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小,动作幅度也不大, 一看就是从小在贵族家里受训长大的孩子, 非常懂礼。 莺丸垂头听完,面上笑意倏忽而逝。 左兵卫生怕之前自己的作为丢了面子, 刻意大声捧哏。“中监务大人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难得见您如此开怀。” 平田会长奉承的笑容僵了僵。 哎, 这个马屁吹得有点硬啊。只能说不愧是靠裙带关系升上去的武夫吗。 莺丸的确很开心,很是宽宏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对所有人宣布:“我的主人通知大家花已盛开, 让我带领大家前往花圃观赏。” “感谢清水守恩赐。” “城主大人真是体贴我等,愧颜, 愧颜啊。” 有贵族低下头,举袖遮面, 仿佛真的因为这点小事而觉得自己不配。左兵卫眼睛一扫,赶紧抓起袖子挡在自己脸前。 莺丸忍不住莞尔,摇摇头,领着侍童率先出去,其他人按照职位高低一一跟随其后。 留着齐耳短发的侍童经过忍者这一桌时,迅速的抬起眼对他们使了个眼色。 田岛脸上笑容稍退,拍拍腿脚,发出邦邦的声音。 藏在裤腿里的小夜左文字已经松开搭扣,随时都能出鞘。 佛间听到熟悉的声音,脸色一黑。他没带武器, 光凭两个拳头就能打得全场人嗷嗷叫。不过为了防止邪恶的宇智波背后作祟, 他随手抄了个铜质的烛台藏在羽织下。 众人一出去, 脸色就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花山院包括一个小型的湖和湖上的建筑群。 方才他们在湖中心饮酒作乐,隔着距离和墙壁,着实听不见外界的声音。现在一出来,老远就能看到夜幕中各处燃起的火光,以及甲胄和刀剑相撞的响动。 “莺丸大人,这……” “中监务大人,小的家中突发急事,恕在下提前退席。” “我老婆今晚生孩子,我得回去陪着她。” “我也是,我也是。” 不少人见此乱状萌生退意,没等到允许,就急忙冲向院门。刚冲过去,院门就自动打开了。披带完整的中务少丞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闯了进来。 往昔高雅端正的一期一振面上含笑,深色的礼服上却被飞溅的血迹洒了半身,连头发都乱了一丝。他问道:“怎么拖到了现在?” 莺丸还没作声,随侍一旁的平野藤四郎开口了。 “一期哥,我才刚到。” “好吧。天守阁那边的放火犯被抓住当场斩首了。别耽误了。”弟控一期一振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一方白色手帕,开始擦拭绶带上的血痕。 现场已经有几个人神色惶恐的推开众人准备逃跑。 莺丸也叹了口气,拔出不知从何时就带在身边的太刀。清亮的刀刃仿若天然弯曲,出鞘的声音宛如黄莺出谷,婉转悠长。 他横刀拦在正欲逃脱的左兵卫身前,似笑非笑道:“大人要去哪里?可是怨在下招待不周?” 左兵卫望着满身煞气的一期一振两股战战,不敢言语。 莺丸似心有不忍,劝道:“若是能戴罪立功,就速速回答。” 可能是他一直以文弱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左兵卫糊涂上头,做了个下黄泉也后悔莫及的决定。他抽出藏在怀里的短刀,反身扑上去就要挟持人质。 莺丸的脸色变得古怪,足有三把短刀长的太刀从下往上轻轻一划。一寸长,一寸强。 左兵卫扑出去的动作瞬间僵在原地,一条血线从他右腰浮起,越过胸口,蔓延至左肩。他眼神慌乱,张开口想要求饶,刚迈出一步,鲜红的血液猛地喷出。他两腿一软,跪坐在地上,脑袋耷拉在胸口,死不瞑目的双眼一直盯着被血染红的泥土。 挤在他旁边的人不可避免的被淋了一头热烘烘的鲜血,呆愣许久,突然回过神,放声尖叫起来。 莺丸也被浇了一身,若有所思的搓了搓带血的手掌,问:“这就是出鞘的感觉?” 平野带着一个和他长的极像的侍童赶了回来,笑道:“莺丸大人平日里喜欢喝茶,这种情况倒是见得比较少。” 他的兄弟前田藤四郎腼腆的笑了笑,表现得比平野还要稳重。但周围人根本不敢轻视他俩,因为两位侍童手中提着刚才逃出去的几人头颅。头颅上的表情永远的凝固成惊慌、庆幸、紧张等难以言喻的面具了。 佛间伸手掏酒壶的动作变成了抓痒,田岛准备护驾踢人改成了一脚踏在花圃的栏杆上。 不经意之间,一股清幽的香味钻进鼻腔里,他皱着眉头四下打量,发现花圃里最不起眼的花架上,那团长得乱七八糟的绿叶里钻出了一朵洁白如玉的奇异花朵。 一期一振清理完身上的血迹,对着湖面正了正胸前的绶带,也留意到了那边,笑道:“看啊。花开了。” 是啊。大家今晚来是准备赏花的。 在心情各异的众人注视之下,洁白的、纤长的花瓣缓缓舒展开自己的身躯,在没有光的夜里依然散发出盈盈光彩。 田岛若有所思的欣赏了一会儿,问道:“不知少丞大人和中监务大人能否赏赐一根枝条。我有一个晚辈很喜欢捣弄花草。” 佛间哼了一声,不甘落后。“若是论起侍弄花草,当属我千手第一。恳请两位大人也赐予在下一枝。” 动乱之时,方显英雄本色。 这么肃杀的场面,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和一期一振莺丸搭讪的只有见惯了生死的忍者们。 平田躲在两人身后,两腿哆嗦,小腹憋涨,第一万次庆幸自己慧眼识人早早抱住了大腿。回去就签订任务契约,任务金也不压,今年业务全包给宇智波千手! 什么和忍者打交道晦气啊?统统都是放屁。有刀有枪,才是硬道理! 一期一振还有重要的事要忙,点头允许后就带着人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没有人敢问他现在要去哪里,又要做什么事。 莺丸微笑着表示两位忍者大人可以在院内随意走动,看上什么花都可以带回去,只是暂时不要出去,以免闹出不必要的误会。 这个要求很合理。 清理门户的时候的确要摒弃外在干扰。万一有人现场胡乱攀附,到处乱咬,那莫须有的罪名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洗清。 但也不能像那群丢了魂的贵族和商人一样,呆呆的瘫坐在地上,任由仆人泼水呼唤都不醒来。太怂! 田岛不急,泉奈今晚没来,斑已经提前出去。有什么重要消息,他俩回来会一五一十的报告。 佛间想到先前被自己使唤的宇智波炸毛小子,脸皮一阵抽动,忍下了分身出去的冲动。扉间那么聪明,感知比柱间还强,肯定比自己更早察觉到城中动乱。他不必多此一举,静待结果就是。 被寄予厚望的千手扉间的确在行动。和佛间想得略有不同,他旁边还有另一人。 他站在高高的屋顶上,仔细打量下方举着火把的来来去去的巡防队。一旁的宇智波泉奈不耐烦的甩了甩辫子,嫌弃的踢了脚昏死的蒙面忍者,问道:“看完没?有这功夫,不如多去抓几个回来。他们的脑袋现在可值钱了。” 扉间没理会他,若有所思的盯着穿梭在不同巷道里的火把队伍。他总觉得这一幕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可是动乱发生的太突然,就连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羽衣搞出来的另一出戏码。看那些武士们的动向,抓捕的又都是些下级贵族和武士,让人无从判断这场叛乱里究竟是谁在主导。 羽衣很可疑,被抓的贵族在喊冤,只有一根筋的武士眼见不敌,立刻切腹自尽。按照他的逻辑,怎么看,怎么像被推出来背锅的。 他看了眼被泉奈踩在脚下的蒙面忍者,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羽衣的人。宇智波泉奈下手狠毒,在他手里走一遭,能不能剩个全乎人都难说。要是把和羽衣合谋的千手招出来,埋伏的计划就不攻而破了。 “噗。你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千手白毛。”泉奈亮出了写轮眼,滴溜溜的转动着不详的红色。 同样的红色,纱季的就显得清澈柔和,宇智波泉奈的就看着令人生厌。 扉间移开视线,回道:“你可以自己去查。”别跟着我。 “哼。不跟着你,怎么能发现千手就是叛乱的主使者呢?”泉奈当即压下一口黑锅。 “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千手同样是清水守的座上客。” “谁能保证呢?就连宇智波里,我和斑哥的看法也不一样呢。他想和千手柱间做朋友,而我只想杀了你。” “哼。彼此彼此。” 两人相看两厌,同时撇开眼神,注视着燃起火光的远处。 那里是天守阁。 要过去吗? 泉奈心想,脚步刚动,脚下昏迷的忍者发出一声闷哼。他不耐的踢了他一脚,熄了回去支援的心思。父亲和斑哥实力高强,不可能中计。 扉间丢开手里的瓦片,站起来作势要走。 “你去哪里?”泉奈问道。 扉间回过头,不无嘲讽的裂开嘴角,露出一个幕后反派的笑容。 “灭火。你去吗?” 靠!宇智波擅长火遁谁不知道,居然拿话刺激他! “去就去!” 泉奈一把拎起地上忍者,强行掀开眼皮,用写轮眼狠狠的瞪了一眼。他闭上眼,仔细思考了一下,皱着眉把人丢下屋顶。 这种利用完就丢的行为没有引起扉间的表情波动,他追问道:“你会水遁吗?” 泉奈阴郁的看他一眼,扶上腰间的长刀,说:“走!” 不仅泉奈怀疑千手扉间会在背后搞事,扉间也不敢让泉奈离开眼前。 城里只有自己和父亲两人,若是让宇智波泉奈离开视线,难保他不会趁乱做些手脚。要是威胁到父亲的安全…… 于是,很稀奇的,让人不能理解的临时合作关系在两人各怀算计的情况下达成了。 扉间放水遁帮忙灭火,泉奈冲进火场救人。多年老对手配合起来,比同族还要来的顺畅。 只是…… 泉奈把手里的小孩交给她母亲,确保屋里的确没人了,才远远向宇智波下榻的驿馆望去。 他在心里祈祷,祈祷纱季千万不要在这种时候到处乱跑。 扉间放完水冲波,在巡防队的指引下前往下一个起火点,随意瞟了眼他们出示的简易地图,突然额角一跳。 啊! 他知道既视感究竟从何而来了。 宇智波纱季! 作者有话说: 如同盲龟百年一遇浮木,优昙华千年一绽光华 出现的刀剑都是刀剑乱舞里的。 是谁说想看莺丸的。 加戏了啊。感谢在2021-11-29 14:20:29~2021-11-30 15:56: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泠风君、沐柒柒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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