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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的表情和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顺便一提，”阿福抬抬眉，“蝙蝠洞的检测结果应该出来了，我诚恳地建议你们去看一看。” 布鲁斯从凳子上站起来，他双手的绳子掉在地上，用镇定的假象极好地隐藏起了自己的茫然。 “我们去看看结果。”他脚下一绊，险些摔在楼梯上。 程序被优先设置对比家里人的DNA，很快就得出结果。 迪克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大头照，瞳孔颤抖。 布鲁斯的脑袋里掀起海啸。 他看向迪克，迪克看向他。布鲁斯张了张嘴，第一下没发出声音，第二下才能正常说话，“迪克，我告诉过你，要做好安全措施。” “不是！”迪克大惊失色，“我什么都不知道！” 布鲁斯的眼睛里闪过一万个字，最终，他沙哑道，“你的忍者前女友是谁？” “我想想，可能是……等等，我没有当忍者的前女友！”他的惨叫突破地下，直传庄园地上。 这个家由前风流特工老管家、现风流浪子制服男、未来风流浪子紧身制服男、暂时不风流暴躁街头男孩组成。 这其中，只有一个人有过照顾小婴儿的经验。那就是阿福，他在自己女儿小时候照顾过她。 他抱着小宝宝，一边拿自己的领带当成玩具给她玩，一边指挥几个不懂事的后辈给小婴儿冲奶粉。 “布鲁斯老爷，您需要测试一下水温，是的，小婴儿没有您那样坚硬如铁不惧拳脚的嘴巴。” “不不不，迪克少爷，请按照说明书上的配方来，我们不需要您发明的新配方，也不需要您往牛奶里加蜂蜜。” “杰森少爷，用手腕轻晃！不要摇，有气泡的奶会影响宝宝吸收，手腕发力，力道要轻。” 几人手忙脚乱，一瓶又一瓶废弃的婴儿奶被送进迪克的肚子。而布鲁斯一丝不苟地执行阿福的指令，抱着在地下室做化学实验的精密态度，只差在鼻梁上架上防化眼镜。 “他冲奶粉，冲了整整十分钟。”杰森敬畏道，“小孩都要被他饿死了。” 布鲁斯谨慎地甩动手腕，婴儿奶在同水平上匀速旋转。眼看奶瓶里的颜色变得均匀，布鲁斯把奶瓶放在桌上，锐利的双眼紧盯奶瓶中央的奶泡，等待它自然消除。 婴儿的世界里不存在体谅，上一秒还露出光秃秃的牙床傻傻微笑的宝宝，下一秒嘴巴一撇，悲伤地哭嚎起来。 杰森蹦起来将近一米的高度，他躲到迪克背后，探出一个惊恐的脑袋，“她、她是不是要上厕所了！” 迪克举起抱枕挡在自己身前，两兄弟瑟瑟发抖，捏住鼻子。 阿福已经无法忍受这三个不靠谱的男人，“把奶瓶拿来，孩子饿了！” 迪克战战兢兢地抢走布鲁斯的完美作品，递给阿福，得到了老人的一记眼刀。 奶嘴含进嘴里，婴儿舒适地挪动几下，瘪瘪嘴，专心致志地吃起了东西。 所有人都得到了安宁，他们好奇地围上来，观察这个脆弱的小生命。 迪克的感觉尤为奇妙。一方面，他是一个刚独立不久的青年，在另一座城市寻找自己的人生价值，脱离父辈的阴影。另一方面，他变成了一个小爸爸，有了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 他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让婴儿握住。这细嫩的触感，像是拴在他手指上的一根绳。 他的声音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她有名字吗？” “有。”阿福说，“我在装她的篮子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她的名字。” 婴儿在此时嗦干净奶瓶里的最后一滴奶，心满意足地哼唧两声。 “她的名字是，艾谱莉。”
第122章 番外：艾谱莉两个月02 这天晚上, 名为艾谱莉的小宝宝和谁睡成了大问题。 他们当然可以拜托阿福照顾。但是阿福作为韦恩庄园的管家，每天都比他们睡得晚，还比他们起得早。 他的睡眠时间比布鲁斯都要短。只有铁石心肠的人才忍心让小宝宝打扰老人家的睡眠。 于是夜间照顾孩子的重任就落到孩子的亲生父亲迪克头上，他得到了阿福列出的长长一串注意事项。 迪克心惊胆战地抱着手里的小包袱, 他不断给自己打气, “我可以, 我能行, 只是一个晚上, 区区八个小时。” 阿福订购的婴儿床和摇篮要等到明天才能到。迪克把小宝宝放到自己床上，左看右看不放心，在橱柜里找出一圈枕头, 把婴儿四四方方地围起来。 做完这些, 他趴在床上和艾谱莉玩抓手指的游戏。每当女儿抓住他的手指，他就轻轻把手指抽回来, 去戳她的鼻子, 然后再逗她去捉。 小孩子精力不济，玩几轮下来, 眼睛就慢吞吞闭上了，完全不在意大人的手指围着她的脸戳来戳去。 迪克轻手轻脚地躺在宝宝旁边，痱子粉的味道和幼崽皮肤的气息让他感到平和。他双手搭在腹部，心里充满无知的自信, “看吧, 也没有很难, 小孩子很好带的。” 他需要一点来自小宝宝的教训。 迪克无知无觉地在床边上睡过去。 在梦里，他靠自己赚钱在加州买了一栋豪华别墅, 别墅门前有超大的泳池。他游完泳, 湿淋淋地穿着泳裤躺在泳池旁边的太阳椅上, 让温暖的阳光洒遍全身。 阳光有种痱子粉的味道，迪克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直到太阳抽噎几下，等不了几秒，哇一声哭出来。 迪克猛然惊醒，差点从床沿上栽下去。在他用脸打扫地毯前，他及时用手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艾谱莉对她的父亲没有哪怕一点点同情心。她哭得很厉害，手脚都从小被子里挣脱出来，乱挥乱蹬。 迪克连滚带爬，抱起小婴儿在手里晃，“乖乖乖，不哭不哭。” 婴儿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只会用哭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宝宝的哭声像催命铃，迪克一手抱着艾谱莉，一手疯狂地翻阿福列出的注意事项。 他手忙脚乱地一项项检查。 冲了奶粉，不吃。 新的纸尿裤，刚换。 抱着边走边哄，丝毫不买账。 迪克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不懂婴儿，更不懂艾谱莉。心力憔悴的迪克在深夜敲开了弟弟的房门。 当两个人一起受苦，受难者的心态就会发生变化，从“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变成“反正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艾谱莉的哭是一阵一阵的。哭着哭着，她自己就闭上嘴巴，小憩一阵，养精蓄锐。等她恢复了精神，她瘪瘪嘴，又哭起来。 迪克和杰森在婴儿的哭声中麻木地坐在沙发上，机械地抱着宝宝摇来摇去。一个人摇几下，等不哭了再传给另一个人。 在此之前，他们都没有关系这么亲近的时候，一起照顾一个小婴儿使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上。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干等下去了。”杰森说。 他强打精神，睁大眼睛，“我们应该把麻烦甩出去——不，我是说，寻求大人的帮助。” 迪克困顿地抱着艾谱莉，任凭小孩没牙的牙床啃自己的手指，“你想去找阿福吗，我们不应该打扰他。” “让阿福好好休息。”杰森说，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亢奋和坚定，“我们去找另一个人。” 他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把第三人拖下水绝不罢休的决心。 布鲁斯坐在床头，“这就是你们两个半夜把我叫醒的原因？” 杰森挺起胸膛，“你看，她被你抱着的时候睡得很安稳，这证明我们的策略是有效的。” 迪克假惺惺道，“她很喜欢你，布鲁斯，多好。” 小婴儿安详地躺在布鲁斯的臂弯里，软趴趴的像一块阿福刚从华夫饼机里铲出来的华夫饼。 布鲁斯叫住准备偷偷溜走的两兄弟，“回来，”迪克和杰森悻悻转身，“至少把奶粉和婴儿用的东西带过来。” 他捏捏眉心，“你们留在这里一起睡。” “布鲁斯，”迪克干笑，“我已经过了要和别人一起睡的年龄。” 杰森的手已经握上了门把手，“没关系，等我们把宝宝用的东西送过来就走，谢谢你的挽留。” 布鲁斯挑了挑眉，他怀里的小婴儿咕叽咕叽哼出声，随时一副要醒过来的样子。 试图逃跑的两人认命地转回来。 “可恶。”杰森说。 “唉。”迪克悲叹。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横七竖八躺在布鲁斯的豪华大床上。 迪克的脑袋顶着布鲁斯的肚子，杰森的脚搭着迪克的腿。布鲁斯一翻身，把杰森放在他脚上的胳膊掀下去。 杰森茫然地睁开眼睛，立起来，思考了两秒自己为什么和另外两个人在同一张床上。 记忆逐渐回笼，杰森回忆起了他们半夜为谁起床给宝宝冲奶粉大打出手的惨状。最后他们按照抽签的顺序轮流来。 这一班轮到杰森。他打了一个哈欠，下床去摸奶瓶。 突然，他停住了，想到一个问题。 杰森掰住迪克的肩膀，把睡成一只海星的人摇起来，“孩子呢，孩子去哪里了？” 兵荒马乱的兄弟二人和昏昏欲睡的布鲁斯一路从楼上找到楼下，在一楼餐厅里发现了躺在婴儿车里的艾谱莉。 她精神十足地伸出两只手，抓婴儿车上垂下来的小球。听到三人下楼的动静，她侧过脑袋，试图用自己没发育完全的眼睛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阿福在布置餐桌，时不时用脚推推婴儿车，哄小宝宝高兴。艾谱莉一高兴，嘴里就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用她的婴儿语和阿福无障碍交流。 “吓到我了。”杰森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孩子被人偷了呢。” 迪克在台阶上坐下来，“谁会去偷一个小婴儿，哇，他夜里不想睡了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布鲁斯说，“我们还不知道她来自哪里，她的母亲是谁，我们能否好好抚养她。” 这话一出，楼梯上的两兄弟齐齐朝他看过来。 杰森表情不善，“难道你打算把一个小宝宝扔在孤儿院吗？” 布鲁斯绷紧嘴角，“我没这么说。” 迪克的拳头抵住嘴唇，“布鲁斯说的是我们要考虑的现实问题，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先找到孩子的妈妈。” 他不太愿意这么说，但这个问题更严肃。韦恩庄园不是一个适合照顾小孩的地方，更何况，迪克不住在庄园里，他只是暂时回来一趟。 他为了不让夜翼活在蝙蝠侠的阴影下选择搬去别的城市，在没有其他人帮忙的情况下，迪克根本照顾不了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婴儿。 他需要思考，和抉择。 …… “我会抚养她。”迪克说，“我可以暂时搬回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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