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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奥莱特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坐着，说：“还有呢？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足够打动我了吧，莫妮卡。” “我可以免费！”莫妮卡在面前这个黑发美人讶异的眼神中继续说道：“是的，我可以免费为你服务，在你认为我值得你付钱之前。” 维奥莱特哑然失笑，“可我现在就觉得你已经很值得了。”她并没有把那番免费的论调放在心上，打算回头让安妮问一下刚入门的好莱坞造型师普遍的月薪水平，“正式认识一下，我是维奥莱特.哈蒙德。” 莫妮卡和站起来的维奥莱特轻轻握了握手，仿佛完成了某种仪式，这才报出自己的名字：“莫妮卡.罗斯，你不会后悔雇佣我的。” 等等，她说她叫什么？ 无论如何，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准备即将到来的《虐童疑云》试镜。 尽管维奥莱特不太愿意承认，但很多时候，亚当的眼光还是那么精准并且不轻易失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
第21章 如果说繁华的曼哈顿还有这么几处人烟罕至的世外桃源的话，那么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位于曼哈顿上城西端的分馆修道院博物馆便是其中之一。 修道院博物馆座落于哈德逊河边特莱恩堡公园的小丘顶上，建筑本身仿中世纪法国修道院的模样所建，藏品以中世纪宗教为主题。相比曼哈顿其它景点的人头攒动，地址较为偏僻并且不在任何纽约热门旅行线路上的修道院博物馆却仿佛还活在一千多前的欧洲小镇，停车场里车辆寥寥，山间步道上行人稀疏，静谧而宁静，全然不似现代化大都市的一角。 维奥莱特正坐在四面回廊的库克萨中庭花园写信，这片罗马式的回廊来自九世纪的比利牛斯修道院，本身就是千年以上的历史遗物，回廊的花园中种植着各色花草和常绿乔木，并没有专人特意修整打理，只要置身其中，就能感受到历史的余韵以及属于自然的诗意。 “你可能不相信，”她正在巴掌大的记事本上写道，“今日我在教堂遇到了约翰神父，我向神父问：一个重生得救的人可能亵渎圣灵吗? 神父说：圣灵既然重生了他，他就已经领受了赦罪之恩。我说：或许我已经亵渎圣灵。神父告诉我，一个真正亵渎圣灵的人，是一个不会再怕亵渎圣灵的人，所以如果你怕你犯上这个罪，就证明你没有犯这个罪。” 写到这里，她停下了笔，因为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里片刻的肃穆温柔。 维奥莱特抬起头，神情平和，并没有被打扰到的不快，只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记事本合了起来。 她向坐在一旁正在默默读着一本诗集的黑肤女人颔首致歉，这才起身迎向了匆匆前来的安妮.史密斯。 临近十二月的纽约已经进入冬令时了，气温寒冷，偶尔一阵妖风吹过，冻得人如坠冰窖。 安妮穿着一件米色风衣和深紫色的菱格纹线衫，露出里面白色的棉质衬衫领口，脚下是一双长筒靴，带着一身寒气踩在石板上，发出不容忽视的回响。 就像一个莽莽撞撞的巨人闯进了属于小矮人的精神国度。 维奥莱特再次在心中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把写了她的记事本以及正在读的一本布道集收了起来，说：“但愿你有天大的好事非要在这里告诉我，史密斯女士。” 轻轻拍了拍长裙上的灰尘，维奥莱特把安妮拉到较为偏僻的东北角，而不是站在回廊正中央打扰他人。 “噢！维！算我求你了，求你千万别再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真的不是那种英国历史剧的粉丝，虽然我对英国人没有什么意见！”安妮下意识搓了搓手，她简直激动得难以自制，却还是刻意放轻了声音，不住地低呼道：“维奥莱特亲爱的，你可能想不到自己收到谁的试镜邀请了，天哪，你肯定想不到了！” 维奥莱特把自己的书本抱在怀里，她的肩上披着一条宽大的复古开司米披肩，“冷静点，我亲爱的安妮，让我猜猜，《虐童疑云》，对吧。” “我求你了，别这样，宝贝。”安妮摊手道，“好吧，我很抱歉打扰了你，但你得知道，你只猜对了其中之一。”她见维奥莱特没有出声，便问：“可你是怎么知道的，维奥莱特？亚当打电话通知你了？不，你一来这里，就会把手机关机或者静音，如果不是联系不上你，我也没必要赶过来了。” “如果你记得我们一起看了《怀疑》的百老汇版本录影带，我还为此写了两英寸左右观后感。”维奥莱特的声音有些慢条斯理的，听起来心情还算不错，“我把它寄给了梅丽尔，和我的信一起。” 事实上，上辈子她还为它在百老汇进行过试镜，不过想要竞争的是梅丽尔将要饰演那个角色，但即使她谎报了年龄和表演简历，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安妮看了维奥莱特一眼，“你不知道么？难道你们还在……好吧，我闭嘴。但还有一个人，我敢打赌你一定想不到，而且他希望今天就能见见你。” 维奥莱特“哦”了一声，和安妮肩并肩沿着盘山小径往停车场走，“詹姆斯.卡梅隆？哦不，卡梅隆的新片还在做特效。大卫.芬奇？伍迪.艾伦？其实我也很喜欢克里斯托弗.诺兰，但他应该在拍蝙蝠侠。” 与其幻想有这种级别的大导演邀请她出演电影，不如好好准备《虐童疑云》的这个角色，原本扮演詹姆斯修女的百老汇女演员海瑟.戈尔登赫什和即将上映的《魔法奇缘》中的艾米.亚当斯都将参加试镜，对于维奥莱特这种年龄段的女演员而言，能参加这次内部试镜本身已经是很好的磨砺机会和难得的赞誉了。 维奥莱特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安妮却目瞪口呆，嘴巴上下一碰，下意识地说出答案：“不，是吕克.贝松。” “吕克.贝松？”这一次换成维奥莱特惊讶了，“那个法国导演？” 事实上，安妮，或者做为经纪人的亚当都不清楚原因，但一个成名多年的导演递来女主角试镜邀约，这没有理由直接拒绝，即使从档期安排上看，这也许有些不大不小的困难。然而和一个导演保持良好的关系，总是不会错的。 “对，没有错，就是他。”安妮说，她加快了脚步，看了看手表，“亚当已经在飞机上了，你需要回去做个造型，我们还有四个小时，得快一点了。” “慢慢来，别着急。” 维奥莱特说着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腰肢，这让她整个人从那种仿佛油画般的宁谧质感中挣脱了出来，多了一些不属于这个城市秘境的温度。 她对自己的助理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女士总有迟到几分钟的权利，法国人不是都喜欢这一套么。” 看，才是那个让人头疼又让人无奈的维奥莱特.哈蒙德。 三个小时的时间对于一个需要化妆、选衣服、做头发的女人而言，真的不太够，更别提维奥莱特并没有雇佣私人化妆师和发型师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尽管安妮化妆的水平让人不敢恭维，卷个头发的技术靠着烫掉自己不少头发后还算熟能生巧。 换了一套莫妮卡早前为自己搭配好的全黑裤装，维奥莱特最后只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安妮有点担心她有可能迟到，因为安妮开车总快不起来，更别提曼哈顿那十年如一日的糟糕交通了…… 事实证明，维奥莱特抵达的时间果然晚了，从洛杉矶飞来的经纪人，那个自从上一次大吵一架之后就没有再直接与自己对话过的小心眼的混蛋，亚当.阿克曼已经和传闻中的法国大导吕克.贝松谈了不短的时间。 维奥莱特欣赏了一会亚当那张正对着餐厅入口处并且格外真诚的笑脸，直到在对方投来一个催促的眼神后，这才请餐厅的侍者带路。 真像一只闻到富兰克林气味拼命摇起尾巴的哈巴狗儿。 维奥莱特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脸上却毫不动容地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过分谄媚，也不过分疏离，连弧度都像是被丈量过的那样标准。 天知道为了这个笑容，她曾经被所谓的礼仪教师拿教鞭敲过多少次手心。 然后，她就看见了传闻中的吕克.贝松似有所感地转过头 头发是灰白的，有些杂乱的短须也是相差无几的颜色，脖子很短，因为角度和位置的关系，维奥莱特看不到对方那个颇具特色的肚子，但也不妨碍她认出这个曾说过一生只拍十部电影的大导演，就是某一次自己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把大话说得天花乱坠的神经兮兮老男人，更被她叫做了“混蛋”…… 所以，她现在掉头离开餐厅打车回去还来得及么？ 这怎么可能呢。 维奥莱特想也知道答案，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坐在亚当旁边的位置上，那上边放着一杯没人动过的柠檬水，不加冰。 事实上，她挺喜欢吕克.贝松1990年的那部《尼基塔》和后来的《这个杀手不太冷》，但导演归根究底不是明星，曝光度远远不如后者。所以，她只是恰好没有认出吕克.贝松，又把对方当做那种好色的cult片制作人，还叫他“混蛋”让他“自己玩蛋去”，这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维奥莱特装作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吕克.贝松，对方不像是准备兴师问罪的样子，他像是带着善意的欣赏，连那同样的眼神都没有印象中那么让人不适了。 看吧，只要是在好莱坞，有时候真正的导演或者说制片人的身份就是这么好用，不仅是她，连亚当都得笑脸相对。 鉴于她和自己的经纪人仍然处于冷战当中，维奥莱特没有第一时间向亚当发起求助，而是仿佛飞机上的一切并没有过的那样，用自己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的微笑说：“很高兴见到你，贝松先生，我是维奥莱特.哈蒙德。” 吕克.贝松笑了笑，他仿佛也忘记了那一次不太愉快的相遇，嘴里却说：“我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哈蒙德小姐。” 亚当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飘飘地看了维奥莱特一眼，说：“所以，你们之前见过面？吕克，你刚刚可没有向我提起这件事。” 维奥莱特并不打算搭理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柠檬水。 “确实有过一面之缘。请恕我冒昧，我记得当时哈蒙德小姐看上去很悲伤也很孤独，让我印象深刻。”吕克.贝松的文艺情结显然是发作了，“这或许是上帝的安排，因此，我才有了新的灵感并且重新修改了《玩命快递3》的剧本，我希望由哈蒙德小姐出演我的女主角。” “我完全同意，这个剧本太棒了。”亚当这才转过脸，语气热络，口吻却不容置疑，他微带笑意的目光转向自己的客户，说：“但问题是，我不知道维奥莱特档期是否合适，她正在准备梅丽尔的新电影。” 亚当明智的没有提起《邦德22》或者其它什么试镜，用档期不合做为借口拒绝任何不合适的角色或者不合适的剧本，这在好莱坞习以为常，即使上一秒他嘴上还要把它们夸得天花乱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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