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和拥有先祖日之呼吸传闻的炭治郎相比,我比较好欺负一点嘛。”青年歪着头笑起来,看上去无端小了两岁,有了一点年轻人的样子。 这就是领导聪明的好处,连哪一天他会来都预感得到,大家只需要听话在周边守着就行,还差点为了谁在主公宅邸近距离埋伏打起来。 朝日悄无声息地蹲在树上,手上拿着山姥切国广的本体,付丧神的方便之处就是只要收回本体,就可以完全像一件物品一样丝毫不引人注意,他俩这一组几乎可以算是隐蔽性最好的一组。 朝日是从半下午的时候开始蹲在这里的,甚至还在树上吃了晚饭,她闲得和膝丸髭切在脑内聊天,瞎聊一些关于一会到底会不会遇上鬼,无惨到底是不是举家前来,她会不会倒霉遇上一个的闲话,并且因为等了太久,开始畅想等无惨死了她要去哪干什么,刀剑到底喜不喜欢待在博物馆,然后成功地又把膝丸惹炸了。 因为在生天目变成鬼之后就没再给山姥切输送灵力了,朝日新生的灵力有一部分给了山姥切,导致他现在也能连上这条公共线路了,金发打刀默默地听着膝丸炸毛,总觉得这是什么朝日和髭切为了看他生气故意进行的迫害,只有他本人什么也看不出来。 但他还是横插一杠,赶在膝丸不搭理她的时候来了一句:“等结束之后,我还可以住在朝日家里吗?” 在女孩肯定的“当然啦,被被可以住到天荒地老”中,把太刀气哭。 然后在残阳合着最后一点点余晖沉没在大地尽头,把白日的最后一丝暖意也随之带走的时候,黑夜和那个支配黑夜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门外。 朝日在前一天住在主公宅邸,百无聊赖中已经仔细全面地预测过了鬼舞辻无惨会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在一群人里面只有她和炭治郎见过无惨的次数多一点,而朝日更是见过那位的美艳妇女限定,和不成人形下水道污泥的形态,对他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思维定式,猜的东西天马行空以至于锖兔都看不下去。 唯一一个真的好奇的人是真菰,朝日在她怀里歪着,被她挠猫似的挠了挠下巴:“无惨真的可以变换形态吗?” “可以的,不过我猜他要来见主公的话,会因为自尊心的问题,把自己拾掇好看一点。” 不死川早就对这种春游前夜的气氛感到不满,冷哼一声:“什么样子又不影响他的能力,不要老关注这些没用的东西。” 朝日看了他两眼,然后扭过头去认认真真和真菰咬耳朵:“别看他这个样子,他一次也没见过无惨!” 然后她就被追着打,直到跑到她前面张开双臂的富冈义勇吸引了全部不死川的仇恨,才得到解救。 但她猜得还是挺对的,鬼舞辻无惨来的时候,西装革履,身姿笔挺,头发亮得光可鉴人,甚至背后还背着小披风。 “你来啦?”产屋敷耀哉一个漂亮的起跳把球接住,乐呵呵地冲门口的无惨打了个招呼。 鬼那一瞬间脸上的扭曲是可以把一个鬼杀队员高兴到拍着大腿笑五分钟的程度。 主公没笑,他停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这个面容扭曲的男人。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鬼舞辻无惨,和几年前朝日形容的一样,苍白的脸色,红梅色的艳丽眼睛,像兽类一般细长锋利的瞳孔,以及明明被包裹在层层做工讲究的布料之下,却依旧散发着冰冷死气的身体。 鬼舞辻无惨甚至都等不及和他寒暄,直接一手贯穿了产屋敷耀哉的胸口。 鲜血从伤口间汩汩流出,淅淅沥沥地洒落在地上,然后半秒钟后重新挣扎着在空中聚拢,一滴不剩地回到了身体中。 “没想到,我们之间,居然是我先到达了那一步呢。”产屋敷耀哉缓缓地勾起了一个笑容。 不是鬼。 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鬼。 他浑身散发出的还是人类的气息,却做到了这种下弦都不一定有的恢复能力,被放出去打探的鬼甚至曾看到过灶门炭治郎在阳光下活动—— “你是怎么办到的?”黑发红瞳的男人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不要想说谎,你的力量并没有增强吧?让你痛苦的方式我有一百种。” 产屋敷耀哉却没有理他,自顾自说了下去:“你知道吗?我们一族是因为你,才遭到诅咒,每一个出生的孩子都虚弱早夭,从没有一个活过了三十岁。” “是吗?”鬼舞辻无惨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他看着这个平和的日式庭院,那附近至少藏着两个柱吧。 这种东西要杀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根本无关紧要,重点是要知道鬼杀队到底得到了什么东西:“不要把莫须有的仇恨加注到我身上啊,这一千年来,我可是没有受到过任何天罚。” “不仅没有受到天罚,就连你们所谓的神明,也一次都没有见过呢。” “所以青色彼岸花没有找到,”在鬼陡然巨变的脸色里,产屋敷耀哉冲他眨了眨眼:“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们找到了青色彼岸花?!!” 青年再一次没接他的话,不知道这是不是某种默契,有史以来将无惨气炸的两个人葡萄酒和鬼杀队主公,这两个人都不怎么听他说话:“无惨,你不是被放过了。” “你是被厌恶了。” “你梦想永恒,渴望不灭,为此不惜将所有挡在路上的东西一一扫除,但这世界上不止有人类和鬼,还有很多超出这之外的存在,你所做下的最错的事,就是打破了这份自然的平衡,所有那些愤怒的冷漠的眼睛,都在暗处,一直盯着你看呢。你以为的天罚没有降临在你身上,你追求的希望也同样避开了你。” 下一刻他的右手离开了身体。 “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什么,这是一种药剂,是神明送给鬼杀队的礼物。”产屋敷耀哉面不改色。 “你见过朝日和炭治郎了吧?” “别试图用这种简陋的话术来骗我了,你这个恢复的样子……”鬼舞辻无惨终于也掌握了不听人说话的技巧,他眯着眼睛顿了一下,咬紧了牙关:“那两个外国人!!!” “无一郎,杏寿郎,忍……这些孩子,都是神明送给鬼杀队的礼物。现在,虽然这并不是我们的愿望,但我们的确比你先到达了你想去的那个终点。” 无惨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自己那个时候没有亲自把那两个外国人,和那个叫朝日的女孩抓过来,也从来没有觉得产屋敷耀哉那张微笑的脸和不停开合着的嘴唇如此可憎过。 “今晚也将是你的终点了,鬼舞辻无惨。” 不该是这样的,这个人本该疾病缠身,连站起来看到他都做不到,丑陋而虚弱地度过自己人生最后的时光—— “等我吸收了你,我自然会有时间去找到他们,弄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的。” “那来试试吧。”黑发紫眼的青年微微一笑。 他明明从没有学过武技,却在这一刻,在他笔直的身姿中透出了刀剑般锐利的锋芒和意气,仿佛这一生第一次这样畅快。 “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因为神明的药剂而变得强壮,”鬼杀队的青年主公纤细苍白的五指轻轻地握了握:“但我也不会再变弱了。” “你呢?鬼舞辻无惨。” 在鬼豁然睁大的双眼中,整个庭院轰然炸开。 掺杂了灵力的炸弹几乎将他半个身子撕碎,交叉的两把日轮刀从空中横贯而来,砍在他匆忙拽下来格挡的肢体上发出金铁相击的声音。 不死川实弥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鬼舞辻无惨。 白发青年此刻沾满灰和血的脸看上去是更像鬼的那一方,他在半空中咧开一个笑容:“来吧!互相厮杀吧!!!” 血色的荆棘枝从后方穿过无惨的身体,珠世的毒药顺着血鬼术的传导飞快地袭来。 “真天真啊。”红瞳的鬼在四面楚歌中笑了一声,他的再生快得不可思议,几乎是毒药将要抵达他身体的瞬间就攥住了那根荆棘枝,明明在抵挡着至少来自三方的攻击,眼睛却在看着重新凝聚了身形的产屋敷耀哉:“觉得这样就能杀掉我了吗?” 在脚下踩空的瞬间,不死川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充满郁闷的“什么?!!”。 门——层层叠叠四面八方的门——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琵琶音,从视野所见的一切地方,密密麻麻地展开了。 “这什么东西?”朝日抓着山姥切连滚带爬地落了地,才终于意识到无惨是真的一点都不打折扣地“举家前来”了。 ……上下左右,无数望不到尽头的房间正在她眼前铺展开来,像是一座积木组成的错乱城市,将所有深入其中的人彻底地分散开了。 “你的「净琉璃」还能用吗?”山姥切国广变回了人形,一刀斩开了一个扑过来的鬼。 “和不能用也差不多了。”朝日脸色苍白地回答他,在付丧神疑惑的目光中解释。 在「净琉璃」用光点代替鬼的视野中,密密麻麻的白光像夜晚的灯市一般拥挤地填满了整座城,将她眼前照得亮如白昼。 “这地方现在,全都是鬼。” “…………那随便找个方向走吧。” 朝日其实不太清楚山姥切国广为什么会选择掺进这档子事里来,他所寻找的主人确实已经在一次召唤中死去了,朝日同恶魔确认了这件事,然后告诉了他。 “就当告别了一个朋友,今后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吧,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束缚着你了。” 然而直到在战前的时候,她才从主公那里得知山姥切报了名,本来她以为付丧神是会像三日月宗近那样选择旁观的,毕竟其实鬼和人对刀来说也没有什么差别。 “就当是我想报答你吧。”金发付丧神摸了摸她的头发。 两个人一路见门就进,至少杀了十多只下弦末尾级别的鬼,终于在不知不觉间,发现周围的声音逐渐安静了下来。 在丛林里,越是安静的地方,就越是说明有危险的东西。身后的退路在朝日踏进走廊的瞬间就消失了,那一扇门静静地合着,等着她来推开。 “……希望别是童磨吧。”她叹了口气,一把拉开了门。 ——朝日以为她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就是童磨了,但当她看清楚那里面端坐着的人形时,她才意识到,命运的恶意有一百种方式来玩弄她。 ……那双生机勃勃的草绿色眼睛里曾经划掉的“上弦”正端正地映照在瞳仁中间,将里面的复杂情绪清清楚楚地显现出来。 端坐着的鬼有一头凌乱潇洒的黑色长发,鬼中少见的健康小麦色皮肤,只不过现在被杂乱的,还渗着血的花纹布满,突起的脊柱刺破皮肤,像是一把从身体内部扎出来的尖刀,森白骨茬暴露在空气中。 那是朝日的朋友田中,而在他脚下,躺着生死不明的我妻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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