说了,这是武家人送上来的功劳,若不给媚娘,怕是寒了人家的心。 武媚娘行礼道:“媚娘必不负皇上的期望。” 说完,武媚娘又道:“三姐姐千里迢迢从并州而来为陛下献上良种,我可给三姐姐夸了海口,说陛下不会亏待她们。” 李治道:“这事此时不宜声张,我先封你三姐姐为吴国夫人,她的夫君官居几品?” 武媚娘叹了一声道:“三姐夫十多年前就过世了,留下一个独子秦梦年。这孩子今年十三岁,是个俊秀聪慧的小郎君。” 李治一愣,道:“那就给这孩子一个出身,让他去弘文馆上学。” 武媚娘道:“我也是这么想,但三姐姐母子相依为命,秦梦年这孩子早支撑了门户。现在送他去读书,不如让他补千牛备身。” 李治道:“媚娘说的有道理,朕让人去传旨。” 武媚娘想了想,又道:“吴国夫人是我堂姐,韩国夫人是我亲姐,两位姐姐都有一个独子,两个孩子又同龄。梦年因为献种得出身,但外人不知,若只封了梦年,不封敏之,怕有人妄生猜测。皇上不如封敏之个尚衣奉御。” 李治一听,大手一挥允了。看在韩国夫人伺候自己的份上,这个尚衣奉御,李治封得心甘情愿。 武媚娘当日就派内侍去武婧儿家中取了棉种、农人、织娘和木匠,安置到皇庄上,日日询问进度。 晚上,李治陪武媚娘吃完饭,就回了自己的寝殿。 武媚娘怀有身孕,不能侍寝。 但李治并不孤单,他一回到寝殿就看到韩国夫人坐在灯下绣花。 武顺看见李治回来,忙上来赔笑接衣奉茶,嘘寒问暖,殷勤备至。 武顺比武媚娘大一岁,今年三十二岁,肌肤如雪,花容玉貌。只见她低眉敛目,柔声细语,善解人意,是另一种风情。 李治今日十分高兴,看见风情万种的武顺,心痒得难受,将人面对着墙一按,衣服一扯,征战起来。 武顺是一个尤物,肌肤像丝绸一样滑腻,声音如黄莺般婉转,身材丰满,馨香扑鼻,温柔乖巧,予取予夺。 往日里李治不敢使的轻浮手段,尽数在韩国夫人身上使了。 韩国夫人恭顺乖巧,不敢拒绝。李治看到她半推半拒哭泣哀求,再加上偷情的刺激,早已魂飞魄散。 如今的李治已经不是从前遇事哭哭啼啼的晋王或太子,他如今是一位帝王,一位在和老臣斗争中占得上风的帝王。前朝和后宫已经很少有人能限制他。 武媚娘此时对李治是屈身奉承,不敢拂逆李治的意愿。因此即使武媚娘知道皇上宠幸了姐姐,也不敢强行劝谏,只得旁敲侧击,更不敢扯破脸,直接驱逐姐姐出宫。 秦梦年补了千牛备身,正六品下阶,执掌御刀侍卫左右。 千牛卫靠近皇帝,因此这儿成为许多高官贵胄子弟的优选。除了家世外,千牛备身候选人还要姿容美丽,武艺可称。 千牛备身里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高官子弟,秦梦年的家世在里面算得上微寒,但谁让他有一个当皇后姨娘和被立为太子的表弟。 众人虽然看不上他,但武媚娘和太子李弘炙手可热,再加上李治逐渐大权在握,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欺负秦梦年,但孤立冷眼是少不了。 “秦兄!”一个圆脸的十五六岁穿着绿色绣服的少年骑着马追上来叫道。 秦梦年回头,嘴角一弯,拱手道:“李兄。” 这名少年叫李洋,是李义府的三子。李义府是武后铁杆,秦梦年刚进千牛卫,李洋便过来与之交好。 两人并骑而行,李洋道:“秦兄,休沐日平康坊南曲有刘大家的表演,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秦梦年想了下,道:“我母亲管得严,只看表演可以,但其他不行。” 李洋听了大笑,差点跌下马:“嗯,咱们只看表演。你还懂这些?” 秦梦年没理会李洋的挤眉弄眼,道:“不能乱来。” 李洋连连道:“好好好,你是正人君子,我是阴险小人。” 秦梦年道:“别乱说话,这和什么君子小人没关系。你回去问你府中的医者便知晓,年少纵欲有害无益,而且不利子嗣。” 李洋:“真的假的?我回去问问府里的大夫。” 秦梦年转头看见李洋的黑眼圈,问道:“你昨晚是没睡好,还是……” 李洋忙道:“你可别误会,我虽然有屋里人,但昨晚我可没干事,尽听家里吵闹了。说起来,你可能也听说了,我父亲纳了一个女囚,这女囚性格乖张,挑金要银,家里又因她惹了不少闲言蜚语,我娘气不过打了她几板子。她哭着喊着要父亲为他做主,闹得全家不安生。” 秦梦年闻言,眉头一蹙道:“令尊是皇上重臣,深受器重,若因罪妇,损了令名,反而不美。” 李洋叹一声:“谁说不是呢?但我父亲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保这女囚,我娘都没办法。” 李义府纳女囚这事是长安城的热点。女囚淳于氏长得貌美,李义府听说后,便让大理丞私下放了人,然后将其纳为妾室。 这件事被大理寺卿如实上报,李府担心事情泄露,逼杀大理丞灭口,这件事在朝堂之上闹得沸沸扬扬。 秦梦年当值回来,和武婧儿提到了此事,一脸不赞同。 “李义府身为朝廷重臣,怎能做出如此目无法纪之事?”秦梦年不解中又有些愤愤。 武婧儿道:“李义府此人睚眦必报,他现在是娘娘和皇上的得力助手当红宠臣,你不可因为言辞得罪他。” 秦梦年听了,郁闷道:“朝堂之上难道没有忠义之士襄助皇上和娘娘?” 武婧儿抬头望天,没有说话。 早些年长孙无忌借助吴王恪一事翦除异己,打压政敌,把持朝政。现在能站出来与长孙无忌为敌的多是趋炎附势之徒,比如李义府。 昨天刚提到李义府,今日吴国夫人府就收到一封拜帖,来自李义府的拜帖。 武婧儿听了几乎吓住了,她自从来到长安一直谨言慎行,低调行事,从没想到竟然有朝臣给她递帖子。 你不要过来呀! 武婧儿拿起帖子惊慌失措。她下意识不想见李义府,但一想到李义府小心眼,忍不住头疼起来。 他可是笑里藏刀的典型啊,嘴甜心苦,脸上笑嘻嘻,心里NMP,稍不顺意,就加以陷害。
第4章 . 我的皇后堂妹 李猫×女囚×牛痘 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江湖人称李猫。 笑里藏刀李义府,口蜜腹剑李林甫,这一对可是唐朝并称卧龙凤雏的奸邪之臣。 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哪一个是好惹的?这李义府笑里藏刀之名可谓是“名留青史”啊! 不怕,你还有个史书之上独占一篇“本纪”的堂妹! 武婧儿给自己打气,思考起对策。她得弄明白李义府为什么来吴国夫人府。 论亲近,代国夫人是武媚娘的亲娘,韩国夫人是武媚娘的亲姐…… 想到这里,武婧儿派人叫来管家,让他找代国夫人询问李义府是否去了府里。 李义府借着立后一事,爬上了武媚娘的船。他和武媚娘目前是相互依赖,武媚娘还靠着他在朝野之中扩大自己的势力。 武婧儿已经来长安一段时间了,李义府之前不来,现在来,那恐怕不是单纯地要奉承自己。 一会儿管家回来禀告,代国夫人并未收到李义府的拜帖,李义府也未去过代国夫人府上。 武婧儿这才确定李义府一定是有求于自己。 结合这段时日的长安热点,武婧儿怀疑李义府很大可能是为女囚淳于氏而来。 次日,李义府上门,果如其然就是为女囚请武婧儿向武后求情。 李义府微笑中带着虚弱,道:“淳于氏是遭奸人陷害,沦陷囹圄。她是一位知书达理深明大义的女子。女子在这世道总是艰难的,我见她可怜便纳为妾室。现如今朝中鄙陋之臣却苦苦相逼,要处死这位可怜的女子,还请吴国夫人代为向皇后娘娘陈情,仆没齿难忘。” 武婧儿听了,连忙道:“我儿秦梦年与令郎是好友,令郎又对他帮助很多,李相不必客气。听李相这么说,这淳于氏着实可怜。” 李义府愧疚道:“我因为立后一事得罪了不少朝臣,这些朝臣在朝堂之上奈何不了我,便要置淳于氏这个无辜女子于死地呀!” 武婧儿闻言,恻然为之动容:“李相为了淳于氏遭受了不少非议,没想到李相竟然还是一位性情中人。” 李义府道:“夫人谬赞,某若是没见过她也就罢了,但见她被冤枉而袖手旁观,于心难安。” 武婧儿沉吟半响,道:“李相是国家栋梁,股肱之臣。我们娘们常说,李相对皇上娘娘赤胆忠心,不惧强权。武氏无人,全赖李相为皇上和娘娘分忧解难。” 李义府闻言笑道:“吴国夫人过奖了。” 武婧儿笑道:“李相你过谦了。只是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义府道:“吴国夫人你请讲,仆洗耳恭听。” 武婧儿看着李义府道:“李相从哪里知道这位女囚的?你好好想一想,自从你救了她,是不是诸事不顺?” 李义府闻言一愣,道:“这……淳于氏柔弱……这……” 武婧儿道:“我一乡野村妇,不懂朝堂之事。只是我初来时听到的是李相忠心为国,一心为君上办事,现在竟然有不少流俗之言中伤李相。” “李相是皇上的潜邸旧臣,又得娘娘敬重。这些流言蜚语一时对李相无用,但天长日久,三人成虎。李相之贤和曾参相比如何?连曾参之母都相信了曾参这样的大贤杀了人,更何况李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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