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乙骨忧太安静地听着她讲了一会。 这些现在的乙骨忧太同样经历过的糗事再次被摆到了面前,可讲述这些的少女却没有一点嘲笑的意思。 她的唇角弯弯,目光温和地注视着远方,忽然转过头来。 “很可爱,对吧?” 认同。 她好像是在期待着自己能够认同她的观点。 “因为我每次和忧太这么说的时候,忧太都会捂住耳朵躲到一边,好像是生气了一样。” 乙骨忧太几乎能想象到那个场景。 但事实上,对于不喜欢的存在,乙骨忧太一贯是抱以礼貌拒绝的态度。 “七穗。”少年打断了她的话,清冷的眉眼中透着些无奈,“我想那并不是生气。” 是她记得太细了。 ——喜欢的人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从这些话中,真正传达给乙骨忧太的,是这样的信号。 就像是在绚烂的春日中接受一场令人无比心动的告白。 乙骨忧太总是会因为这样的事情丧失理智。 所谓的特级咒术师实际上也和普通人一样,会脸红心跳,会呼吸急促。 这样幼稚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喜欢的人见到的。 于是在这场有关恋爱的无声较量中,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选择了退缩。 这是现在的乙骨忧太从未体验过的情愫。 啊。 好像能体会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想把他杀掉的心情了。 少年看了一眼自己握住对方的手,有些心虚。 - “不是说等禅院到了就结束护卫任务吗?” 翌日,波维诺家族研发部。 夏油杰偏头看了一眼一旁的乙骨忧太,温和的笑容里透出些凉意。 乙骨忧太靠在墙边,目光落在被一堆维修人员围着的火箭筒上:“我没和你说过。” “脸变得真快啊,乙骨同学。”夏油杰屈起的指节抵在太阳穴,他唇角的弧度又扩大了些,额角却恼火地冒出一个井字。 听到这句充满敌意的话,乙骨忧太的目光总算动了动。 少年用眼尾的余光看向对方,声音漠然无味:“准确地说,您并不是我的老师,还请不要这样称呼我。” 哦,那他偏要叫。 夏油杰眯起眼:“说起来,在你的世界,我应该不止做了叛逃这件事吧。” 乙骨忧太轻轻地“嗯”了一声:“您发动百鬼夜行的时候,打算抢走我的恋人。” “……” “但是失败了。” “……” 好像不是在胡编乱造。 夏油杰观察着对方的神色,眉心跳了跳:“姑且问一句,你的恋人是?” 乙骨忧太看他一眼,半晌才掀开唇瓣:“和你有什么关系?” 拳头硬了。 “成、成功!……嗯?”紫色的烟雾散开,火箭筒下是一只被斩断尾巴的老鼠。 波维诺的研究员们面面相觑:“……第一百二十一次失败,记录一下。” 夏油杰冷漠地看了一眼那没了尾巴也能活蹦乱跳的生物:“不能直接拿这家伙尝试么?反正也能用反转术式把自己治好吧。” 乙骨忧太轻笑一声:“比起我,您才是更合适的人选。” 毕竟怎么样传回来的都是一抔土,至少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危害。 这句话乙骨忧太礼貌地没说,但夏油杰已经听出来了。 这家伙真是比这个世界的乙骨忧太还难对付。 “在吵架?”身后一颗金色的脑袋探了出来,崎野七穗的手背在身后,微微俯下身时,柔软的发尾落在夏油杰的肩头。 乙骨忧太注视着这一切,本想像之前一样提醒她离夏油杰远一点,但又想到对方提到过的“菩萨”之类的话,最后还是勉强抿起唇角。 “没有。”乙骨忧太回答道,“只是在讨论一些事。” 那就是吵架的意思。 “别伤心,即使被心爱的学生否认也要坚持自我继续做个好人。”崎野七穗会意地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乙骨·心爱的学生·忧太:? 夏油·坚持自我·杰:? “……谢谢。”夏油杰回答道,“但我不需要你帮我说好话。” “为什么?”崎野七穗大惊失色,“明明我以前这么做的时候你都会很开心的。” 夏油杰稍微回忆了一下所谓的以前是多久。 四岁?……不,大概八岁吧。 现在是挚友的夏油杰和五条悟那时互相看不顺眼。 小孩子之间都有微妙的攀比心,更别提那时候的夏油杰还认为突然冒出来的五条悟把自己最好的朋友抢走了。 “骄傲自大”“婆婆妈妈”——诸如此类,小学还没毕业的夏油杰和五条悟用尽了一切词汇来吵架。 然后他们打了一架。 莫名其妙地就有了共同语言。 “以前是以前。”夏油杰面无表情地纠正道,“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 [喜欢你] 夏油杰没能说完这句话。 “有您的信!崎野小姐!”突然发现崎野七穗的到来的研究人员打断了交谈。 “嗯?好。”崎野七穗后知后觉地答道,她说完,偏过头去看夏油杰,“你刚刚说什么?” 乙骨忧太的目光像藤蔓一样锁了上来,夏油杰挑眉,非常清楚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比起告白,给这小鬼添堵才是夏油杰的第一要务。 于是青年在唇角扯开一个弧度:“没有,不必担心。” “……是吗?”崎野七穗将信将疑地向前两步,接过了那封轻飘飘的信。 和第一次不同,乙骨忧太这次好好地将信纸折起,装在了信封中。 [比赛进行得很顺利,但暂时还没能和大家会合] 在另一边兢兢业业地拯救世界的乙骨忧太言简意赅地陈述道。 很显然,身为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是典型的报喜不报忧。 因为除了这句话外,剩下的二十九行都是在叮嘱她好好吃饭。 崎野七穗看到最后:“忧太有话对你说哦,乙骨同学。” “……”乙骨忧太不是很想接受这个事实。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自己和七穗在屋顶上聊天的梦]” 信念到这里,乙骨忧太几乎已经能想象到下一句是什么了。 “是要把我的手砍下来吗?”他心平气和地问。 崎野七穗摇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信纸交到了乙骨忧太手中。 少年垂目看了一眼。 [手不要的话可以自己摘掉] 很好,看来连续高强度的战斗已经磨完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耐心。 毕竟乙骨忧太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他很少有这样装都不装了的时候。 正是因为这样,乙骨忧太十分能理解另一个自己的感受。 可那不是重点。 少年仔细地将信按照折痕折起,原原本本地交还到了崎野七穗的手中。 而就在对方接过信的那一瞬,乙骨忧太注意到了她抬手时迟钝的动作。 不对劲,有哪里出了错。 乙骨忧太得出结论,拧起眉头时声音都严肃了些:“抱歉,可以让我看看你之前的伤口吗?” 夏油杰的视线微凝,倒是不知道七穗还受过伤的事。 不过既然乙骨忧太这么说,他还是站了起来。 “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 拆开绷带前,夏油杰突然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崎野七穗疑惑:“有什么好害……” 少女的声音湮没在溃烂的伤口暴露在阳光下时。 没有愈合,因为关掉了痛觉系统,所以崎野七穗到现在都没有发现。 但很快,崎野七穗清醒地认识到,这并不是谁的错。 是这具躯壳彻底丧失了修复能力。 她无法再受一次伤。 这才是这周目,系统取消倒计时的真正原因。
第54章 感染,发炎,败血症…… 崎野七穗知道自己死掉只是时间问题。 她马上就要死了,所有人都紧张得要命,而被关在房间里的少女却感到无比的宁静。 至少这次的死亡并不是突如其来,她还有时间去告别。 “我都看见你啦,亚瑟。” 少女抱着玩偶,在床上翻了个身,一如当初在西西里的公寓里的样子,笑着看向靠在露台边的那抹影子。 “你说,要说怎样的话,才不会令人难过呢。” Reborn抬了下帽檐,漆黑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时几乎没什么实感。 半晌,他笑了笑:“很抱歉,乔丽娅,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好吧。”崎野七穗敷衍道,“纲吉知道我在这里的事吗?” Reborn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听见这话的时候颇感兴趣地挑了下眉:“你很想让他知道?” 那就是不知道的意思喽。 已经掌握了Reborn语录的崎野七穗懒洋洋地又翻了回去,她盯着天花板,安静地眨了眨眼:“太好了,纲吉君太温柔了,我不想令他伤心。” 漆黑的夜空中亮起一簇火炎,崎野七穗好奇地回过头的时候,名叫“小可”的匣兵器已经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她。 少女瞬间振作了精神:“我就知道你还留着!小可打架很有用的。” Reborn借着床头暖黄色的灯打开了一本厚重的书:“亲爱的小女士,我想我还没有弱到需要使用匣兵器的地步。” 好像是在骂她。 崎野七穗思考了一会儿,毫不在意:“知道了知道了,你教得对,我下次再也不随意救人了。” Reborn偏过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世界第一的杀手先生有着一套独特的读心术,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否在撒谎。 但Reborn根本不需要用到这些。 他想到了初见时被自己鞭子打到脸的迪诺,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沢田纲吉,又想到了装睡偷偷瞄他的乔丽娅。 他们之间的共同点显而易见,但乔丽娅却要更大胆些。 明明她是最弱的那一个。 这其中的矛盾之处令Reborn忍不住发笑,他屈起的指节抵住颧骨,侧过脸时帽檐洒在脸上的阴影被光明驱散。 “乔丽娅,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Reborn冷静地说,“无论来多少次,你都会因为救人而失去性命。” 那天真,可笑,Reborn试图用噩梦与痛苦让对方改正这一点,可只有在这点,小动物却异常坚持。 【“我想听睡前故事。”】 他的小玫瑰曾半张脸蒙在被子里,可怜兮兮地提出这个要求。 Reborn当时曾冷漠地回答她【“听我讲过故事的人都死了”】。 他确实也没有资格嘲讽她。 毕竟Reborn自己也处在无尽的矛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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