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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小动物被放过不提，单单是野猪，宝琳坐在马上数了一遍，应该是将近四十只。 庄头这个时候后悔的要死，因为带的人手不够。只有他知道骑在马上的这个少年是家中的小主子，还是一个女郎，想着哄着宝琳早点回去，要不然等会儿出了事自己没办法跟主家交代。 宝琳听出来了，他是想把自己赶走，但是也把实际情况说了出来。 “你手中的人手本来就不够，还要再分出来一点护送我回去，这样岂不是更不够用？你要是想早早回去，不如听我的。这些野猪皮糙肉厚，就算是设下陷阱，有的时候也不能立时将他们毙命。而且他们逃了之后，说不定还会回来报复。你不如这个时候将他们分片处置。让他们群龙无首，再组织人手将野猪当中的老弱病残先下手处置。最后再把那些强壮的一网打尽。” 这个庄头知道主家的这位姑娘确确实实有本事，所以就让人搭了梯子，让宝琳爬到了树梢，野猪一时半会对树上的人构不成威胁，这位女郎只管看着就行。 只有宝琳安全无事，他们这些人才能放手一搏。 宝琳只恨自己没有抱着弓箭，现在目睹了一场颇为原始的狩猎，心情早就飞扬了起来 眼看着天色将晚，和这群人将那些野猪们捆起来之后抬着下山去了。 林如海看到这么多野猪也是特别高兴，让人将猪肉切割好做成腊肉，再送回城中一部分，跟其他朋友分享，剩下的就由这次出力的人分了分。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海一边询问能否带一块野猪肉回去孝敬那边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得知他们老两口在饮食上有诸多禁忌，才算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又告诉宝琳，明天自己亲自带着宝琳到田中捉鸟。 “捉鸟？”不知道捉的麻雀还是喜鹊？ 林如海点了点头，“我年轻那会儿，也曾走鸡斗狗，只不过后来眼看着家道就要没落，才把以前的那种玩心收了起来。如今看着你在这方面应该有些天赋，就带着你出来玩一玩。世家公子大部分都是这样，不过也有那些家中长辈娇惯的，不曾接触过这些。” 宝琳和林黛玉怀疑他最后一句话影射的是贾宝玉，但是大家这会儿都没说话。 第二天天特别冷，林海让人提了几只野兔，找到了一片开阔的地方。 将野兔打伤之后扔在渔网之下，没过多久天上就有雄鹰盘旋。 一群人远远的躲了起来，林如海手搭凉棚，看了看天上盘旋的那只鹰，就觉得有些可惜。 “如今这些扁毛畜生都能找到粮食，能挑选的鹰就不多了，要是下雪天，大地白茫茫一片，他们没有吃的，那个时候想要捉住它们特别容易。” 宝琳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林海带着自己要抓的不是天上飞的麻雀和喜鹊，而是高高在上的鹰。 不管是林如海还是汪管家，他们都有些老了，看东西没有以前那么清楚，林如海就转身问身后跟着的几个小伙子，问他们天上那只鹰是老鹰还是小鹰？ 这几个人看了之后都说是小的，“有些太瘦弱了，不是小的就是生病了。” 林如海点了点头，要是强壮的，这个时候也不会明知道是陷阱还过来找吃的。 “这些东西眼神锐利，聪明着呢。罢了，这样也行，要真的是一只强壮的飞鹰，我还担心你一时半会儿驯养不了。” 这鹰在天上盘旋了一会儿，最后应该是耐不住饥饿飞了下来，抓起地上受伤的兔子就要飞上去，结果四边的人一起拉网，盖在了渔网下面。 随后这只鹰就在渔网里面扑腾，想要重新飞回天上，但是不管自己怎么折腾，都是飞地不超过三尺。 等到扑腾的太累了，没有力气了，整只鹰萎靡的被渔网盖在了地上。 宝琳就带着一对皮手套，在旁边儿下人们的提醒下，小心翼翼的将他倒着提了起来。 随后一群人回到庄子里面，把这只鹰拴住之后，宝琳就要学习熬鹰之法。 “是不是跟它对视？不管几天几夜眼睛不能眨，到最后它忍不了了就能臣服于人类。” 旁边就有下人回答，“这个办法不是不行，只是这样训练出来的鹰太过凶残，并且经常不听指挥。想要熬鹰还是要用温和的办法，将它一点一点收复。” 第一步是要给他洗澡。 洗澡之前先对着它身上喷一点温水，这个步骤要在他被捉住没多久进行，因为在地上扑腾的太久，羽毛上沾了很多尘土，身体里面的热量暂时散发不出来，所以这个时候的飞鹰需要降温。 在自然条件中，向高处飞去用高处的冷空气降低自身的温度是一种途径。还有一种就是直接洗澡。 宝琳用葫芦瓢端了半瓢温水，含在口中，对着鹰爪子喷了下去。 这只鹰站着没动，旁边的下人就特别高兴，“接着喷，慢慢的往它羽毛上喷。” 细细的喷了一层水珠之后，就要给他们用药水喷洗，除了能把身上的灰尘洗掉，让身体降温，这一步也是为了将它身上的寄生虫杀死。当然了，寄生虫是一次杀不死的，以后还要多洗几次。 总之飞鹰洗完澡之后，还站在架子上，虽然浑身湿漉漉的像是落汤鸡，但是宝琳松了一口气。 就目前而言，一切都是很顺利的。
第38章 擎苍 随后把这一只铁背红英放在房间里, 大家出去让他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呆上一晚上。 这也是为了不激怒它。 第二天一早宝琳就端个大海碗喂鹰喝水，等到他把水喝下去之后，端了肉条过来，混合着一些洗干净的野兔毛喂给这只鹰吃。 林如海在窗外看到之后, 就知道再喂几天这鹰就会温顺起来。到时候提笼架鹰, 换一身男装, 后面跟着一群狗腿子，这姑娘就妥妥的变成了纨绔子弟。 吃完早饭宝琳就跟着林如海一块到了田间地头，作为大地主，林如海对种地也是颇为了解。他小的时候曾跟随着他的父亲去过田地当中，就像每年开春的时候皇帝会带着太子亲自种地一样，在列侯门第, 家主也会在春季带着子嗣到田中耕种。 宝琳对种地了解的却不多, 甚至自己连什么时候种地，什么时候收获都不太清楚。如果真的要问起来, 那就是春天播种, 秋天收获。而春天播种秋天收获一般说的是北方。再往北一年只能收一次。南方一年却可以收三次。在春种秋收这个模式当中，夏天其实也是收获的季节。林如海娓娓道来。 “麦子要在芒种前后收割, 高粱要在芒种前后播种……” 对二十四节气一无所知, 宝琳老老实实的闭上嘴跟在这群人身后听着庄头向林如海汇报最近一段时间庄子里面的事情, 着重讲了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干旱很多地方的庄稼长势不好。 宝琳心想，扬州这个地方地处江南也应该算作是江南鱼米之乡，怎么也会有干旱这种事情。 林如海只能叹息一口气, 回头问宝琳：“根据往年惯例，要么是打井，要么是挖水渠, 你觉得呢？” 宝琳自己没什么主意，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庄头，庄头立即弯下腰回答：“要是从别的地方挖水渠引水，中间少不了要跟各家邻居打个招呼，因为引水的时候要从他们那里路过。前前后后把所有的环节打通，需要的时间久了一些。” 这个庄子上并没有河流湖泊，所以灌溉起来有些困难，也就是说挖井才是最可靠的。 可是挖井之后，水需要一担一担的挑出来，又太麻烦。费了很大劲儿可以满足人的日常所需，但未必能满足灌溉田地。 宝琳想了想，这里的地下水系应该是比较丰沛的，既然打井了，不如将这个井打得大一点，在井上面架一架风车，把井水从地下汲取到地上来。 宝琳低声跟林如海商量了一下，林如海并不清楚这该怎么做，也不过是听了听最浅显的说法便同意了。让庄头把附近村子里的木匠和那些壮劳力全部集中在一个地方等候宝琳差遣。 宝琳刚把图纸画出来，找人给那些木匠们讲解的时候，庄子上就来了一伙人。 这伙人就是江南的官员，见到林如海之后纷纷埋怨。 “如今大火烧到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种田？” “林大人就不知道吗？这次的钦差来头可大了。” 林黛玉避在隔壁，听见这些人围着林如海叫叫嚷嚷，心里面七上八下，赶快让人把宝琳找了过来，姐妹两个在隔壁一块偷听，听见这一群人一直在商量着怎么应付钦差。 其中有人说：“他来到江南问的是银子，不如咱们拿出一部分银子，花钱免灾。” “银子从哪里来？” “大不了咱们自己掏，花钱免灾”。 “咱们这些人的身家拔一毛累积在一起，确实能把这笔税银给拿出来，可是有了这一次，下次怎么办？” “对呀，最怕的是今年这么做了，明年呢？咱们远离家乡千里，来此做官可不是为了拿自己的肉贴补人家。” 一群人嚷嚷起来。 宝琳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和妹妹两个人离开了隔壁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两姐妹少不了因为这事议论起来。 宝琳就觉得江南这是非之地确实不能再呆下去了，“幸好爹爹并非主官，而江南的盐税又是重中之重，盯着的人比较多，爹爹也是兢兢业业，前一阵子歹人比较难下手，所以今年的盐税收的还算顺利，明年怎么办？” “姐姐也觉得爹爹最好不要在这里当差了？” “咱们又不指望爹爹的那一份俸禄养家，而且这些当官的还不都是为了那些民脂民膏才出来做官。和这群人为伍江南早晚要出事儿，让爹爹早日抽身吧。” 外边那群官员一直说到晚上，大家也没离开，吃过晚饭之后，庄子里面的人打扫了房间让他们住下，林如海就回后院跟两个女儿解释。 “我躲到庄子上来，没想到他们也跟我一块儿躲了，若是江南的官员都躲起来，说不定赵王那里真的会发怒。我明天就回城，你们姐妹俩住在庄子里。我什么时候派人来接你们，你们再回扬州，若是我不派人接你们，你们就一直留到腊月里吧。” 林黛玉有些担心，几次欲言又止，宝琳只好回去把自己画的图纸拿出来 “江南这个地方是鱼米之乡，尚且有干旱的事情，更别说那些北方田地了。若不是千里大旱，这张图纸还有用。只不过耗费人力，需要长久维护。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强。爹爹拿回去见到赵王，不如咱们就用这个做买路财，早点离开江南吧。” 林如海也想离开江南，但是并不想用这张图纸做投名状。 “好孩子，如果把这张图纸拿出去了，你将来怎么办？将来再有这种事情，他们兄弟两个来找你，你若是没办法，岂不是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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